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你不怕他翅膀硬了,总有一天会离你而去?”
我推门的手一紧,竟有些期待这个答案。她却只是沉默了下去。在我抓着门把的手紧得开始冰凉的时候,她幽幽地,回了一句:“那要看他的选择了……”
我皱眉,使劲地推开门。什么我的选择?我早已经选择了不是?是她,一直把我推出她的世界!
客厅里的两人明显没有准备我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他的手搭在她肩头,而她,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神一闪,微笑地看我,说:“今天这么早回来?”
我赌气,不说话。沉默地站在门边。飘开眼神,不想看他们暧昧的姿势。
为什么不该早回来?哼。看我的选择,自己却选择了别人。我偷偷瞪了她身边的那个人一眼,那个人明显感觉到了。霸气顿现,回视着我,用力绔住他身边的她。
宣誓他的所有权么?我嗤之以鼻。她全身上下,我看过,也碰过,不用在意他的示威。我不断地安慰自己。克制上前掰开他放在她身上的手的欲望。
也许感觉到了他的张狂,她竟轻轻地唤他的名字,她说:“莫乙?”轻而温柔。
我咬唇。曾几何时,她叫我的语气,不是戏谑地叫“妹妹。”便是生气地低吼“唯书魅。”我曾盼望,有朝一日她能柔柔地叫我的名字。而如今,连戏谑和低吼都没了。
我大步走到他们身边,臭着脸一把把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脱离他的气息范围。
她错愕地看我。
他也看我。
我意识到自己的突兀,却不想放开抓着她的手。有些尴尬,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只好沉默。
她皱眉,似乎意识到什么,瞥了我抓着她的手一眼:“原因?”
原因?原因当然是因为我在乎。
我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最终放开了抓着她的手。
那个人却大笑。嘲讽而颇有深意地看着她笑。
她狠狠地瞪他。顺便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后来,我很后悔。她早说了她讨厌傻瓜,而我当时却偏偏表现得象个傻瓜。
…
若不是她送我礼物,我根本忘记了今天是我的生日。自由的少年,真是奇怪的生日礼物。
我躺在床上,翻着她送的礼物。一页一页地翻,越翻笑得越开,却根本记不得书里的内容。想了想,索性翻身起来,找了张海报,开始照着书的大小自己做书套。
我想,我真是疯了。
固定电话的铃声响起。我心情愉悦地起身,走到桌边,接起。正要“喂。”听见那头传来她的声音。原来她已经接起来了?我放下电话,继续钻研眼前的礼物。
还是应该感谢她的礼物。于是又爬了起来,开门,要到对面房间去道谢。
到她门边,听到里头传来细细的,很沉,一字一顿的声音。她还在讲电话?
敲门的手一缓,犹豫着要不要打扰她。却听到她的声音,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传来:“唯,书,魅,他,是,我,的……”
我的什么?
“……赌,注。”
……
准备敲门的手缓缓放下。
我回房,关门。
赌注……赌博游戏?
上一次的赌约,在白色的滑雪道上,她拿吻,换他上清扬商学院的承诺。
这一次,赌的是什么?
重新拿起那本,包好了书皮的书。
露出一个苦笑。
自由,却有烦恼的彼得潘。
第十六章
…
全世界的人,似乎都在恋爱。
尽管秋雨依然下得起劲。
不愧是清扬,学子们都有自己的骄傲。似乎对一切天大的八卦都可以见怪不怪般,再不如高中时如此地轰轰烈烈。有人不断地猜测着仙女与王子的关系,有人频频看到商学院第一帅哥的新恋情。却都没有人因此而去求证。似乎,世界本就如此。
偶尔,有对王子告白的女生被拒绝后,会问:“商学院的唯爱,是你女朋友?”王子总是笑而不语。但,他俩一起出现的频率,又确实很高。常看到他们一起参加PARTY,一起上下课,一起去图书馆……
也有传言,说商学院的第一帅哥,无法拒绝长发大眼笑容甜美的女生。只要符合以上条件者,要接近他身边简直易如反掌。只可惜帅哥行情看俏,常常被一群美女包围瓜分。于是也有人从唯爱的身上下手。帅哥名义上的姐姐么,总是比较不同的。她很温柔,笑容亲切,虽然看起来高傲,但对别人拜托给她的礼物,都会一一代为转交。
日子平静而愉悦。
秋天也走入了尾声。
冬天,快到了。
冷空气一到,南方的都市开始大幅度地降温。早上还穿着薄衬衣,到了傍晚,已经不得不披上厚厚的外套。伴随着冷空气的侵袭,雨下得更加地冰冷而透寒。
下午快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唯爱看到了站在课室外头正往里眺望的莫乙。
走出课室,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她一颤。上午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一件搭配裙子的小外套,根本挡不住冷空气的侵袭。一颤之后,立刻一件厚厚的男装呢子外套,就落到了肩头。她笑笑:“怎么知道我在这个课室上课?”
