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我惊讶问道:“你没有去火葬场?”
苏小小缓缓的舒展身躯,将极度妖娆的身躯在我眼前展开,随后踏着小碎步来我的身前,轻轻将螓首触及我的耳畔,在香风袭人同时,恨得牙痒痒的声音吹入我耳中:“那个火葬场外面布着个驱鬼大阵,凡是鬼类都不能进不能出的,我哪里知道什么情况?”
“还有这回事?”我讶然,随后想起那围墙上布着的那圈铁棱,怪不得我当初觉得那铁棱完全不规则,长短不一且距离不同,就像是小孩玩过家家一样随手插上去的,现在看来,那铁棱估计就是驱鬼大阵的一部分啊。
可我想起一件事:既然是驱鬼大阵,鬼类都不能随意进出,那阴差与食粪鬼是怎么回事?
阴差就算了,毕竟人家是公务员,走走后门也是应该的,可食粪鬼那种弱小不堪的鬼,前一刻还在围墙内的厕所里,后一刻就能化作黑烟出现在围墙外,这倒是让我有些不能理解——难道说食粪鬼也是公务员?阴间特意派它在那里吃大便?
想不通就不想,我没有理会苏小小若有若无的挑逗,短短的几次接触,我已经知道她并不是那种孟浪的女人,想必是因为那段孽缘的原因,所以有些玩世不恭,爱开玩笑罢了。
在沙发前的长桌上,黑子正懒洋洋趴在那里,在桌子下面,那只大乌龟正竖起两只粗壮的前腿,忽悠忽悠的学着猫抱着桌子腿,看样子它竟然也想爬上去!
我有些好笑,这大乌龟与影子鬼融为一体,而影子鬼的前身就是只波斯猫,猫科动物的本性就爱攀爬,这家伙估计还以为自己是猫呢。
我实在看不下去,受不了一只笨拙的乌龟用猫的身姿给我演绎爬树的动作,所以一手将它拎起来,丢到了桌子上。
我坐在刚才苏小小坐的位置上,她刚才只是摆个样子,并没有正坐,自然不会留下什么软玉温香的气息,我将当时进入火葬场后的情形给苏小小说了一遍,同时也把阴兵借道的事情告诉她。
她一听那三鬼已经尸魂融合,而尸体又烧掉一批,急的直跺脚,伸手就过来拧我的耳朵,可惜因为不是债主关系的原因,她没能得逞。
“别急,还有一批呢,明天我再带你过去看看。”我心虚的安慰她,拍着胸膛保证:“如果你的尸身真的被烧掉,那就带回你的骨灰,到时候我找个大德高僧给你做法超度,实在不行,我带你去找我爷爷或者姥姥,他俩随便哪个都能轻松送你下地狱——哦,不,是下地府。”
见我一副心虚的模样,苏小小咯咯的笑了,笑的很开心,显然她很满意的态度。
在听到阴兵借道的事情出现后,她的脸色带着明显的畏惧,阴差就相当于人间的警察,所有的鬼类都从本能里害怕,即便她是讨债鬼,除了债主外对其他人基本无害——这点从黑子对她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可她遇到阴差还是免不了被抓的命运。
对于人来说,鬼分好坏,可对于阴差来说,只要是鬼就要抓,因为这就是它们的工作,鬼就应该呆在地府,哪容随意滞留在阳界的?
我们说了一阵,我并没有把那个小孩找我的事情告诉苏小小,难说她明天就会离开这里,重返阴界,能少操心就少操心点吧。
我眼睛发涩,与苏小小道了晚安,随后回到卧室睡觉。
这一晚,我睡得极为香甜。
或许是因为三分之一的尸气回体的原因,小天地五行阵居然疯狂的运转,带动那些尸气在我体内流动,滋养着我的肉身筋骨,第二天一早起来,竟然让我觉得身体比起昨天来加强了不少,隐隐有直追当初旱魃之躯的势头。
这让我隐隐有些担忧:原来的小天地五行阵本是净化我体内僵尸尸气的,正是有这个阵势的压制,我才能维持半人半僵的身份许多年,可昨晚不知为何,它居然有催生我体内尸气的作用,如果真这样下去,怕是要不了几天,我就得再度变成旱魃了!
变成旱魃倒是不害怕,真正让我担心的,是如果这势头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就可能演变成我自己都无法控制肉身的局面,那可就会引发满城腥风血雨,真正的赤地千里。
看来必须找个时间回去贵州找爷爷,甚至还要去云南的傈僳族找姥姥,毕竟小天地五行阵是他们两人合力研究出的产物,光是爷爷一人,未必能猜透其中的玄机。
看来这几天不能在卧室睡觉了,我立即做出这个决定,等解决掉苏小小的事情,再帮陈燕找个房子住着,反正也就是找办公室的人一句话的事情,至于那个小女孩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等我先回贵州老家一趟处理掉自己的事情再说。
第106章 锁喉七步杀
第二天一早,我就重新用小黑伞把苏小小的灵魂装进去,再次前往火葬场。
至于医院那边,我一个电话打给上次认识的那个办公室行政处的医生,让他帮我登记一下,就算是请了假。
我一边开车一边感概:这人熟就是好办事,古人诚不欺我啊!
