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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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雄- 第5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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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年的压抑让王娡憋得太久太久,曾几何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撑到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时。从入宫的第一天便开始了谨小慎微的生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过了几十年。

压抑的太久就需要释放,可是她不敢。刘启的老辣太皇太后的操控她都看在眼里。这是两个可以决定大汉任何人生死的两人,他们太可怕。王娡就好像潜伏在老虎身旁的小白兔,稍有不慎便会被连皮带骨头吞噬得一点儿不剩。

今天,她终于挣脱了枷锁。刘启已然故去,现在的皇帝是她亲生儿子。长乐宫中的那个老家伙已经奄奄一息,再没有精力禁锢自己。

终于自由了,终于可以放肆豪饮。终于可以在这漪澜殿里为所欲为,只要等到太皇太后薨逝。长安两宫将会任由她为所欲为,数十年仁忍一朝释放。今天她要喝个痛快!

“母亲!这酒性子烈,儿子叫人给您换些葡萄酒来。”刘彻见到王娡的样子有些担心。老娘喝高了会不会打人毁物,刘彻心里有些没底。

“不要,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喝酒喝得这样痛快。那酸酸甜甜的酒叫什么酒,以前有你父皇管着不敢喝。你父皇走了,你奶奶管着还是不敢喝。现在,终于没人管了。怎么?轮到你管为娘的了?”

王娡脸颊微红,一双丹凤眼看着儿子。居然有些媚眼如丝的味道,刘彻心里一惊。老娘这是要闹哪样,算了由着她喝。云家蒸酒性子最烈,看这样子再有几杯下肚说不定就能醉得不省人事。待明天早上头疼欲裂之时。想必老娘定然会后悔万分。

刘彻非常了解云家蒸酒的特性,醉酒之后第二天烧胃烧心头痛欲裂。那种感觉绝对会让人有求死不得的意境。

“既然母亲喜欢,那儿子便陪母亲喝一杯。来人,添置一副碗筷。拿大斛来。”刘彻豁出去了,一定要将老娘灌醉。不然发酒疯的老娘满未央宫乱窜,那乐子就大了。

内侍宫人连忙张罗。不一会儿便端来了烫好的云家蒸酒。顺带添置了几样家常小菜,以供佐酒之用。

“母亲,今天江南大了大胜仗。咱大汉的军队给朕出了气,咱母子为大汉军兵贺,为昌隆国运贺。母亲,胜饮!”

小青给刘彻慢慢倒上一杯,刘彻端起酒杯热络的敬王娡。

母子俩推杯换盏,让刘彻赶到惊讶的是。王娡酒量不是很好,而是超好。当头晕眼花不胜酒力的刘彻被抬出漪澜殿时。酒兴正浓的王娡仍然精神抖擞。

刘彻很后悔,后悔不应该跟老娘拼酒喝。尤其是早晨起来之后,头晕目眩胃口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之后。

刚喝了半碗米粥,一阵香风便从门外冲了进来。无奈的千度搓手顿脚的在后面追,高手风范散失得一点儿不剩。

“哼!你还有心思和母亲喝酒,你给我起来。”进来这位姑奶奶拎着刘彻的耳朵,旁边的千度脸都抽成了包子。皇家侍卫手握宝剑,犹豫始终。谁也没敢抽出宝剑干掉这个袭击圣驾的女贼。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皇帝陛下的亲姐姐。先帝亲封的大汉林滤公主。

