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计。云家不可能知道冲过来的火船到底是淋过油的还是淋过水的。他们只能整夜疲惫的守卫在两弦,只要有火船靠近便紧张万分的发射火箭准备撑杆。
加上四周乌篷船敲锣打鼓的鼓噪,想睡觉那简直就是做梦。
云家的侍卫已经一天两夜没有合眼,水匪们用这种战术不断的骚扰着云家的船队。张念一双目赤红,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但怎么也想不出来,凭借那些乌篷船怎么可能对抗自己的五牙大船。
火船威力虽大,但也不是不可破解。船上已经准备了好多存水的大缸,即便火船楔上了大船,也可以用水浇熄。难道水匪还有能够对抗五牙大船的船只不成?这绝对不可能,若是鄱阳湖里有这样的水匪,东瓯国王就会先剿灭之。欧贞复可不会允许自己的地头出现这么有威慑力的力量。
狐疑中张念一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当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湖面上的锣鼓声也渐渐停歇下来,再也没有火船骚扰云家的船队。
湖面上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那些乌篷船都驶向了浅水区。经历了一个喧闹的夜晚,云家侍卫有些不适应这种诡异的寂静。
“少爷,莫不是那些水匪也累了?”侍卫长有些奇怪的问道。
“不可能,一定是在搞什么花样。让弟兄们加强警戒!”张念一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少爷,弟兄们也都累得不行。一天两夜没有合眼,您看是不是让弟兄们轮流睡一小觉。”侍卫长有些无奈的建议道。
所有的人都渴望着看向张念一,他们都已经困得不行。眼皮总是有意无意的合上然后再迅速的睁开。人不是机器,只要吃饱喝足便可以无限期的干活。这些侍卫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点,急切的需要松弛一下。
“好吧!留下岗哨,轮流睡觉。注意湖面的动静。”在这些渴望的眼神之下,张念一也是无奈,只能屈膝于人的生理**之下。
张念一的命令下达了不久,五牙战船上便鼾声一片。侍卫们实在是太累了,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下来人会很快进入梦乡。
第四十章不可置信的杀戮
天皇的花园盛放着各种花卉,可唯独云啸最想看的樱花却是绿意盎然。东瀛人很喜爱这种会一夜凋零的花卉,他们的性格多少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例如他们喜欢玉碎,喜欢盛放后迅捷的凋零。喜欢……那种极致欢愉过后的疲累。
皇太妃最终选择了她的信仰,这个女人对天照大神有着宗教似的崇敬。她选择了用生命殉葬信仰,而不是选择为了生存而鼓起勇气活着。
云啸不知道应该怎样评价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对于东瀛人骨子里的那种自杀情结似乎有种别样的思考。
爱子回来了,带着两百余艘战舰。这是东瀛水军的全部家当,许多船只上还留有与云家战斗过的痕迹。
如今两千名军官都跪在皇宫外面的广场上,就好像以前他们朝觐神武天皇一般。剩余的军卒都被赶进了瓮城之中,爱子告诉他们汉家的侯爷要亲自接见他们,给予他们最丰厚的赏赐。
那些军官们跪的很有规矩,脊背挺得直直的。没有一个人坐在后脚跟上,眼睛渴望着看向宫城。他们不知道汉家的侯爷会给他们怎样赏赐,听说大院君的手下每人都领到了米粮。路过兵库的时候,他们看得十分真切。汉家的侯爷是个厚道人,这是每个水军军官的想法。
云啸出现在了宫城的城头,低着头看向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东瀛水军的精华都在底下,他们万万也想不到。等待他们的不再是赏赐,而是锋利的屠刀。
戴宇穿着一身汉服,胳膊仍旧吊着一脸的狰狞。他的部下在那次惨烈的海战中损失惨重,他的亲卫活下来的不到一半儿。侍卫长金彪的尸首都找不到,想必已经被海里的鱼儿啃成了一副枯骨。
小熊极端的仇视大院君。而戴宇则极端仇视东瀛水军。他们都吃过亏,不同的是小熊似乎不可能报仇。而戴宇却用马刀斩下了礼亲王的头颅,现在那颗头颅就在他脚下的锦盒中。
“大汉云侯驾到,诸君叩拜!”爱子见到云啸登上了城墙,当先盈盈拜倒。这些水军都是她招降来的,自然也以她的号令为尊。
水军的军官们本来就是跪着。见到了云啸整齐的叩首。黑压压的人群有些震撼人心,云啸无奈的挥了挥手。他实在不想杀戮,可是戴宇已经干掉了礼亲王。留着这些家伙,只能听到他们吃饱喝得然后造反的消息。他可不想再来一次惨烈的海战,或者一个岛子一个岛子追歼海盗一般的残敌。
