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一凛,立刻丢下菸头,朝著望著他出神的苏颖歆走过去,「小歆……」
睽违半年之久,彼此再次见面,都产生千丝万缕的心绪。
「威鸿……你来找我吗?」苏颖歆走近靠近他,颤声问道。
陆威鸿漾开一个爽朗的微笑,压低了声嗓,「嗯!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藉著银色月光,他细细打量她俏丽的脸孔,发觉她脸蛋清瘦了许多,一股不舍油然而生。
很不好!没有他,她一切都不好。
苏颖歆摇头,後来发现他的神色担忧,改以点头,「我、我很好。」
再次看到他的人,听到他的声音,适才所有的怅惘都荡然无存。
原来自己真的好想念他、好想念他……
陆威鸿拧起好看的眉首,「是吗?」他并不相信她的答案。
「你、你……来找我做什么?」苏颖歆欲语还休地问。
「刚好经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他说得随意,但事实上是谎言。他不肯承认是参加一场毫无意义的相亲饭局後,因为想念她,特地绕过来看她。
「喔!」苏颖歆有些失望。不过想想,他还会记得来探望自己,心里还是有些高兴。
「听说你前些日子生了场病,对不对?」最近一次和田苡芊偶遇,她告诉他这个消息。
当时,他听到後很震撼、很难过,对自己没在她生病时出现感到亏欠。不过他并不知道这是田苡芊为了加重他的罪恶感,故意夸大事实。
苏颖歆微微脸红点头,「嗯!还好,病已经痊愈了。」
为他茶不思、饭不想,算不算生病?大家看她提不起劲,整天郁郁寡欢,认为她生病了。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那是因为为他害相思所引起的相思病。
「那就好了。」他眉头松开,安心的说。然而,眉头紧接著又蹙起,「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别再让我……人担心了」他硬是把我字改成人字。
苏颖歆忙不迭地点头,乖乖地听从他的话,「我知道,我会注意的。」随後抬头凝视他英俊却带愁色的脸,「听说,你离开了公司。」这是旧公司唯一还和她有联络的王怡芬告诉她的。
「是的。」他抿唇一笑,「我去那家公司的目的是整顿,在聘请一个新总经理来之前,先暂代理职务。」所以一等到新总经理上任,他这个代理人当然也卸责了,回到自己原本的工作岗位上。
「那你回去原公司吗?」
「是的。」不懂她要问什么?
「那你得注意身体一点,你好像很累……」注意到他疲惫的眉宇,她不禁关心的说。
「嗯!」陆威鸿笑笑地点头,深切地感受到她的关怀。
突然之间安静下来,在淡淡的月光下,两人的双眸凝视著彼此。
苏颖歆最先栘开这胶著的视线,她害羞地问:「要不要到我家坐一下?」
陆威鸿兴奋地扬眉,「可以吗?这样不会打扰到令尊、令堂和其他人吗?」他强抑住胸口逐渐扩大的亢奋。
她脸娇红的摇头,「不会,我爸妈去南部玩,家里只剩我一人。」
一带领陆威鸿进入自己的家,苏颖歆关上门,还来不及打开灯,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突兀的从她身後环住她。
「啊!」她吓一跳地回头看,抱住她的陆威鸿趁她转身之际,饥渴的唇已扑上她甜美的小嘴。
苏颖歆丢下手上的皮包,踮起脚尖,将手臂挂在他身上,欢迎他这个出其不意的亲吻。
这个吻又急切又热情,两人的思念由这个吻昭然可见,他炽热的舌找到她柔软小舌,激烈地纠缠吸吮。
「唔……」苏颖歆想念他的味道,浑然忘我的随他的舌头肆意搅动。
就在彼此以为这个吻永远不会结束时,苏颖歆因为喘不过气来,推开了他,「威鸿……」
她抬起变得迷蒙的眸子看著他,「威鸿,你……」不仅讶异自己的焦急,也骇异他的急切。
「小歆,抱歉,我一时之间……」意乱情迷忍不住。陆威鸿看著她,对自己的孟浪感到抱愧。
苏颖歆按住自己被吻得发肿的唇办,满脸通红的说:「没关系……我去开灯。」看不清他的俊容,让她想起两人还在黑暗中。
他吻她,他真的吻她!哈哈!可是他为什么要吻她?苏颖歆兴奋又迷惑的想著。
他大手制住她的行动,「别开灯。」
「可、可是……很暗。」不明了他为什么不要开灯?
