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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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朝的生活-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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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擅于面上功夫,年氏的反问无疑揭了他的底,胤禛满目冰霜,狠狠道:“年妃,朕怜你体弱,惜福惠幼小,你却不知好歹。看来长久的病患,已让你隐有失疯,福惠也不用暂交宁嫔抚养,就直接认宁嫔做母妃,你就好生待在翊坤宫静养。”
  此言一落,众人哗然。
  慧珠正暗自诧异间,武式从地面抬首,情急道:“皇上三思,臣妾能代为照料八阿哥已是皇上与娘娘赐的恩德。臣妾身份低微,实为当不得八阿哥一声母妃。”语气一转,低头一脸怜爱的看着靠在她身旁的福惠,柔身道:“只要让臣妾能住在栩坤宫,代娘娘照顾八阿哥已是知足。”
  有些中暑体虚的福惠感到武氏柔和的目光,依赖的又往她身上靠近了几分。
  历来都是低阶嫔妃过养子嗣与高阶嫔妃,岂有反其道行之!
  慧珠念头一闪,立时明白。福惠无论如何都是胤真的幼子,但他却存了心要对付年家一门,自要将福惠与年氏的关系疏离开。不过方才胤真所言,欲让福惠认武氏做母妃,并不是完全属意,毕竟此侧例与宫规不符,应打了对折来听。
  想到这里,慧珠不着痕迹的瞟了眼呆愣住的年氏,又投向与福惠双手紧握的武氏,犹豫她是否要出声予胤真台阶,武氏又恳切道:“皇上,娘娘乃是八阿哥的生母,又是贵妃之尊,向来是众多贵妃心赞的贤妃。再说娘娘知书达礼,是众所周知的才女,八阿哥有娘娘为生母,是八阿哥的福分。臣妾无德无能,实在当不得八阿哥母妃,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第278章 年氏(下)'西大重新上传版'
  慧珠低下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武氏,不觉暗暗点头,武氏虽份位不低却无子傍身,目前为止福惠便是她能拽住的唯一希望,但她倒也是个明白人,没被“母妃”一词蒙了心。只是年氏已然油尽灯枯,而现今有资格抚养福惠的人,唯她与乌喇那拉氏两人,倒有些棘手了。
  不欲继续深想,慧珠移开目光,起身一福道:“皇上,臣妾以为宁嫔所言极是。年妃与八阿哥母子情深,只因年妃身体微恙,才由宁嫔低为照顾,等年妃病情好转,自是会亲养八阿哥,又何必让八阿哥从认母妃。”说着,不经意的对上福惠好奇瞪大的清澈眼瞳,心中一叹,这孩子可惜了,口内却语气未变道:“八阿哥过了今天就是五岁了,也到了上书房的年纪,到时候要搬入阿哥所。而皇后娘娘是为八阿哥的嫡母,八阿哥每日依礼去储秀宫请安就是。”
  闻言,武氏垂泪的神情一僵,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瞬却报以感激的一笑看向慧珠,深以为然道:“三位阿哥和公主都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八阿哥上书后有了皇后娘娘的照顾,自是上好。”
  胤真略为沉吟,勉为其难道:“如此,仍由宁嫔照顾福惠。”说着,目光转向年氏,沉声道:“年妃你要见朕也见了,跪安吧。”
  三人你一言他一语,年氏却被排除在外,她犹处震惊中,精神亦是恍惚,未闻他们究竟说些什么,只有胤真冷冰冰的话语不停地回响耳畔。
  她久病遭厌了?她失心疯魔了?她不配为福惠生母了?
  她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她一心念着的良人,会对她冷声相对,冷言相向!
  不!不可以!胤真决不可能如此对她!
  她是他的解语花,唤为西府海棠的解语花!
  西府海棠花姿潇洒,花开似锦,素有雅称花中神仙、花中贵妃所以她是他的贵妃!
  当年的许诺犹言在耳,他深邃的幽眸亦只映着她清雅卓绝的身姿,仿佛天地间唯有他与她的存在~!
  如此护她的他,是不会待她无情!
  十来年坚定不移的信念,让年氏选择了相信胤真。至听熟悉的声音唤道“年氏”,她忽然惊醒一般,黯然的双眸也渐渐凝起希望的光亮。
  然,喜色不过须臾,却是胤真打发她离开。
  离开?她不敢离开,只怕失去这个机会,她的长兄将会罢官免爵,她年家一门将会衰落!她不是无知妇人,深知年氏的荣宠不衰,才能让她屹立于众妃之上,站在胤真的身旁!