莫乙一边帮她把过大的外套扣上扣子,一边说:“冷了,来给你送衣服。”
“你下午没课?”她也顺手卷着过长的衣袖。
“恩。”他应着:“有重要的比赛。”目光飘到课室里穿着单薄的白衬衣的少年身上。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少年此时正偏着头望着窗外的雨。单薄的白衬衣挂在身上,仿佛感觉不到温度的变化般。
于是她笑了:“对我们院的比赛么?让莫大公子重视成这样?”
“在哪里跌倒,该在哪里站起来。”他盯着她的眼神深深地,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她收回了目光,发现他别有深意的眼神,一笑,挣脱了他握着的手:“别太认真了,莫乙。”
他嘴角一紧,
她整了整身上厚厚的大衣,“不合身的衣服,总是得脱下的。”
他静默了三秒,不无嘲讽地笑:“你自认合身的,却得不到。”
看她的笑容凝住,他则笑容更大:“我们,哈哈……谁也好不了多少。”
上课铃响,他转过身去,大大地挥挥手:“下了课,体育馆见。”眼角余光瞥见课室里望向这边的一道眼神。
突然回身,对着正要进课室门的唯爱:“喂,”
她停下回头看他,他说:“我找父亲,去你家提亲吧?”声音很大,字吐得很清晰。
不等她反应,他拍了拍她的肩:“就这么说定了。”
然后,笑得邪恶无比地转身离去。
震撼了课室里等待教授到来开始上课的一群学子。
求婚!!!!!!!
课室可疑地静默了三秒,然后大家又装做若无其事地开始各自纷纷忙碌各自的事。
女主角依然沉默地走回原先的位置坐下。拉了拉身上过大的衣服,翻开课本准备上课。
仿佛刚刚的一幕没有发生。
只有一个人的手指依然僵硬,白衬衣周围,冷空气突然降临般冷得面色发白。
篮球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唯爱静静地退出了体育馆。
莫乙这边大比数地超前。他小心翼翼防范的对手竟然缺席,根本没有参加比赛。有些不服气的他把怒火都往球场上发,打得越发的专注。
看来,有些事,势必得说清楚了。打着伞,穿着过大的外套,徒步回家。接近傍晚,天色灰蒙蒙地,雨下得更冷。
拐进公寓区,白色的保时捷静静地停靠在小路边。
她撑着伞,悠着步子,慢慢地靠近。
车里没人。
她停下,伸手,手指划过雨水,摸上车身上那道浅浅的刮痕。
淡笑。
笑容孤单。
伫立在车边良久,她终于转身,离开。
刚往前几步,就发现了不远处小区篮球场里,白色的身影。
他笔直地站在场地靠近篮框的一头,怀里抱着颗篮球。静静地,没有打伞。雨直接打在他的白衬衣上,白衬衣紧紧贴着肌肤,变得几乎透明。
他在看她。似乎发现她很久了。
脸上的表情被雨水掩盖。
她站定。
隔着铁丝网,她在网这头,穿着厚厚的呢子外套,打着大大的伞。
他在网那头,穿着薄薄的白色衬衣,任凭雨珠在身上跳舞。
他在看她,
她也在看他。
雨幕拉开,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静默。
良久良久。
她仿佛累了,低了低头。
便在那一刻,场中的少年突然动了,运球,从场的那边,一路疾驰到铁丝网的这边,在三分线上站定,出手。
她听到声音,抬头,看见球以一个优美的弧度划过雨幕,向她的方向飞来。
唰——
擦过她头顶前方的篮球框。
听声音便也知道,进了。
球落下,溅起地上大滩的水花,弄湿了网外,她的呢子外套。
她低呼了一声,皱眉,赶紧低头用手想拍掉还挂在衣服上的水珠。
他却仿佛故意地,上前一步,抄起落下的球,回身,又一个优雅的上篮。
球不偏不倚地在她面前落下,溅起更大的水花。水花到她的衣服上,瞬间被衣服吸收。
再拍,也没用了。
她一咬唇,狠狠地瞪了网内的人一眼。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湿透的衬衣顺着再起的投篮姿势一甩,第三朵水花又再次出现。
半湿的呢子外套!
