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干掉苍景空。
“不可,此事没有完全之策断然不可施行。一旦被云家抓住把柄,这云侯最是护短。你擅杀他的家臣,他岂可与你善罢甘休。匈奴人在漠北虎视眈眈,若是此时招惹云侯那是不智。”
王娡立时阻止了刘彻的举动,若是一个不慎落入苍景空的圈套。那便大事不好。
“那便一切按照母亲的意思去做,今夜可以让林滤去给姐姐透露一个口风。免得明日行事起来,显得仓促。”
“嗯!哀家也是这个意思。就让林滤去吧,妹妹探望姐姐。没人能够挑出毛病来。”
“去请林滤公主!”刘彻转身对着千度吩咐道。
“诺!”千度此时已经对太后娘娘感佩得五体投地,赶忙施礼过后退了出去。
南宫在云家豪华的浴池里沐浴,滚烫的温泉水泡得她浑身都没了力气。彩云一下下的给她按着肩膀,这骊山引过来的温泉就是不同。丰富的矿物质洗得浑身清爽滑腻,肌肤犹如凝脂似乎吹弹可破。
正泡得舒服,追月忽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公主殿下,林滤公主来看您。车驾已然进了庄子,一会儿便到。”
女人更衣化妆很是麻烦,不知道守夜的人是否是故意的。平常连只蝙蝠都飞不进来临潼,现在林滤公主的车驾居然可以直闯云家庄子。
“慌什么。林滤是我妹妹,你怕什么?彩云继续捏,正舒服着呢。林滤来了,直接带进来就是了。”南宫慵懒的说道。看样子这位公主殿下也早猜到,今天母亲会派妹妹来探口风。有时候,女人有着超乎寻常的第六感。
“诺!”
追月不敢违逆南宫的意思,犹豫着看了南宫一眼。便称喏退下。
没过多一会儿,走廊便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不过很快,云家的侍卫便传来干预。
林滤的随从被拦在外面大厅中,只有林滤带着两名贴身宫人获准入内。
“姐姐,姐姐!”人未至声先至。二十岁的大姑娘,被王娡宠爱得没边儿。见到多年未见的姐姐,皇家礼仪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
厚重的实木们左右分开,林滤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出现在门口。大丧期间,穿衣还是需要避讳。林滤在太皇太后身边时间比较长,感情自然也深厚一些。论太皇太后的宠爱,这位妹妹可远在姐姐之上。
见到南宫正光着身子任由彩云在脊背行揉捏,林滤立时羞得用手捂住眼睛。
“姐姐不知羞,怎的光着身子见人。”嘴上虽然说,但指头缝儿长得老大。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在手指后面瞪得大大的偷看。
“你知羞知羞就不要嫁人,看你洞房的时候怎么办。”南宫慵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第五十四章未央戴孝
冬日里的朝阳起得格外晚,火红的朝霞映满了天空。天地间都被这朝霞渲染,万道霞光将一切变成了火红。人们许久未见到这样火红的朝霞,太皇太后的故去让长安城一切红色的东西都消失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都要为伟大的太皇太后戴孝。如果太阳不是高挂在天上,或许也会被撤下来挂上一卷白绫。
一队黑甲武士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武士们身穿漆黑的战甲。每片甲叶都反射着幽暗的光泽,他们身披霞光带着狰狞的战甲好像地狱里出来的武士。队伍打着火红的云字牙旗,只是在旗杆上面飘扬着一根白绫象征着他们是来吊孝的。
高大的战马踢踏的行进着,有心人注意到居然连战马的步调都是一致的。马队经过的踢踏声整齐划一,每一个踏步都好像踩在人心里。
长安的百姓有些害怕,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有威仪的队伍。所有人都肃立在朱雀大街的两旁,静待队伍的通过。
不时有人小声的嘀咕,互相询问这是哪位藩王的队伍。
“这么整齐,一定是赵王的队伍。燕赵之地多出劲卒,看这队侍卫如此精锐,定然是赵王的队伍。”
“你傻啊!没见那队伍打着云字大旗,那些是云家的侍卫。云侯就是带着他们南征北战,连匈奴人都被他们打得怕了。这些年才不敢侵扰大汉土地,听我家亲戚说。云侯正带着兵,与长平侯一道平定东瓯叛乱。已经几次杀得东瓯军大败。”
“老子根本就不认识字!”
南宫端坐在豪华的马车里,脸上古井无波。昨夜与林滤畅谈一夜,母亲的话萦绕在她心头。她何尝不想按照母亲的意思做,可云家的事情真的不是她能够做得了主的。
三千侍卫悉数被派来保卫她。南宫看来示威的成分居多。齐铁根本不听她的命令,一切似乎以苍景空马首是瞻。想是临来之时得了苍虎的吩咐,这让南宫有些心惊。看起来云家家将里最大的两股势力已然合流,在造反的问题上。他们保持了高度一致。
以南宫现在脆弱的势力,根本不可能与他们抗衡。好在云啸还在,能够压制住这些虎狼一样的家将。
林滤远没有南宫那般惆怅。一会儿翻翻这一会儿翻翻那。孩子气的找出葡萄酒,对着壶嘴呡了一口接着便大口的灌了起来。
“姐姐,您天天就喝这样的美酒啊!简直比宫里的佳酿强上百倍,不行你一定要给我弄点。”林滤拉着南宫的胳膊不停摇摆。像一个撒娇的富家小姐,胜过像一位皇家公主。
“好了好了,好歹你也是个皇家公主。怎么好像什么都没见过似的,连这马车都送你好不好!”南宫真不知道林滤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昨天就对云家诺大的浴室惊奇。今天又在自己马车上窜下跳,好像她也有自己的封地。难道大汉的公主都穷成这德行了?