怪不得那么多人的挤破脑袋的想要往上面爬,原来这优势实在是来的太明显。要知道在以前,请假是先报值班室,随后还要写请假条,要让主任签字,等等,一系列的流程走完,才报到办公室行政处,然后计入考勤里。
可现在,那小子在电话里猛拍胸膛的保证,这点小事情,完全不劳我操心,交给他就行。
等一路历经了上班高峰期的堵堵停停以后,总算是到了火葬场。在路过殡仪馆的时候,我想起昨晚那个请求我帮忙的小女孩,我此去少则七天,多则半月,也不知她等不等得?或许,应该先帮她把事情处理了?
不过她的事情我毫无头绪,可能还得让王九帮忙调查一下,他始终是专业的刑侦人士,我总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似得胡乱寻找线索吧?
火葬场的那两扇大铁门早就打开,守门的已经换了个年纪轻轻的保安,却不见昨晚的那个独眼老头,想必他是专门值夜班的人,此时已经下班了。想想也是,估计这种地方,年轻人晚上还真不敢久待。
我照常登记填写一通后,又拿出工作证证明我的身份,随后直奔火化炉。
进去后我才发觉,原来我还不是第一个到场的,一个穿着警服的小警员站在正中,在他身旁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烧尸工张涛缩在他的身后,想必这人是火葬场的一个中级小领导,此时正陪着笑脸被小警员训斥。
小警员板着脸,脸上写着满满的不高兴:“昨天不是就告诉你们,这些尸体是上面领导特意交代的,必须在晚上全部火化掉,我一早要来领骨灰的,怎么只烧了一半?这让我怎么给领导交代?那可是王大队亲自吩咐的事情,你们居然还故意停下?这可是妨碍国家公务人员办事啊,你们能承担后果么?”
中年人估计还不清楚情况,此时被小警员训斥的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表示理解,随后一回头就对张涛换了一副面孔,沉着脸问道:“老张啊,你怎么回事啊?这事儿我昨晚不是特意叮嘱过你么?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啊?”
张涛脸急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解释:“那个……领导,那真不是我特意的,那是有个年轻人……听说是医院的医生,让我先不要烧的,呐,他还给我看了工作证呢,他当时说他立马就过来的,我还等了他一宿。领导,我真不是有意耽误工作啊!”
他说话的时候我已经踏足走了过去,不过张涛的眼睛有很严重的结膜炎,所以也没有注意我的存在,还在结结巴巴的解释。
“什么年轻人?什么医生?老张啊,你是糊涂了吧,这可是公安厅送来的尸体,医院能有资格插手?还不赶紧给我去把剩下的尸体火化了!”
中年人恨恨的骂道,然后对小警员陪笑道:“警察同志,老张老糊涂了,您去我办公室喝口茶再等等,我让他马上开工,一早上就办妥,您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一听这话,我立刻就急了,连忙几步窜过去,大声喊着:“等等,不能烧!”
几个人同时转过头看向我,等我走近,张涛立马认出我来,好似抓到救星一样兴奋的指着我:“领导,就是这小子,这小子让我停下的。”
那个小警员本来是打算板着脸质问我的,可他仔细一想,立刻认出我来,立即脸笑的像柿子一样的迎上来,还给我微微鞠了个躬,弄的我好像是某个领导一样:“韩医生,是你啊!我是小李啊,你还记不得?”
小李?
我仔细一看,总算是认出他,原来他是王九的几个心腹之一,我见过他两次,一次是王富贵最开始找我的那次,还有一次就是后来在医院,当时王九已经升了官。
又是熟人,我觉得我的运气还算好,如果换个不认识的,估计又要给王九打电话,然后解释半天呢。
“韩医生您可真是的,怎么昨晚还亲自跑了一趟?您早说不让烧,直接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我立马赶过来处理!”小警员一脸的激动,摆出一副赴汤蹈火的架势。
他这前后相差极大的表现,看得张涛以及他的领导目瞪口呆,那个中年人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人精,这一看就知道我是个有身份有背景有后台的人,不然以这小警员刚才的嚣张气焰,能用这么一副可以说是巴结讨好的姿态来对我?
所以他也立马靠近过来,陪笑着插上话。
唯一有些没有搞懂情况的,就是张涛了。他愣了愣,忽然问出一句话:“领导,那尸体烧还是不烧啊?”
