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启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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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启明星-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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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打算让礼仪公司去做那些准备工作。其实其他的都不麻烦,头痛的是请客的名单,爸爸那里的由他秘书定,他那里最麻烦,谁该请谁不该请都得有说法。亲戚的名单由妈妈定,你那边也要给一份,还有同事啊朋友啊。都不知道要请多少人。”夏夕叹口气:“顾峥,怎么结婚这么麻烦,我都提不起兴致了,早知道我们在美国简简单单地结了婚多好。”
  顾峥笑:“后悔了。让你早点嫁给我还不答应,现在后悔了吧。”
  夏夕挽着他的手,靠在他肩头:“要不我们私奔吧。”
  顾峥敲敲她脑袋:“乱用词语,我们需要私奔吗。”
  他们散步回去后,夏母叫住顾峥和他商量买房的事情:“顾峥,你们房子看得怎么样了?”
  “我看中了一套,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区,新楼盘,环境不错,交通也方便,160平方,周围的学校都很不错,就等夕夕去看过就可以订下来。”
  “要我说嘛,住在家里就好了,这么大的房子没有人住。不过夕夕爸爸说了,现在买一套房子也好,以后还会升值。买了房子后你们爱住哪儿住哪儿,住在家里就要方便些,其他的事情都不要你们操心,你们就一心忙自己的工作就好。想自己住我们也支持,不想做饭晚上就在这里吃过饭再回去,不是说很近嘛。首期呢我们都预备好了,你们就不要操心这个事了。”
  顾峥笑道:“妈妈,首期款我都准备好了,就不用你们的,你们自己留着吧。”
  夏母嗔怪道:“这是我们给夕夕的嫁妆,怎么能不要,我们就夕夕一个,我们的不就是她的,要不就用这个钱装修买家私吧。就这么定了。”
  顾峥回房间时,夏夕已经洗过澡正上网玩,见他进来问道:“妈妈找你说什么?都不跟我说,特特地把你叫过去。”
  “说你的嫁妆呢,你听了会害羞的。”
  “去,尽胡说。”
  顾峥笑:“没胡说,妈妈说你的嫁妆是新房的装修和家私。”
  “哦,我听妈妈提过一次。” 夏夕接着诧异道:“不是说做首期吗,为什么又变成装修了?”
  “首期我们已经有了。”
  “有了?我们什么时候有那么多钱了?”
  顾峥笑着走过来,手搭在她椅背上:“你这个糊涂虫,我什么时候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哪会知道家里有多少钱。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等着做我的新娘就好了。我先去洗澡,一会儿再和你说。”
  夏夕对新房很满意,于是顾峥当场就订下来了。因为认识人,所以打了一些折扣,当然这些事夏夕是一概不知,所有的都是顾峥在操办。要等到明年才交房,所以他们结婚后还不能搬进去。夏夕一点也不着急,她巴不得一直住在家里。



  我怕你找不到我

  夏夕这次回院里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兵,她的职位是某一设计组组长,手下有十来号人。自然会有人对她这个空降部队不满,私下嘀咕着一些诸如名校毕业又怎样,海外镀过金又怎样,在外国大公司做过又怎样,还不是靠了关系此类的话。
  夏夕对这些话一向自动过滤,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做一个名设计师。从小到大,她这样的话听了不少,已经几乎免疫。她知道一直有人认为她是沾了父亲的光才能走得这么顺利,她也知道驳斥别人最好的证据是她的能力而不是言语。
  刚来上班没多久他们组就分到了机场二期的项目,他们做其中的半层候机楼。夏夕接到项目时不禁想,看来这几年都要做这个了。走之前做的是机场,回来后做的还是机场,真是有趣的巧合。
