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吟逸说的没错,这梅子酒虽然淡,可毕竟也是酒,而且后劲也不少,我几碗下肚,现在也开始了,虽然脑子是清醒的,可是身子有些晕乎乎,轻飘飘的。
“那我先回去了。”苏吟逸安顿好水秋出来后说道。
难得今晚跟他独处,我竟有些不舍就这么分别了,“有事嘛,这么急着走。”
“事到是没有,可是现在这时辰也……”
“没有的话我们坐下聊聊吧。”木屋前有棵大树,树下有个秋千,我坐上去,轻轻晃着,感觉人更轻了,好像要飞了,“难得我和你单独一起。”我对他笑着,真心的笑着。
苏吟逸看着我,那双星眸比今晚的月亮还年,还有耀眼,他站到了树下,靠着树,望着月亮。
“这是你的箫?”我指着他一直挂在腰上的木箫,很早就像问了。
“嗯。”隔了一会,他问道;“你也会吹?”
“呵呵,我不会吹,但是我知道一个很好听的曲子,要是能用箫吹出来就好了。”
“……”
“你想听吗?”
“随便。”
“嘟……嘟嘟……嘟……嘟嘟嘟……”我胡乱的哼着《金枝欲孽》里那首经典的笛子曲,我想笛子跟箫差不多,吹出来应该也会好听。
我闭着眼忘我的哼着,那故事里的缠绵悱恻,恩怨情仇,爱恨纠葛,让人忘怀。觉得耳边有一个空远悠长的声音响起,我睁眼,看到树下的苏吟逸吹着木箫,月朦胧,星朦胧,他的侧脸还是那么迷人,在月光下范着一层光晕,月光照在他硕长的身上,在地上投出一个黑影。我就这么望着他,秋千晃起,他在我眼前一远一近,我分不清是他在动,还是我在动,耳边飘着仙音,我只觉得快要升天。
许是注意到我的打量,他回头,停了吹箫,“你干吗这样看着我。”
“呵呵,要不是地上有影子,我还以为你是神仙,嗯,还是个玉树临风的帅神仙。”我指着地上的他的影子。
“什么?”
“仙子……”
“你醉了。”
“本来没有醉,不过看着你,看着看着酒醉了。呵呵。”我打了个酒嗝。
苏吟逸看着我,许久,才说:“除了我娘,你是第一个说我好看的女子。
”
“呵呵,那我可不是你娘噢!你看清楚了,我是方缘。我就是觉得你很帅,很帅,很帅!”
“什么是帅?”
“就是说你很好看很好看。”
“可是我很高。”
“我喜欢高的男人。”
“我一点也没有男子应该的温柔婉约,妩媚风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不一定说温柔婉约,妩媚风情就是好的。”
“你真的没醉吗?”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对他绽放了我最倾慕的笑容。
他慢慢走近,带着朦胧的月光。
我的秋千慢慢的停止晃动,我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摄人心魂的双眼。
他慢慢的靠近,我慢慢的闭上眼睛,鼻端感觉到他的呼吸,唇上一个温暖,嗯,真的就像看起来那般柔软,甜蜜,诱人。
第四十章
隔日醒来时,自己已在床上,昕儿见我起来,便过来帮我穿戴。想到昨晚的事情,隐约觉得那不是梦,那么真实,那么柔软,怎么可能是梦。
“昨晚我自己回来睡的吗?”我问道。
“嗯,昨晚我睡得早,不过应该是妻主自己回来睡的,我隐约听到声响了。”昕儿如是说。
可是,我想到那树,那人,那箫,那曲,怎么也无法相信那只是梦。
下午,苏吟逸来给我换伤口的布条,我特地注意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可是,他却表现的好像我和他之间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好像那真的只是我的一个梦,他只是熟练的帮我拆了头上的布条,说伤口开始愈合了,说不用再缠着布条了。说胸口的伤他不方便看,如果也长新肉的话,表示也开始愈合了,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他便走了,没有一丝犹豫。
我望着他那毅然的背影,也许,那真的只是我的一个梦吧。
在山上的日子其实挺无聊的,为了打发时间,我竟然看起了苏吟逸房间里摆放着的医书,虽然我真的很努力在看了,可是那些医学上的特有名词以及那些草药的名字还是搞得我一个头两个大,于是,我决定要实践。
怎么实践,便是跟着水秋去山上采药。水秋当然是欣然同意,听水秋说苏吟逸也会去,我心里更是乐得开了花。
水秋找了一双像是雨靴那样的鞋子给我穿,我问为什么要穿这个。他说现在这季节正是蛇频繁出没的时候,穿这个可以防止在草丛间走时被蛇咬到。我一听有蛇,兴致就退了三层,可想到苏吟逸也一起,便硬着头皮跟去了。希望没那么倒霉,被蛇咬到。
在半道上碰到了等在那里的苏吟逸,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水秋立即上前解释说我最近在看医书,这次出来认些草药。苏吟逸只是点点头,也没啥大反应。苏吟逸在前,水秋在后,我被夹在中央,三人一字行穿梭在山径小道上。苏吟逸一边走,一边用手中的木棍在草丛间扫着,说是为了驱赶虫蛇。他腰间的木箫因为他的动作而晃动着,让我想起了那首有些哀伤的曲子。
现在我非常庆幸我跟他们来了。穿过这条山径,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平地,地上山花烂漫,彩蝶在其间翩翩起舞,像进入了童话世界的后花园,又像是误闯进花仙子的世界,那五颜六色的山花像是一张巨大的地毯从我脚下延伸开来,让我不忍去践踏这美好。
身后,水秋推推我:“方姐姐,你怎么不走了呀?”
