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都没敢往后看,只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哭着喊着就窜到了叔的怀里,抱着叔的腿,浑身发抖。
“哈哈哈!你个小兔崽子,也太不经吓了,大白天的,哪儿来的鬼啊。”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笑我哭的更厉害了,这都什么人啊,把我吓哭了他怎么就那么开心。
叔见我不依不饶的哭,又蹲下来逗我:“别哭了啊,跟你开个玩笑,叔跟你道歉……”
……
虽然叔后来说没鬼,可被他刚才一吓,再联想到村长说的那老两口的死状,我心里还是觉得膈膈应应的。特别是看着屋里的碗筷,梳子,柜子里的衣服等,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不过叔却很高兴,说:“你看,咱们这回啥都有了,被子都不用买了,多好啊。”
我一阵恶寒,这可是死人盖过的被子啊,叔也太不讲究了吧。
第014章初识王瞎子
最终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叔答应带我去买新的日用,必须品。
我们俩走在街上,可以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瞩目,可见我们入住鬼屋的事情已经在村子里传开了,我跟叔前脚走过去,后面人就指指点点,我觉得我们就跟那耍猴人的猴子似的,被看的挺不好意思,叔却不在乎,笑呵呵的跟大家打招呼,还跟我说:“不要那个样子吗,以后都是乡里乡亲的,要好好相处。”
相较于白天,晚上还要更难过,躺在曾经死过人的炕上,我感觉浑身无一处不难受,可我那奇葩叔,早就鼾声大作了。
院子里那颗洋槐树被风吹的唰唰响,影子映在窗棂上,像个张牙舞爪的妖怪,我不敢闭眼,一闭上眼睛就感觉有东西在我脸上方看着我,我用被子蒙着头,可六月天那个热啊,都快给我热窒息了,我害怕,一害怕小腹就发紧,想尿尿。
“叔!我要尿尿。”我轻轻的捅了捅叔。
叔一动不动,我准备坐起来使出杀手锏,每次我尿尿叫他他都装睡,我就死命的扯着他俩耳朵,把他拽起来。
可我刚一坐起来,就吓得闷哼了一声,接着整个人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闷棍一样,喊不出来,也动不了了。
炕下有一个什么东西,此刻正瞪着一双红彤彤的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呢。
“那是啥啊?它怎么进来的?”我满腹疑问,我可是一直草木皆兵的没睡着,这么大个玩意进来,我不可能听不见啊!
它见我坐了起来也不害怕,和我对视了好一会儿,身子才慢慢的矮了下去,最后转过身,拿开门,跐溜溜的跑了。
我这才借着月光看清楚,那是一只大老鼠,那个头足足有一只猫那么大。怎么有这么大的老鼠,眼睛为什么还是红色的?这老鼠莫不是成精了?我眼见着它用两只前爪拉开了门……。
我平复了一下扑通扑通跳着的心脏,才悲哀的发现,我又不争气的尿炕了。
不知啥时候,叔也坐了起来,在我屁股下面抹了一把,说了句:“又尿了!”
可破天荒地的这次他没打我,只是从里屋伸出头去,往那只大老鼠跑掉的地方看了一眼。
“叔,叔啊,有老鼠,他的眼睛是红色的,那么大。”我双手比划着,眼泪又快要掉出来了。
“没事了,走了。睡吧。”叔安慰了两句,让我枕着他的胳膊躺下,另一只手则搂住了我。
叔这么搂着我虽然很热,可我心里却踏实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就睡着了,之后好像是做了一个梦,又好像是真的,我听见一种咯吱咯吱的怪声音。
早上天刚亮,我就起床了,实在是不愿意在那炕上多躺一分钟,叔比我起的更早,在那翻箱倒柜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叔,你在干什么?”我揉着眼睛问道。
“过来,帮叔收拾下没用的东西,丢掉。”叔头也没回的喊道。
看叔这架势,是决定要长住啊!不对,他应该是从昨天就决定长住了,只不过只有我还一厢情愿的认为,昨晚只是试住一下而已。
我把叔丢出来的衣服,旧床单等,装进一根破麻袋。
我一边装一边就发现一个问题,只听村长说他家是老两口,没听说还有孩子,可看他家的衣服,可不止是老两口的衣服,应该还有个大姑娘,那些叠的板板整整的花布衣裤,有一大摞,件件腰身纤细,跟老太太那个根本就不是一个身形。
果然,一会我就从叔丢下来的一些杂物中,找到了一张照片,照片是黑白照,里面是一个穿格子布褂子,扎了两条麻花辫的大姑娘,脸尖尖的,眼睛挺大,还挺好看。
“叔,你看这个。”我把照片举起来给叔看。
“嗯,刚才就看到了,一起烧了吧,反正也是个死人了。”叔回头瞥了一眼,云淡风轻的说道。
听了叔的话,我一把就把那照片丢了出去,感情我这对着个死人研究了半天,不过想想也是,都说是无主了,那肯定就是一家人都死光了。
叔嘿嘿笑了两声,问:“这又害怕了?你这胆子也太小了,这样可不行,以后多跟叔学着点儿。”
叔胆大,一些看上去很新的衣服,他非说要留下来穿。
我满头黑线,这也太不讲究了吧:“死人衣服也可以乱穿?”
