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环在她的腰间,将她贴在自己身上。轻薄的亵裤勾勒出女性的独美,柔顺的长发散落在水中,犹如招摇的水草。小巧的肚兜浸湿在她身上,若隐若现的特征更加刺激观感。他俊颜紧绷着,全身硬的像石头,折磨,他暗叹。
他的心猿意马险些让她滑入水中,夜景阑无奈地揽紧佳人的纤腰,将她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差点就浸到伤口了,他垂眸看着她左肩下那块触目惊心的伤疤,回想起那日的情景不禁漫出戾气。
不该让谢司晨那么好死的。
“修远?”身前的人察觉出他的异样,软下身靠来。
“还疼么?”他温柔地轻抚着那道伤疤。
“不大疼了。”
“可我疼。”他小心地避开伤口,揉湿了她的长发。
“你不必自责,没人会想到……”她出言安慰着,忽听他接声道:
“我得到的消息是在镜峡下手,是我疏忽了。”他轻抚着她的长发,语中满是恼意。
“修远,这不是你的错。”她想转身看他,却身不由己,果然没有他,她是坐不住的啊。
身后的人没有应声,只是极尽温柔地为她洗着。
“要说错,其实是我的错。”她黯然垂眸,“若不是我,阿律也不会趟进这摊浑水。”
“没有你也一样。”
“不。”她偏着头,发间的茵樨香缓缓滑落,“都是我,都是我……”
“卿卿。”他叹了声,将她转了个身揽入怀中,“这不关你的事。”
她靠在他光裸的胸膛上,如猫般地低咽着。
一声声轻触着他心底的那抹柔软,夜景阑环着她没再说话。
“修远。”半晌,她低哑开口。
“嗯。”他抚着她的脊背,淋湿了她美丽的发。
“我在下面看到阿律了。”
凤眸兀地一凝,将她扣在胸前。
“他不愿跟我回来。”她抬起完好的右臂,紧紧地勾住他的颈脖,“为什么……为什么……”他渐冷的背脊上滑下两股热液。
“卿卿。”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仿佛能将屋外的暴雨声阻断,“有时候我们无法左右他人。”
“嗯?”她举目望来,眼中满是迷惑。
“你执意的也许别人正要放弃。”他吻着她含雾的眼角。
“我不懂。”她认真地想着,却依然无解。
“会懂的。”见她又要无力滑下,他将她的纤腿缠到腰间。
“嗯?”她还在凝思,可爱的神色让他禁不住一阵燥热。忽地,她的左臂撞上木桶,痛的她贝齿紧合。
夜景阑心神微敛,还是将她背靠自己,手上的动作却止不住微颤。
“没关系,我不痛了。”她咬牙笑着,秉承着一贯的忍功。
他默不作声地洗着,身体依旧紧绷。
“真的不痛了。”背后的温暖让她好安心,眼皮一垂一垂快要睡去。
“以后都由我来痛吧。”这声音如水般的柔,如风般的柔,好似春泉涓涓细流。
“哎,修远……”叹着,叹着,她含笑入梦。
……
淡淡晨光安静地笼在山峦之上,点点孤帆将江水的心事舒张。南风用手指拨响了涟漪的琴弦,绵绵情澜缓缓流过河床。青山碧水将风尘沉淀,远方渐起的青岚装点了她的木窗。
“喜欢么?”他从身后将她揽住。
“嗯。”她静静地倚着,伸出右手描画出天上的云,江上的船,还有池塘里亭亭玉立的菡萏。
“就住在着吧。”他低喃着,亲吻着她的耳垂。
“修远?”她转过身,仰首抬望。
“嗯。”他眼中细阳淡照。
“眠州呢?”经过近两个月的调养,她的脸上又有了水色。
“卿卿。”他声如清泉,悦耳温暖得很。
“嗯。”
“韩将军呢?”
她先是一震,复而垂眸。
“再几日就可以上路了。”他看着她的左肩。
柳眉微蹙,清雅的脸上染着淡淡的橘光:“我喜欢这里。”
“我也是。”他握着她的左手,五指轻重有度地捏着,即便她已能下床,可左臂却再难用力了,“韩将军于你是至亲,而眠州于我是责任。”
“嗯。”她拧眉颔首。
“这份责任我可以不要。”他语调轻轻。
“哎?”她诧异抬眸。
徐徐暖风吹动着他们未束的长发,夜景阑黑眸定定地看来:“若没有你,眠州会是我一生的责任。”
“其实,你可以……”她不愿见他背信。
“不可以。”他语声坚定,“带着你在这秘密养伤也是同样的道理。”
“嗯,我明白。”都是被她连累的啊,若那人知道自己还活着怕是会继续执着下去吧。允之啊允之,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
“见过你的至亲,放下我的责任,我们就回到这里吧。”他吻上她的眉心,也吻进她的心里。
“好。”她笑着应声,踮起脚吻上他的薄唇。
夜景阑的喉间发出压抑的闷响,长发些微凌乱地落在她湖绿色的女衫上,双手扣紧细柳般的纤腰。他步步向前,轻柔而不是霸道地将她抵在窗后。唇舌相依,身前的人儿任他索取。转眼情丝痴缠,他轻啄着深吻着,满满的情话再难用舌尖承载。吻落在她的耳下,滑向她的皓颈,挑开她的衣襟,滑入……
“夜大夫!”嘹亮的老声在窗前响彻,李老汉够头瞧着,“哎?人呢?”