  思及此处,年氏下意识的不予理会胤真话里的冷漠疏离,压下慧珠也未有傲人的家世,却仍能与她分庭抗争共处胤真左右的不甘,挣扎着奔向胤真,口里一边哀婉道:“皇上,臣妾有事相求,臣妾不走,臣妾要一直在您身边。”话中有情意,语里有执着,丝丝扣人心弦,慧珠、武氏二人听得当声愣住,任由年氏踉跄着身子靠近胤真。
  胤真看着形容憔悴的年氏,双目微澜,下一瞬却陡然凌厉,随即一个眼神示意,小然子会意,忙欲上前阻拦,就见年氏在离案桌三步之遥时,全身蓦地一僵,然后停下步子,柔弱滑倒至地,却又借着丫环的搀扶勉强跪于地上,深深叩首道:“请皇上看在胞兄缕立战功,年家子弟为皇上尽忠,能网开一面。”
  胤真眉角动了动,面无表情的盯着年氏,道:“年羹尧任职杭州,你年府也无祸事发生,这网开一面从何而来。”尾音转重,年氏双肩随之颤抖,胤真复又道:“年妃,你身为贵妃,朕于你体面,此次不予追究,你回去吧。”
  年氏听得胤真语气转缓,心里隐隐升起一丝希望。她知道,胤真对她存有愧疚,自小格格病痛折磨至死后,便是如此,虽然她不明白为何,可现今之计,只有牢牢抓住胤真的愧疚,仰或是对。。。。她的感情。。。。也许。。。。
  年氏深吸口气,转头,刻意用着居高临下的神情淡淡的瞥了眼慧珠,又目光转着武氏身上,带着命令的口吻道:“宁嫔把惠哥儿带到本宫身边。”武氏不知年氏欲以何为,不掩怯意的回看了眼年氏,略显局促不安的抱起福惠待着年氏身侧。
  手触上福惠的小手的刹那,年氏眼里溢出漠漠的温情,想起近半年未见的儿子,她难掩激动,只想紧紧拥他入怀。
  但是一切都不急于此刻,年氏暂压心绪,牢牢的牵着福惠的手,目光坚定的望向胤真,循着过往的记忆道:“皇上,臣妾一共就为您生育了三子一女,他们却都早早夭折,尤其是两岁大的小格格,她受了整整两年的折磨,至离开的时候,只会说一个字‘疼’”, 说到这,年氏面露悲痛,情不自禁垂泪连连,半晌拭泪又道:“好在现在有了福惠,他延续了他哥哥姐姐的生命,继续陪着皇上和臣妾的身边。可是皇上,从二月开始,福惠的亲舅舅遭人陷害,至今已从堂堂抚远大将军被罢无官,并降至三等公;而他的母族至亲罢官德罢官,入狱的入狱,这让臣妾母子情何以堪!还请皇上怜惜臣妾母子。”
  动之以情,借以体弱的幼子求情,年氏这一招倒算击捏拿不错。胤禛宠爱福惠,这一点慧珠是知晓的,自武氏带了福惠来圆明园,胤禛隔个几日总要召了太医,或是武氏亲问福惠的情况。不过年氏却错估一点,胤禛为除年羹尧是下了狠功“夫,岂会因为年氏几句动情的话就饶了年羹尧,饶了她年家。
  慧珠漠然旁观的想着,果不其然,胤禛一听年氏句句道的清明,又想年氏累日缠绵病榻,竟还能知之甚详,他年家一门还真难安分!如此想来,胤禛面色一沉,冷冷说道:〃后宫不得干政,你一后宫嫔妃,对朝堂之事倒是了如指掌。想必你也知道年羹尧结党营私,你年家子弟贪赃受贿。朕念得年羹尧平叛有功,特予从轻发落,你却在这不知好歹,还敢求情?“
  年氏急于辩解道:”皇上,您不是最为赏识臣妾兄长,您为何要听了小人谗言。。。。。“一语未了,胤禛挥手一扫,”哐当“一声砚台碎地,见年氏闻声止话,发话道:”年妃病重失心,即刻送回翊坤宫,若没朕允许,不得放其出宫。”闻言,年氏如坠冰窟,失声叫道一声“皇上”,便觉胸口窒闷,强撑许久的体力终是不支,晕厥倒地。
  武氏紧站一旁,见年氏面色惨白的昏死过去,嘴角不易察觉的翘起一丝弧度。
  第279章 帝后
  那一日年氏携子跪地请命,不过是众人眼中的一出戏剧,她当日昏厥返送回宫,福惠依然随武氏住于圆明园,年家一门受打压的情形依旧未有改变。如是,年氏私自出宫以求面圣,只是成了宫中,京城圈内之人的座上谈资,亦成了年羹尧以致整个年家将要落败的舆论风向。
  官场,自古以来就不缺见风使舵,更红顶白的人。一时风向所致,流言四起,随着直隶赈济流民,防治疫情的张开,年羹尧及其远在西北各地的亲信侵蚀钱粮,不顾京城重地流民生死的言论纷纷传出。八月,中低官吏联名上奏,胤禛顾念往日交情,按压不发,只在贬年至阿达哈哈番,彻底远离朝政军党一事。
