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房间内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这种像猫儿一样小心谨慎的步履只可能是一个人的——我的新男宠,朱珞。
只穿着单薄亵服的少年缓缓贴上我的身躯,一双细嫩修长的素手极尽挑…逗地在我身上游移,熟稔地挑开我衣服繁复的盘扣,娇嫩的唇瓣贴上我的脖颈,缠绵吸…允……
我一把捉住那双肆意游移的手,对上朱珞那双水雾迷蒙的眼睛,冷声道,“孤累了。”
朱珞眼中的水汽慢慢褪尽,良久,他温顺地低头,“是,陛下。奴去给陛下端安神茶。”
我并未作答。不一会儿,安神茶端上来了,我就着朱珞的手轻抿了几口,随即猛地睁开眼。
收敛住眼底滑过阴鹫,我故作随意地笑问道,“朱珞啊,这可是玫瑰碧露茶?”
第4章
收敛住眼底滑过阴鹫,我故作随意地笑问道,“朱珞啊,这可是玫瑰碧露茶?”
“回陛下,正是此茶。”朱珞半裸…着姣好娇嫩的身躯,体贴地绕道我身后给我按摩太阳穴,“此茶可去心火,奴知陛下最近心情不大好,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陛下,只能尽绵薄之力让陛下过的更舒坦一点。”
“那朱珞猜猜看,孤是为何事心烦?”我危险地眯起来眼睛,但语气却依旧波澜不惊,甚至还带有几分笑意。
朱珞按摩穴位的手稍稍一顿,随即轻叹道,“陛下可是因为颜小王爷的事……”
还未说完,朱珞突然面色苍白地从凤床上滚下来,浑身哆嗦着趴在地上,哀声道,“陛下,奴知错了!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陛下饶命!”
地板被他的头砸的咚咚直响,朱珞的哀叫声不绝于耳,实在是太过聒噪。
我伸出两条雪白晶莹的腿儿,慢慢的走到他面前蹲下,单手扣住朱珞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你怕什么呀!”温柔地伸手抹去他额间渗下的血珠,我掩唇轻笑道,“孤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竟是这样一个神通广大之人呢?我与明颜的事除了几个影卫和贴身宫女容儿之外,可就没有别的的人知道了。告诉孤,你是谁派来暗算孤王的,影卫和宫女中谁才是你的接应人,嗯?你说话呀!”
朱珞瞪着惊恐万分的眼睛,吓得只会拼命摇头。我冷笑着加大手中的力度,“不说是么?好,我倒要看看你这张嘴有多坚硬!”
呵,这么机密的事他一个男宠又如何得知?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他是敌国潜藏进来的内奸,关于我的一切他都掌握的清清楚楚。能躲到我身边来,后台真够硬的啊!
只可惜,我君莲舒虽是暴君,但却不是昏君,这点小伎俩又如何能瞒得过我?
我一掌狠狠扇过去,朱珞被我打翻在地上。挣扎良久,他缓缓抬起头来,嘴角有一丝殷红淌下。他定定地看着我,眼中没有恨意也没有恐惧,留下的只是绝然……
心里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我后退几步大声喝道,“来人,给我绑了他!”
话未落音,只见朱珞迅速取下束发的簪子狠狠朝我掷来,玉簪上蓝光隐现,显然是淬了剧毒。
‘叮’的一声脆响,簪子在离我面门极近的地方被打落,带起的呼呼风响撩起我的发丝,让我真切的感觉到刚才我离死亡的利刃竟是如此之近。
几个影卫及时窜出,制住刚才行刺的朱珞。
我一把抽出影卫的剑狠狠刺进朱珞的身体里,愤恨道,“你这贱奴!竟然用孤赏给你的簪子来杀孤王,好!好得紧!真不负我如此待你!”
血瞬间从少年的身体里喷薄而出,和我的红衣裙融为一体。又刺了几剑,朱珞早已垂下头颅没了动静,只余鲜血蜿蜒流淌了一地……
“你们就这么等不及了么,孤王的江山岂容尔等鼠辈觊觎!”我喘着气,高举起剑又要砍下,不料手腕却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掌握住。
身后一个清宛空灵的男声传来,“陛下,刺客已经死了,再砍下去只会徒劳伤身。不如陛下先歇着,接下来的事情交给风昭处理便好。”
我一顿,随即一个反手甩了身后男子一个响亮的耳光,怒道,“好一个风昭,你就是这样给孤办事的?!看看你都找了些什么肮脏货色来伺候孤王!若不是孤王谨慎发现的早,恐怕连孤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风昭白玉雕琢般精致柔美的面庞上立即浮现出一个红肿的手掌印,他单膝半跪在地上,垂着头举起一条乌黑的软鞭,轻声道,“风昭知错,请陛下责罚!”