除了阿娇。这位大汉公主是唯一可以纵横两宫无敌手的存在。太皇太后是她奶奶,太后是她老妈。皇后表姐尽管和她玩不来,但既然是嫂子兼表姐。怎么说都得让着小姑子兼表妹。

两宫太皇太后与太后都宠着,皇后让着。如此一来这位大汉公主便成为了谁也不敢招惹的人物。敢擅闯皇帝寝殿,拧皇帝耳朵实在是小儿科。她连掀皇帝被窝儿的事情都干过。

“哎!放手,三姐。放手放手啊!拧掉了!”刘彻对这个姐姐颇为无奈。双手做拱讨饶,宫内内侍宫人全都鼻观口口观心,视而不见做选择性失明状。

“哼!你们都滚出去。”林滤公主雌威大发,香袖一卷内侍宫人抱头鼠窜。看皇帝出丑可是大麻烦,还是眼不见为净。

林滤公主见宫人们都逃窜而出。只有一个千度忠心耿耿守护在刘彻身边,便松了手饶过刘彻。她今天来的目的是让刘彻下旨赐婚,又不是来造反。

“三姐,怎么说这也是朕的寝宫。怎么说你也是大汉公主,怎么就闯进来。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小时候给你洗澡什么没见过。这时候跟姐姐说不合适了,小时候给你洗澡怎么不说。”

“……”刘彻无语,老子好歹也十八了。又不是小时候,让你随便揪个牛吃的小屁孩儿。

见刘彻无语,林滤公主更加嚣张。“你三宫六院置办全了,可曾想到你姐姐至今还是为嫁之身。以前总说卫青职衔低微,又没有爵位。现在官拜征南大将军,又封了长平侯。这总可以了吧,本宫不管赶紧给本宫赐婚。你姐姐都快二十的老姑娘了,再等你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千度低着头,仔细研究漪澜殿的砖缝与承明殿有何不同。刘彻瞪着眼睛,如见et。

不是吧,您一位堂堂的大汉公主。大清早的来掀皇帝被窝儿,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婆家?赐婚?您倒是愿意了,可卫青愿意么?您可比卫青大了快四岁,虽然说卫青父母死的早。但刘彻敢确定,卫青十分抵触这段姐弟恋。

每次卫青进宫,老远见到这位皇帝家姐便有如狸猫见到恶犬。跑得要多远,便有多远。硬是将一位堂堂少年将军逼得望风而逃,可见家姐战斗力之强悍。

刘彻满脸通红犹如秘状,嘴里嘶嘶呀呀不知道说什么好。“三姐,这事儿您跟母亲说了么?”刘彻打算活稀泥,一锹将事情甩给老娘处理。谁让老爹死的早,老娘不操心谁操心。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昨天母亲跟你对饮。如今还没起床,姐姐今天就来找你。这婚你到底是赐还是不赐,你姐姐都成老姑娘了没人要了。你也不替姐姐想想,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弟弟呦……”

林滤公主又哭又嚎,刘彻直嘬牙花子。是不给您找么?找了那么多驸马。您哪个看上了,逼得急了连抹脖子上吊的招儿都使出来。您当老姑娘,这也能愿朕?

上次安排武强侯的长子,结果这位公主殿下愣是领着一群家奴冲进武强侯家里。又打又砸,逼得丞相庄青翟颠颠跑到太皇太后那里。声言犬子不器,配不上大汉公主云云。

有这凶悍的名声,您还想让人排着队求亲?不要命了!

“三姐,咱别哭!有话好商量,不行一会我与卫贵妃商量一下。毕竟人家长辈都不再了,就这么一个姐姐。好歹问问人家。”

刘彻觉得耳朵边儿上好像有一千只苍蝇围着转圈,本来昨夜醉酒便头疼。现在更疼了!

“那还不赶紧去?等什么?”林滤公主难得脸上有了一抹羞涩。

“朕还没用早膳,三姐……哎……三姐不要,朕这便去,这便去!”羞涩公主一下变身铁扇公主,刘彻不敢怠慢。在千度护卫之下便向漪澜殿偏殿狼狈而去。

惹不起啊!想不到林滤公主恨嫁如此,为了自己耳根子清净还有老姐终身幸福。刘彻毅然出卖了兄弟,一封赐婚旨意传遍长安。皇帝为酬卫青社稷之功,决定将自己的三姐林滤公主下嫁卫家。