  总体规划已经由上面做好,夏夕要做的是这一层各个功能房的细分,还有跟其他小组以及上面的沟通。夏夕花了好几天才把任务分配好,小组开会时分配下去。
  任务开始时还不算太忙,加班的时间不多。夏夕这个小组大多是年纪和经历相仿的年轻人,平时都能说到一起去。起初,大家与她还有些隔阂,后来见她比较随和,人也活泼有趣,渐渐与她的交谈也多起来。
  设计院的人事关系并不很复杂,每天除了画图就是画图,上下级的关系层次也不多,无非是设计室,设计大组,设计小组这些。每个人干的活的性质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在于随着资历和经验的增长,所接的活的重要性也相应增加。
  这些年轻的同事都很爱玩,不忙的周末经常聚在一起胡吃海吃,飙飙歌,打打球。他们中有几个是驴友,隔三岔五地还会组织大家去周边城市和一些旅游点或不是旅游点的地方游玩,都是年轻人很容易玩到一起。夏夕参加过几次觉得很有意思,渐渐喜欢上了这样的活动,唯一的遗憾是顾峥很少有空陪她一起。
  夏夕觉得回国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她还是喜欢国内的生活,娱乐多,有美食,逛街是一种享受,不再有那种孤寂感,关键是所有爱的人都在身边。所有爱的人,夏夕叹息,不再是所有爱的人了,应该说是能够在我身边的人,我是多么奢侈地希望我爱的人永远都在我身边啊。
  七月初的一天,夏夕加完班后走到街头。那是一个盛夏难得的凉爽夜晚,她享受着迎面而来的凉风,一时兴起打算乘公共汽车回去。这个城市现在有了很多空调车,夏夕等了一辆,车比较空,居然还有不少座。
  夏夕看着窗外熟悉或不熟悉的街景,这几年这个城市变化太大,这条商业街是如此繁华,以至于她有时分不清是在N城街头还是S市。
  下车后,夏夕贪看街边的人生百态,不知不觉竟走到一个熟悉的小区。夏夕不禁无奈地叹息,习惯竟是如此难改,都已经四年多了。这里一定早已物是人非了吧,不知现在住在那个小屋里的人是谁。
  这片小区都是旧工房,年轻人不喜欢这样的房型结构,住在这里的大都是有了一定年纪的人。现在不过才九点,楼下乘凉的人已渐渐散去,小区里很安静。
  夏夕漫步走到那熟悉的楼道口,抬头看了看,想,既然来了,就重新走一遍吧,就像对过去的一种缅怀。她慢慢地走上楼梯,停在那个熟悉的门口。门依然很旧,估计现在这里还是作为出租房租给各式人等,也许又是另一个在大城市打拼的人。
  夏夕在门口站了会儿,楼下上来一个阿婆,狐疑地看着她,大声问道:“你找人?”上下打量着她。
  夏夕赶紧笑道:“哦,是啊。”她干笑两声:“可能不在,我留张纸条好了。”说完作势去包里拿纸笔。
  也许阿婆见她一副白领丽人的打扮,不像坏人,看了她两眼就上楼了。夏夕看着楼梯暗自松口气,要知道这样的阿婆最以维护小区秩序为己任,她可不想被她盘查半天。
  夏夕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已被打开,叹口气准备下楼。此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不置信的轻唤:“小夕!?”
  夏夕一惊,猛地回头,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背光看不清脸,可是她知道那一定是周启明。夏夕惊慌失措,第一个举动竟是逃跑。
  以前夏夕也曾无数次地设想过与周启明的重逢,在街头的重逢。她想自己一定会云淡风轻地对他打个招呼,然后说:你好,周启明。后来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挺无聊,他已是公众人物,怎能轻易在街头遇见。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然会逃跑。
  夏夕还没来得及下楼梯就被两步追出的周启明抱在怀中。周启明从后面紧紧抱着她,埋在她发中喃喃自语:“小夕,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夏夕想掰开他的胳膊,无奈他的两只胳膊像铁钳一样紧紧箍着她。她只好叹口气,轻声喝道:“放开我。”
  周启明耍赖:“不放,放了你就跑了。”他叹息:“小夕,我终于等到你了。”声音中有一丝颤抖。
  夏夕心里一震,叹息道:“我不跑,你放开我好好说话。”
  楼上传来下楼的脚步声,周启明松开夏夕,拉着她进门。夏夕不想和他争执,顺从地跟着他。她飞快地浏览了一下房内:“你换到隔壁了?你怎么还住在这里?”