一开灯,陆威鸿便会觉得自己很多话都说不出口,「没关系。你会怕吗?」
「不会……我去倒杯茶。」这是她家,她哪会怕,而且和他在一起只有亢奋,没有什么怕不怕。
陆威鸿再次制止她的行动,「不用,我不渴。」
「那……」她觉得两人在黑暗中好奇怪。
「我们坐下来,好不好?」陆威鸿拉她坐下来。
苏颖歆随他坐下来,他男人的气味围绕著自己,让她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突然想到了,不知他和那个很美的前女友如何了?那一天她打断两人的约会……
倏地,她忆起两人在车上的欢爱,脸露嫣红。
禁不住好奇心,她想问他和曾嘉丽的事。
「你……」
「你……」
两人不约而同都对对方有疑问。
苏颖歆看他一眼,「威鸿,你先说吧!」
陆威鸿目不转睛地端详她,眼神带有关怀,「换一个新工作,还能适应吧?」
苏颖歆点点头,「还好,总算习惯新环境了。」适应新环境是有些不容易,不过比起遭人异样眼光的注目还是好很多。
「我是想,如果你需要工作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
「谢谢你,不用了。」苏颖歆摇头婉拒。
「嗯!如果往後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不要客气,告诉我,我做得到的,一定帮忙。」他以诚挚的口气告诉她。
苏颖歆抬眼在黑暗中看他闪烁的炯眸,「嗯!我知道。」一股暖意因他的口吻而滋生,「你还有问题吗?」
陆威鸿呆呆地望著她,然後缓缓地摇头。
「那、那可以换我问你吗?」看他没反对,她试探地问:「你、你……还和前女友交往吗?」
陆威鸿顿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提起曾嘉丽,他徐徐地说:「我记得曾对你说过,我前女友已经是过去的事、过去的人了。」他眼底找不到一丝虚假欺瞒。
对曾嘉丽的那一份感情不只已消逝,甚至提起时也不再黯然神伤。
「可是,那一天你们……」苏颖歆期艾地说。
提起在餐厅的那一晚,他不禁忍俊,「那是一场比相亲饭局还难以忍受的饭局,你别忘记了,我最後是丢下她带你离开。」言下之意,她的重要性胜过曾嘉丽许多。
闻言,苏颖歆霎时满面红霞,羞得垂下头,「你……」话还没说出,她又想起两人那晚在车上的交欢。
她猛然闭口不语,陆威鸿猜想她大概是忆起随後发生的事。
一下子,他的身体突然不安分地躁动起来,「你真的不要在意她的存在。」
苏颖歆抬起头,眼睛迷蒙地看向他,语气幽微地说:「你教我怎么能不在意她呢?」她心酸的泪水很快的滑落到小脸上,「半年前,你就这样离去,说了一些我不想听的话……敦我怎么能不怀疑你是要曾嘉丽重回你的身边呢?」
她常作的恶梦,就是他高挺的背影绝尘离去,醒来时,她眼眶上总残留泪痕。
黑暗中看见她的泪光闪烁,陆威鸿心头一拧,「小歆……」
她小嘴吐露的是这半年来的酸楚,她如泣如诉,「我明白你临走前的意思,不就是不要再和我有任何的牵扯……你奸狠心,知不知道我奸难过……」她最後哽咽难言。
被她伤心欲绝的神情给震撼,陆威鸿连忙捉起她的手,让她感受到自己的不舍,「我、我……并不知道……我以为我……」
当初会想和她断绝得一乾净,就是自认无法和她在一起,怕心里的结无法解开,在一起最後还是可能走上分手之途。
现在想想,当时多么傻,以为不再见她,就能遗忘她,其实这是痴人说梦,哪忘得掉她,她的倩影已深凿在脑海里,一追忆心就沉痛。
今天会来采望她,不就是被那股想念的渴求给驱使吗?
