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原列传(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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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原列传(女尊)-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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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马不是马,为什么呢?因为白马只是一种象征,一个符号!该象征能使骑着它的人有一种自豪感,仿佛自己也和这坐骑的颜色一样,纤尘不染,乃翩翩浊世佳公子是也。所以——〃我的演说这时被不寻常的路况截了一半——前面好像出事了,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好多人呢——我拍了一下小森的脖子,赶前几步,仗着马高的优势朝人圈子中间看去——
  只见一名女子声嘶力竭地控诉着,凝固的紫黑色纵横在她怀中已经不好称为人身的物体之上,绽开之后已经发干的血肉在我眼前放大、放大,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我有生以来仅见的这具尸体和粗哑的哭嚎声——
  就在我被那触目惊心摄住心魂的时候; 有人突然抓紧了我的手,温暖袭来之时身后似乎还多了些什么。“小心!不要在马背上发愣。”等我终于反应过来; 那人已经把我安置到地面上,车里的同伴们似乎也悉数出来了; 跑在最前面的是莹姐姐和锦祺。“官差刚到的时候最混乱不过了——看热闹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似乎对我有救护之恩的此人丢下一句话之后迅速没入人群——倚住莹姐姐目送那身影消失,没完全弄清楚状况的我开始自言自语:“他怎么会在这儿。”
  “前头是户部尚书大人的宅邸,准女婿当然会在这里。”美人照我颊上拍了两下,嘴角往外不满地撇了一撇; “回魂儿啦,不就是个死人么,值当吓成这样!”
  “姐!你别——”流音担忧地盯着我,说了句更安慰的话; “我们回去,别想了。”
  犹豫了一会儿,看新来的那些人已经吆喝着把事主带走,我终是摇了摇头,“既然看到了开头,怎么的也要挺到最后——风曲大人,这府衙的规矩,是带回去便开审么?”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 总觉得一走了之的话对那女子似乎有些过意不去; 看到惨状的我最终决定继续关注一下事情发展。
  “闹成这样,是肯定要即时办理的了——〃尽管平时并不是太对付; 他的声音比往日柔和了不少; 显得颇有绅士风度; 〃我陪你过去。你们——”
  “我们就不去了。”锦祺代表其他人抢先发言,然后为莹姐弟俩打开了车门;“这又是孩子又是马的——绯璃,我先把你的东西带回书院去。”
  “嗯,谢谢。”我接过了黑森林的缰绳;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帮忙找人通知一下家里; 然后才跟在那监察从业人员后面向府衙行去; 刚刚好听全了所有人的陈述。 案情似乎十分简单: 死者是尚书府里的仆役,因为偷了东西被严刑拷打,捱不住就过去了。由于有多方证人证明死去的青年原本就身怀暗疾,最后连治仆过重都不算——主人对仆人的正当惩戒在一定程度上是允许的——最后只是念其可怜,多给了家妹几个烧埋钱而已。结案之后几名衙役马上带着那妹妹将尸体送到城郊的火葬场; 而其他人则很快四散了去; 甚至还有觉得尚书家倒霉;雇着一个原本就染上恶疾之佣人的。
  “楚家可是有名的书香门第,治下颇为慷慨容让,别说重伤致死,以前连一根小指头都没听说被打断过——摊上这么好的主家还偷东西; 真是活该! ”出门的时候; 听得有一位四十上下的大婶如此说道; 还引发了周围一片赞同声; 反而更令人心中生疑——尽管没有任何法医背景; 可在我看来; 那人身上的伤就算平素没有暗疾也扛不过去——再和她口中所说的慷慨容让一比较;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看上去不像趋炎附势的人啊——联想起那仅有几面之缘; 印象却算不错的人; 我开始在心里泛嘀咕——难道他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甚或正是想调查这楚家的表里不一才用这样的方式卧底?
  〃回去吧; 大家应该都还在书院等我们; 有什么可以到时候再讨论。 〃风曲大人从帮忙〃泊车〃的衙役手中接过缰绳; 再转送到我手中; 虽然完全岔开了我的思路; 倒也让我对他生出几分谢意——再怎么说官衙门口也不是适合发呆的地方。
  到了书院以后; 所有人都绝口不提方才的事; 一块儿用了晚餐; 开始饭后闲聊的时候也统统选择轻松话题; 比如说现在那长着一对桃花眼的锦祺就直接把矛头对准我; 一边摇动那绝对是附庸风雅的折扇一边问道:“我说,明晚你打算怎么赢我们的花儿啊?”
  “明晚?”我好不容易才想起来又到那什么月度交流联谊会了; 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头。“那个——就说今天我不小心从马上摔下去了如何?”
  当——他手中的杯子很干脆地敲中了碟子,开始皮笑肉不笑地数落我:“你想让所有人都笑话辛辛苦苦给你挑马的小杨吗?”
  “那我还是吃坏肚子好了,这个装起来不难。”
  我的委屈求全这回又让莹不乐意了,她尖锐地瞪了我一眼;“你想让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书院的饮食不干净么?”
