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但是我更怕待在家里。大伯父刚刚将我找去,让我把一娘送回簪花楼,还说以后不许我管她的事情,也不许再与窦家争执。还说窦仲毕竟是太后的侄子,陛下的表弟。你今天这样折辱他,来日他必然报复于你。你这个侯爷坐不长的,栾家若是再和你保持关系必会祸延全家。要我们以后不再与玲姐姐联系,就当家里断了这份亲。”
云啸顿时无语,真是烂泥敷不上墙。看来随着栾布的死,栾家的气数已经尽了。自己今天尽了人事,以后便各听天命。
“收拾一下,睡个好觉明天跟我走。”
第六章布置
第二天一早,苍澜便带着云啸的信回了长安。毕竟这样大的事情还是要提前布置,在打断窦仲腿之前云啸已经有了腹案。
栾勇被云啸要到了自己的军中,理由是立些军功将来搏个出身。
跟随他一起走的还有跟着他去味中香酒楼闹事的那几名游侠和家丁。栾勇走了,他们在栾家和洛阳自然待不下去。还不如跟着栾勇真刀真枪的搏出身,这年月想出人头地上战场是最佳的捷径,就是风险有些高而已。
“给你一辆马车,派你心腹的人送一娘还有他老爹去我家,交给你姐姐照拂。军营里不准带女眷,这是规矩。我都不能例外何况是你。”
回到了大营,云啸立刻便给了栾勇一辆马车。
“谢谢姐夫。”
栾勇兴高采烈的跟着苍鹰出去,云啸摇了摇头。这还是一个孩子,希望在军阵上能历练出来。也莫使栾家后继无人。也算是当初自己坑了栾布做出的一些补偿。
快到中午的时候,袁盎来了。带来了五百顶草帽,还有几大车瓜果。没有答应云啸的宴席,放下东西逃跑似的便回了洛阳。他实在是不愿意与这个惹祸精待在一起,昨天一天袁盎便感觉自己的头发白了许多。跟这个祸害多待一天,袁盎觉得自己会少活一年。
太阳终于落山了,洛阳的芒砀山与云家庄子的骊山远远看去没有任何的不同。云啸吩咐休息了一天的军卒们开始拔营,趁着天黑夜凉多赶些路是正经的。虽说自己只是带着部曲,五百人的队伍刘启没有派监军。但是尽早的干掉项三秋。回到家里陪老婆孩子才算是正经事。
整天和这些杀才在一起烦都烦死了,刘成凑到了云啸的面前。一脸坏笑的问道:“你把陛下表弟的腿踹折了。就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有个蛋用,还不如多做些布置。”
“就知道你小子猴精猴精的。有什么布置说出来。哥哥帮你参详参详。”
“滚出去带兵,还不知道你。你就是不想骑马,才躲到我这里来的。你不是想当将军的么,这骑马可是要下苦功的。当年兄弟从匈奴跑回来的时候什么鸟样你也看见了。若不是有那一劫,我的骑术也练不好。相信我,这东西很有用。至少骑术好逃跑会快些。”
“……”
未央宫。
颜纤参拜了王美人,她是打着参见后宫各位娘娘的旗号进的宫。知道栗妃与自家不睦,索性不理会直接来到了心语斋。云家的人从来都是爱恨分明,没有必要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站在那里挨骂还不能还嘴。颜纤还没有找抽的恶习。
“云侯对彘儿多方教导,又屡立战功这样的忙我帮了。”
“谢娘娘,娘娘的恩典云家自有厚报。”
“我弟弟那里通知了?”
