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伊雪突然停下脚步,整个人就站在路中间。
「小雪?」他愕然的也跟着停了下来,企图伸手拉她继续往前走。
「你是说我一相情愿吗?」她盯着他问。
「我们先上车好不好?」他哄着。
蒙伊雪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往车子的方向走去,然后和他一起坐进车内。
「你觉得我在一相情愿?」她立刻继续先前的话题,瞪着他问道。
刁覃远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斟酌着开口,因为她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小雪,我说那句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告诉诉你,你喜欢你学长,但他对你却没有那种感觉,这种一相情愿的恋情,跟一对男女两情相悦的感觉完全不样,所以——」
「你说的一相情愿指的是我和学长?」她忽然打断他问道。
「嗯。」他点头应声,不晓得她为什么会这样问。
难道说除了她学长之外,她还有其他喜欢的对象?先前那股怪异的感觉再度从他心底爬升起来,让他不知不觉的皱起眉头。
蒙伊雪差点没叹息出声,这个阿呆果然反应迟顿,难道他都没发现自从与他的婚礼敲定至今,她根本就没再提过学长这两个字,甚至不见一丝伤心的模样吗?事实上,她从头都尾都笑咪咪,因为她如愿的嫁给了她最想嫁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反应迟顿的阿呆。
唉,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知道她对他的心意呢?难道真要她对天发誓或召告全世界吗?她是不介意做这种事啦,但问题是这样做有效吗?他压根儿从头到尾都把她当成了妹妹在看待,就连婚后都与她分房睡,而最亲密的行为则跟以往一样,只会揉揉她的头发而已。
唉唉唉,真是三声无奈。
「我和学长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就别再提他了,现在的我只想做好你老婆,平安的将孩子生下来并抚养长大。」她含蓄的表明要与他到老的决心,怎知这阿呆根本有听没有懂。
「你想通了就好,毕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我不希望你的心情一直都被那件事所影响。」他一本正经认真的劝着她。
「我的心情被影响?」她觉得自己每天笑口常开的,哪有什么心情受影响的事发生。
「你可能自己没有注意到,你时常不知不觉的在叹气。」他指出自己的观察。
叹气?原来他指的是这件事。
「覃远……」
一听见她对他的称呼,刁覃远顿时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你还是叫我刁大哥我比较习惯。」他打断她的叫唤。
「我们是夫妻。」她告诉他,心想着如果他连她叫他覃远都不能习惯的话,她怀疑如果她改叫他远,他会不会当场不支倒地?「我心烦并不是为学长。」她明白的对他说。
「不是吗?」
「不是。」
「那你在心烦什么?」他忍不住的问。
「我……」蒙伊雪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的侧脸,犹豫着该怎么回答他。
「怎么了?」他转头看了她一眼。
「你真的想知道我在心烦些什么吗?」她问。
「嗯。」他点头,同时又看了她一眼。「也许你说出来我帮得上忙。」
「你一定帮得上忙。」她肯定的说。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早点告诉我,而不是一个人在那边心烦。」他说。「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你打算一辈子都跟我分房睡吗?」
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刁覃远一怔愣后整个人呆住,导致行进中的车子差一点没吻上路中的安全岛,还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回神才幸免于难。
「对不起,你没事吧?」他立刻既抱歉又担心的转头察看她的状况。
蒙伊雪摇了摇头,早知道她这样说一定会把他给吓呆的,果然没错,他竟差点载她去撞安全岛,真是够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不放弃的继续原本的话题。
「这就是你的烦恼?」他不答反问,声音涩涩的。
「可以这么说。」虽然这只是一部份但也令她够烦恼了。
「如果你是担心哪天我会要求,或都强迫你做某件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的话,你大可放心,因为我发誓过,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像上回那样伤害你。」刁覃远认真的保证,却不知为何整个人突然觉得郁闷了起来。
「我烦恼的事根本就不是这样,相反的,我烦恼的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和我洞房花烛夜!」蒙伊雪忍不住大喊,实在有点受不了他的迟顿。
车子忽然剧烈的抖了一下,真实传达刁覃远此刻的反应,他被吓坏了。
洞房花烛夜?!
天啊,他们不能继续在车子行进中讨论关于她的烦恼话题,如果她再一次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脱口出他所承受不了的话时,他害怕他——不,应该说是他们俩,他害怕他们俩会酿出一场两尸三命的车祸悲剧来,所以——
「我们回家再来谈这件事。」他严肃的对她说。
蒙伊雪看了他一眼后,同意的点了点头,因为她也发现再这样继续下去好像有点危险,好吧,纠正,是很危险,所以她同意转移阵地之后再讨论的决定。
那就回家再继续吧。
¥ ¥ ¥
「医生请问一下,以我这种情况还可以做爱做的事吗?」
虽然很想和他成为真正的夫妻,做尽真正夫妻该有的亲昵举动,但并不表示说她就会忘了自己有孕在身的事实,所以趁着产检的时候,蒙伊雪开口问了这个问题,一方面解决自己的担忧,一方面则让他明白这不是一个可以拒绝她的理由。
她想,她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当他听见她问医生这个问题时,那张俊脸泛红的模样。
一个三十多岁,事业有成的大男人,竟会为了这么一个简单而平凡的问题脸红成那样,真的是好可爱喔!