  说的也是,我这一日两餐都是在这边蹭的——当然有交伙食费。“那我——”
  还没等我想出个好招数姐姐就不耐烦了; 放下手中那看上去很富贵的小盖钟在桌面上磕了一下。“你就好好为礼部争光不行么?”
  “那也得有这个实力才行啊!”我叹了口气,诚恳地挤了挤眼睛; “你珠玉在前,就别把我这丑石头扔出去现了——我是乐器歌舞样样不精,总不能抱个签筒上去一坐,招呼大家来算命吧。”
  “说的也是,好像真没听说过你有什么出众的才艺——”
  “怎么能这么说呢!”流音气鼓鼓地帮我说话,反驳了姐姐那一丝丝的幸灾乐祸。“绯璃她——会讲很多故事!”那少年还兴奋地冲我笑; 让人在心里慨叹: 弟弟啊,你还是不要这样夸我了,只会让我更无地自容。
  “莹姐姐!”为了勉强撑撑面子; 我睁大眼睛做可爱状,“明天由你出面找个其他的人撑场子吧!为了礼部的荣誉,我还是在场下默默支持的好!”新人又不是只我们俩,盘儿亮条儿顺会来事儿的多着呢; 我这可不算推卸责任。“再说上回我也算露过脸了,应该让别人也好好表现才是。”
  “我是想让你多些机会——”莹那纤纤素手风情万种地摆了摆,看得某人心旷神怡; 她极轻地朝我嘘了口气; 带着一分让人捉摸不透的小小恼怒和埋怨。“算啦,看着挺聪明,其实也还是个孩子。”
  “明明接了花又不用,我看你才是孩子。”敢看低我!人家再怎么说也参加过学校范围的辩论比赛!当下心一横; 把从流音那儿听来的八卦捅了出来。“要么彻底忘掉,要么想办法抢回来,两条路你选一条好不好!”
  “你——”莹面色忽变; 风起云涌之间给人一种室内要飘雪花的错觉——怕什么怕,我是火,火克冰——用这样的信念支持着自己与她互看; 看来看去看得她低头时那略带凄楚的目光绞得人心痛,语音中带一痕茫然。“若使君心似我心——怎么也敢搏上一搏;只是——”她卡在当中; 突然冷笑两声拂袖而去; 把挑事儿的我扔在原地; 心里深恨不该如此莽撞。
  锦祺摸摸鼻子; 漂亮的眼珠子里闪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悠悠说道;“你以前是麻木不仁,现在是没心没肺!”兵部从事大人对我表示不满之后当即追了出门; 运起那超人的轻功; 连一个残影都没留下。
  “就算是单恋好了; 我原本也没说错; 上不上下不下地吊着;不如快刀斩乱麻——要不是熟人我才懒得理论呢!”被他这么一攻击; 我心头勾起一团小火; 直直看向还留在花厅中的当事人亲属——流音虽然有些尴尬; 却也表示了支持; 〃我也——去劝劝姐姐; 你说的没错; 情之一物还是看开些好。〃 少年匆匆离去; 迈过门槛时险些绊了一下; 友人散去大半之后我当然没有心情继续留在这儿; 很快也就回家休息去了; 临睡前没有忘记让挽夜她们在安全许可的范围之内适当地查一查楚家和久丹家的动向。
  经过挽夜她们几天的努力,基本可以肯定久丹家曾经藏有一样重宝:一块特殊的玉石,在月光下内部会呈现出月亮的形状——这种玉石只在汨罗始皇开国时曾经出现出一座,王以为吉兆,美其名曰“拢月璧”,被视为国宝。照目前情况看来; 十有八九这所谓的第二块“拢月壁”已经由采矿方送到户部尚书家了,可惜无法确定被打死的仆人究竟真是偷盗此物未果还只是不小心撞破什么机密。
  〃如此异宝是一定要献入皇家的,若能告定她个私藏之罪,这尚书就算是废了。〃蓝菱分析形式时满不在乎地这般说道; 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 郑家作为赤馀家下属之一; 与专营采矿的久丹家似乎有些龌龊; 也难免会出些这样的情绪。
  〃可这罪并不好论,且不说这种东西私藏转手都很容易;就算被禁卫搜出来,只要咬定是刚得到手,本来就是要待到辨明真伪再送入宫中便能脱了干系。〃还是挽夜稳重; 叁言两语就打消了蓝菱想要看好戏的念头。 我们三人琢磨了半天,最后终于定下一条摸鱼战略:放出风声,趁火打劫——将疑似“拢月璧”现于尚书家的谣言播出去,先看看其他人会是如何反应。
  ……如此操作的后遗症是两日后我的闺房里跑进一个不速之客,一进门就取下外面不起眼的斗蓬; 露出内里深紫如墨别无花绣; 穿在身上却极有富丽之感的华服; 原本清澈的大杏仁眼眯成狐狸缝儿,全然不是以前那幅清纯的样子。 他自管自拿起我的茶杯喝了一口; 开口的时候带着几分猜不透的笑意:“绯璃大人这几日可是又无聊了?”