“已经让管事去通知了,想必此时也应该知晓。”
“聪明人自然有聪明的法子,你是个有福的,嫁个好人家。你下去吧”
“诺”
亚马逊的蝴蝶扇一下翅膀,便会引起一场风暴。
云啸这只调皮的小蝴蝶又开始煽动翅膀,经过一系列的小动作。一场完美的风暴正在长安酝酿,而这场风暴的始作俑者却在洛阳通往淮南的官道上悠闲的行军。
窦仲与窦轨是被一前一后两辆马车载进长安的。
“老六。你三哥差一点就见不着你了。”
窦仲见到亲自迎出门的窦婴,刚被侍从抬出马车便在门口哭号了起来。窦轨扒着马车的车沿儿,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六叔。”两行泪水顺着那双三角眼便流淌了下来,可算是见到亲人了。做了多日的噩梦终于可以散去。在这个强大的六叔保护下,想必可以睡一个好觉。
“三哥,怎么伤的这副样子。”
窦婴一向与这个三哥交好。小时候被其他的叔伯兄弟欺负也多是这位三哥帮自己报仇。如见见到窦轨父子这副样子,不禁动容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事情的经过。袁盎当天夜里便写了一封书信交代了始末。差心腹快马送到长安,是以窦婴甚至比太尉府知道的都要早。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敢于隐瞒。奏章连夜便递进了未央宫。令人奇怪的是,居然有如石沉大海。陛下只是说在后日的朝会上,与众卿商议之后再决定。
现在朝廷里猜测纷纷,事情的重点在于丁奉的死因上。究竟是被射死的还是被踩死的,虽然都是死但是性质可大大的不同。
将窦仲、窦轨父子让进了府里,窦婴握着窦仲的手道:“三哥,兄弟这次一定帮你,不过此子深受陛下宠信,我怕即便是廷议也议不出个所以然来。上次栗贲以大行令之身弹劾于他都落个身死族灭,想要扳倒这个小子殊非易事。
我看,三哥还是进宫一趟。请姑母想想办法,姑母虽然年迈但是对自家的子侄还是颇为照顾的。三哥如今又是这副样子,想必姑母听了也必然伤心,只要她老人家肯出手,此子必亡。”
“老六,三哥听你的你这便陪三哥进宫。我要找姑母哭述,咱窦家的人不能让人这么欺负。”
窦仲像是拉住救命的稻草一般拉住窦婴的手。
“呃……三哥,不是窦婴推脱。只是上次因为立储的事情,小弟得罪了姑母。姑母已经下令除去了我的宗籍,若我陪你去恐怕连长乐宫的门都进不去。”
“那这如何是好。”
“不过我可以找一个人陪你进去。”
长乐宫门口,内侍正给栗妃施礼。不明白为什么栗妃娘娘会带着两个被打断腿的男人进长乐宫。
瑛姑要吓疯了,胶东王居然带了一只豹子进了长乐宫。还带到了太后的面前,不好现在豹子正走向太后。
“赶快叫侍卫,怎么才出去一会儿就弄出这么大的祸事,若是太后被咬了这里的人都要死。居然让这样的东西靠近太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瑛姑小声的吩咐着,生怕激怒了这只白色的豹子。
“奶奶,彘儿带着小白来看您了。”
“哎呦,我的小猪哦。快来让奶奶摸摸,呃……怎么都是毛啊、”
“哈哈,奶奶这的小白的爪子。记得么,就是云家的那只白色的豹子。”
“哦,记得记得。”
太后干枯的如树枝一样的手在小白的大头上拍了两下,小白乖巧的卧在太后的身边。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响,太后一手搂着刘小猪,一手抚摸着小白刚刚长出来的软毛。嘴里还被刘小猪塞进了一颗奶糖,乐的口水都流出来。
“咕咚”
见小白没有伤了太后,瑛姑吓得发抖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一下便瘫软在了地上。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否要射杀这只豹子,看太后的模样若是此时射杀,恐怕自己会被杀。
“奶奶你整天待在长乐宫里面不闷么?”
“奶奶老了,眼睛也瞎了。什么都看不见,不待在这长乐宫里面能去哪里,还能跟你这小猪一样满世界乱跑啊。”
“这长乐宫闷死了,我最近和端哥哥还有胜哥哥在云家庄子求学,那里就很好玩。每天早晨,鸟雀的叫声呼唤我们起床。郅都先生便开始督促我们健身,孙儿现在能绕着云家庄子跑三圈都不喘……”
刘小猪的小嘴一张一合的述说,太后在旁边乐呵呵的听。这个小孙子从来都是她最喜欢的,剩下的不是淘气的像猴子,就是还在吃奶的娃娃。
“奶奶老了,看不见。以后你求学回来便来多看看奶奶,不要学你那两个哥哥,回到长安就到处胡逛。”
“奶奶你看不见,但是听得见。庄子上来了一位一娘姐姐,琵琶弹的可好了,孙儿给您带了过来,您听听好么?”