见到云啸挥手,戴宇脸上掠过一抹带着狰狞的微笑。他等这一刻已经好久,天上的兄弟们仿佛在看。自己的兄弟怎样为他们报仇,一朵白云遮住了秋日里的太阳。
“侯爷有令,杀!”戴宇苦于胳膊受伤不能亲自上阵。但他的亲卫们却早已摩拳擦掌。随着一声杀字落地。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抬手就射,如蝗的箭雨射向匍匐在地等待赦令的水军军官们。
皇城的广场顿时成为了修罗屠场,喧嚣声似乎要直达九天之上。水军的将领们惊呼着,中箭倒地着哀嚎着,还有指着爱子发出最恶毒的咒骂……各种声音交织成了一团,奏响了人间的杀戮乐曲。
侍卫们疯狂的发射着,每一箭都带着浓浓的恨意。战场上惨烈厮杀的对手想要和解,那谈何容易。他们有袍泽。有朋友,有亲人就死于那场惨烈异常的海战。现在他们眼中没有仁慈。只有浓浓复仇的火焰。
一哄而散很好的形容了水军军官们,除了中箭的人他们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要快一些。逃命时所爆发出来的巨大能量,使得他们的速度全面超越了刘翔,博尔特。
他们跨越自己袍泽的尸体,还有受伤在地上不断呻吟的家伙。飞也似的想四周跑散,还有聪明的知道墙根儿是射击死角不往后跑却往前冲。场面混乱得一塌糊涂。
城墙上停止了射箭。因为无数穿着黑甲的云家武士已经拎着雪亮的马刀冲了上来。他们嘴里嗷嗷的怪叫着,杀向那些惊慌失措的水军军官。
锋利的马刀伴随着飚飞的鲜血,一蓬蓬血泉喷擦在天空中。然后如红绸一般摔落在石板上。
黑红的鲜血粘稠无比,泼洒在地上连一粒灰尘都没有溅起来。赤手空拳的军官们挥舞着拳头,还有些秀飞脚。可最先被斩断的。就是这些拳头和大脚板。地上到处都是被斩断的手掌和大脚板,还有痛苦得在地上打滚的军官。
与此同时,京都的城门被死死的关上。瓮城里的**千水军顿时鼓噪起来,城墙上忽然出现了许多的弓箭手。这些人穿着黑亏黑甲,手中拿着令人生畏的武器。
军卒们很快反应过来,他们上当了。汉人不是要招降他们,而是要屠杀他们。
这些水军疯狂的冲向城门,希望打开唯一的逃生通道。就在他们移动的同时,水泼一般的箭雨便向他们射过来。
哀嚎声倒地呻吟声,咒骂声还有祈祷声加上箭头插入人体的“噗”“噗”声。无数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比起皇宫广场更加惨烈几分。
也不知道哪位兄弟如此的缺德,居然将火油罐子点着往人群里扔。陶罐在石板路上摔碎,然后四散飞溅。
带着火的油脂好像跗骨之蛆一般沾在人身上燃烧,云家侍卫们用最恶毒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有一个这么干,就会有第二个。这些家伙很明显是准备好的,不然打死他们也不可能找来如此多的陶罐和海量的火油。
黑色的浓烟不断在瓮城中升起,然后便传来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底下的火人们嚎叫着蹦跳着,他们的手脚不断挥舞拍打。好像这样能够减轻灼烧带来的痛苦。
瓮城本来就不大,挤进**千人已经是人挤人。这些人的动作,不停的将火焰甩到袍泽们身上。有时候,甩掉的是一片衣服。有时候甩掉的是一只手掌,无论是衣服还是燃烧着的手掌。沾到袍泽们身上,他们同样会发出惨烈的叫声。
也不知道这帮家伙扔了多少油罐下去,反正最后腾起的浓烟和焚烧人体的焦臭味儿引起了云啸的注意。大股的浓烟甚至阻碍了弓弩的射击,尽管烤肉的味道非常像侯爷爱吃的烧烤。但此时没有一个人想到吃,相反许多始作俑者都开始呕吐。
他们发誓下辈子再也不烧人了,那不似人类发出的声音似乎只有地狱里才应该拥有。刽子手都被自己创造的惨景吓得傻掉,转身坐倒在城墙上捂着耳朵,不敢听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爱子在听到那个饱含恨意的杀字便瞪大了眼睛,一万多人啊!难道都杀了?她预见到了会有杀戮,但绝对没有想到汉人会做得这样决绝。
仿佛只是一瞬间,她再一回头身后已然是血流成河。残肢断臂还有无数的尸骸已经铺满了整个广场,而此时阻挡住太阳的那朵白云尚未飘过。
天上的太阳见惯了千百年来的杀戮,似乎也不忍卒睹今天的惨像,它躲在白云的后面久久不愿路面。
感觉手掌上很粘,爱子低头看去。地上的血水已经流成了河,正在蜿蜒流淌进护城河。护城河的河水逐渐变得赤红,自己的手上脚下还有腿上到处都是腥臭的血水。
爱子想站起来,可站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腿软得好像那面条,无论如何也使不上一丝力气。
正在这时,一股烤肉的香味和惨烈的大叫几乎同时钻进了她的鼻子和耳朵。
