转身出露台去打电话,走过茶水间的时候,我听见话题女王文小培的传闻又更新了!
这回只有一种说法:那个文小培一定是陪人睡了才中标的。
哎~ 八婆们总算说对了一次!我的确跟陈瑞涵睡过的。
健忘症
好了伤疤忘了痛。从小我妈就爱拿这话来念我。
人家小孩是哪里摔倒,哪里爬起,我却总在同一个地方摔。要怪就怪我超级健忘,也正因为我的健忘,到现在我还没记住这句话。所以我妈念与不念,效果都一样,真是浪费她老人家的口水了。
“喂,石然吗?我是小培。”我在露台角落给那个前天还让我启动自我保护系统的家伙打手机,够没记性的吧!
“是我。你身体好点了吗?”石然那边很嘈杂。
“暂时没事了,那天谢谢你来医院看我。你现在方便讲电话吗?”
“没事,我陪卫芸在城西绿地的工地上。对了,恭喜你中标。”
“谢谢。”他和她在一起,我感觉全身有点紧张,“卫芸也在吗?那你帮我谢谢她的帮忙。”
“不用我帮你。他们设计院要参加城西绿地的设计,明天晚餐上你们就能见到。”明天晚上是BST组织的商业会餐,到时候相关企业都会派人去。
她是代表他们设计所去城西绿地的吗?那为什么石然要陪她呢?平时那么忙的总裁,这时候到有空了。脑袋里想着这些问题,竟连话都没回。
“小培!”石然那边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我有些事情要处理,等下给你电话。你有什么急事吗?”
“没,没!”我无意识地接话,“你忙吧,别给我回了。再见。”
也不等他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僵在那里,鼻子里酸酸的,身体沉沉的。我知道我的保护壳又重新套上了。
还是犯同个错误:在哪里摔倒,下次在此照摔不误!
“小培姐!”小芬在身后喊我,“原来你在这里啊!老板找我们小组去呢,说是要准备明天带去BST的材料。”
一刻都不让人闲。才中标,明天就要去跟人家公司谈合作计划。又是一大堆材料要准备,我简直喘不过来了。工作去!赚人工资时间连开个小差都没门的。
其实工作太多也不错,忙起来就没空乱想。加班后回家再继续干到半夜一点才歇着,累到连妆也没卸就睡着了,周公都没来找我讲故事。
第二天,起床失败。等我赶到BST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坐着好多人。小芬挺机灵,一看到我进门,就跑来帮我指位子。今天我们小组要做详细技术介绍,所以大家都忙着连电脑试PPT。
过了十几分钟,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往门口一看,我的油头老板和一个包工头样的中年男人伴着个帅哥进门。
那帅哥不是陈瑞涵还有谁。
BST负责这个投标的经理出来主持会议。绿色会所是南城房产的项目,BST是其城建公司,我们公司主要负责建筑的技术设计部分。那个包工头模样的是BST的老板,而陈瑞涵是南城的项目经理,所以这里他最大。大家按排名坐好后,就是冗长的商业会谈。
“小培,你留下跟BST的王经理谈一下具体事情。”会议结束后,老板走到我身边轻声吩咐。可能是想到我昨天说要去医院,又说:“下午就不用来公司了。”
老板级的人物走光后,打副手的也回去了,我坐下跟王经理继续谈。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包工头老板陪着陈瑞涵和上次在宝丽见过的张总监进来。
“陈总,那你们谈。”包工头跟王经理交代几句,又跟我点点头,便出去了。
张总监参与到我们的讨论里,看得出他是学土木工程的,有很多问题要跟王经理交代。纸上的事要具体化很复杂,谈到最后还有几个点搞不清楚。
陈瑞涵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对我们说:“张总监,你留在这里跟王经理继续谈。文小姐,请你跟我去工地一下,我们把刚才说的线管问题量一下。”
在工地很不顺利,测量结果不理想,我们又要去线管厂。看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多。这里离市区开车要一个小时,我跟眼镜兄约的是二点半。
陈瑞涵瞟见我在看时间就问:“你饿了?”
“没有。”医生交代不能吃东西的,“我等下有点事,可以晚点直接去线管厂找你吗?”
“你要去市区?”
