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原列传(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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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原列传(女尊)-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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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杨惊喜地抚着那刀,目光温柔如水,“绯儿——刘姐交给我那货单时我才从笔迹上认出是你来了;族里有不少人不服我这新上任的族长,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能单独跑出来找你,幸好——真的是你。”他收紧了臂膀,弄得我又是欢喜又是尴尬,忐忑不安了好久才从他怀中挣开,认真地告之我这次的来意,最后共同商量出一个两全其美之计……
  不知何时,耳里突然传来冰凉若水的几个字,“他离开好久了。”听得烨的声音,我的脸红了红,连忙心虚地低声解释,“我只是在想事儿——刚才我支了个招儿,让他趁这个机会把不服的人除掉一批,现在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所以一时——”
  烨笑出声响,走过来把脑袋埋在我的肩上,这一份重量若有千斤般沉,“我知道你不是个心狠的人——他回来了,京儿是不是——不要我了?”虽然仍是带着笑出来的气音,语调却是无限凄凉。
  我心头一慌,急忙张臂抱住他,虽然时值初秋,身上却沾了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轻寒,“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知道他还活着太高兴了。是我,是我变心太快,既然和你在一起——如今只能负他了。”强忍住泪水,我认真地下了决心,“等这件事了结,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他抬起我的下巴,忧郁的眼眸好像要望进我内心最深处,叹息般低语着,“你放不下的——不必为了负责任下这种决定——”
  “不会的,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求你——不要——”我揪紧他的衣襟,本能地不想放开眼前这个人,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然占据了那个最重要的位置。不管是生理上的原因还是心理上的原因,不管究竟能携手到何时,至少,绝对不想看见他露出这种害怕被遗弃的神情——
  “不要哭,小京,不要哭——”软软的唇瓣缓缓滑过我的双眼,在耳际停留,吹出让人颤栗的暖风,“我不放,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就绝对不放手。”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让你伤心了——不会拖太久的,我——”闭上上眼,回应那激烈的唇舌纠缠,他解开衣衫的动作不似那日轻柔,着急的轻轻啮咬在身上留下个个印记,手指疯狂地律动之后,高高抬腿深深刺入,我们同时发出了压抑不住的嘶声——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想用这最原始的方式来证明对彼此的依恋,汗湿的肌肤粘连厮磨,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失去了效用,直至热情喷薄的那一刻……
  五日后的傍晚,由士兵改扮的商队路过一低坡时为贼人所阻,遂弃车而逃;半刻钟后听闻惊天巨响,数十里外清晰可闻。守军近前察看时只见满地血肉模糊,偶有断肢残臂,只有两三具尸身尚属完整。自此,燕岭外再无马贼一说。
  昔日的盗匪如今正以本来面目饮酒作乐,歌舞喧天,刘当家殷勤地为我斟酒,还客气地询问我为何要选在这天动手。我笑着从小方窗往外指那瓢泼的雨,“还不是要等这毁尸灭迹的好时机。”尸体不是新死的,而且马羊的骨血和人类毕竟有所区别,经不起有心人的推敲,唯有趁着大雨,派几个如蓝菱一般有这方面特长的人把现场好好洗刷一番了。她皱眉细想,若有所悟,抬手与我干了一杯,作为专司财务的人员,随后开始与我探讨经济问题。
  其实经过这么多年的实战她比我经验丰富得多,我只是仗着一些在这边人看来新奇无比的点子博得尊敬,认真论起来还真是汗颜。在我的提醒之下,她决定在家族中推行股份制改革,以套出那批长老们的私房钱——在原先的家族式管理中,长老们大多只会屯钱,不乐意把分到手的东西再拿出来进行内部投资——打家劫舍的买卖一停,就得认真做点边贸生意了,这资本可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正说得入港,正主儿从人堆里钻了出来,“绯儿——辛苦你了。”裕杨当着众人的面与我牵起手,目光灼灼;逗得我心里扑腾两下,赶紧别过脸去调整片刻,另一只手在腿上狠命掐了两下,提议找个地方单独谈谈——看见我们俩在一块儿,已经有人开始起哄了,既然已经作出选择,就不能引起不必要的舆论。
  他叫人送来把伞,脉脉之意溢于言表,“你曾经说过,下雨的时候空气里有什么‘梨子’,对身体好——我们不如出去走走吧。”
