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JB球进的,太他妈憋屈了。”
陆领盯着吧台边的小屏幕:“巴罗什!”
这一嗓子成功转移评论员们的注意力。
利物浦的前锋漂亮地带球连过两人。连毛胖子激动地攥紧两只E罩杯的拳头低吼:“好球巴罗什!”眼看突入AC米兰禁区,被防守队员把球捅出去了,气得他一拳砸向手边吧台。
要是他一人行为就罢了,陆领也很气愤,偏巧两人拳头落点距离不到两公分。台面上杯子碟子们原地跳起又落下,钢化玻璃台面惨叫一声,骨折了。
至今想起那张吧台,埋伏还心疼不已。他以前砸过多少次了,从来就没碎。吴以添替陆领说话:那是它已经承受到极限了,吹弹即破。
埋伏听了这个词儿,眼睛盯住正在为自己做按摩的着女技师,很淫秽地笑了起来。
本章初提到的“另外一个哥们儿”,正是与吴以添同年同月同日认识陆领的埋伏,那个足球酒吧的老板。
女技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客人意淫的对象,敬业地问道:“力度可以吗?”
埋伏很享受:“可以,可以。哎?你这技术我也、学过两天,要不我给你按吧。”
吴以添连着让人降了三次力度,还是觉得无法忍受,直接挥手给撵走了,抽着烟看埋伏耍流氓。奉劝他:“快省省吧,你那胳膊都快赶上人姑娘腰粗了,再闹出人命来,我和六零还不得跟着沾包。”
而为陆领服务的那位就倒了大霉了,无论使多大劲儿,这位客人都没什么反应。她们培训的时候说了,不让客人皱个一次两次眉就算服务失败,她暗暗加劲,直加得精疲力竭,浑身冒汗。陆领终于皱眉了:“你手心怎么滑叽溜的!”
埋伏口齿不利索还满哪接茬儿:“见——见……”
那女的急了:“你骂谁!”
埋伏一慌,麻溜把话说完:“见你太受力使劲儿累的呗。”
那女的脸红了,其它人都忍俊不禁。
吴以添问:“老埋,你那颗牙是不是就这么让人干掉的?”
埋伏很受侮辱弯腰扳大木盆:“让、让你尝尝爷爷洗脚水多、多咸!”
吴以添哈哈大笑:“那你等会儿。妹儿,去给哥拿个吸管。”
埋伏跟他玩不起恶心,干呕了一声,躺回椅子上,发现陆领正拿着遥控器频频换节目,不满地要求:“换回去。”
陆领不理:“反正你们俩逼逼叨叨的也不正经看。”
吴以添翻个身:“六零你这阵儿是不是有点啥事儿啊?瞅着不太对劲呢?”一说玩数他张罗的欢,现在找到他头上了都不积极。最近也不张罗找伢锁玩,能是真因为帮他打那一架后悔了?
埋伏说:“女人。”
吴以添笑:“他哪来的女人?”
埋伏很坚持:“所所以才不对劲。”
吴以添以拳敲掌:“想起来了。画儿。”
陆领没什么表情:“你跟事儿逼似的。”
埋伏听不懂:“什么画儿?”
吴以添清嗓子,正色道:“话说六零同学的高中时代……”
埋伏急急地加塞:“跳!跳!”
不高兴被人打断讲演的吴大主编眉一紧:“跳不过去,就是高中时候的事。”
“挑干的。”
“一个女孩名叫画画,与六零曾经共谱过一段英雄美女的恋曲。”细节他还真编不出来,问伢锁也没得到详细描述,他自己又想像不出什么样的女孩能跟六零谈变爱。
“啊?没、没见过呢……”
“曲终人散了呗。”
埋伏倍觉扫兴:“那说说说她干屁。”
“后来——”吴以添拖个长腔,“据不完全记录应该是在公元……”
“哥,咱好好地。”埋伏听惯了现场解说,对这种纪实文学报道腔很是不能接受。
吴以添轻笑,悄声悄语道:“前两天来电话了……”是时他就在旁边,接完电话后陆领主动交待:以前女朋友。把吴以添刺激够呛。
自然埋伏也惊讶得露出了不轻易示人的那颗豁牙:“啊!”
“说是要回来……”因为他听见六零问:回来回来跟我说干什么!
“啊?”
“极有可能再续前缘。”这就是吴主编自己的创意了。
“啊?”
“不过这傻小子对人没好腔。”不耐不烦地说“没事挂了吧”弯腰接着打台球。
“啊?啥?”
吴以添摇头:“我也觉得他傻。你要知道,现在女人都不缺心眼儿了,敢跟他的不多……”
陆领对这番八卦不怒反笑,他笑得超级恐怖,吴以添没敢再说下去。
埋伏也有点怯,急着辩解:“我我我可没说你傻……”最终强大的好奇心使他战胜了懦弱:“美吗?”