“烧你个大头鬼!”中年领导连忙将张涛一巴掌拍开。
我笑着给张涛解围:“是我让张大哥不要烧的,没事,我就是等今天过来祭拜一下,拜完就可以烧了,不耽搁多少时间。”
“您随意,不耽搁,不耽搁!”中年领导连忙陪着笑说。
我看了看门口,意有所指:“那麻烦几位先回避几分钟?”
看着几人的态度,我这时确实感受到了手握权力的好处,虽然我本身没有权力,可我的势力网有权力,这就够了。如果真以医院大内科副主任的身份来处理,即便是火葬场的人会给几分面子,可警方是绝对不会的,到时候又不知有多麻烦,哪有现在这样顺风顺水的就把事情解决了?
等到他们离开,我撑开了小黑伞,放出苏小小。
我并没有开阴眼,因为先前与苏小小有过合作的关系,可以说我们两者之间形成了一种莫名的关联,即便是不开阴眼,也能够见到她的存在。
苏小小一现身就咯咯的笑了,很有趣的问:“刚才的话我可都听见了,这么看,弟弟你的来头不小呀?”
我先前并没有在黑伞上系上红绳,所以苏小小能够在里面听到我们的对话,不过这时候我没有给她解释那么多,而是催她赶紧找她的尸体。
“急什么?那几人不都是为你首是瞻么?姐姐就要走了,难道你不想多陪姐姐说两句话?”苏小小依旧是那样的爱开玩笑,不过说归说,她依旧化作一股轻烟,开始寻找她的尸体。
找了一圈后,苏小小重新在我眼前化作人形,然后有些伤感的对我说:“好弟弟,姐姐已经找到了尸体,这就走了,你多保重,姐姐会想你的。”
莫名的,我也有些伤感,诚然,就好比她说的一样,我内心里确实把她当作了姐姐一样看待,这女人身世可怜而且感情挫折,或许受尽了世间白眼,这一点,与小时候的我一样。
我小时候因为姥姥是草鬼婆的原因,被周围的伙伴孤立隔绝,那种孤独的感觉,我想,苏小小也应该有过。
“恩,我也会想你的。”我点了点头,既然都要离别,我也不在乎被她察觉出我内心的那丝柔弱,走都走了,也就无所谓了。
苏小小眼睛一亮,饶有兴趣的问:“当真?”
“当真啊!哄你做什么?”
“那好,姐姐不走了。”苏小小忽然说出一句让我大吃一惊的话,然后捂着嘴笑了。
“你……你开什么玩笑?”我也吃惊不小,这女人,她疯了么?
见我这样,苏小小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对我挤眉弄眼的说:“其实,姐姐的尸体已经被烧化了,喏,骨灰就在那边,刚才逗你玩呢。”
她葱白的手指轻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排盒子其中的一个。
“真的?”我沉着脸,走过去揭开骨灰盒一看,果然从里面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气本就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没有实体,大凡懂了点术法,能够与鬼魂打交道的人,却都能够望气。比如说一个人霉运连连,那么他定然印堂发黑,带着所谓的衰气;而一个人好运不断,则印堂发亮,带着喜气。
这其实只是一种第六感,不可言传难以意会的东西,但偏偏,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骨灰确实是苏小小的。
“哈哈哈哈,这下要麻烦弟弟破费了,记得找个高僧大德给姐姐超度啊。”苏小小在那边没心没肺的笑着,显然还在为刚才忽悠我一手而高兴呢。
我不理会她,径直拿出小黑伞,轻轻撑开,随后念了个口诀:“临、兵、斗、者!收!”
我将黑伞对着苏小小,在手中一转,就将她措不及防的收入其中,就听到苏小小在里面惊慌失措的喊:“弟弟,弟弟,姐姐错了,错了还不行吗,不该忽悠你呢,赶快放姐姐出来!”
我假装没听见,伸手从单肩包里摸出根红绳来将黑伞的伞柄处拴住,然后将黑伞放入包里,不由得很是解气——看你还敢欺骗我那纯洁善良的小感情?
这黑伞或许不能对付厉鬼,可对于苏小小这种曾经将灵魂寄存在里面的鬼魂,本身就形成一种联系,再加上苏小小并不是那种鬼力特别强的凶魂——以前看似厉害,不过是靠着影子鬼的伪装罢了,所以被我轻而易举的收入伞中。
我抱起那个骨灰盒子,走了出去。
外面,火葬场的那个中年领导想必已经从小警员的口中知道我的身份,愈发显得客气,连连表示他要做东请我与这个警员吃顿饭,我指了指手中的骨灰盒,笑着以医院有事婉言谢绝。
随后又告诉那个小警员,其余的尸体可以烧了,我就先带走这个骨灰盒,具体的事情,我跟王九打电话解释。
小警员连称不必,表示他直接回复王九就可以,当然,他也很希望跟我一起吃个饭,或许可以因此混个脸熟呢?
不是说我装拽,不给他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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