见我仍旧呆愣着,水秋似是了然的道:“呵呵,被这漂亮的景色所迷惑了吧。我就知道方姐姐会喜欢。”
“嗯!”我用力的点头,抬脚,奔向这片花海。我像是一个孩子,在这片花海中奔跑,满眼的山花,漫鼻花香混着泥土的清新,就连迎面而来的清风也带着芬芳,在自然面前,再美的人也比变得微不足道。
跑累了,我便躺在地上,打滚,“哈哈,太爽了!”我高呼,转头,睁大眼,看到花朵上的虫子,我一个挺身,站起,浑身一个哆嗦,使劲的拍打身上,怕有什么东西粘附上面,果然,那个谁发出感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远处,水秋和苏吟逸蹲在地上,缓慢的移动着,把什么草药放到背上的竹篓里。水秋偶尔抬头看向我这里,露出与花朵媲美的笑容。
我看着这满山的万紫千红,还是禁不住诱惑,摘下我喜欢的花朵。
“方姐姐,小心那金色的鱼头花是有毒的!”远处,传来水秋的叮嘱声。
我看了看手下正欲摘的金色的花朵,撇撇嘴,悻悻的缩回手。
把摘下的花朵编成三个花环,我自己最先戴上了,跑到溪边,臭美了一阵。然后又跑回来,递一个给水秋,水秋看着我手中的花环,再看看我头上,最后接过去,戴在头上,我帮他正了正,“嗯!像花仙子一样可爱。”
水秋微红了脸,高兴的笑了。
又跑到苏吟逸边上,递出花环,他抬眼看着我手中的花环,再看看我头上,然后转过头,继续采他的草药。
你说,都是一个屋檐下住的人,性格怎么差这么多!
“喏!”我戳戳他的肩,“给你的!”
他再度抬头,皱着眉头,眼中似有一股怒火。
我二话不说,把花环扣在他头上,“你要是不老皱眉头,再经常笑的话,就更像帅神仙了!”我对他皱皱鼻子,然后转身,不理他,走到水秋那边去了。
偷偷回眸看他,却见他把花环拿在手中,若有所思的看着,最后,丢在一旁。看到他把花环丢了,我莫名的火大,这男人,怪不得他嫁不出去!
看到苏吟逸那张脸就恨不得狠狠的蹂躏一番,索性就不看。所以便一直紧跟在水秋身边。水秋果然是耐心又温柔的可爱孩子,跟某些人就是不一样。水秋会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告诉我这是什么草药,有什么药性。不像那个谁,同样的草药我问第二遍,他就一脸鄙视的说‘刚才不是告诉了你嘛’,忒郁闷。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我鄙视他!
从花海渐渐往山里走,看到左边山上有一个一个间隔不远的土丘,我微皱眉,问水秋:“那边是什么地方啊?”
这次,那个苏吟逸竟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没有起伏的说:“坟地!”
