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实在太像你父亲了,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你在医院急救的那几天,我从电视上看见军方宣布你的死讯的消息,再加上你醒来之後居然失忆,我便想了一个瞒天过海的计画,好将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说到这儿,史震再也忍不住的老泪纵横,却强忍著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声哽咽。
「对不起。」他看著他,以苍老疲惫的噪音哑然的说:「如果你要恨我或者从此和我断绝关系,我……」他再也忍不住的哽咽了一下,「我也不会怪你。」
随他停止说话,室内陷入一片沉静之中。
倪笋缇受不了这种沉窒气氛的压迫,更不忍看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露出如此伤心绝望的模样,她伸手轻碰了身旁的他一下,「史齐。」她脸上的表情和眼神都充满了恳求,希望他能原谅他爷爷过去所泛下的错误。毕竟俗话说得好,往者已矣,来者可追,不是吗?
史齐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史齐?」她一愣,紧张的立刻也跟著站起来,并且为了防止他做出或说出任何失控的事来,她双手圈住他的一只手臂,以便能在第一时间内阻止他。
他低头看她,然後伸出另外一只手在她合拢的手背上轻拍了几下。
倪笋缇这才发现,他的心情其实比她想像中要平静许多,她缓缓地放下自己的手,她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史齐走向史震,在他单人沙发椅边蹲下。
「爷爷,爸妈的死并不是你害的,那是意外。」他既严肃又温柔的开口,「虽然在被你所救之前的日子我的确是个孤儿,但是我并不孤单,有一整个育幼院的朋友,老师、院长陪我长大,还有一个我深爱,以及深爱我的人陪在找身边,过去的我一直都很聿福而且快乐。」
听见他说的话,史震再也忍不住的将脸埋进掌心里痛哭失声。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轻易的就被原谅,他所犯下的错根本就不该原谅呀。
倪笋缇在一旁露出欣喜的微笑,眼泪不由自主的滑下脸颊。
史齐也红了双眼:「爷爷,其实我们这回回来看你,除了想向你询问一些我们想不透的问题之外,最主要的是想请你作主,我想在近期之内将笋缇娶进门,可以吗?」他特别用轻快的语气说道。
史震仍哭得不能自己。
「爷爷,你不说话该不会是不答应让我娶笋缇吧?」他故意说道。
史震立刻抬起头来用力的摇头。
「不,爷爷答应、爷爷答应。」他以沙哑的声音迅速的说。
史齐微笑的站起身来,然後长臂一伸,将一旁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倪笋提拉到身边,亲密的勾著她的小蛮腰,两人一起面对著他爷爷。
「好了爷爷,你现在可没有时间哭了,因为笋缇是个孤儿,所以我们俩的婚事全部只能靠你一个人来作主与张罗了,接下来的日子你会很忙很忙的,到时候你可别跟我抗议喔。」
看著爱孙与未来的孙媳,史震含著泪水用力的点头,一点再点。
「下雨了!」
听见窗外院童惊慌的大叫声,伴娘王巧莲迅速的奔到窗边往外看去。
「天啊,真的下雨了!怎么会这样,刚刚明明还出著大太阳的呀。」
这下子可惨了,史齐和倪笋缇的婚礼原打算要在户外办的,这下子突然下起雨来,婚礼要怎么开始呀?
「怎么办倪笋缇,外面下起雨来了耶,你们当初有没有预留室内场地可以让婚礼顺利进行呀?」她一脸担忧的看著美丽的新娘问道。
「好像没有。」倪笋缇平静的微笑,跟形同热锅上的蚂蚁的王巧莲呈现两极化。
「拜托,是你的婚礼耶,你也稍微紧张一下好不好?!」她有些受不了的叫著。
「史齐说过,风雨无阻。」她微笑道。
「风雨无阻?好浪漫呀!」王巧莲嘲讽的说,「你也拜托一下好不好,这可是你一生一次的婚礼耶,难道你想在这一生一次的婚礼上被淋成落汤鸡,永生难忘?」
「永生难忘也不错呀。」她还是微笑以对。
「喂,你——」王巧莲正要说什么,没想到窗外的院童忽然又大叫起来。
「雨停了!雨停了!」
「咦?」她立刻讶异的转头看向窗外,接著便听见另一波更大声的音浪——
「看!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