苏颖歆眼泪不再流,含著晶莹的泪水注视著他,「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我不能再爱你。」他终於把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我以为不能爱你就该离开你、忘掉你。」
她睁大泪眼直视他,「什么引」
他不管她的愕然,继续说出这些日子以来饱受的困扰,「可是,我错了,大大的错了,我根本忘不了你!」
「威鸿……」苏颖歆小手掩嘴,涌出来的泪水在眼眶周遭盘旋。
他一脸悔不当初的神情,「好笑吧?决定分手的是我,但是我却无时无刻的思念你!」
苏颖歆猛然抱住他,挂泪的小脸偎著他的胸膛,不停地摩挲,「你真的想我吗?有没有骗我?有没有骗我?」好怕这是为了安慰她,临时掰出的谎话。
陆威鸿也伸出手搂抱她,紧紧压她的脸靠在他胸口上,「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想你,很牵挂你……」胸前传来心脏激烈的鼓动声,就是他最真诚的证明。
「呜……威鸿,我也好想你,每次想你,我都奸想去找你,可是又怕你见到了我,会很冷漠得像陌生人一样……」回首因为惦念他而煎熬,泪水流得更凶。
「傻瓜、傻瓜!」原来,不只自己对她念念不忘,连她也对自己耿耿於怀。
苏颖歆从他胸前拾起脸,带怨的眼神瞅视他,「可是,你为什么当时不要我?我不明白,你都知道我很爱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要我!」
他听完,再度将她指责的小脸压回他宽阔的胸膛上,「对不起,小歆,是我颟顶胡涂,以为你的爱意又是谎言构成。我很没信心,生怕你是为了取得我的谅解,而心不应口的说谎,所以才会辜负你的情意。」
她顿时明了为何他有这样的反应,「这我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问题,是我先骗了你,後来事情揭穿,又不能体谅你的感觉,只是急著倾泄我的爱意,难怪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
除了怪自己欺骗他之外,操之过急也是两人误会加深的主因之一。
老实说,对调两人的情况,若是他愚弄了自己,自己还能听进去他的话吗?不用说明,大家都知道答案。
陆威鸿一手环住她的细腰,一手抚顺她的秀发,「话是没错,可是我也必须向你坦诚,到後来我知道你是真的很爱我。」他顿了一下,想起自己的愚笨,无奈的扬起苦笑,「可是我怕,我一直好害怕再次接受你时,我又会受伤害,所以面对自己的欲望和你爱我的执著,便怯懦的选择逃避退缩。」
不过,他真的对不起她,要不是自己的懦弱和固执,也不会让她为自己哀痛逾恒。
苏颖歆甩开他的大手,将满是深情的眸子抬起看他,「威鸿……」
他自责的眼神中涌出不断的悔恨,「你知道吗?我好傻!傻得以为可以藉著不停地相亲,找到和你相仿的女子。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和你一样,尽情的在我的面前大吃大暍……」他低头吻著她柔美的发丝。
那些女子少少的食量也引得他食欲不佳,每次的相亲就像受苦一样,面对的美食犹如面对不能咽下的糟糠。
原来他也和自己一样,都想从别人的身上找到彼此的影子来解相思之苦。
「我能明白。」就像没有一个相亲对象会像他一样,对她的食量奇佳感到喜欢。
「你能明白?」陆威鸿不懂她怎么能明白?他的眼睛忽然精明的打量她全身上下,想起今晚在月光下见到她,她奸像盛装打扮过,「告诉我,你今天晚上去了哪里?」
苏颖歆猛地往後倾,发慌的不敢直视他炯炯的眼睛,「干嘛……问这个?」
倒不是怕他斥责自己去相亲,而是羞愧让他知道两人愚蠢的情况如出一辙。
他转回她发窘的小脸正视自己,哑然失笑,「你该不会也是去相亲吧?」
似乎能将她拖入傻瓜一族,他挺乐的。
她羞红著脸忿忿撇嘴,「对啦!你要笑我也很蠢吗?我是以为相亲可以再遇到一个好男人。」
「那你遇到了吗?」陆威鸿眼噙笑的问。
她娇嗔的怒瞪他一眼,「你明知道我没有。每个男人看我吃得好多,都当我是怪物一样。」
其实有时候她肚皮根本已经胀饱了,可是为了吓吓他们,还是持续的吃。
「小傻瓜。」他怜爱不舍的看著她。「我们是一样的傻瓜。」她受的苦绝不下於他。
他抬起她的小脸,藉著从窗外泄进来的光线,深情款款的凝视著她,「一个傻瓜告诉你,他爱你这个小傻瓜,你接不接受?」
苏颖歆深受感动似的,眼眶红了起来,「傻瓜,这个小傻瓜会告诉你,没有什么接不接受,她本来就爱你,只要你不恋心,她永远都爱你一人。」
回应他的,是和他同样的深情。
「你放心,这个傻瓜不会变心,他会永远爱著小傻瓜。」他诚挚的说出这辈子不会反悔的诺言。
「威鸿,我也会永远爱你!」她掀起的唇也随他许下终生誓言。
他兴奋的用力抱住她,轻吻她的眉宇之间,欣喜的俊眸瞅视她一往情深的杏脸,温柔的倾吐,「小歆,我爱你,你永远是我的唯一。」
「威鸿……」她双眸倏地迷离,半张著红唇承迎他落下来的薄唇。
他们缠绵的亲吻,直到气喘吁吁才停下。
「宝贝,今晚让我留下来,好不好?」他炽热的唇再度吻住她被吻肿的唇办。
「唔……」不需要出声,热情纠缠他的唇就是她乐意首肯的答案。
他们紧紧的相贴著,依赖热切的索取传达著相互的爱意,立下永恒不变的誓约。
感谢老天,让有情人误会冰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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