“噢……”果然,我刚才就想是这个,坟地,背脊一凉,我加快脚步跟上苏吟逸。
等到快要看不见坟地了,好似被什么牵绊住,我有些留恋般的深深看了一眼。
越往山里走,感觉越荫凉,越舒服。
两旁是参天大树,树叶苍翠欲滴,树顶微微有些雾气缭绕,让人有种错觉,这是仙境。
苏吟逸和水秋便各自在边上开始采集草药了。
我无所事事的在一旁晃荡,看到有趣的植物便像他们询问这是什么草药,有什么药性。晃着晃着,看到边上有一颗跟我人高的树,树枝像伞一样张开,叶子像是蒲草,上面挂满了指盖大小的鲜红色的果实,一颗颗饱满圆润,像是小樱桃,不禁让人馋涎欲滴。心动不如行动,我便伸手去摘,把果实放到鼻前一闻,有股甜腻的糖味,嗯,一定很好吃。突然,我看到一个东西,睁大了双眼,伸出的双手像被施了魔法般动不了。
“噢,方姐姐,这里有种长着红色小果实的树,这果实很好吃,是蛇最爱吃的,树上经常有蛇,你要小心别乱摘噢!” 水秋在不远处叮嘱着我。
可是,他讲的太迟了。
刚才,我正是因为看到了我的克星,才一动不敢动。此刻,那罪魁祸首正盘踞在距我正面半米远的一根树枝上,抬起半截四指粗的身子,通身的青色,有些尖的头上一对绿豆大小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与我对视,红色的信儿嚣张的在我眼前一伸一缩。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就挂。
看这行头,应该是条毒蛇!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息以待。思考着我若往边上逃的话,它追不上我的机率有多大。
我只吞了口口水而已,那青蛇便觉察到了我的动作,随即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颗尖细的牙齿,身上的肌肉紧绷。
我再也顾不得了什么了,放声大叫:“啊——蛇啊——”
显然,我高估了自己的速度,在我刚喊第一个‘啊’的时候,那青蛇就已经跃起,而水秋只是惊讶的回头看我,苏吟逸则是站起了身子正往我这边来。
在我喊出‘蛇’的时候,那青蛇已经就在我面前了,而我的脚只迈出半步,水秋站起身子欲跑过来,苏吟逸已经在动了。
在我喊第二个‘啊’的时候,那蛇已经就要扑到我脸上了,我闭上了眼睛,惯性反射的抬起右手挡脸,水秋离我几米远,苏吟逸已经在我身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短剑。
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看到苏吟逸的短刀白光一晃,那青蛇已经变成两截,在地上分别扭曲着头和尾巴,然后苏吟逸再飞去一刀,那刀正好插在青蛇的头上,青蛇的身子还在前扭曲。水秋已经跑到我身边了。苏吟逸抬起我的右手,我看到右手腕上两个红红的小口子。我知道,我被蛇咬了!
随即,我感到身上正急剧的发生某种变化,胸口很痛苦,呼吸不顺畅。苏吟逸立马从他背上的竹篓里掏出什么叶子,塞进我嘴里让我嚼。然后,他执起我的右手,对准那两个小口子吮吸,吐出一口黑血。水秋在一旁担心的不得了。
而我,全身麻掉了一般,动弹不了,竟连嘴里的叶子都嚼不动。只觉得胸口很难受,呼吸不上来,眼皮在打架,死,要死了,死亡就是这种感受吗?以我自己来不及看清的姿势,我闭上了眼,没了知觉。
很不想醒来,可是耳边一直有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很吵,吵的我睡不着。抖抖沉重的眼皮,突然的光亮让人有些不适应,又闭上眼。
“妻主,你醒了!水秋,水秋,妻主醒了!”惊喜又有些娇媚的声音,要是这声音不是这么大,要是这声音贴在你耳边,一定让你连骨头都酥了。
“真的?真的?”伴随而来的是踏上木板而特有的哒哒哒的声音,接着,感觉有股重力扑上床,带进清新的空气。
“也是时候醒来了!”这个声音就显得浑厚许多了,反而令我觉得很好听,很有安全感。
费力的睁开眼皮,视线由模糊变的清晰,眼前由内而外出现三张脸,昕儿皱着妩媚的小脸,尖细的下巴都能切葱;水秋圆圆的巴掌脸蛋,在看到我时露出大大的欣喜的笑容;最外边是苏吟逸那张比例完美,线条流畅的精致脸庞,此时却不怎么友善的睨着我,好似在说我怎么尽给他若麻烦。
“咝,好冷!好疼!”我第一个反应便是冷的瑟瑟发抖,伴随着寒气的还有全身针扎般的疼,就好像是风湿症一般,痛的走不了路!
一听我喊冷喊疼,昕儿妩媚的小脸更皱了,雾蒙蒙,黑黝黝的眼中满是心疼,一边帮我掖被子一边说:“哪疼哪疼?”
水秋也关心的探过脑袋,“怎么会呢?天气都热起来了,怎么会冷呢?”
两人给苏吟逸让出位子,他坐在床边,掏出我捂在被子里的手,把脉。
而我,一阵冷,一阵疼,难受的要死,全身痉挛起来。
苏吟逸越探眉头皱得越紧,“咦?”
“逸哥哥,方姐姐怎么了呀?蛇毒还没解吗?” 水秋焦急的望着苏吟逸。
苏吟逸一脸凝重,望着我:“你曾经中过‘花无百日红’?”
“呀?什么花,什么红?”我茫然,可是疼痛和寒冷没有消失,反而欲烈,疼的冷汗直冒。
苏吟逸见我茫然的反应,把询问的目光调向昕儿。昕儿的眼里黑逡逡的,看不真切,他摇摇头说:“昕儿不知道妻主中过什么毒!”
苏吟逸眯眼打量了下昕儿一眼,并未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对我继续说道:“看脉象,你中‘花无百日红’这毒起码半年多了,照例说一百日之内不解的话,你就药石罔效,可是你竟然能活到现在。要不是因为这次的蛇毒,与你体内的毒发生排斥,我还检查不出你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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