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东面色冰冷,当距离傅天磊差不多距离的时候,陡然目露冷光,拔刀而起!锋利的刀尖如同是幻化出了无数的幻相,令傅天磊吃惊的无处闪躲!
“这几刀,是为了秦震。”羽东闪身而至傅天磊的面前,冰冷的话语不带任何情绪。
眨眼间,锐利的刀锋便在傅天磊的胸前飞快的闪过!眼花缭乱的刀光看似虚幻,却是气势如虹!
傅天磊闷哼一声的同时,羽东就像是个影子一样的从他眼前消失了!他怔怔的看着自己胸前透过军装而渗出的斑斑血迹,一如他毒打了秦震一夜之后的身躯。
“这几刀,是为了夜北。”羽东的声音,陡然在傅天磊的背后响了起来!
还没等傅天磊反应过来,那冰冷利刃划破皮肤的感觉就已经出现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了电光火石之间,几乎就是转瞬一刻,傅天磊便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跪倒在地!
下一刻,羽东便冷傲的站于他的面前。卓然而立的清瘦身姿,不显猖狂,却从骨子里透露出了一种审判的气势。现在的他,只要一挥手,就可以结束了傅天磊的性命。
但是羽东没有,他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遍体鳞伤的傅天磊。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一言不发。
想来在羽东的心里,此刻并没有战胜的喜悦,而更多的或许是伤感和悲哀。只是他这个人从来不擅于表达自己真实的情感,所以除了那张清冷风华的面容,再也看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
傅天磊此刻单膝跪地,捂着胸口还在源源不断留出鲜血的伤口,低头咬牙硬撑。他一向对自己身法和攻击的速度引以为豪,却不曾想羽东魅影般闪现的刀法和身手,才是真正到达了极致的速度!眨眼之间,便以让自己伤痕累累……这,大概才是夏羽东的真正实力。傅天磊不是不明白,这样看来,之前羽东和他的一招一式都是在手下留情。
越是这样,傅天磊就越是觉得自己受到了生不如死的奇耻大辱!他这一生,宁死不受辱!所以,此刻他有些无力的挣扎着站了起来,并对羽东昂首挑衅道:“夏羽东,想为秦震报仇,想为夜北报仇……来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别逼我。”羽东不再看傅天磊,冷声说道。
傅天磊毫不领情的哈哈大笑,那种与生俱来的张狂丝毫不减。就听他狠声说道:“夏羽东,如果今天你错过了这个杀我的机会,那么来日你一定会后悔!因为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并且连同着你所在意的一切人和事,全部都会伴着你一起毁灭!”
第一百六十四章如画仙境
羽东从来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的人。若不是顾念了他与傅天磊之间,那种命运相同的特殊情义,此刻眼前人早就已经变成刀下鬼了!
当傅天磊如此逼迫羽东,并且说出了这么阴狠,以他身边人作为要挟的话来时,羽东手下藏刀紧握,也是差一点儿就真的出手做了最后了结!可是毕竟他对傅天磊下手不会向对其他敌人下手那样轻松容易,所以就在他挣扎的这一刹那,便耽误了那么片刻的时间。
这世界上的所有事,偏偏就是那么奇妙。有的时候,片刻便能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甚至是一个人的生死。
因为就在这刹那之间,远处传来了他们都已经熟悉了的咆哮声。羽东不禁回头观看,那是带着秦震和卓雅离开的雪人,此刻又回来了。卓雅一如之前坐在雪人的肩上,随着那庞大的身躯转瞬便来到了羽东的面前。
神女卓雅并没有从雪人的肩上下来,面上轻拢的飘飘白纱,随着山风扬起再落定。给这充满了死亡气息的血腥天葬场,平添了一份灵动的极致之美。
“东,回去看看你的朋友吧!”卓雅的声音很好听,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带着一丝难掩的忧心。
羽东听罢便皱起了眉,手中刚刚已经盈满了杀气的藏刀,瞬间就散开了那股戾气。他不必再开口多问,很清楚卓雅所说的朋友,一定是秦震。
当时由雪人将秦震带走的时候。羽东是知道秦震的伤势的。这会儿卓雅会特意返回来找他,一定是秦震的伤势出现了不好的状况……
羽东面色凝重,二话不说的跃然跳到了雪人的背上。就在雪人刚要跳跃奔走的时候,羽东回过了头,目光狠厉的对傅天磊冷冷喝道:“现在是你,最好在这神山之下好好祈祷!祈祷秦震平安无事!若是他出了意外,我一定会回来做完我今天手下留情的事!”说完,他轻轻的拍了一下雪人那硕大的头颅,看起来就好像是在轻抚自己家里的一只巨型宠物一样。
傅天磊不服,更不甘!尽管他身负重伤。此刻却依然盛气愤怒的注视着羽东离去的背影。眼看着羽东随着雪人转瞬消失了。傅天磊狠狠的攥紧了手中的长刀,然后猛地戳向了那乌红色的天葬台!