窗后的阴影里一对鸳鸯沐晨交颈,月下含羞地躲在他的怀抱中。
“夜大夫?”窗被推开了一点,吓得她僵直了身体。
“呵呵。”他埋在佳人的颈窝,以传音术低低沉沉地笑开。
月下不满地扭了扭,恍然间正对身下的灼热。缓缓、缓缓地抬首,正对他灿若夏阳的凤眸。
“哎?人呢?”窗外李家阿公疑惑着,并未继续推窗,“明明约在这个时候的,奇怪。”
脚步声渐行渐远,窗后两人深深地望着,暧昧的晨光浮游在空气中。
她落入那双春泓,几要溺毙。
“吓到你了?”他声音沙哑而诱人。
秀颜晕开柔美的樱色,她眉间含情满是娇羞。流转的眼波让他见之心跳,欲念勃勃大发。
也是,月舒荷那次她中了药,怕是记不清了吧。想到这,他不由沉眸。
“夜大夫?”阿公的声音在院子里扩散开。
阴影里,他静静地看着她,奔腾的情意瞬间满溢,却又被他按捺在眼底。
半晌,他清声道:“就来。”
她慌乱抬眸,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修远。”
“等我回来。”那两瓣香唇像是淬了月舒荷,沾了口就很难放下。一个吻,一声叹息,孕育着复杂而有力的思想。
修远……
站在窗前,她望着那道挺秀的身影渐渐远去,在那蘋叶飘风的不远处他偏首望来,四目相交的瞬间她盛开出惑人心魄的浅笑。迎着晨风,她闲雅地轻挥右手,看着他唇缘抹出一丝柔和的线条。远处青山隽永,他背着药篓如清风向前,一步一步走入画中。
淡淡的荷香幽幽飘散,她发若垂柳拂在眼帘。这清香,那一夜,在梦中缠绵,怎能从她的记忆里褪却。
“小娘子,醒了么?”李阿婆热情地喊着。
“醒了。”她望着窗外,浅淡扬唇。
木门被一把推开,阿婆中气十足地笑着:“今儿起的早啊。”
“嗯。”她散着头发,回首笑着,眼中的秀丽月华让阿婆不由发愣。
“阿婆。”轻轻柔柔的一声打破了李家阿婆的愣怔。
“嗯,啊?”
“今天是六月十六吧。”她垂首绕着胸前的长发。
“是,是啊,怎么?”
“请阿婆给我梳个好看点的妇人发髻吧。”她背过身,墨黑色的长发如丝飘动。
“好。”这么美丽的秀发让早先为梳头婆的李家阿婆十指大动。
“阿婆。”她垂着秀颜,让人看不清表情,“今天的饭菜能不能让我来做。”
“你要做饭?”李阿婆诧异地看着她,“小娘子的左手还没好,这饭还是缓……”
“今天是相公的生辰。”她抬起头,眼波如墨,似烟水潺潺让人难以拒绝。
“好,好吧。”
“谢谢你,阿婆。”
这一笑的美丽再次让李家阿婆失神,这闺女今天怎么怪怪的,好像是藏起了什么心思。苍老的指在月下的发间穿梭,樱唇上那抹笑如草尖上的露珠,轻轻地滚动着,而后晶莹滑落。
江上扁舟摇橹,载不动夕阳的绚烂。
夜景阑背着药篓自山中走来,村口莲蓬动藕,池塘里荷风送爽,让人不觉肌肤生凉。
“荷花香,香满塘,不做人间百花王,愿护水中俏鸳鸯。”十多个孩子在梧桐树下跳着格子,拍手唱着儿歌,“牡丹虽美却不香,麦花虽实却粗莽,菱叶荷花莲藕旺,团团莲叶做衣裳。夏露秋歌滴轻响,何花更比荷花香。”
夜景阑不甚在意地瞟了嬉笑的孩童一眼,忽地眼波定住。
穿着短褂、打着小辫的小“泥鳅”中一袭湖绿倩影款款而立,她手中拿着一朵半开的白荷,静静地倚在梧桐下。乌发如丝,双眸似水,别有一番恬静素雅的韵味。
见她心不在焉地垂首,他就站在数丈外静静地看着,将她那份安详闲适细细地收入心底。
忽地,孩童中发出一阵喧闹,一个小小的孩子被哥哥姐姐们推搡着。冲天的小辫缠着红绳,他嘟着小嘴,有些害怕地朝后看看。
“去!去啊!”年长的孩子推搡着。
小孩儿迈动着小短腿,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地靠近那道倩影。他扯了扯走神的美人,而后勾了勾小小的食指。
“嗯?”月下打趣地看着只及她腰间的小男孩,慢慢弯下腰。
夜景阑虚起瞳仁,疾步如风地向前。
忽地,那孩子踮起小脚,视死如归地向那两瓣红唇贴去。
“哎?”她瞪圆双眼,被突如其来的偷袭弄得不知所措。她向后退着,腰间缠上熟悉的手。
“修远?”她眨动着美眸,却见他渐黑的俊颜。
“跑!快跑啊!”领头的孩子一声吆喝,小“泥鳅”们四下逃散。
“哇!”方才想要偷香的小孩儿迎风大哭,“娘!救命啊,娘!小胖还不想死啊!”