我一把扔下剑,指着死掉的朱珞冷声道,“你们几个把他拖下去,脏死了!还有,所有知道那件事的影卫和宫女一概处死,一个不留!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影卫领命退下,倏忽间偌大的寝殿便只剩下我和风昭。作为璃国的男后,绝大部分男宠都是经过风昭的手再送到我身边来的,今天出来朱珞这件事,他的确难辞其咎。
风昭始终垂着头,垂下的墨发遮挡住他那张倾国倾城美艳面容。他固执地双手举着软鞭,请求道,“风昭知错,请陛下责罚!”
我一把抓起鞭子狠狠抽下,强劲的鞭影带着呼呼风声落在他挺直的背脊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像是某种带有极强节奏感的音乐,让人不由得浑身一震,精神开始莫名的亢奋起来……
又是连续几鞭落下,风昭的衣服上已渗透出了条条血痕,而那淡淡的血腥味则更让我兴奋,挥动的手臂竟不舍得停下来。
几十鞭过后,我终是手臂酸麻。便一把扔掉鞭子,寒着脸直挺挺地倒在柔软的床上。
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但却怎么也睡不着,我有些心烦意乱。闭上眼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明颜……是了,要是那孩子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安稳许多吧!
不一会儿,感觉有一双手轻柔地抚上我的脸庞,我猛然睁开眼,却看到一个极美的男子赤…裸裸跪在我的床前,一双微挑的勾魂丹凤深情地凝视着我。
我一怔,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风昭轻声询问,“要侍寝么,陛下?”
我看着他眸中宛转流淌的眼波,触摸着他白玉般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的红肿鞭痕。那条条红印映衬着洁白细腻的肌肤,越发像妖娆盛开的罂粟,诱惑着,吸引着,沉沦着,引人犯罪。
感受到我的触摸,敏感的伤处微微战栗着,风昭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压抑的呻吟,我被他无与伦比的美丽迷惑得有些失神。风昭指节轻挑,华丽的嫣红衣裙从我身上剥落,露出纯白的里衣和半边香肩。
风昭用伤痕累累的躯体覆上我的,极尽缠绵地吻着我,与我唇舌交缠。接着一路往下,他细吻着我的脖子,吸允着我的耳垂,最后在我不知何时暴露敞开的胸脯上久久驻留。
待到两人赤…裸相对,风昭抱住我顺势翻了个身,将我带到他的身上,下…身的炙热摩擦着我的大腿内侧,令我情不自禁地有些颤栗心悸。
再一次唇舌交缠,风昭在我耳边用暗哑暧…昧的声音恳求,“给我,给我吧,王姊……”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俯下身轻咬着他胸口的茱萸,一个下沉,将他完全吞没在我的体内……
王弟啊,你可真是个妖孽!
第5章
一场欢…爱过后,发丝交缠,被褥凌乱,满床狼藉。
我伏在风昭的胸口,感受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和急促强劲的心跳,饱满红润的指尖在他的心口漫不经心地画着圈。
静默了半响,风昭似乎有话要说。我伸手掩住他微张的唇,说,“今天的事孤不想再提,以后你长点记性便成。”
又冷哼一声,“我若死了,你是连守寡的机会都没有的!孤会让你陪葬——生生世世,做鬼也不能逃离!”
风昭狭长的凤眼凝视着我,深邃的瞳中看不出半点波澜。轻轻拉下我掩住他唇的手,他温声道:
“陛下,风昭只是想……璃国是时候该有个太女或皇子了。”
我一愣,轻笑,“呵呵,我的风昭迫不及待想当父亲了?也难怪,毕竟你跟从孤王十年,但却无一子女承欢膝下,想必闷得慌吧?”
风昭的脸微红,“风昭不敢!可是陛下执掌江山十年,却膝下无子,这难免会使朝心不稳……”
“哼,后宫不问政事,风昭莫不是忘了?”我冷笑,紫眸清冷,“只要孤王还活着,这个江山自然是固若金汤,哪轮的上用子嗣来维护!”
我紧捏着风昭的下巴,恶狠狠地说,“还有,孤讨厌小孩,更讨厌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生小孩!那种哭哭啼啼只会惹人心烦的小东西,孤才懒得理会!”
风昭因为疼痛微皱着黛眉,眼神黯了黯,低声道,“风昭明白了。”
当初选风昭作为璃国的男后,多半是为了璃国皇室纯正的血统得以延传,因为他是我的亲弟弟,就血统而言,他无疑是最有资格登上后位的人。
但这并不代表我会让他生出一大堆小屁孩来分割我的江山国土。孩子?那种任性无能的小东西我最不喜欢了,一遇到事情就只会哭会闹,吵死人。
除了明颜,他从来都是不哭不闹的,从小到大听话得紧,做事很有主见,这也是我异常宠爱他的原因。可是就在前不久,我听话的玩偶开始忤逆我了,他变得叛逆起来。
他现在可真像曾经的我啊,为了抗争残酷的命运而不惜弄得伤痕累累……一个美丽的、叛逆的人偶。
正想着,我眼角似乎瞥到门口立着一个白影。
微怔。我慵懒地坐起,芙蓉锦被滑到纤细柔软的腰部,露出整个未着寸缕的上身。
“明颜,你来了。”我望着门口的白影,展开一个极慢的笑,“竟三更半夜跑到这里来,身子好了?”