“恩。”男人都是工作狂吗?明明没说今天下午也有事的,结果时间就这么被占了。
“这里没车,我送你出去。”荒地一片,我的车又在修,只好跟上他。
“你哪里下?”陈瑞涵系好安全带,转身问我。
“市一医院。”
他看看我不语,启动了车子。
好紧张。离市区近一米,我就多怕一分。这个胃镜算不算小手术啊?反正痛的事情我都怕,牙齿都发抖了。听说要插管子进喉咙,想着这个残忍的画面,身体不禁一抖。
“你要去做胃镜?”他问我。
“恩”连声音都发抖了。
“你在害怕?”
“没有。”骗人骗己。
他不再说话,继续开车。
“我们直接去线管厂吧!”开了一个小时,已经离医院很近了。我突然想逃,不去做不会死的,安慰自己。
陈瑞涵没有接话,继续开车,“谁陪你去?”
“没人!”我有点不耐烦了,现在我的紧张比等高考结果都难受,整个胃都抽起来。
“做完胃镜你自己应付不来的,我陪你去。”
我惊奇地转头看他,并不拒绝,因为现在我的确需要有人陪着才敢进医院。他就是嘴臭,心到不是超级坏。
跟着陈瑞涵走进检查室,眼睛兄还没来。几次都想逃的念头都被他BS的眼神逼回去,看来让他陪我还真没错。
前面已经有个病人准备做,我转身不想去看。可是恐怖片最恐怖的不是画片,而是声音。
呻吟,痛苦的叫,呕吐……
我再也受不了了,直接冲出去,扶着墙壁干呕。
陈瑞涵跟出来,扶住两腿发软的我。前面有个等待厅,他引我过去坐下。还是止不住想吐,却连胃酸都呕不出来。
“你这样也不能做了,我有朋友是邵氏内科专家,找他帮你看看吧。”他帮我轻抚背肌,一脸不忍。
我转头对他苦笑表示感谢。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悲也很可怜?都说人生病是最没尊严的。我到底做什么坏事,老天要这么惩罚我。我不做胃镜了,绝对不做!做一回那个,还不如让我去荷兰安乐死呢!
眼泪要掉下来了。
“文小培!”突然一个声音大叫我的名字。
下意识地抬头。顿时惊吓不已。
天呐~ 真是倒霉时候吃凉水也塞牙!
“妈!你怎么在这里?”一个时髦老正用狠狠的眼神看着陈瑞涵搭在我背上的手。
我赶紧站起来,把拉长着脸的老妈推去一边。
老妈瞪了我一眼,尖声严厉地说:“你问我?我还问你呢!”说完她朝旁边牌子指了下说:“我来做更年期检查。你呢?”
生病的事怕老人担心,一直没敢说。
“我…?”看看牌子,两个大字“科”。
晕~我这个白痴!居然坐在这里做呕吐状,老妈这种过来人不乱想才怪。
“妈!我是来做蔚的。”我指指另一头的检查室,现在不交代也不行了。
她向那边投去怀疑的目光,再转回来问:“你得胃病了?我怎没知道。做完了吗?”
“还没。妈,我晚点跟你说。等下还要去工作。”把老人家先赶回家再说。
老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站在我们身后的陈瑞涵,问:“他是谁?”
“他是韦作上的朋友。”我拉老妈走向陈瑞涵,帮他们互相介绍。
老妈已经恢复了正常神,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说:“谢谢你陪小培来俊,有机会去家里坐坐。”老姜还是撑得住场面的,这时候也给我面子。
“妈,好了好了。我和陈总等下还有公事。你就先回家去。”
“恩”老妈冷冷应了一声,准备走人。
我对陈瑞涵投去抱歉的目光,刚才的事那么明显,希望他别介意。他到是一点不在乎,还让我不用去线管厂,回家休息久。可他不知道,现在我一点都不感激他的人情。这时候让我面对我妈,头顶发寒!
陈瑞涵把我们私家,白宝马还没开远,老妈就开口了。“他到底是谁?”态度比警察审犯人还可怕。
“都说是同事了。”我左看右看,幸亏周围没人。
“你以为你妈是家庭?哪有同事陪你去医院的。”
“只是刚好顺路把我带去医院。”
“真是做蔚?”老妈还是不信。
“那你说我们干吗?”我白眼一翻,“难道你以为我去堕胎?”
“我怎么知道你?二十七岁的人了,就是去打胎,我也管不着。”
哼,嘴里说管不着,行动上把我抓死死的。
“妈!有你这么说自己儿的吗?就不能把我想纯洁一点?”我脸上肌肉一抽。睁眼说瞎话,紧张啊!但话还是要说满,“你要不信,借个验孕棒给我,等下我们当场检!”