这孩子哭的也太夸张了吧,月下抚额叹息,不期然遇上他杀意四射的目光。
“修远。”她失笑。
“回家。”长身肃肃如松,他不容拒绝地揽着她的纤腰,霸气十足地向前走着。
“修远是在吃味么?”她调皮地打趣。
“是。”他转眸看来,眼中满是夕阳。
唇边的笑意被他的诚实相告而驱散,暗橘色的霞光中,她柔顺地颔首,纤指攥紧了衣襟……
她很不对劲,夜景阑犀利地捉住她的偷瞧,深深望去。清雅的脸上瞬间覆满红云,月下局促地扒着饭,眼眸直盯着桌上的清淡菜色。
“夜大夫,今儿的饭菜还合胃口么?”李阿婆再也看不下去,终于出声问道。
“嗯。”黑瞳暂时放过某人,夜景阑颔首应着。
“有没有比平时要好吃些?”李阿婆够头打量着,引得老头子频频侧目。
“呿,和平时不就一个样么。”老头子不以为然地撇嘴,桌下却招来老太婆毫不留情的重掐。
“哦、哦……”老头含着饭,眉头蜷在了一起。
夜景阑将两位老人的异样看在眼里,又略有所思地看向身侧。
半晌,他溢出浅淡的微笑:“很好吃。”
那双丽眸瞬间点亮,倾泻着如水月光。
果然,他优雅却不失快速地饭吃完,又添了满满一碗,就着简单的菜肴心满意足地吃着。
“吃完了么?”他抬眸询问着两位老人。
“嗯,嗯。”老头本还想再吃一碗,却碍于腿上悬着的铁爪,只得口是心非地应着。
他春意融融地看了一眼身侧满是期盼的佳人,将剩下的菜色全倒尽自己的碗中。
“有那么好吃么?”李阿公咕哝着喝了口酒,刚要再开口却被桌下的无影铁爪掐个正着,一口酒憋在喉间,吞也不是喷也不是,一张老脸涨红。
“吃完了。”细长的凤眸似深似浅地望着身侧,“很好。”
“嗯。”她眼中翻动着欣喜,伸出右手开始收拾碗筷。
“我来。”夜景阑按下她的小手,叠起陶碗。
“去去去,都回屋去。”李阿婆推开两人。
“阿婆。”月下低喃。
“都别再抢了,再抢老婆子可要生气了。”李阿婆佯怒道。
“麻烦您了。”夜景阑道了声谢,便牵起佳人,慢慢向后屋走去。
“真是一对神仙般的人啊。”李阿婆望着暮色中的并肩行着的两人,踢了踢还在呛酒的老伴,“死鬼,你说是不是?”
“咳!咳!咳!”
南风安静地栖落在叶片上,鸟倦了,花睡了,屋里传来轻轻水响。
她坐在床边,剪着烛芯,窗上映出秀丽的侧影。手禁不住发抖啊,她侧耳听着,那个洗着冷水澡的男人默不作声。
“修远。”
“嗯。”
“修远有无能为力的事情么?”她托腮看着火光,试图用闲聊来安抚渐乱的心跳。
水声渐渐变小,半晌竖起的衣衫后传来低应:“有。”
“是什么呢?”她好奇地眨眼。
“让你受伤。”
她垂着眸子,眼中映着暖暖灯火:“除了这个呢。”
水声渐起,他淡淡开口:“解不了昙花一现。”
“昙花一现?”
“一种毒。”他答疑解惑。
“是无药可解?”她伸出食指,在火焰中穿梭。
“不是,昙花一现有两种解药。一是凤凰的心窍,二是情人的心肝,任一即可。”
“那不就等于无药可解?”她攒眉想着,“凤凰是上古神兽,只在神话中出现过,而情人的心肝啊,吃下去还不肝肠寸断?”她恼着,一时走神忘了焰中的食指,却被烫了个正着。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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