  “嗯——”(其实是“负离子”……)
  听着雨滴敲在伞顶的声音,我想起了戴望舒的雨巷——身边是位如傲雪寒梅般的男子,比那丁香更有风骨,可是,却只能成为曾经的爱人。我不怨命运,只怨自己心若飞花,墙里墙外散落不清。站在小坡上,面对苍茫的黑色,身后是隐约的灯火,我深吸了几口湿润且带着牧草芬芳的空气,终于鼓足了勇气。“裕杨,我——”
  他没让我完整地说完,自个儿倒是开始侃侃而谈,态度极为平静。“那是烨的真面目吧?的确是好模样,即使与慕公子相比似乎也不相上下呢——绯儿跟他一直都很合得来,他对你也——”
  “是我太软弱了!”他的话一针针扎在我的心上,我不得不叫中止,“是我负了你——对不起,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即使在黑夜中,他眼中的哀伤也是清晰可见,逼得我扭头深深吸入两口冷气。“绯儿喜欢简单——是讨厌我的新身份吧。”
  “和身份无关。”我拼命摇头,心想你要不提我一时还想不到这茬儿,“是——”裕杨步步紧逼,再次戳到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绯儿对我,连一丝情意都没有了么?”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一时气急,打落了他手中的伞,雨珠劈头盖脸地打下来,正好可以掩饰奔流的泪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若是——若是——又何必——”
  “绯儿——”裕杨慢慢拥住我,“你是担心他容不得我还是我容不得他?”这种题还用问么,你们俩根本就不可能相容嘛!再怎么也不能变成一个人吧,他大概是被雨淋糊涂了——片刻失神后我坚定地挣脱,“总之是我的错,你——”
  “我会解决这件事的,”他摸摸我的头顶,替我理好额边的乱发,“不用担心。”裕杨的语调突然变得太轻松,我一时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裕杨,你想要怎么解决?”难道不是已经解决了么?我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虽然对不起你,总归还是要先对那人守约。
  身边之人直起身子,湿透的外衫紧紧贴住线条分明的身躯,似乎看得见极其浅淡的白雾被体温蒸起,朝着一个方向静静道来。“听了这么久,你也该现身了吧。”——暗夜中突然闪出一个身影,默默捡起地上的雨伞站在我身后,烨淡淡一笑,抬头直视裕杨的眼睛,几点略带温度的雨水滑过那尖巧细致的下巴落上我的脸颊。“你想怎么解决?”
  “要你自动退出似乎不可能,我也绝对不可能拱手相让,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兄弟相称,你看如何?”兄弟相称?我的脸僵了僵——他不会是那个意思吧?“凭什么?小京已经选了我。”烨的回答和想象中一样,不知为何,我竟然松了口气,觉得有些安心。
  裕杨面不改色,只是瞅着我,“绯儿对我尚未忘情,这一点你应该看得很清楚,与其伤了和气,不如和平共处,你说呢?”紧张地看着他们俩对视良久,我的下颏忽而被烨抬起,他的深眸中充满了疲倦,眉心团起一个解不开的结。“京儿——好像,真是这样呢。”
  “我——裕杨——”我狠下心捉紧身旁人的手,坚决地靠过去,仰头迎上对面那人波动的墨眸,略微提高了音量。“你值得另外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另一个能够对你一心一意的女子——”当然,那个潇潇除外,她那几年在漆郡已经招惹过好几个良家男子,虽然没什么最后结果,终究不是你的良配。
  “我不要什么一心一意,我只要你,今生今世,只纠缠你一人。”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清晰坚然,砸得我原本就愁苦的内心更加痛不可挡。“你这又何苦——阿嚏!”——亏得这一声,他们俩没能继续表态,让我得以在浴桶里喘口气,再睡个好觉。该说的话似乎都说出口了,剩下的问题想必只有时间才能解决——进入梦乡之前我很阿Q地这般盘算着……
  次日醒来,他们俩的关系突然变得极其融洽,像是暗中达成了什么交易,只瞒着我这个最后的当事人。返关换回身份之前,裕杨把我叫到一边,带一丝从未见过的诡谲,低低说出一句话:“服过‘相思成灰’之女子的鲜血一海碗。”
  “什么?”你不会是告诉我那只有族长才知道的秘密吧——我疑惑地望着眼前有些不似平常的男子——血,难道是类似狂犬病疫苗那样的血清抗体原理?他那如同月下深海的眼眸中有着坚定的光彩,“这是我的聘礼——绯儿,等族人安顿下来我便回炎都找你。”
  “裕杨——”那晚的话你还没听明白么,不要再考验我啦!脚踏两条船是可耻的行为,我才不要一不小心掉水里!某人当众轻轻搂了我一下,笑逐颜开,“这个方子你会需要的——对了,这东西原本是发明来提高女子术力的奇药,服下之后用术力护住丹田,疼痛就没那么难忍了。”
  这头一回在他身上出现的鬼魅态度让我出了几滴冷汗,“裕杨,你——”
  “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喜欢的人,放心吧——我的绯儿这么聪明,自己会发现真相的。”他趁着我楞神抱住左肩狠咬一口,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很快,等我。”烨在那边招呼我上马车,笑容如清晨草叶上的露珠一般纯洁灿烂,我却禁不住心头恐慌——小乌龟一直没问清前国师和他之间的关系,难道我要派人从那狐狸和相思成灰查起吗?