再不要站在原地被当标靶。索性丢掉了手里的伞,她在雨里,象个淋湿的小火球,一路绕过铁栏杆,冲进了球场里,站到他身边。
看他还怎么玩?
他看她上前,索性抱起球,踩在三分线上,好整以暇又有些故意,等她到了他面前,再狠狠地,垂直地,用尽力气地把球垂直砸在他们之间的地上。
球弹起老高。更大更猛的水花溅开。她吓了一跳,措手不及,只能举手档着眼睛。他却不闪不避,任凭雨水扑面而下。然后,在溅起的层层水雾中,稳稳地接起回落的球。
落下的雨雾里,她看到了他红色滚烫的眼睛。
溅起的雨水,顺着她的脖子,就这么凉凉地,滑到身体里。肌肤随着雨水的滑落,毛孔一根一根地竖起。
她退后了一步。到嘴边的惊呼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到她的后退。突然伸出没有拿球的左手,五指和手掌,一起贴上了她的脖子。
她没有再动。他沉默,盯着她。
手只是轻轻地,没有用力。手指的温度却比冬雨更冰。贴在她滚烫的脖子上,连她都忍不住差点要颤抖。
雨顺着他冰冷的手,不断地灌进她的脖子里。全身都已经开始透湿。他盯着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她索性闭起眼,任凭他冰得吓人的手,静静地停在她的脖子上。
许久。
她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冷退开。
慢慢地睁开眼,看见他别开的目光。她声音静静地,因冬雨而有些虚弱:“发泄完了,就回去吧。雨冷,会感冒。”
转身。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他左手固定她的脸,转头,对着篮框的方向,右手随意一扔,一直在手里的球斜飞出去,稳稳地再次入樽。
转回来,盯着她,气息近得几乎贴面。他声音轻轻地,与他的态度不同:“看见了吗?三分——”脸上露出自嘲的笑:“我也会。”
“够了!”她开始挣扎,不喜欢他这种琢磨不透的态度。
他却没有如往时一般地放开她。只是用力地把她拥进自己湿透的怀里,任凭她挣扎,紧紧地抓着,没有放手。
她身上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铃声清脆而响亮。
他不等她反应,一手箍住她,一手剥开她呢子外套的纽扣,伸入她衣服口袋,拿出了唱得正欢快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面色越发地苍白,手指僵硬着,紧紧地捏着手机。看了一眼怀中依然挣扎不休的她。甩手,手机如篮球般远远地飞了出去,立刻安静无声。
她吸了口气,挣扎更胜。
他的手指很冰。他的怀抱很冷。打在身上的雨,冻得人都快发狂。
她在他怀里,听到一样结冰的语气:“即便是赌注,为什么是他不是我?”
挣扎的动作停止。
赌注?他知道赌注!
“唯书魅,我命令你立刻放开。否则……”
“我喜欢你。”很轻,很冰,很落寞而绝望的声音。
滚烫的身躯僵住。呢子外套早因她的挣扎而下滑了一半,松松地挂在肩膀上。
是她听错了吗?
她不敢抬头,定在他的胸前。感觉到他的怀抱收紧,有一股很微弱的温度,在她的头顶散开。
“什么?”她问。非常不确定的疑问句。
他一把托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眼里的闪避,脸色更白。
“即便,赶我走也罢——”声音更冰更轻,伴随着他印到她唇上的吻。
他的唇很冰,他的吻很冷。
雨更大,是湿透了吧。
他的身子微微地颤抖。
却执着地,没有放开她的唇。
第一次,主动吻了她。
远远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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