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向落紫英，果然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眸中消散的水汽重新聚拢，望着的我的目光不再尖锐，而是浓浓的欲…望和野性。
我暗自冷笑，果然，再清高的男人也只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我继续笑着，缓缓贴上他的身子，伸手从他的领口伸进，抚摸他外袍下不着寸缕的肌肤，年轻的肌肉修长，光滑，有弹性，充满爆发的力量……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啊！
“唔……嗯……”
落紫英微微张开口，立刻泄出几声呻吟。我得意一笑，故意在他怀里水蛇般扭动身躯，他坚硬炙热的部分轻轻擦过我的下…体，两人皆是一阵轻颤，气喘吁吁，下面分泌出些许晶莹的液体。
我吐气如兰，“怎样？还要你那不值钱的清高么？”
落紫英衣裳半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急促的呼吸着，痛苦地闭上眼，我也不着急，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揉捏着他的胸前。
当我将双腿张开，主动环住他劲瘦的腰际时，落紫英发出一声闷哼，在张开眼，他眸子里全是欲…望爆发时的不顾一切与疯狂。
他低吼，猛扑过来将我压在身下。身上的布料嗤啦一声被他完全撕破，姜国的男人还真是野蛮……
当他急切的将欲…望对着我的入口时，我得意地笑了，紫色的凤眸中满是奸计得逞的狡黠。
在他意乱情迷的时候，狠狠推开他，我笑着嘲弄道：
“姜国的六皇子，也不过如此！哼，一个下…贱的战俘奴隶，也想碰本皇？做梦！”
落紫英先是迷茫，再是屈辱，最后化为深深地恨意，咬牙握拳，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吃活剥的模样。
见他如此，我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正想奚落几句，却听到大门外有人正敲门唤我。
我整理好衣服，回头望着一脸愤恨的落紫英，指指他下…身高耸的肉…棒，笑道，“这个东西，等本皇回来了再陪你玩，还要劳烦六皇子先忍忍哦！”
然后，不理会身后那人铁青的脸色，我大笑着出门。
端着茶瞥了一眼门外垂首而立的贴身女侍，我问，“何事？”
女侍双手递上一封短笺，低声道，“颜小王爷差人递上来的信函。”
我接过信笺，拆开，淡淡扫视一眼，微怔。又扫视一眼，我的眉头终于展开，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笑来。
尽量装作平静的样子，我漫不经心地问，“那孩子为什么不亲自来见本皇？”
“这个……”女侍犹豫半响，这才答道，“听说颜小王爷病得厉害，不能出门。”
“病了？”我对这个借口很不满意，他避着我不来上朝时就是用的这个借口，“他都病了二十多天了，还没好？什么病这么厉害！”
女侍头垂得更低了，颤颤巍巍地答道，“听说颜小王爷上次出征便受了很重的伤，肺部被人一剑刺穿，差点死掉。回京后又在庆功宴上喝了不少酒，后来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吹了一夜的风，感染了伤寒，由此落下病根。日日咳血，又忧积心肺，故而并一直不好，太医说，长此下去，颜小王爷恐怕性命不保……”
“什么？！”我霍地站起生，厉声道，“为何没有一个人通知我？”
“陛下息怒！”女侍慌忙跪下，颤声道，“奴婢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见陛下好像不喜别人在您面前提颜小王爷，奴婢这才没说……”
女侍还没说完，我便跌跌撞撞地转身，极力平稳颤抖得厉害的身躯，沉声道，“摆驾！去颜王府！”
手中被我绞成一团的短笺上只有清秀的三个字：
对不起。
第15章
阳光下，一池红莲，碧波荡漾。
整个颜王府冷清而简朴，唯有这满池红莲轰然绽放，嫣然如血，在碧波绿叶上簇成团团火焰，燃烧着，肆意的红。
阿颜曾说，这红莲花最像我，艳而不俗，美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可他却不知道，我的心早已不如外表那般光鲜亮丽——肮脏的我是比淤泥更不如的存在。
池水边的圆石上，坐着一抹洁白修长的身影，清瘦，挺拔。池中涟漪折射的光晕打在他身上，变幻着圈圈光纹，缥缈万分。
他背对着我，手一扬，将一大把鱼饵洒进水面，一大群五彩斑斓的锦鲤簇拥上来，争相抢食。
那是一幅美丽的画，而打破这幅静谧画境的不是我，而是阿颜那声声突兀的咳嗽。
他捂住嘴弯着腰，一手撑着石壁咳得撕心裂肺。我从未想过阿颜也会受伤，也会死，他是那么的年轻，那么倔强，那么朝气蓬勃……
直到这一刻，我见到了他的脆弱，脆弱的好像一根芦苇，一掐即断。