老妈把嘴一横,骂道:“小兔崽子,我老太婆哪来这种东西!”
我趁机扰乱嗲笑一翻,总算暂时把老妈打发。
可刚进家门,她又念开了。“小培啊,我说那个陈什么的孩子不行。”
呦,她到是看人挺准的,一眼就知道陈瑞涵不是好人。“我跟他没什么的。”
“那孩子到是挺懂礼貌,车子也不错,就是长太帅,靠不住。”我妈还真野貌”取人,长得帅也不行。
抓住机会讽她一句,“那上回二伯介绍的中学老师,你又说太丑基因差!”
“那老师不光长得寒碜,还没钱。”老妈啧啧道。
“没钱你说不行。那石然够有钱了,你却提醒我别招惹他!”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那个人,就管不住嘴巴继续跟我妈争起来。
“石然太能干也太有钱!”老妈摇头道,“你那点能耐我比谁都清楚。就算石然现在脑袋晕跟你结婚,以后也管不住他。到时候我老都老了,还看你们演陈世的戏,心脏受不住啊!”
“好了好了,不说了。”想到石然,心里就超级烦躁,又没处发火,只能对老妈呛道,“你比那长矛和盾牌还矛盾!长得好不行,不好也不行;有钱不行,没钱更不行;当年我早恋你说不行,现在我不恋你还说不行。我要是听你的,这辈子都完了。以后我的事你别管了,歇菜吧!”说完把自己房间的门一甩,午睡去。
休息一个下午,喝了老妈端来的粥,又得继续去卖笑。今天晚上是整个城西绿地项目的商业宴会,我作为会所设计师也需到场。穿戴打扮一翻,人模人样的文小培就出现在镜子前。老妈站一边看看我,摇摇头感叹:“我把你也生挺不错的,怎么就这么卖不出去呢?!”
我顿时委了气,拎着包就跑。
刚下楼,看见陈瑞涵靠着他的小白车正要打电话。
“你怎么来了?”我问。
“接你去宴会。”他神很正常地回答,眼睛却大扫我身上的职业装,“你就没别的衣服,换一件去。”
“你凭什么管我!”什么人么,管起我来了。
“今天你做我的伴,我当然有权要求你跟我配点。”向他看去,已经换了宴会西装,还挺正式的。心底有个感叹:帅是真帅,穿什么都好看。再看看我,好象是有点不合适。
“谁说要做你伴了。”我发现自己有点自卑了,外表还真是我坚强的壳,稍有差错,心底防线就容易崩溃。“为什没叫薇薇陪你?”
“为什么要叫她陪我?”陈瑞涵一脸白木的问。
为什么?不是应该的么。不过别人的事,我也懒得问。于是不说话,也不看他,直接往小区外走。他说做他伴就做,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上前拉住我说:“上车。”
男人力气真大,动作幅度也不小。这点正是下班的时间,小区里人来人往,拉拉扯扯很不好看,也不知道我妈有没躲在窗口,我只能顺着他上了车。
“石然还是没告诉你吗?”他问我。
“告诉我什么?”
陈瑞涵停顿一下后轻笑:“他还真有意思,用这种方法总不至于是要保护你吧。”
“你说什么?”听出他后半句话有些讽刺,又牵扯石然,就很想问清楚。那天在菲西我就看出这案子背后关系复杂,现在听起来更为头晕。
“衣服在你自己住的地方吧,现在还有时间,过去换一下。”陈瑞涵并不回答我的问题,还是惦记着让我换衣服。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去换。”
“你只要知道,从我帮你赢投标案的那天起,我们的利益就是牵一起的。你不做我伴,难道等着做石然的?”陈瑞涵已经启动车子,等开出小区后,他又突然开口,“石然今天的伴是卫芸。”
是吗?我不是早就知道的,为什么心却还会抽筋?石然,我中你的毒真深。
如果对于男人:兄弟如手足,人如衣服。那么对于人就是:衣服如手足,男人如粪土。
这么说并不意味着男人不重要,只是和他们比,人更需要衣服。华丽的外表虽不能满足人内心的空虚,却能让她们真实体验到虚荣带来的快感。而感情游弋的男人们,往往连上的快感也并不一定能给予。一言蔽之,穿上漂亮衣服的人才有本钱去钓想要的男人。因此,衣服在首,男人为辅。
现在我面前就摆着这两样东西:一件裁减简洁且质地高贵的槟小洋装,一个外貌俊得让潘安都嫉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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