“没什么不能穿?用火烤一下就行了,要你这么说,难道谁家死人,那所有用过的东西,睡过的床,盖过的被子,都要烧掉?”叔反问我。
我被他这么一问,还真哑口无言了。
就这样跟叔收拾了大半个上午,把能烧的都运到偏僻处烧了,不能烧的叔挖了个坑把它们埋。中午,从不大扫除的叔破天荒地了来了个大扫除,窗户全部敞开,家具都搬到了院子里大太阳底下,又找了把笤帚绑上了根长棍子,旮旮旯旯儿的扫了一遍。
还别说,经过叔这么一打扫,这个家还真是温暖了不少。
下午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怪事,把我惊得目瞪口呆,就是叔那把破摇椅,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个家里!!!
“叔…叔你…你……!”我惊的下巴颏都掉下来了,指着那摇椅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叔啥叔,我叫你学结巴。这是我刚才在整理那堆破烂的时候发现的,不是我那把。”叔一巴掌打在我脑门上,手指了指西厢房。
可我总觉得不对,哪有那么像的破摇椅,用手一碰,连咯吱声都一模一样。
……
一切收拾妥当,我和叔就在这里住了下来,除了第一天晚上,我看到了一个红眼大老鼠外,之后一切都很正常。
收拾好的第二天,叔就带着他的潘子和木箱出摊子去了,这回他还带上了我,当然是我强烈要求的结果,这里虽说暂时没啥异常,可让我自己在家,那我还真不敢。
镇子上每逢三八就是集,平日里也有些摆小摊的,叔就在那里找了个地方,作为了他临时的“工作”点。
集上本就有个算命的瞎子,是个本地人,叔来抢他饭碗,按说他应该不高兴,可他却凑合过来,非跟叔坐一起,说搭个伴,他说自己姓王,是村里的大姓,大家都叫他王瞎子。
“这么多年也没遇到一个同行,这回可算遇到个能说上话的了。”王瞎子挺兴奋的样子。
叔也不排斥,乐呵呵的介绍自己姓问,继而又问王瞎子:“你这眼睛是先天性的还是后天性的。”
叔自然是问他瞎了的事情,我在一边还琢磨,叔怎么这样呢,头回跟人见面就揭人短处说,这搁谁身上谁不生气啊!
可那王瞎子就没生气,唏嘘道:“后来瞎的。”
“哦,这么说来,老王你也是神算啊!”
“唉,早知算瞎了自己,当初就应该听师傅的话,凡事不要说的那么透彻,点到为止,现在可好,废了!”说到这里,王瞎子一阵长吁短叹。
“咱们算命的本就是泄露天机,泄露的多了,天就不依了,要么折寿,要么损耗自身,是个有命赚钱没命花的营生啊。”叔也在一边感叹。
俩老头的谈话听的我似懂非懂,直到王瞎子问叔:“听闻镇上来了个算命的,领着个孩子,住进了王文武的家里,说的就是你吧。”
我这才知道,我们住的房子,原先的主人叫王文武。
叔嗯了一声。
王瞎子接着就来了兴趣,白眼珠子一翻一翻的问叔:“那咋样了?遇到啥邪乎事了?”