  进宫之后,军机处的大人们很好心地让我们俩坐着回话,殊不知我坐了那么久的车船,其实比较喜欢站着。年轻太尉说起话来老气横秋,跟他侄子一点儿都不像,“卿等此次不费一兵一卒即灭了我边防大患,真是可喜可贺。”若不是裕杨被人撺掇搞了个假死,这区区上百马贼才不会被人放在心上呢,我嗤嗤在心底冷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包括自己。“听闻绯璃卿使用了大量火药?”
  “是,太尉大人,火药之威力确实可观,全部匪徒几乎都是粉身碎骨,臣至今心有余悸。”我恭敬地回答着,心里想着害了那么多老马又杀了十几个人,虽说不是亲手,难免心下惶惶。
  “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卿家不必为之神伤。”兵部尚书也劝慰了我几句,看那样子倒是真心赞赏的,“此次讨贼,尽显卿之英雌本色,不知赤馀卿可有兴趣来兵部效力?”
  “臣心愿已了,一切尽听陛下与各位大人差遣。” 听得这一规规矩矩的回答,疼爱我的侍郎大人立即上前奏请:“赤馀卿虽有谋略,却不识武艺。臣认为调去兵部不甚妥当,不如命其官复原职,回礼部工作。”
  大人们也没做什么商议就准了,让我即日到吏部更换令绶,离开军机处之后先去指定地点转了一圈,然后直接与烨一块儿去找国师大人。快两个月不见倒也没太大变化,只是越看这女扮男装越明显了——当然不排除是心理作用所为。
  闲聊了一会儿,我正式转入正题,清清嗓门,在矮几上撑了撑,努力造出些微威势:“之前安然一共骗了我两次,加上我帮你赢了心上人,您现在一共欠我三次人情,这笔帐就先记下吧。还有,不管拢月璧是不是已经失效,没用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今后你就算白送我也保证不碰。”——鬼知道是什么辐射在起作用。
  安冉显然没想到我已经明了真相,亏得她定力好,只是一楞神便重新露出了淡爽的微笑。“这么说,你不会再怪我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前国师若是如你一般敢于打破‘拢月’不得用于外姓之人的禁令,恐怕那两个假托失踪的人就不会死了。”双亲杳,不得还——不是指他们被换到了我的世界,而是真的不在了。当时她一说出那漏洞百出的“真相”我就该想到的,堂堂一国国师,怎么会做出用国宝游戏的事情——可怜她在那边真的是孤身一人,也不知与真正的亦临联系上没有。从画像上看,我的老爸老妈跟她父母长得很有几分相似,希望她真能遵守承诺,就算是移情也罢。
  十一年前,前太尉想推祥王上位,却被国师阻拦;赤馀家一直承担兵器冶炼,所以也牵连在内。前太尉想要抓绯璃的父母作人质,可惜他们执意反抗,才会重伤垂危,最后不治身死——之后始作俑者不明原因地猝死,此事才不了了之。
  六年前绯璃郡学入围后与养父母入都途中遭贼人所劫,一行人死伤大半,她也身受重伤,谓腑脏受损,需调息净养,三年后方有起色。又两年,以一甲第五名进阶,可这个身体实在支撑不下去,所以安然才主动拿出了拢月,把国师欠的还到那两人的子女身上。刚来那十天基本上在屋内呆着,吃的东西里又混了最好的补药,所以我什么异状都觉察不到——要不是重新与蓝菱挽夜立契之后多知道了些事情,我再想不到人前很光鲜的绯璃原来一直身怀重疾。
  之前安然一直编谎话骗我,大概一方面是不满师父当年见死不救;另一方面也是怕我知道再也回不去会心如死灰,做出什么不智之举,所以从她嘴里总掏不出什么实话。
  “我说,就算前太尉挂了,绯璃养父母的仇已经报了,也不用一直瞒着我内幕啊!你以为这样就安全了?”万一我懵懂之间又被人算计了怎么办!那批河盗虽然当时就被全体格杀,后来连老巢也被官府剿了,并不代表没留下祸根,更何况焉知幕后还有没有黑手呢。
  “蓝菱和挽夜都是顶尖高手,你不会有事的。”她倒是说的轻巧。“是吗?我怎么记得在座的某人那天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们俩都睡着了。”瞥了一眼好久没动静的烨,我不由得扭头叹了口气。
  “我又不会对京儿不利,”他低头转了两下茶杯,没有与我对视。不利么?目前为止还真没做出不利的事情来,只是你为何一定要到那种时刻才肯露出狐狸本色?为什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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