“难得你有孝心,就带进来。”
“奶奶,一娘姐姐胆子小。你不要说你是太后,那样会吓死她的。我骗她说,我爹是长安最大的富户她这才敢来的。”
“哈哈哈,你爹富有四海乃是这个世上最大的富户。依了你,快带她进来老身都想听听了。弹的好,老身有赏赐。”
瑛姑赶忙吩咐下去,不一会儿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抱着琵琶怯怯的走了进来,头垂得低低的仿佛要埋进腔子里一般。
刘小猪上前拉起一娘的手道:“奶奶这边是一娘姐姐,一娘姐姐这是我奶奶,你叫老奶奶就好。”
“老奶奶安。”
一娘的声音小小的,细的像是一只蚊子在叫。
“大胆”
瑛姑赶忙在一旁呵斥这个不懂礼数的女子。
“啊”
一娘被吓了一跳,立刻便跪在了地上。刘小猪愤怒的瞪着瑛姑,小拳头撰得紧紧的。
“喊什么!你吓着这孩子了,孩子别怕。她就这样,多少年了也不改。听说你琵琶弹的好,弹一首给老身听听若真好我让我儿子给你赏钱。老身的儿子可是这长安最有钱的富户。”
“一娘不敢要老奶奶的赏,只是听说小彘儿的奶奶盲了,便想着弹一首曲子让老奶奶宽宽心,您听得高兴就好。”
“嗯,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ps:嗓子有些肿,去诊所挂吊瓶。结果遭遇了容嬷嬷,看着她不找到血管誓不罢休的架势。龙王便有升天的心思。
弱弱的问一句,谁有月票来两张安慰一下龙王脆弱的小心灵。
第七章上当的老狐狸
一娘的琵琶技艺的确精深,若是按照二十一世纪的标准早就可以在自己的名片后面印上表演艺术家几个字。然后整日出没于国家大剧院一类的演出场所,拿着高额津贴逍遥的过日子。不过大汉的一娘只能在乱世中乞求一刻的安宁,每当弹起琵琶的时候,一娘的心最是沉静。这也是她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她是用心在演奏。
一曲琵琶行弹穿金裂石,有如天籁之音。余音散去之时,太后还沉浸在音律之中。
“好,乐府里的人跟你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下。老身很是满意,赏。”
良久太后才中迷醉中清醒过来,老脸上笑的满是皱纹。
早有内侍取了一个硕大的铜饼子用托盘递到了一娘的面前。
“启奏太后,栗妃娘娘求见。”
“啊,太后。”
刚刚接过铜饼子的一娘吓得手一抖铜饼子“当啷”一声摔在了地上。傻傻的看着一脸慈祥的窦太后,忽然反应过来赶忙跪伏于地身子不停的颤抖。
“孩子过来,快过来。不怕”
瑛姑一个眼神,立刻过去两名内侍连搀带抬的将一娘送到了太后的身边。太后摸着一娘颤抖的身子,叹了一口气道:“就你们多嘴,看把这孩子吓的。孩子不怕,哎呦可怜见的”
那内侍慌忙跪下,两只手不停的扇着自己的耳光,连要继续禀报的事情都给忘记。
“好了好了,你们这样这孩子越发的害怕。下去下去,让栗妃进来吧”太后烦躁的挥了挥手。那内侍如蒙大赦一般的退了下去。
“臣妾见过太后。”
栗妃进来给太后见礼。抬头见太后的身边趴着一只豹子心里便是一惊。太后什么时候玩起豹子了,以前不是都玩虫儿的么?这越玩越大了。看来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说的是真的。不过这豹子看起来有些眼熟。
“起来吧。今天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太后,臣妾今天来给您请安。不料却看见您的侄子窦仲与他的儿子窦轨趴在长乐宫外……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被人打断了腿。”
“什么?”
太后直起了身子。
“快带他们进来。”语气十分的急切。
“姑母,侄儿被人打断了腿都无处伸冤啊。求姑母给侄儿做主。”
窦仲刚一被抬进殿里便伏地大哭,
“姑奶奶,孙儿被人欺负的好惨差一点被摔死。求姑奶奶给孙儿做主。”
窦轨也跟着爬了过来,学着老爹的样子趴在地上痛哭。
“啊”
一娘一见窦轨吓得一下扑到太后的怀里,身子抖得像是在筛糠。
“孩子你怎么了?”
太后有些奇怪,以为是小白吓着了一娘。不过仔细听听,好像小白已经睡着了,呼噜打的很有节奏。
“他是坏人。”一娘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谁?你说谁?”
“你个小……”窦轨一见一娘顿时大惊。见所有人都在瞪着自己,连忙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脑子里飞快的转,自己是太后的侄孙子想见太后一面都难,这小娘皮如何进的宫?
“就是那个断了腿的,他在我的脖子上拴了一根绳子。还让人拉着我游街,让我在街上爬。我爬的慢他就用鞭子抽我。他还……”
“还怎样?”
“他还……”一娘吱吱呜呜不肯说。
“还怎样你说啊。”
太后有些着急。
“他还让人牵了条狗来说是要配我。”
一娘说完便趴在太后的怀里呜呜大哭。
“畜生,你这畜生。”
太后霍得一下站了起来,可能是站的太急一时头晕便向后仰了过去。身旁的内侍宫女顿时慌了手脚,瑛姑离的最近连忙一把扶住。有个机灵的内侍赶忙趴下。让太后坐在自己的后背上。
整个长乐宫都乱了起来,太医院的太医拎着药箱子便往神仙殿跑。
“你们这两个逆子,滚滚出去。老身再不想见到你们,老身要割除你们的宗籍。以后你们再敢以窦家的人自称。老身便命人砍了你们的头。”
太医们掐人中,捋后背好一会儿太后才醒转过来。
“母后,这是怎么了。哦小白怎么也在这。可是这畜生惊了您老。来人,赶快射杀了这畜生。”
“不是小白。它乖着呢。它比有些人,有人性得多。真正的畜生在那边。”
太后一指窦轨与窦仲的方向。
刘启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地上趴着两个人。但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又担心太后,便没有多问。
“他们是……”
刘启看着窦仲有些面熟,但是记不起来。
“他们是畜生。”
太后戟指道。
“父皇,我来说我来说。”
刘小猪跑了过来,一板一眼的道。
“那个坏蛋欺负一娘姐姐,用绳子拴住一娘姐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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