  “有那么一点点吧——你怎么知道?”没有接到挽夜她们的禀报就在内室接待外人这一事实让我有那么点儿慌张; 只是强自作出镇静的样子; 不敢让人瞧出破绽。
  “因为有样东西——”沙叶拿起茶壶想为自己续水; 动作刚完成一半的时候似乎觉得不够烫热; 笑吟吟地将瓷壶推到我面前; 〃大人的术力该是火属; 须得用热茶待客才是。〃
  我一边计算自己的生还率一边小心地加热那茶壶; 然后给自己也倒一杯压压惊;“虽然不明白您要的是什么东西; 再怎么宝贵毕竟也比不上人命; 一切都好商量。”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看在本家很有钱的份儿上; 我很乐意接受不涉及性命的任何勒索。
  “怎么; 我看起来像入室抢劫的强盗么?”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上去很是自得; 还轻轻笑了两声; 〃不用担心; 虽然从你这儿走漏的消息打乱了我的计划; 不过还够不上需要杀人灭口的程度。〃 他道出那四个字的时候我很诚心地抖了几抖; 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人心胆皆寒。 〃绯璃大人可以放心; 除了某个很了解又一直在关注您的人之外; 楚家什么的根本不知道是您捅的漏子。 只要您答应帮一个小小的忙; 我也再不会把这件事记在心上。 〃
  〃但说无妨。〃
  〃不日我将离开楚家; 想在你们那个书院谋个安身之处——对绯璃来说应该不难吧? 〃莫非他又看上碧岸家的什么东西了?——我很无良的地这样猜了一下; 然后决定不管自己管不起的事情; 只要保住小命就好; 马上恭恭敬敬地回答。“那您倒是要教授哪一门课呢?”
  “算学,薪金方面——知道你们是慈善性质,我不会向她们要的,所以就由你来支付吧。”算他精明; 算术作业可比历史文学什么的好改多了。
  “从赤馀家帐上走当然没问题。”我的薪水也还行; 再怎么说也是小命重要——虽然看不见;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狗腿。
  他似乎很满意; 并没有多留一段时间来吓唬我可怜的小心肝; 来得快去得也快; 临走时撂下一句:“你那两个从人再过一个时辰就醒了——放心,我的药绝对没任何不良影响,她们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招摇的背影远去后,我终于把积压已久的冷汗一股脑儿发了出来,在寒风里抖了几抖——决定明天早起练习术力去!还有就是多找几个看门的; 当天晚上就开始收拾包袱准备搬家; 次日带着行李直接跑到了书院。
  ……听到我的打算之后; 莹的目光中多了些猜度; “你要搬到学院住一段日子?”
  “嗯!咱们府院差不多在我家和书院中间,每天跑来跑去太浪费时间,这天儿又开始变冷,还是搬过来比较方便——房租我一定会缴的。”算计着院里有个很空闲的术力练习场(因为女生太少),不像公共那个需要提前递牌子,最适合我了——当然,我绝对不承认是自家太冷清,我害怕。
  “说什么房租,也不嫌丢人。”莹飞过来一个账册,示意我对对; 极为慷慨地点了点头。“竹林后边有个小院空着,你就住那儿吧。”
  “姐姐——我住你旁边好不好?睡不着的时候咱们还能说说话。”为了更安全一些; 我腆着脸凑了过去,稍微放低了声音。“蓝菱又不搬,我和挽夜两个人住整个院子算什么。”
  她狐疑地看着我,微微侧头时耳畔的水晶坠子打了一个很优雅的秋千。“你就带一个从人?”美人挑起眉头,嘴角上扬的同时瞟过我恳切的双眼;“你不会是——我可没有那种爱好!”我好容易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顿时哭笑不得; 叫了一声;
  “我的好姐姐!这真真是个天大的误会……就算我有那种心思也万万不敢亵渎您; 只是想亲近亲近而已——算了,让我孤孤单单就好。”假装抹了一下眼角; 我偷偷地看她的反应; 只希望莹能够放我去她那一定是安全系数最高的主宅。
  “什么时候想搬了就搬,那边总给你留着就是了。”她全然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只是催促我工作。“快对账,一会儿——”
  “你们俩都在呢!”这时锦祺的声音从门边传来,顷刻之间那焦不离孟的两人已经关好房门,人也都集中到主案这边来了。“告诉你们一件希罕事儿; 〃兵部从事神神秘秘地靠得离主案近些; 〃叔叔刚从宫中回来,户部尚书献了块假的‘拢月’,皇上很不高兴!”
  假的?我装出和莹一样大惊小怪的样子问道,“尚书大人怎么解释?”
  “当然说是不慎被贼人调包——幸好没造册子(注:造了册子就是丢失贡品,那罪名就大了),只落个管理不善,罚了半年俸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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