“邪乎事还真没有。能遇到啥邪乎事?”叔反过来又问他。
“你还不知道吧……”
第015章一段孽缘
他家本来一家四口,后来俩姑娘先后都死了,这老两口死前后的事儿我是不知道,那时候我就已经瞎了,村里再有啥事人家也不找我了,不过他家之前死那个大姑娘的时候,闹腾过一阵子,我去给看过。
“大姑娘?说不定就是照片上那个女的。”我心里想着。
“伯,那女的是怎么死的?死后变成鬼了吗?怎么闹腾的?”我一听有故事听,赶紧问道。问完又想起叔说过,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别插嘴,这么一想我怕他又打我,就往后退了两步,保持着一个他蹲着打不到,站起来我还有机会跑的距离,唉,这都是经常挨打挨出来的经验啊。
可这次叔不但没打我,还拉了拉马扎子往王瞎子跟前靠了靠,一脸八婆的样子,迫不及待的问道:“咋闹腾的,快跟我说说。”
“嗯。她们家的事吧,挺复杂的,刨根究底还是因为一段孽缘。”王瞎子清了清嗓子,开始讲了起来。
我也往前凑合了凑合,坐在了叔的腿上,听王瞎子讲了起来。
这王文武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大凤,二女儿叫小凤,两个女儿两朵花,都出落的跟花一样,好看的不得了,两人上下相差两岁,一块出去,村里都看着都馋得慌,说他王文武会取名字,大凤,小凤,可不就两只凤凰吗,长的真真是水灵。
大姐十八岁的时候,上门提亲的人把他家门槛都给踏平了。
这王文武家吧,没个男孩,老两口子就琢磨着,想招个上门女婿,到时候老来老去的也好有个依靠。
可那大凤,偏生的喜欢上了邻村一个小伙子。
那小伙子叫常生,人长的英俊啊,大高个,浓眉大眼,玉树临风的,跟大凤站在一起,那就是一对璧人啊。
唯独不好的一点就是常生家里穷。母亲死的早,上面还有两个年过八十,体弱多病的爷爷奶奶,父亲常年为这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家操劳,身体早也垮成了个药罐子,就这样,常生快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家里却连间像样的房子都没给他盖上,一家三代挤在三间破房子里。
王文武一看他家那情况,是说啥也不同意大凤跟他好,他们是想着找个养老的女婿,可不想找个女婿还得给他一家养老。老两口为了防止大凤再偷偷跑去,和那穷小子幽会,就整天把她关在屋里,两口子轮流看守,与此同时,还出去托人给大凤寻觅婆家,想着赶紧把她嫁出去,让她也死了那条心。
大凤出不去,心里急,在家也不吃也不喝的,整天还以泪洗面。
她的妹妹小凤看姐姐可怜,就帮她出了个主意,让她给常生写信,她帮忙送去,以此缓解相思之情。
大凤真就给常生写了一封信,不想妹妹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常生的信,那一纸相思,看的大凤又开心,又心疼。
“从那以后,小凤就充当了大凤的信使,三天两头给俩人来回的送信,有了了解相思的只言片语,大凤人总算是好了些,父母亲也挺高兴,以为这个痴儿终于开窍了。”
小凤帮姐姐送信,原本也是出于好意,可一来二去,这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竟然也喜欢上了风流倜傥的常生。
小凤虽然年纪小,可她的心挺大,家里人谁也没让知道,就偷偷摸摸的跟常生勾搭在一起了,她那时候就想着,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家里人也就拿她没办法了。
那个常生也不是个东西,一边在跟姐姐山盟海誓,一边就醉倒在妹妹的温柔乡里。
不知道是女人天生的敏感,还是姐姐真的感觉到了妹妹的异常,总之她那两天特别的听话,甚至还跟母亲表态,自己想开了,不在一门心思的想着嫁给常生了,只想找个父母中意的人,一生陪在父母身边尽孝道就知足了。
看女儿态度诚恳,做父母的都挺高兴,也不继续关着她了,把她给放了出来。没想到,这前脚刚放出来,后脚大凤就偷偷摸摸去找那常生了。
常生见了大凤,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她发现了自己和小凤的事情,来找他麻烦了呢。却没想到大凤见了他,直接就扑倒在了他的怀里,嘤嘤哭诉了起来,婉婉的诉说这些天的相思之苦。
软玉温香在怀,常生有些冲动,妹妹还小,终是青涩,哪有姐姐的丰韵迷人,再说尝到了女人的甜头,就想尝尝不同味道的。
讲到这里,王瞎子停了下来,强调说:“这话是常生后来找到我,请我帮他驱鬼的时候,亲口说的。那时候我听了这话,就琢磨,这样的人渣,不若直接让鬼害死一了百了,可又想逝者已逝,生者若知悔改,岂能不给他一次机会,可我还是低估了大凤的怨魂,常生终究还是死了。”
那时,本就处在极度爱恋中的大凤,常生稍稍一主动,她就顺从了。
大凤不比小凤,她是个有啥事都不对家人藏着掖着的孩子,她回家后就把和常生的事情跟他娘说了,大意就是俺跟常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你们同意就同意,不同意俺就不活了,当时她是抱着那种破釜沉舟的心态。
她娘一个妇道人家,听闺女这么说,一时没了主意,只是哭哭啼啼。
他爹被气的七窍生烟,倔脾气上来冲她吼道,我们王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嫁给那个混账的,说完拿了把?头就要去找常生拼命。
“他爹,你是想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咱家的丑事吗?”她娘哭哭啼啼的说了一句话,生生就止住了他爹的脚步。
“一个巴掌拍不响,怪也只能怪你那不争气的闺女。”关键时候,还是她娘顾全大局,农村封建,出了这事,捂着盖着才是最好的选择。
王文武一把丢下?头,一肚子的气化成了眼泪,这个男人蹲在墙根,抽抽搭搭的哭起来了。
大凤还是第一次见她爹哭,可处在恋爱中的女孩,没能理解父母的伤心,她想到的只是即使到了这种地步,父母还是不肯成全她,这下她彻底死了心了。
当天晚上,她换上一身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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