吴以添想了想,答道:“虽然没见过,但我们有理由相信。比方说你从认识六零再没听他说过别的女人美吧?比方说他对别的女人从来不正眼看吧?比方说他连个正经女性朋友都没有吧?当然不正经的也没有……”
埋伏对吴以添的理由从来不听,吴以添甚至可以列出一堆理由证明他埋伏也很美。但他对六零交过女朋友这种事表示惊讶:“还还以为你和伢锁子……嘿,嘿嘿,只是说说。”
陆领瞥了憨笑的埋伏一眼,警告道:“保护好你仅剩的那颗虎牙杰拉埋同志。”
吴以添佩服地望着陆领:“又改杰拉埋了。”六零一天想起啥就管埋伏叫啥,什么贝克汉埋,舍甫勤埋,前两天还埋大牙维奇呢,今天又换回利物浦内部了。陷入埋伏扩展名的盘点中,手机一响也没看是谁就接起来,直接问:“啥事儿?”
伍月笙那边被一罐喜力雀跃了神经,调戏地说:“给领导跪安……”
吴以添被这半生不熟的声音闹愣了,看来电,奇怪地“咦”一声。
埋伏三八兮兮地倾过来肥重的身体,喉音:“谁啊?”
吴以添做个“三五”的嘴型。听见那边问“在哪呢”,纳闷地回答:“外边了。干什么,找我有事儿啊?”
伍月笙嘿嘿笑:“在外边儿干嘛呢?”
听着不像有正事儿。吴以添也配合地跟她闲扯:“干一些不利于家庭和谐的事。”
伍月笙懂了:“嫖娼呐。”
吴以添冒汗,只得实话相告:“骗我媳妇儿说加班,哥儿几个在澡堂子看球呢。”
伍月笙接着笑:“你过来我陪你看啊。”
吴以添笑微微地:“行啊。你在哪了?”这丫头还跟他耍上流氓了。
“……家楼下酒……喂?好像……电了……”
吴以添喂喂了两声,确定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陆领问:“谁啊?”
吴以添把电话拨回去,系统报告说对方已关机。他想着刚才短短几十秒钟的通话内容:“三五怎么有点儿不对劲呢。”
陆领哼一声:“你今儿看谁都不对劲是吧?”
吴以添摇摇头:“好像喝了。”
陆领别过头:“切,管她那么多。”坐起来让按摩师帮他揉肩膀。
吴以添搓着下巴沉思:“别这回头出事儿了,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我这不平白惹是非吗?”
埋伏竖起姆指:“太、太有才了!”连泡妞都能想出这么严肃的借口。
吴以添谦虚道:“太太一般,我比较有才。”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吧,咱也差不多了,反正回去路过她家那片儿,顺便去看看。”
陆领拧起眉毛:“她让你上她家去?”
“没有。说是楼下。可能在家附近。”
埋伏很色情地问:“你咋、知道她家?哎哎?她知道你……结婚了吗?”
“她连我闺女都见过。你们可别瞎想,这姑娘行为是有点异与常人,不过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吴以添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了:“再说我也不是那样人啊?”
最后这句话得到四只鼻孔齐齐喷气。陆领活动活动关节:“你就扯犊子吧。别怪我没警告你,她那个妈可不是一般人,你惹她姑娘加点小心。”
吴以添嘻笑:“姑娘我也惹不起啊。那是跟你陆钢炮都敢对嗑的人。”
陆领不跟他废话:“埋伏顺我一道。”
埋伏跟他家根本不是一个方向,自然问道:“顺哪去?”
陆领随便一比:“后边那网吧打会儿游戏。”
吴以添脱口骂道:“打个屁游戏!你这小岁数就老熬夜加小心过两年肾亏。”
埋伏拍他的肩膀告诉陆领:“添哥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吴以添撇着嘴诉苦:“我媳妇儿天天给我整这整那的补呢。”
还真说着了,埋伏好奇地问:“都啥?”
“金银铜铁锡,啥硬吃啥。”
“那那那那不能重金属、中毒了啊?”
陆领打个呵欠,极度不耐:“唠完没?走啊!”
埋伏对吴以添撇撇嘴,意思是叔叔间的话题小朋友没兴趣。
吴以添点点头,不让陆领去网吧:“你跟我到三五那儿转一圈。看看她没啥事儿,我给你送回家去。”
第十一章
路上吴以添又打了遍电话,伍月笙的手机一直没开,估计不是没信号是真没电了。很幸运自己有个好记忆力,一下就找到了伍月笙所住的小区。
陆领不赞同:“送女的回一次家就能记住人家在哪,那不叫好记忆力。那叫没安好心。”
吴以添振振有词:“我真没安好心还带着你干啥?嫌天黑啊?”
俩人在小区对面的几个酒吧里搜寻一番,找到了端着杯子叨根吸管咕嘟嘟吹啤酒泡的伍月笙。抬头看他们一眼,没反应。
陆领问:“是她吗?”