可能是身体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竟然一直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直到他停止咳嗽，垂下头小心翼翼地伸长手指，似乎想要触碰池中浓烈的红莲花。
在他即将碰到离他最近的那朵红莲时，我发现他的指间隐约渗出缕缕鲜红——是血。
“阿颜！”
心怀忐忑，我疾步向前，内心的不安告诉我：明颜的病真的很严重。
明颜的手清楚地一抖，仿佛被那朵火焰般的莲花灼伤了手指般飞速收回藏于袖中。然后，他定了定神，缓缓转过身来。
千年的眼，眸缠凄怨。只是一眼，我早已心痛难当。
披散的白发，苍白的脸，苍白的唇，苍白的指尖，纯白的衣裳……只有那对湿润发红的墨眸和被血晕染的红唇还带有颜色。嘴角的血丝蜿蜒流淌，白的越发晶莹，红的越发妖冶，黑的越发深邃。
他瘦了，憔悴了，单单是那交错着爱恋和痛苦的一汪眼波，就让我心如刀绞。再见到他唇边咳出的鲜血，我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溃不成军。
“别哭，阿颜，是娘不好。”
我用袖口拭去明颜还未干透的泪水，声音轻柔，却不是一个母亲对儿子说话的语气。而是，爱人。
明颜嘴唇轻轻抖动几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就扭过头去猛咳了起来。
听说明颜是被人刺穿了肺部，一般来说伤到肺部的人是异常痛苦的，连呼吸间都会带有火烧火燎般的灼痛。那样严重的伤，明颜却不向我透露一分，唯恐我替他担心。
而我呢，什么都不懂就同他闹别扭，将好好的一个少年逼迫成如今这般模样……我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只有两个，阿颜和他父亲紫毓。
孽缘！
叹息。用袖口擦净明颜唇边的血渍，我凄惶笑道，“我们都这么大了，为何却还总是做些傻事？”
“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他哽咽，凝视着我哑声道，“娘，我怕。”
我抚着他的发丝，“怕我杀你？”
他轻轻摇摇头，攥住我衣袖的手指节发白，微微轻颤，“我怕被遗弃，被讨厌，被伤害……”
我沉默，良久才低声道，“阿颜，我也怕啊！”
我怕变得软弱，怕迷失自我，怕在错综复杂的猎网中作茧自缚，怕在最后会悲惨地失去所有。
害怕停滞不前，也害怕前路凶险，害怕过去的我，害怕现在的我，我比任何人都要害怕自己的存在！
“娘，我爱你。”
明颜轻叹，埋首于我的颈窝，声音带有病态的嘶哑，“娘，你对我好点，行么？别不理我，行么？”
饵料吃完，池中的锦鲤划着尾巴散去，搅乱一池碧波。红莲摇曳，绿浪轻伏。
我叹，“我很自私，很虚伪，很世故，很残暴。”
他点头，“我知道。”
“我不会温柔，不会忠贞。我既不是一个好母亲，也不是一个好情人。”
“我知道。”
“我喜战嗜血，弄得朝堂貌合神离危机四伏，全天下人都在骂我，咒我不得好死。”
“我知道”
“我狂傲自大，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将你的感情践踏于脚下……”
“我知道。”
“那你为何还……”
“我爱你。”
明颜望进我的眼眸，字字珠玑，“因为我爱你。”
我怔了良久，苦笑着摇头，“阿颜，不值得。”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爱情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与值得。”明颜拉起我的手，覆盖在他的左胸。轻咳几声，他艰难道，“爱着你，至少我的心还能在痛苦中延续。但若没了你，我的人生也就彻底结束了。”
我心弦被猛地拨动，发出裂帛之音。那给予我震撼的是什么？赐予我温暖的是什么？融化我心灵的是什么？
……阿颜，为何我会变得情不自已？
傻阿颜，执着的阿颜，倔强的阿颜，孤傲的阿颜，深爱着我的阿颜……无论哪一个，足以将我内心的铠甲击个粉碎，足以融化我的所有冰山。
柔软的触角蔓出心墙，触摸到温暖，品尝到甜蜜辛酸。肩并肩，心相连，将胸腔满满填补的，那就是爱情。
抬起头，迎着夏日的金色阳光，我直视面前病弱的白发少年，第一次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我说，“阿颜，你不要负我。”
我不会轻易爱一个人，一旦爱上便是红轰轰烈烈、至死方休……这一刻，我印证了自己的心，也交付了自己的感情，哪怕是昙花一现，哪怕是飞蛾扑火……
我有了一个真的爱人——我的养子，君明颜。
“你接受我的爱了，娘？我们可以在一起了？”明颜瞪大眼睛，满眼不可置信，“娘，你……不要骗我，我的心会很痛，痛得喘不过气儿。”
我只是咯咯地笑，“你再问，本皇可就要反悔了。”
话刚落音，一个迫不及待但仍旧温柔的吻立刻封缄我的唇。唇齿交缠，灵舌相戏间，我只能溢出几声破碎的呻吟。