“好呀好呀。我那辆马车跟你这一比。简直就是个鸟笼子,还是姐姐的马车宽大气派。看看,这封条都是包金的。呀,这流苏也是用金线编织的。我说怎么不管刮什么风都这么垂着。
还有啊,姐姐您这座位是什么做的。怎的这样暖和,长安根本就没有我那蒲团还是棉花做的,现在都压得实了,远没您这坐得舒服……!”林滤的小嘴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南宫的脑袋边上好像站了一只小燕子。
“这是鸭绒,就是鸭子身上的毛。坐起来当然暖和。回头让人给你做几个送过来。彘儿没给你封地?怎的将你弄得如此穷困?”
“姐姐你不知道,娘说哥哥要养什么期门羽林。还要买你家死贵死贵的那什么马,我封地的产出硬是被母亲要去了一多半儿给小彘儿。父皇那么多公主,母后谁都不勒索就勒索我。还得妹妹现在净穷,连份像样的嫁妆都置办不起。”
“彘儿养兵,怎么不用府库的钱。还有内府可以支应。母后为何要在你这里要?”
“没办法,府库里的钱奶奶把着。内府的钱都让阿娇给败光了,你不知道那阿娇简直就是个吃钱的机器。听说让什么巫婆做一次法事便赏千金,而且这法事每月都做。据说能够怀孕,姐姐你说说。内府有多少钱能经得起她这样败。
前两天还跟母亲顶嘴。结果被母亲送到奶奶灵前罚跪。这才算是消停了点儿,我还听彘儿说他准备废了阿娇。立卫美人为皇后,立卫美人的儿子刘据为太子。当年刘据刚生下来时就要立,结果被奶奶和姑姑硬给压了下来。如今奶奶不在了,彘儿可算是能直起腰做人。”
南宫静静的听着,方知道刘彻与王娡被太皇太后打压得有多狠。难怪,朝廷出了这么多的昏招。奶奶一世英明,怎么临老临老就不知道自己老了应该放权。将国家交给年轻有朝气的一代来治理。
目前来看,阿娇的被废简直就是板上钉钉。想来那个能闹腾的姑姑,如今也闹到了头儿。算了,不去管她们。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马车在云家侍卫的护送下驰进了长安,守门的校尉早得了吩咐。没有加以阻拦,而是侍立两旁放行。
苍澜有些暗自磨牙,他还打算趁着城门校尉阻拦大军进长安发一回飙。他甚至已经准备好杀几个人,将事情闹大。没想到往日里比秃尾巴狗都横的城门校尉,现在乖巧得好像绵羊。就差趴在地上,“咩咩”的叫上两声。
大军在朱雀大街上排了足足有一里长,围观的长安百姓可过了眼瘾。好像在看一场阅兵式一般。
在南宫烦躁的思绪中,队伍终于来到了未央宫。出乎南宫的预料之外,在宫门口迎接南宫的居然是阿娇。大汉的皇后亲自出来迎接,可算是十分隆重了。
只见阿娇披散着头发,柔顺的头发自然垂下在脑后用白绫打了一个结。身着一席白衣罗裙,脸上不施粉黛。她本是一个美人,如今素颜看起来似乎比她浓妆艳抹时还要漂亮些。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想是连日来熬夜为太皇太后守灵之故。
“阿娇见过姐姐!”阿娇居然向南宫施礼。南宫吓了一跳,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阿娇比南宫生日大上一个多月,所以以前她是南宫的表姐。都是南宫向她施礼,奈何嫁了人家弟弟。表妹变成了大姑姐,形势立即反转,弟媳自然要向大姑姐施礼的。
“皇后这可怎么使得!”南宫赶忙迎上去,拉扯着两人执了平礼这才算罢休。
“姐姐大老远的回来奔丧,本宫出来迎接几步有什么了不得的。咱们进去吧,太后与陛下都在等着姐姐。”阿娇的态度出了奇的谦恭,南宫怎么也不能将眼前这个温婉的女人。与那个横行霸道,走路都要横着走的阿娇联系在一起。莫非今天阿娇吃错了药?这种药得常吃,不能停。
南宫随着阿娇向未央宫里面走,身后的侍卫也跟着向里面走。未央宫卫尉立刻紧张起来,三千铁甲兵临未央,这他娘的是奔丧还是造反。
“姐姐……”阿娇看了南宫身后的三千铁甲,欲言又止。这么多藩属军队进长安都是首例,更不用说是进未央宫。大汉开国近百年来,这还是头一遭有这么多铁甲兵围未央宫。就连当年的周勃都没敢这么干。
“齐铁!”南宫知道,即便是吩咐苍澜。这家伙也会矫情的说说讲讲,干脆也不找他。而是找相对好欺负一点儿的齐铁,毕竟是新晋的家将。还没有生出忤逆主母的气焰。