吴以添调侃:“你跟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没记住人长啥样吗?”
“放屁。”陆领可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小题大做。
吴以添过去叫她:“三五?”拿下那杯啤酒沫子放在一边。“醉了吗?”看看桌上,就一罐喜力啊。
伍月笙一抬头,脸色很怪异:“你怎么来了?”
吴以添啼笑皆非:“你不说陪我看球吗?”
伍月笙皱皱眉,恍然大悟似地:“主编啊。”
陆领不该聪明的时候瞎聪明:“好像把你当别人了呵呵。”
吴以添也有这份认识,做个很受伤的表情,对伍月笙说:“别喝了,走,回去吧,明天不上班啦……”手机又响起来,他先坐到旁边接电话,才听一句又站起来了:“啊?多少度啊?行行,我马上回去。”挂了电话,“小忧忧不怎么发烧了。我媳妇儿抱她去医院呢。我得赶紧回去。”
陆领低咒一声:“她怎么办?”
“她家就在对面,你给送回去吧。”
“几号楼?”
吴以添傻了。
陆领眯缝着眼睛:“靠,那他妈让我往哪送?”
吴以添让埋伏传染了,一着急就结巴:“不管。反反正你给想法送回去。我走了啊。”
陆领嘱咐一句开车慢点,在伍月笙对面坐下。
后者姿态妩媚地靠在沙发里,正用发梢刷着自己下巴,歪着头看他。
这个动作加上神态,如果她是清醒的女人,那么她在勾引对方。否则就是酒精刺激大脑后智力退化的表现。
陆领清清嗓子,凑过脸去问:“我送你回家啊?”心想,她认识我是谁不?别一会儿醒了再告我耍流氓。
服务生过来下单,陆领摆摆手。
伍月笙的目光转移到服务生身上,追着他走了好远。
陆领叫她好几声才唤来注意力:“能找着家不?”
伍月笙听完开始沉思,一拍巴掌,指着他:“六零。”
什么脑子啊!陆领暗暗叫惨,冲这反应速度也知道自己接了个多烫手的饽饽。吴以添那衰神,就说跟着他没好事儿,不如刚才去网吧了。陆领眼睛一亮:哎?现在去网吧也行啊。他为什么要管把人送回家?
就像在回答他的问题一样,隔壁桌的男人半抱半拖着一个神智不清的女孩儿离开位置……谁知道那是不是女孩儿,反正瞧架势过了今晚肯定不是了。
陆领又坐回来。算了,给七嫂面子。
是喝太多了吗?伍月笙感觉今天手腕特别痒痒,挠一会儿又很疼。
陆领的视线扫过,只见她那手腕红红一片,以为她神经被麻痹抠出血了而不知疼。拉过来不让她再挠,拿了一张餐巾纸去擦,借着幽暗的光依稀辩出是个红颜色的小图案。指腹搓了两下没掉:“纹上去的?”
伍月笙点头。
他不相信地沾了点唾沫再擦。
伍月笙皱眉毛,抽回手:“恶心。”
陆领不悦:“这里面有溶菌酶。你看你都抠破皮了。”
伍月笙抬着手腕凑近眼睛细看,起疹子了吗?火辣辣的,不过沾了他口水之后好像真不太痒了。
陆领看得心烦:“你能不能别挠了!”
伍月笙护着噗噗乱跳的心脏:“你吓死我了……”
“赶紧说你住哪儿,给你送回去我好回家啊!”
伍月笙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她刚才给李述打电话了,可是她忘了说生日快乐。今年她的生日,李述也没来电话。对,她换了手机号没告诉他,可是他要打听,怎么也打听到的……
“喂。”陆领看她眯着眼睛半天不出声,隔着桌子伸手摇她肩膀:“你可别睡着啊。”
伍月笙抬手制止他说话,表示自己正在想事情不容打扰。
陆领可没什么耐性等她醒酒,喊来服务生:“她结账没有?”得到否定回答,认倒霉地掏钱买单。然后不由分说拉着伍月笙起来。今天晚上的风还挺凉快,应该能吹醒她。
伍月笙在神情恍惚中,没有反抗地任他拉着出了酒吧。在门口台阶上绊了一下,身体微晃,晃动只装着啤酒没有晚饭的空胃,致使她脸色骤变,弯腰到旁边。
哇一声,陆领看着自己的票子变成一股水被吐出来。简直无话可说,半罐啤酒下肚就会醉的人,他还是今儿才开眼。
眼眶呕得发涨,穿肠毒药也清干静了。伍月笙抚着火烧火燎的胃对陆领说:“你走吧,我自己能回去。”
陆领出题测试:“你家在哪个门?”
“七号楼六单元101。”
低头想一想,陆领说:“我还送你回去吧。”她要是再误会他有什么不轨,黑灯瞎火的他也不怕打女人的名声传出去。
令他意外的是,伍月笙什么也没说,双手插在外套兜里在前边带路,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