那本并不出众的长刀,在他的发力之下,竟然深深的扎进了天葬台的石台内。强大的力量瞬间就将天葬台轰然瓦解。四分五裂!
这么大的动静。这么恐怖的力量。震慑的在场所有伤兵都不禁胆颤!本来已经快能坐起来的,这会儿在傅天磊的盛怒之下,马上又趴回了地上继续装死。他们的惧意。不是装出来的。对于傅天磊暴戾的性情,他们已然十分了解了。所以在这个一败涂地的情势下,谁也不敢冒死的上前再接近傅天磊。以他的性情,杀不了羽东和秦震,没准儿就会随便杀了任何人而发泄心中的愤怒与不快!
这一场对决,傅天磊等了太久、计划了太久。如果不是本着抛砖引玉的目的,他又怎么可能留着秦震到今天?如今砖没了,玉也没了……自己还身受重伤惨败给了羽东,并且受了如此的奇耻大辱!
他紧紧的攥着长刀刀柄,目光中露出了史无前例的阴狠魔光!他阴鸷的望着冈仁波齐峰,一股较之前更甚的执念从心底油然而生!他必须要得到香格里拉之眼!只有得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他才有可能真正的赢了羽东!即便是仅仅为了这一个目的,他也誓死要寻到香格里拉!
远山白雪皑皑,在极寒的阿里地区,今天的风却显得较为柔和,日光也变的温熙,这看似温暖的变化,却反常的像是透露出一种意味不明的启示。
羽东随着卓雅和雪人,跨越了雪峰山巅,绕过一片片绝境天险的峡谷和冰川,在几十丈高的冰陡崖之间来回腾跃。这段特殊的路途,注定是除了喜马拉雅雪人以外,常人难以到达的险途!
羽东现在虽然心中挂念挚友,却也没有开口问向卓雅一句。不知道那是一种惶恐,还是一种他生命中不曾有过的畏惧。
卓雅忧心的侧目看着羽东,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她带着秦震他们回到了安全的居住山谷时,才发现秦震早就已经昏迷不醒了。
若单单只是皮肉外伤的话,按理说不应该会严重到这种程度的。卓雅问向老顾他们具体的原因,老顾和姜旗这才红着眼眶的说出了洛子峰血祭仪式的过程。
卓雅当时听后无比震惊,因为虽然她不曾到过那里面,但是作为香格里拉的守护者,却也十分清楚那个仪式的用血量。如果当时秦震及时得到了救治,或许还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偏偏傅天磊带走了秦震,并且绑在雪山风口之处毒打了一天一夜。这样看来,情况就真的不太好了。
所以这时候卓雅才会只身冒险反回天葬场,为的就是把羽东带回去,以防万一……
在这样的情况下,恐怕再多的劝解都是苍白无力的。别说是羽东,就说那正守在秦震身边的老顾和姜旗,卓雅也都劝不动。
自从老顾看见了卓雅“我已经尽力了”的那个表情开始,那爷们儿就开始嚎啕大哭!也不管哭的出来、哭不出来,就是一个劲儿的哭!就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架势,回去之后干个哭丧的行业,一准儿能发财!
随着雪人所行走的独特路径,不出多时,眼前就出现了一片森林。一如书经上所记载的那般,若想到达香格里拉,必定受尽苦难坎坷,最终穿过森林湖泊,方能得见极乐天国。
这里的森林之地,和之前冈仁波齐山附近的地势相差极大!完全就不太像是一个环境里的地方。
四周环绕着白雪皑皑、万年积雪的雪山,这些雪山常人或许根本就叫不出名字,甚至都未必能看得见。但是它们的圣洁之辉,却远远胜过了珠穆朗玛或者希夏邦马、洛子峰。
即便是这世界上最高的山峰,一旦有了人迹的涉足和侵染,也会沦落为了凡尘俗物。而这里的雪山就不一样了,那种纯净与圣洁,仿佛就像是真正的香巴拉。
高高的雪山毫无出口的圈出了一片深谷,这海拔极高和极低的落差,形成了山巅白雪、山下花海的绝美景致。森林葳蕤、湖泊幽蓝,静谧的山谷内到处都充满着祥和宁静的气氛,以及不带凡尘俗世味道的青草花香。
当雪人跳进山谷的时候,甚至都能感觉的到它的喜悦!就好像是人类,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
这里青草萋萋、薄雾迷离,湖泊溪流,淙淙隽永。依山而建的木质小屋,一间一间的错落有致,仿若画中美景。远处有无数道或大或小的瀑布,想必全部都是周围雪山上融化的雪水。飞流直下,却不带着万马千军的腾杀之气。反而是一种静静的流淌,犹如九天银河悄然滑落,丝毫没有破坏了这里静谧祥和的气氛。
雪人朝之奔跑的方向,是一片连通的木质房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全部木结构的这种形式,所以远远看去颇有些像是魔君忘川之上吊脚楼的感觉。不过这里不是吊脚楼,是十足脚踏实地的依山而建。
白云薄雾轻轻缭绕,山壁上雕刻着无数庄严神圣的佛像。一如秦震他们自云南到,所走过的所有秘境中的巨大神像一般。不能说出确切神佛的名字,但是那神像却全部法相庄严、慈悲温和,仿若端坐于大雄宝殿之上。
这些山岩全部都是绝崖断壁,巍峨高耸,山顶几入云霄。所以也就不难想象,这些神佛的高大是有多么的壮观!