我从未觉得一个单纯的吻可以像现在那样令人心驰荡漾，甜蜜万分，仿佛品尝到时间最美的甘露，很舒服，也越来越饥渴。
一个长久的吻，我们谁也不愿先放开彼此，直到明颜喘着气慢慢失去了气力滑下身子，我这才想起他还在重病当中，身体虚弱异常。
我慌忙搂过明颜微凉的身子，但他的体重异常沉重，我和他一起倒在了地上。倒下的一瞬，明颜猛地转过身，背朝下跌倒，我猝不及防压倒他身上，没有摔伤。
明颜被压得咳出几口淤血，却灿然一笑，长舒一口气道，“还好，没摔着你。”
说完，他眼一闭，昏死过去。
明颜不断咳血，御医在外间手忙脚乱地熬药配药，我守着明颜一整天未动。
傍晚，明颜满头大汗地惊醒过一次，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一看到我便急促地说道，“李若不简单，仇珥书……小心……”说完，他再一次虚弱地昏厥。
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足以让我了解许多。
李若这人确实可疑得很，她在姜国那七年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算我专门找影卫们去暗查，也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那个曾给她提供姜国情报的男人一直没下落。
仇珥书，姜国最有威望的武将，难道这男人就是李若在姜国的情报情人？
想起李若主动请缨去对抗姜国，大胜而归，我不禁眯了眯眼，的确有那种可能！
我露出一抹诡谲的冷笑，将脸贴上明颜微瘦的脸颊，轻轻摩挲，喃喃道，“阿颜，你不要死。我们一起活下去，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第16章
姜国那个病弱的老皇帝又派人送来了议和书，再三命令璃国遣回六皇子落紫英。
说是议和书，但战败国的态度甚为倨傲嚣张，说是再不送回落紫英就派兵压境，杀璃国个措手不及。我哈哈大笑，当着姜国使者的面将议和书撕得粉碎，嘲弄道：
“这就是战败国的态度？姜国的皇室还真是一群不知礼数的野蛮人呐！你们滚回去告诉老皇帝，就说本皇看上了落紫英的美貌，对其恩宠有加，六皇子殿下被本皇感动，在后宫乐不思蜀，不想回你们那个破烂老窝了！”
“你你……”其中一个年轻使者气的面皮涨红，指着我愤愤然道，“六皇子刚正不阿，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尔等休要口出污言羞辱殿下！”
另一个年老的灰须使臣虽没有那般激进，但也面露不满之色，“女皇陛下口说无凭，不如让我等见六皇子一面，看他意愿如何。”
“哈，昨夜本皇与六皇子欢爱过度，紫英现在还不能起床，不方便见客。”我故作暧昧地一笑，眼眸却清冷如冰，“况且，本皇的人岂是你们说见就能见？”
朝臣也很配合地尖声讽刺道，“哼，手下败将，不知好歹！”
“就是，战败国就要有战败国的样子！”
“哼，落紫英算是什么货色，也配在这里装清高？我呸！”
“男宠而已……”
不一会儿，姜国那两个使臣已气的面红耳赤。年轻的那个使臣竟然上前一步，指着我破口大骂：
“堂堂璃国女皇像是市井泼妇般满口胡言，纵容臣子污言秽语！真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莫非，这便是你们璃国的素质？那我姜国还真是望尘莫及！”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吵得如同沸水，贺扬镜一睚眦欲裂，一拳狠狠砸在堂柱上，放开嗓门吼道：
“都给我闭嘴！尔等是要置朝堂于何地？！”
雄厚的嗓音如雷贯耳，整个大殿都要抖上三抖，朝堂瞬间安静，升为丞相的李若偷偷瞟了我一眼，瑟缩沉默着。我揉揉太阳穴，冷笑。
我的脸都被这群愚臣丢尽了！
此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怒意，保持面部的平静。作为女皇的我，每一个仪态都代表着国家的形象，我丢不起这个脸。
姜国年老的使臣连忙打圆场，作揖道，“陛下恕罪！柳使臣年少无知，冲撞了陛下，我等万分惶恐，深表歉意！还请陛下饶过他一次。”
哼，说是道歉，却一点诚意也无！
我微微一笑，拖着繁复的皇袍缓缓走下座下台阶，来到姜使面前站定。那个姓柳的年轻使臣瞥了我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老使臣吓得冷汗满头，暗中使劲扯柳使臣的袖子。
柳使臣这才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敷衍道，“在下莽撞，陛下恕罪。”
我笑得更浓了，眯着的眼睛里泛着嗜血的光芒，“没关系，本皇可以原谅你……”
手却暗暗握住藏于袖中的短剑，红袖一挥，寒光乍现，血溅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