她扭过头,看向瓮城的方向。那里冒着浓烟,传出的惨叫好像那里就是地狱。爱子浑身颤抖,甚至感觉跪都跪不住。她浑身打着摆子,将手又按进血水里。用尽全身力气看向城头上的那个男人,好狠的心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够如此冷酷,这是一万多条人命。
皇宫广场上的杀戮很快停止了下来,地上已经没有能够蠕动的身体。太阳从白云的身后转了出来,刺眼的阳光将地上的鲜血映得一片赤红。
一群被征伐的民夫们被赶了过来,开始收拾地上的残局。他们一只手一只脚的往框里装。大块的尸首则直接扔上牛车,装满一车便向城外拉。那里已经开办了简易火葬场,用来焚化这些可怜的人。
牛车一路上淋漓着鲜血,城中的土狗会追逐着血腥味儿。可它们无一例外遭到了主人的痛打。
一桶桶河水被从护城河里提上来,然后带着猩红的血水重新回到河中再被提起。
瓮城的城门口堆了七八层尸体,几乎将城门湮没。城墙被烟火熏得黝黑,不少地方还挂着淡黄色的人油。瓮城里是一片焦黑的尸体,他们做着各种奇怪的姿势。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狰狞的可怕,许多尸体的身上还冒着余烟。
炙烤人肉的味道和从天而降的黑灰几乎覆盖了整个京都。
第四十一章杀念起
“这帮小子搞什么东西,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云啸看向瓮城方向的烟柱有些不满的说道。
“侯爷,可能……”戴宇也无言以对,作恶的都是他的手下。事先他并没有得到禀报,自然他也没有这个心理准备。谁知道,这帮小子会忽然玩儿起大烧活人的科目。
云啸同意他干掉东瀛水军,并不意味着也可以原谅他的虐杀。这一点,戴宇十分清楚。都是那场海战太过惨烈,让这帮杀才恨极了东瀛水军。
“杀降不祥,咱们杀了这许多的人已经有违天和。上一次在大丘,我可是差一点儿丢了小命。戴宇,这座四面临海的国度我已经征服。剩下的就是统治,问题是本侯不可能给你太多的军卒。
如何统治这个国度,这个民族是你要考虑的事情。你是马上将军,但马上可以治天下,却绝不可以坐天下。暴虐可以使人怕你,可过度的暴虐会引起人们的仇视。”
云啸看着下面的尸体,觉得这里实在不是一个教导下属的好地方。尤其是在一堆尸体面前,谈论不要滥杀无辜。
戴宇脸上带着最为谦逊的表情,躬身聆听着侯爷的教诲。对周边熏人的焦臭以及下面的尸骸熟视无睹。侯爷的话就是命令,荆楚第一剑客此时乖巧的好像一个乖巧小女生。
爱子被人架到了云啸的面前,这位东瀛的内亲王已经暂时丧失了行走功能。甚至坐都坐不稳,需要有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着。
“你去城门那里扫尾,弄得乌烟瘴气满城焦臭。”云啸不满的训斥了戴宇便走向摊在侍卫怀里的爱子。
“为什么?”爱子看到云啸走了过来,嘴唇蠕动着轻声问道。
“因为他们是兵!”云啸看了一眼下面的牛车,牛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身后的挡板向外淌着成绺的鲜血,地上的血线一条条。很明显都是牛车遗留下来的。
“可他们已经放下武器。臣服于你。杀降不祥,难道你不知道妄杀归降之人是要受天谴的么?”爱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们是兵,放下了兵刃也是兵。如果有一天他们再拿起兵刃,本侯就要拿自家兄弟的性命往里填。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这些人顶多算得上是手套。
别人的手套,本侯愿意拿来用。便好好洗涮之后自己戴。例如大院君。如果不愿意用,那便扔了剪了烧了。就这么简单!”
“可他们是人,可以呼吸可以思维。有头脑有灵魂,有老婆有孩子有亲人有父母的大活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将他们赶尽杀绝。”
“不将他们赶紧杀绝,日后有个反复就要用本侯治下兄弟的性命去填……”
“可他们不会反复!”爱子用尽浑身的力气大吼。深深的愧疚感使得她抬不起头来,真想一下子跳下城墙了却自己的生命。
“你能保证?”云啸也厉声的大吼起来。
爱子顿时窒住,这些人会不会反复这谁做得准。尤其是这些水军,大多是渔民。这帮家伙业余时间。抢个劫当个海盗之类的事情实在是家常便饭。神武天皇实际上也不能完全控制这些彪悍的水军。只有礼亲王,因为手上有一支强悍的水上力量。才可以震住这些悍匪一般的家伙,使得他们为东瀛效力。
“怎么不说话,如果你真的原意拿你全家的性命保证。你就不会去劝降,因为你的心里也知道他们都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云啸疾言厉色,爱子瘫软在地上显得那么弱小无助。
不习惯这样跟女人说话,弄得不好会让人以为自己在欺负这女人。都三十几岁老大妈,谁喜欢欺负她!
云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