长安城里再度沸沸扬扬,继窦家,王家等外戚之后。似乎长安城里隐隐有卫家崛起的势头。

“哼!堂堂一个公主,居然跑去皇帝寝殿逼婚。这么没羞没臊的事情她也做的出。真不要脸。”阿娇将手中的暖炉拍得“啪”“啪”响,看得旁边的馆陶公主一皱眉。

“还是那副脾气,你外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这天下现在是他们家的天下,你再这样早晚被人废了。冷宫里那些人你又不是没见过,再这样为娘的也帮不了你。”

馆陶公主没好气的教训闺女,这丫头还是那副臭脾气。什么话拿起来就说,也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现在风头变了,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出现被废的事情。

“他敢,他怎么当的皇帝不知道啊!还敢废了本宫,老娘死给这个负心汉看。”

“呸呸呸,年纪轻轻的什么死啊活的。猫大个岁数,哪里来的这么大戾气。一会儿见到你外婆多说点儿好听的,她老人家只要能熬过这个冬天,便有你的好日子过。”

馆陶公主深深为母亲的身体担心,御医说只要熬过了这个冬天,便至少有五年好活。可看目前的情势,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还真是没准儿的事情。

入冬以来,痰症一天重似一天。到了如今已然起不来炕,就连每天听虫鸣都打不起精神。那些黑乎乎的汤药是一碗接着一碗的往下灌,可病情却丝毫不见起色。

馆陶公主看了看阴沉沉的天,这天怕是要变了。

第六章使节

卫青低垂着头,脸红得好像煮熟的虾。不是知道自己将被娶亲的消息,绝对不是。如果知道了,他会自杀。

云家的将领们看着卫青犹如怪物,被云家打得逃进大山的东瓯兵将居然干掉了他的先遣队。五百人损失过半,回来的家伙里还有好多都带着伤。这得多窝囊的军队能够被欺负成这样儿。

卫青在磨牙,他娘的老子要有你们那样的装备也能打胜仗。三弓床弩铁胎弩,还有堪称绝世神兵的火药。云家的铠甲防护力举世无双,东欧人的弓弩近在咫尺都射不穿。这样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怎么会打败仗。再看看自己的手下,一身破烂的牛皮铠甲。被湿寒的空气整天浸泡,那气味就好像一块腐肉。

整支军队都臭烘烘的,离得老远就会被敌军发现。不是看见的,而是闻见的。说是顶风臭出八里地有些夸张,但两里地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带着这样一支军队,能够打成这样已经谢天谢地。若是没有羽林侍卫镇场子,怕是被东瓯军反吃掉也不是什么新闻。

“让你的那些人在城外驻扎,不是嫌弃你。而是前些时发生过争执,如果这个时候再起内讧。本侯怕你的队伍会被打散。”

云啸喝了一口茶,嘴里说着貌似安慰。实质上是颇为毒舌的言语,让卫青感激之余再次磨牙。

卫青无奈的带领着自己的手下在城外扎营,慢慢舔舐流血的伤口。期望养好伤之后,再次扑上去与对手做最残酷的撕咬。

云啸还是厚道的,鸡鸭鱼肉给了卫青许多。反正都是东瓯百姓交上来的赋税,自己用不了给卫青匀一些也算是成全了当初卫婶的情谊。

东瓯王派来了使节,基于上次使节携款潜逃的教训。此次使节是欧贞复的弟弟欧贞杨。

自家王宫现在变成别人的花园。欧贞杨走在王宫的大道上心情沉重。

前面便是东瓯王欧贞复的议政殿,他曾经无数次来过这里。他的爷爷他的父亲都曾经在这里主政东瓯,幼年时在这里玩耍。成年之后在这里听政,这里记载着数代东瓯王的记忆。

可如今,这里已然换了主人。他这个曾经的主人,却成为了客人。一个低眉顺眼。前来祈求和平的客人。人生际遇无常玄之又玄,可这次也太玄了一点儿。

四周侍立着身着黑甲的云家侍卫,他们一个个戴着狰狞的面甲。看不清楚面貌,可面甲后面却有一双冷若寒冰的眼睛看着自己。犀利的眼神仿佛有如实质,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云家兵将天下无敌,看起来这不是一句吹牛的话。