明颜额头上层层包裹的纱布渗出一片猩红,像是雪地里晕染开来的朱砂。他清瘦的身姿挺直地立在那,唯有胸脯急促起伏,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不过是几天的时光,丰朗强健的他竟瘦成了这般摸样,心下没由来地一疼……
明颜乌黑的瞳仁定定地看着我,雪白的发丝披散着,在暗夜的凉风里飘然起舞。当视线接触到凤床上的一片春光旖旎时,他像是灼伤了眸子般飞快地扭过头,虚弱的声音若隐若现地传来,带着浓浓的酸意和哀伤:
“我醒来看不到娘,心里慌得紧,就自己找到了这……”
放开咬得发白的唇,他凄然一笑,“臣该死,打扰陛下了。臣这就退下,这就退下……”
说完,他猛地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他的脚步一顿,但很快加快了步伐,几乎是逃似的离开。
陛下?臣?
真是好笑,吃醋就是吃醋,他一定要用君臣之礼来疏远我们的关系么?我们之间又岂是能用‘君臣’二字概括清楚的?
漫长而冰冷的夜,时间仿佛也被冻结,一丝一缕绞着我纷繁的思绪。明颜,为什么一遇到你的事情我就会变得像个蠢货一样,只会庸人自扰?
想起刚才明颜那凄怆决然的眼神,我心里漫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望着床顶的夜明珠发呆,我失眠了。有些心烦意乱地起身,心里正在盘算着要不要去见他一面,风昭像是看透我心思似的,轻轻为我披上繁复的衣裳,仔细地扣好盘扣,扎好衣结,温柔细致的好像我要去参加什么祭祀大典似的。
我一愣,随即自嘲般的一笑:暴君女王君莲舒,在感情方面不过是个一无所知的白痴!
凌晨赶到颜王府,清清冷冷的一片。我裹紧了身上的黑狐裘,命令前来开门的管家丫鬟不许声张,自己一个人穿过前院来到明颜的卧房。
房内橙黄的烛火摇曳,晃动着那人熟悉的清姿。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正要抬手叩门,却看见房内的明颜倏地站起来,一下拉开了房门。
对上那张年轻俊秀的脸,我一愣,难道明颜早就知道我来了?
可是,当我看到他肩上背着的包袱时,一股无名的怒火猛地窜上心头,肆意的蚕食着我的理智。
原来是想逃跑啊!我不禁嘲笑起我的自作多情来。
‘啪’的一声脆响,明颜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白皙的脸上清晰地浮现出一个红肿的手掌印。接着,一线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我轻捂着打痛的手掌,咬牙道,“没用的东西!养了你十几年,你就这么想离开孤?做梦!你死也只能死在孤面前!”
明颜依旧保持着偏头的姿势,完美的侧脸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座没有生气的石雕。
他说,“陛下,就算是再卑贱的人,也有不可触犯的底线。”
“底线?”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笑得更加癫狂了,“哈,你的底线是什么?才在地牢呆了七天就寻死觅活,只不过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亲热就受不了了……这些就是你的底线?真是好笑!那种阴冷肮脏的地牢孤可是呆了整整十三年!至于自己喜欢的人,孤从来都没机会得到过!没有尊严,被蔑视,被肆意□践踏,不被世人所承认……和孤相比,你受的这些算是什么,嗯?”
明颜愕然,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提起自己不堪的过去。
良久,明颜怔怔地转过头来,目光有些飘忽不定。
抚摸着自己的脸,他问,“娘,我是不是长得很像我爹?”
我哼一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轻咬着有些苍白的唇瓣,苦笑,“娘,是不是你每次看我的时候,都想透过我看到另外一个男人?”
“君明颜,你给我适可而止吧。”我弯起唇角,嘲弄道,“你和紫毓其实一点都不像——紫毓是温润美丽的食草动物,而你,却是一头骄纵叛逆的小野兽。”
“那你,究竟爱着谁?”
这个被情感冲昏了头脑的傻瓜,固执得想要得到答案,哪怕真相是残忍的。
“阿颜,刨根问底可不是件好事。”我极尽魅惑地笑,“要知道,在五年以前你就注定成为孤的剑,孤的凶器,一辈子也无法叛离!”
顿了顿,我凑到他耳边,拖着慵懒的长调说道,“——只是剑而已啊!”
明颜的脸色霎时变得毫无血色,他颤抖着唇,凄然笑道,“娘,从遇上你的那一刻开始,阿颜便堕落了,爱上自己的养母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还好,还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