当初秦震他们在洛子峰的异度空间之内,菩提树后的大佛,就已经足以令世人感觉震慑心灵了。可是这个神秘的山谷内,却处处不少比那尊坐佛更加宏伟的摩崖石雕。
雪人带着卓雅和羽东,轻车熟路的就跃上了那片山岩上最大的建筑。如同悬空寺庙一般,要经由两侧凿山而建的台阶,才能走到主建筑之内。这种蜿蜒的侧通路,规格也和布达拉宫很相似。
雪人庞大的身躯无法登上石阶,所以就停在了那些木屋所在的山脚下。
羽东从雪人的身上纵身跃下,刚刚落地,就听到了上方木屋内老顾那呼天抢地的声音!那声音悲痛欲绝、撕心裂肺……令闻着都不禁怆然泪下……
以羽东之前对老顾的了解,他本应该很清楚,如果秦震真的不幸出事了,老顾反而应该会很沉默、很安静才对,绝对不会像这样的“哭丧”。可是眼下羽东也已经被秦震的伤势影响了狼的判断,他忘记了老顾是个多么二百五的人,忘记了他有多么奇葩和神经病的行径……所以此刻一听老顾哀嚎的如此痛苦,羽东那面若冠玉的容颜顿时煞白无血色!
他瞪大了双眼,然后提着一口气,飞一般的就冲上了侧边的石阶楼梯,朝着正中间的木屋奔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垂危
羽东是用“冲”进去的方式,推门进了屋。卓雅跑着跟在后面,根本就追不上他。所谓心急如焚,大概就是羽东现在的状态了。
进了正堂转身拐入侧边的走廊,在尽头的一间屋子门外,羽东停下了脚步。他犹豫着缓缓推开了门,入眼的第一景象,就是老顾坐在木桌的旁边,一边拍着桌子,一边顿足捶胸。
旁边坐着的姜旗也是愁眉紧皱,沉默不语。
就在他们俩的右侧,木床上躺着正在昏睡的秦震。大概是经由卓雅他们的清洗和照料,此刻他已经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了。只是他面色犹如死人一般的黯淡苍白,在这种苍白的衬托之下,他的脸上、手上、身上,甚至是脖子上的伤,都令人看的触目惊心!
当然了,老顾和姜旗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会儿他们都换了衣服,一身的斑斑血痕,十分扎眼!
一看见羽东进了门,老顾就如同是哭丧的看见了主家似的……马上就朝着羽东扑过去了,就差跪在地上再磕俩头报丧了……
就听老顾拽着羽东的胳膊呼喊道:“哎哟我的东少诶!您了可算是回来了!傅天磊死没死?死的惨不惨?您了到底为秦震和我们报没报仇啊?!”
羽东听了顾杰的话,不禁微微的垂下了头。也许老顾一心是想羽东能为他们报仇雪恨的,可是羽东自己心里清楚,多少次可以手刃傅天磊的机会。都被他收回了。一次又一次的手下留情,最终放了他一条生路。
一看到羽东的这个表情,老顾抹了把鼻涕,无法接受的大叫道:“东少!怎么意思?你没杀了他啊?傅天磊没死?!你就是下不了手对不对?!”
眼看着老顾说话越来越激动,姜旗连忙上去把老顾拉了开,并且尽可能语重心长的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不是该关心傅天磊到底死没死的问题,想必东少最关心的是秦震他……”
“秦什么震!秦震他他娘的都有出气儿没进气儿了!东少你怎么能不带回来手刃仇敌的好消息给我们听听呢?那样秦震也好有个心气儿能再睁开眼啊!”老顾说着不着边的话,就好像秦震现在不睁眼是因为赌气别扭心气儿不高似的……
关于傅天磊的事,羽东并没有解释。这既是因为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也是因为他深知自己放过傅天磊的原因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这其中掺杂着太多外人无从理解的感情和情分。多说无益。不如不解释。
于是羽东绕过了老顾。走到秦震的床边。他皱着眉看着眼前遍体鳞伤的秦震,想起曾几何时刚刚认识的时候,秦震和老顾就是那种茫茫人海之中毫不起眼、简单安逸的平民百姓。这种痛苦……不该是他们承受的。
卓雅跟着羽东走到了秦震的床边,这才看着羽东缓缓说道:“我本以为他只是体外暴力所致的鞭打伤痕。可没想到……他体内的血液竟然不足一半!后来还是他们两个人告诉我。你这个名叫秦震的朋友。执意开启香格里拉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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