“主母有何吩咐!”铁塔一样的齐铁站在南宫面前叉手施礼。
“你带五十人跟本宫进去,其余人等都在这里等着。记住,本宫是来奔丧的不准你们横生是非。去跟苍澜说清楚了,今天本宫心情不好。不要撩拨本宫更加不好。”
“诺!”齐铁也不废话,反正他得了戴宇吩咐在不热闹南宫的前提下。尽量配合苍澜,现在南宫要恼了。他自然也不会得罪那个人。
苍澜本想闹事,但听齐铁传达南宫口气之坚决也只得作罢。南宫在云家极受云啸宠幸,听说南征之前。已经多日没有在其他三位夫人那里留宿,都是专宠南宫。嚣张的苍澜也不敢过分开罪这位当家主母。
南宫与阿娇携手踏入未央宫,蒲一入宫门眼泪便流了下来。这里是她生长的地方,从儿时起她便生活在这里。那个时候,这里到处充满了孩子的欢笑。没想到时移世易,如今的未央宫已然沧海桑田。
到处都是银装素裹,就连屋顶的琉璃瓦都被罩上了白布。羽林侍卫更是拔下了插在脑袋上的红色翎羽,光秃秃的头盔也用一方白布紧紧包裹。身上更是穿着白袍子,整个未央宫都在为帝国戴孝。
第五十五章母子密议
太皇太后的梓宫停放在桂宫,这座宫室在未央宫的东南侧。也是当年太皇太后在未央宫居住时,最喜欢的宫室之一。
桂宫的大殿里烟雾缭绕,不知从何时起。大汉开始流行烧纸钱,为阴间的亲人送钱花。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富贵一辈子,自然不能在阴间穷着。刘彻是个孝顺的小子,他准备了海量的纸钱敞开了烧。反正也不是烧的真金白银,烧些纸而已不心疼。
南宫道达桂宫的时候,十几名内侍正在烧那些海量的纸钱。熊熊燃烧的大火远远看去好像一个巨大的火炬。齐铁看得直皱眉头,这未央宫多是木制大殿。真他娘的要是烧起来,不烧个火烧连营才怪呢。这事儿在云家是被严格禁止,没想到在未央宫却是水火不禁。
刘彻与王娡正在主祭,旁边是那些先期到达的藩王们。早到的藩王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十几天,晚到的也待了两三天。南宫是路途最远的一批皇亲,又在云家待了一宿。所以她是压轴出场的。
还没有到主祭殿,南宫便已经泪如雨下。奶奶的音容笑貌好像就在眼前,可如今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一面。
称霸一方的藩王们如今都跪着,为这位帝国祖母致以最后的敬意。南宫缓步走到梓宫前,王娡跪在首席刘彻稍微错后一些。
阿娇乖巧的给南宫点燃了三根信香,南宫留着泪跪伏于地。将三根信香高高举过头顶,人早已经是哽咽不能言。
“奶奶,南宫回来了。您的孙女,南宫回来了!”身子一下下抽动,南宫终于将话语从胸腔中喷了出来。
所有的人都被南宫的哭嚎声震住,涌进了百多人的大殿忽然寂静无声。
“奶奶。您看一眼啊!姐姐回来看你了。”刘彻也跟着嚎哭起来,一时间场面悲怆至极。姐弟两人抱头痛哭,真是闻者伤心观者流泪。
“好了,好了。你们的奶奶听到了你们的孝心,来人赶快将陛下与公主分开。还是骨肉连心,这亲姐弟就是亲姐弟。”王娡在一旁招呼着。彩云追月扶起南宫。千度亲自扶起刘彻,一行人扶着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桂宫,向着偏殿走去。
藩王们无不为姐弟情深所打动,对长安城里的传言不禁轻视了几分。
王娡走进偏殿,这里几乎成为了她的寝殿。这些日子她一直居住在这里,南宫与刘彻正坐着喝茶说话。脸上泪痕犹在,但悲怆的神色已然不见了踪影。
“你们姐弟俩多年不见,也应该好好说说话。怎么样,在大王城一切安好。哀家听说。那里的冬天很冷能冻掉耳朵。”王娡走到正中间坐下,小青赶忙奉上热茶,大殿里敞着门太后一定冻坏了。
大殿里悲怆声不断传过来,可偏殿里母子三人正在吃着茶谈天。似乎在开一场茶话会,一点儿悲怆的意思都没有。
“大王城冬天是挺冷的,不过宫室里都有炕。还有云侯弄的地暖,有时候烧得热了,外面飘雪的天儿却要开窗户散热气。一到那时候。本宫与夫人便招呼着孩子。赏雪吃狗肉,那里的人做了一种特制的辣酱。蘸着狗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