欧贞杨双手捧着一只锦盒,身后还跟着四名面带薄纱的少女。他的脚踏入议政殿的一刹那,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下来,云啸的脚踩在祖祖辈辈东瓯王用的案几上。这是对东瓯人**裸的侮辱。他的身子轻微颤抖,仿佛历代东瓯王都在看着他这个不孝子孙。

“东瓯国使臣欧贞杨拜见云侯。”欧贞杨手捧锦盒躬身施礼。

云啸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欧贞杨不说话。

“你是什么东西,见到云侯还不跪下。”苍鹰跟随云啸许久,自然明白云啸的意思。一声暴喝犹如晴天一个霹雳,吓得欧贞杨打了一个哆嗦。手中的锦盒差一点落在地上。

“跪下!”“跪下!”

云家家将们好像威虎山的八大金刚般呵斥着,欧贞杨身后的几名美女吓得浑身发抖。“噗通”一声便瘫软在地上,有个胆小的裙摆已然湿了一大片。

欧贞杨腮帮子咬得鼓鼓的。低着头的眼睛里流露出仇恨的目光。如果可能,真想冲上去将这个可恶的汉人侯爵掐死。

“启禀云侯。我乃是东瓯王胞弟在东瓯封爵扶风侯。云侯如此逼迫,似乎不合大汉礼仪之邦的礼法。”

欧贞杨试图用同属贵族,说服云啸不要过分折辱自己。可是他错了,云啸来自二十一世纪。对于贵族之间的这一套根本不感冒,老子手里有兵干掉你就好。如果打的过老子,易地而处你会放过老子?

“礼法!哈。你说得好。你说的那个东瓯王应该在这座王宫里,可他现在在哪里?一个失去自己国土,连王宫都丢了的东瓯王还叫东瓯王么?成王败寇,本侯今天坐在你家祖祖辈辈修建的王宫中。脚踏你父亲,你祖父用过的案几。不顾礼法逼迫你下跪。又当如何?”

“你……”欧贞杨气得嘴唇哆嗦,他没有想到云啸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这哪里像是一位贵族,简直就是土匪一般。

“你待怎样?本侯并无出兵管你东瓯这些烂事儿的意思,可是你东瓯国无端滥杀我云家家臣。致使我云家四百余人命丧鄱阳湖,天上的英灵在看着本侯。你还想本侯给你礼遇?

在本侯看来,你们这种偷偷摸摸背后下刀子的小人。根本不配本侯给你们礼遇。杀了云家的人,就要有被云家踩在脚下的觉悟。你东瓯今天遭受到的侮辱,践踏。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当你们袭击我云家船队那一天,就注定了你们今天的命运。”

云啸的话掷地有声,欧贞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当初也是在这议政殿中,自己的长兄东瓯王下令公孙诡和敖龙领兵劫掠弥补军需。当时欧贞杨便出言反对过,一个国家作战居然需要靠军卒扮作劫匪去抢掠筹集军需。那这个仗还打个屁,东瓯府库几代人积累,难道打一个闽越国便会空空如也?

无奈东瓯王被公孙诡蛊惑得晕头转向,对于抢掠汉境抱着极大热情。没想到,最终居然给东瓯闯下塌天大祸。

欧贞杨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苍鹰走上前去。照着他的膝盖便是一脚,欧贞杨被踹得一下趴在地上。这货差点摔个狗啃屎,却抱着手中的锦盒不放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宝贝。

苍鹰还待教训一下欧贞杨,却被云啸伸手喝止住。无论如何欧贞杨也是使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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