  周启明的目光不肯离开她:“我把这两套都买下打通了。你们家搬了,我找不到你,我怕你也找不到我。”
  夏夕心中一酸,垂头不语。半晌,她抬头,换上了一副同事间的微笑:“周启明,现在过得还好吗。”
  周启明痴痴地看着她,怯怯地伸手去抚摸她的脸:“不要这样对我笑。”这么多年,她终于回来了,他不敢相信,一定要亲手验证一番。
  夏夕想扭头躲开,可是她看到了他的眼睛,里面所表达的内容那么多,透露出深深的眷恋和渴望,还有不置信和脆弱。她心一软,没有动。
  周启明抚上她的脸,终于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紧紧将她搂在怀中。夏夕身体僵硬地被他抱着,良久却不见他有任何动静,只是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和身体的微微颤抖。她听见他深深的吸气声,猛然醒悟,他在哭泣。夏夕叹息一声,回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过了许久许久,周启明才松开夏夕,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这么傻呆呆地看着她。夏夕靠在墙上,抬起眼看着周启明。还是那一双漂亮的眉眼,浓得化不开的眼眸,淡淡的忧郁萦绕在其中,只是眉宇间增添了一点风霜,为他带来成熟的魅力。
  夏夕忽然醒悟,他现在已经是个男人了,再也不是她的双子宫美少年了,只是他现在不知所措的样子又带出了他的孩子气,让她看到了一丝过去的影子。还是软软的头发参差不齐地垂在耳朵上,还是那个耳钉。她的目光滑下,稍稍向下瞟见他依然性感的锁骨,脖子上挂着一个链子,上面不知道挂了个什么,长长的伸到衣服里。夏夕不敢再看,盯着地下,小声说:“站累了。”
  周启明如梦方醒,拉着她坐在沙发上,自己紧挨着她坐下。夏夕指指旁边:“坐那儿去。”周启明不肯。夏夕嗔道:“你这样我走了啊。”周启明无奈只得坐过去,却还拉着她的手。夏夕用力挣了几下,没有挣开,也就随他去了。
  周启明把夏夕的手握在手心,轻轻抚摸着。他摸到一个东西,脸色一变,把她的手翻过来查看。她手指上的东西刺痛了他的双眼,他闭上眼,身体不自禁地战抖。夏夕叹息一声,抽回自己的手:“我该走了。”
  “别走。”周启明扑过来,像那天一样跪坐在地板上,环住她的腰:“你还没有结婚对不对,我还有机会是吗。”他的眼中带着孩子的期盼,却有着孩子没有的深深痛苦,也许他早就知道那个答案,只是不敢承认。
  夏夕摇摇头,迟疑了会儿答道:“我们……嗯,我们十月就要结婚了。”
  “可是,小夕,你还爱着我,我从你眼睛里可以看出来,你没有忘了我。”
  夏夕一震,她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已完全忘了他,可是一见到他,心底的悸动又开始复苏。她看着他的眼眸,那么浓那么深,她不知不觉陷在其中。
  周启明见到她迷茫的眼神,心里涌现一丝希望,他没有说错,她还爱着他,他轻轻压着她便去吻她的唇。他的唇刚接触上来,夏夕陡然清醒,她用力推开他,悲哀地说:“我这样做和你有什么区别。”
  周启明仿佛被戳中死穴一般,软软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小声道:“对不起。”
  夏夕沉默不语。好半天,周启明问道:“他对你好吗?”说完又自嘲:“他一定对你很好,这个世上只有我不懂得珍惜。”
  夏夕心中酸楚,别转头,好一会儿才说:“他对我很好,在我最痛苦的时候一直是他陪着我。我刚到美国时,是他和米维安慰我。米维去世后,也是他陪着我度过那段时期,让我依靠。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周启明一震:“米维……”他蹲到夏夕面前,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小夕,我不知道这几年你竟然……而我却什么也不知道。我多希望陪在你身边的是我……”他艰涩地问:“你爱他吗?”
  夏夕叹息:“是的,我爱他。”她看着他伤痛的眼神和拧在一起的眉头,极力抑制住想伸手去为他抚平的冲动。他们俩就这样对视了很久,终于她暗自叹息一声,站起来:“晚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叫车,很近的。”
  周启明没说话,只是用坚持的眼神看着她,她只好点头。
  走到门口,周启明突然抱住她,喃喃道:“小夕,让我再抱你一次,最后一次……”夏夕心酸,软软地靠在他怀中,他的怀抱依然是那么的热烈,可是却充满绝望。
  夏夕到家后,周启明目送着她上楼,他太晚了吗?终于还是失去她了吗?周启明把车篷打开,将车开得飞快,让迎面的风吹干滑出眼眶的泪,仿佛这样就能假装不曾流泪。他冲到录音室,有一种冲动,想把心中的痛苦,懊悔和对未来的迷茫表达出来,他起初无意识地弹着琴,很快他找到了旋律,投入到音乐中。
  陈曦早晨来上班的时候见周启明的车停在下面,上来找了一圈发现他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眉头紧紧锁着。她蹲在他面前,温柔地抚摸着他的眉头直到它们舒展开来。周启明咧嘴笑了笑,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呢喃:“小夕。”陈曦心一动,答应了一声,痴痴地看着他的笑容,喃喃唤他:“启明。”
  周启明忽然清醒,小夕从来不会这么叫他,她总是叫他“周启明”或“纳西萨斯”。他睁开眼,心往下沉,松开陈曦的手,坐起来:“是你。”
  陈曦呆呆地答:“是我。”
  周启明揉了揉脸:“我回去了,昨晚熬了一夜。”
  陈曦叫住他:“启明。”她欲言又止:“你刚才叫我吗?”
  “不可能,你一定弄错了。”
  她扑过来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为什么?是我不好吗?”
  周启明拿开她的手,淡淡道:“不是你,是我。”
  陈曦在他身后大声道:“我知道为什么。你面对现实吧,她不会回来的。”
  周启明扭头冷冷地看她一眼,大步朝外走去。



  我所怨恨的原来是个泡沫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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