刁覃远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截了当,一点犹豫都没有就问出这种令人脸红的问题,所以在完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他连佯装冷静的时间都没有,就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发热到不行。
然而这并不是最让他尴尬的地方,最让他尴尬的是在他们要走时,医生和她两人自以为很小声的咬耳朵所说的话。
「你老公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女医师如此说。
「真的吗?我也这样觉得。」蒙伊雪如此回答。
可爱?
他忽然有种想死的感觉,他又不是一岁或十一岁,不,即使是十一岁的男孩,被称做可爱恐怕也不会有多高兴,况且他已经三十一岁了,说他可爱简直就是在污辱他。
心中闷闷的,有种希望她不要认同那位女医师大姊所说的话,他应该除了可爱之外,还有更合适的形容词适合他才对,例如成熟稳重、成就非凡、英挺帅气、敦厚朴实等等等,他在她心中应该不只有可爱这两个字这么乏善可陈吧?
这个问题一路上都莫名其妙的缠著他,让他完全忘了关于洞房花烛夜的事,但蒙伊雪可没忘。
正所谓万事起头难,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促进彼此关系的机会,并且也已经开了口,她又怎能半途而废的错失这难得的机会呢?所以一路上她可是摩拳擦掌的期待走进家门的那一刻能快点到来,也因此她都末再开口打扰他开车。
稍微塞了下车,原本只要十五分钟的车程,他们却花了二十分钟才到家。
一进家门,蒙伊雪立刻忍不住的呼了口气。
「终于。」她说。
「你该不会是想上厕所,却一路忍着回来吧?」刁覃远眉头微皱的看向她问道。他听过孕妇会频尿,但这好像是后期的征兆吧?
「我应该没有一进门就直接冲向厕所吧?」她不答反问,然后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为了娶她,他在结婚前买下这间离她学校和妇产科中庸地带最近的公寓,虽然是三房两厅的格局,却有五十多坪,每间房间都以套房的方式建构,现下一间她在睡,一间做客房,一间则是他的工作室和书房,不过他也都睡在那间工作室兼书房里就对了。
「来这边坐。」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他微笑着。
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刁覃远还是走到她身边坐下,他早在不知不觉问,已经习惯对她有求必应了,不过先决条件是在在合理而且不伤害到她自己的情况下就是了。
「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她突然开口。
刚刚的话题?刁覃远明显地一愣,他们刚刚在车上好像都没交谈吧,哪来的……
老天!是那个关于洞房花烛夜的话题!
「小雪,我有工作……」
「不行!我们一定得谈一谈才行。」她打断他,迅速的抓住正想起身躲到工作室里的他,并坚定的看着他说。
「可是我的工作很急,等我工作告一段落之后,我们再谈好不好?」他垂死挣扎着。
「不行!现在不谈,你可能永远都不会跟我谈。」
她好……解他呀!竟然知道他临阵脱逃的目的。
「不要现在好不好?我的工作不马上赶出来不行,美国那边……」
「如果你真那么赶,就不会有空到学校接我放学,又陪我到妇产科去了。」她拆穿他瞎掰的理由。
「那不一样,若不是突然看到你的妈妈手册在家里没带走的话,我不会特地帮你送去,既然送去了,自然不能叫你一个人坐车去医院。」
「为什么不行?如果你工作真那么赶的话,况且你其实可以用不着替我送去的,因为等我回家后再到医院去也行,那并不急,所以说你的工作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急,你只是不想和我谈这件事而已。」
蒙伊雪的分析,让刁覃远顿时哑口无言,完全下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她才好。
「刁大哥,」为了松懈他的戒心,蒙伊雪暂时恢复以往对他的称呼。「你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喜欢我?」她问。
「你怎么这么说?」他怀疑的看著她。
「因为你从来都不会想要和我做爱做的事。」蒙伊雪直言道,刁覃远则顿化成石。
「小雪……」
「大家都说男人是以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即使和不喜欢的女人也能发生关系,可是我们俩结婚都已经一个月了,你非旦不曾找我做爱做的事,连我们的新房都不曾踏进去过,在这种情况之下,你不能怪我会有这种想法。」她迳自的说,没让他有插口的机会。「事实上我不仅怀疑你不喜欢我,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或者根本是恨我毁了你原本自由自在的生活。」
刁覃远先是瞠目结舌的瞪着她,然后迅速的摇头。
「我根本就没有这样想过。」他迅速的澄清。
「但是你从不进我们的房间睡觉却是事实。」
「那是……那是因为我工作忙……」
「忙到一星期有好几天都半夜溜出家门,直到天亮才回家?」
「你……」他瞪着她,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没想到她竟然知道他半夜溜出去的事。
「没想到我竟然知道你半夜出门的事?」他眼中的不安让蒙伊雪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苦笑,没想到他竟然宁愿到外头去打野食,也不愿意碰她。
对他而言,她真的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小雪……」
「不要告诉我你半夜到外头去做什么,我不想知道。」她迅速的摇头,打断他说。
刁覃远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现在我只想知道,到底你对我是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态?我在你心中的定位又是什么?」她目下转睛的盯着他问道。
刁覃远不知如何做答。
「你曾把我当成你的妻子看待吗?」蒙伊雪换个简单的方式问。
他看著她,犹豫了半晌才开口。
「小雪……」
「我要听实话。」她首先声明。
「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妹妹。」刁覃远深吸一口气后开口。
「即使我们已经结婚,而且肚子里也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也一样?」她盯着他问。
「小雪……」他为难的看着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这阵子心中复杂的感受。
从认识她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把她当成妹妹在对待,疼她、宠她,并且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