  新起的年家意识风雨飘渺,年氏变相禁足深宫,福惠身价大减,已再无资格一争皇位,于是慧珠成为众人争相讨好的对象。鉴于胤禛深恶拉帮结派,私交皇子,王公大臣不好出面,其身后女眷便受益于慧珠攀好关系,时时借的机会前来拜见慧珠。
  慧珠不欲出了这风头,与各方势力的女眷来往,以免扰了胤禛不快,便有心闪躲。还在直隶水患虽上了轨道,胤禛已无需她从旁出策,却也没让她不用继续待在内书房。因此,七月中旬至八月上旬以来,慧珠一如前段时间,安静的待在一旁,或做针线,或看闲书,或练书法。。。。。与处理政事的胤禛,相安无事的各处个的
  这样的日子散漫而慵懒,不觉又至一年中秋,因初十直隶等地灾后。
  疫情全面遏制,流民安抚事态良好,臣工上奏贺表;胤禛龙心大悦,借十五中秋夜,大设宴席,以示灾情已过,国泰民安。
  是日晚,乾清宫设宴。殿内正中摆金云龙纹桌案,后置龙椅宝座。左右两面分别设有凤纹祥云桌案,唯一不同是右面宝座为九朝凤阙,左面宝座时金翟盘横。此刻,龙椅上座自是胤禛独坐,左右两旁,乌喇那拉氏坐于右面凤座,慧珠坐于左面金翟座。
  其下席次为左右两面南北朝向,各面皆设有紫檀木桌案,靠上座前为后妃席位,顺次为宗室皇亲席次,再顺下为臣工席次。
  一时,酒祀声起,丝竹管弦之声暂歇,众人齐齐举杯朝向胤禛,胤禛一派帝王气势,仰头一饮而尽,众人紧随其后,一仰饮尽。
  清香甘醇的凉酒入喉,手里的平口酒盅“笃”地一声轻响碰桌,众人又左顾右盼,说笑起来。慧珠却手未离了酒盅,一双细细描画的妙目似有出神的凝于其上,长翘的睫毛敛下一扇阴影,也掩去眼里的谨慎。
  年氏被禁翊坤宫,对外宣称染病不得出席,她作为四妃之一,位次安排于众妃之上,胤禛之旁自是应当。
  可设金翟宝座予她,又与乌喇那拉氏的凤座并排搭设,便是于理不合。犹记晚间,她甫一进殿,就隐隐察觉不对,除了众人似有似无的目光投来,乌喇那拉氏也有异常。
  今晚设宴,乌喇那拉氏身着皇后大妆,仪态端庄的坐在胤禛身边,面上保持着一如既往恰到好处的笑容。只是不知为何,乌喇那拉氏温和的眉目里有浅浅的哀伤流露,或不经意间敝向她的目光里蕴藏着一闪而逝的寒光,这让她心生警惕。
  乌雅氏一心想搬入圆明园以求接近圣驾,便对慧珠有心巴结,却不得其门而入。这会儿见慧珠似对酒盅颇有兴趣,遂逢迎拍马道:“熹妃娘娘您手里的酒盅,和臣妾们的一样都是白玉质地,可放在娘娘手中就不同了,这远远看上一眼,就像夜光杯般月华倾洒,倒和今夜月圆相得益彰。”
  众人一听,不约而同露出不屑的神情,只道乌雅氏是想讨了慧珠的好。不料,瞩目一看,慧珠手里的酒盅果真不同,不但气色纯净,还有流光拂过。
  这下,众人不由啧啧称奇,更有如乌雅氏一类存了心思的人,惊呼道:“明明是一样的物什,道了熹妃娘娘的手里,便成了上佳珍品,真真不可思议!”感叹之余,又少不得奉承一番。
  懋妃宋氏轻笑不止,那人脸上一阵红白,因问道:“不知懋妃娘娘笑什么,难道熹妃娘娘手里的酒盅,不是比众人的上好?”宋氏掩口笑道:“莫误会,熹妃娘娘案上的酒盅确实上佳。整个宫里只有两套,一套由得皇上用,一套便是熹妃娘娘手中的。”
  宋氏的话一出,众人渐是品出味儿,慧珠亦是明白,侧首若无其事的笑对宋氏道:“懋妃此话何解?”宋氏似胸有成竹,娓娓而道:“此盅乃是酒泉夜光杯,洒一入内,仿佛有夜光明照,故取名夜光杯。而取材于祁连山下所产各色玉石,所制洒盅,各色不一,为白如羊脂,为黄象鹅绒,为绿似翡翠,为黑赛鸟漆。”
  宋氏为人向来低调,此时居然一反常态侃侃而谈,必有所图。慧珠面似听得仔细,心里却想,与其担忧暗箭相袭,不如主动引出话题。计较一定,慧珠桃粉面上不掩吃惊,口里也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语气道:“听懋嫔一说,这洒盅想来不是凡品,又产出稀少,怎么。。。。”说着,频频朝乌喇那拉氏望去。
  话犹未完,自有人接了下去,只听乌喇那拉氏接口道“熹妃妹妹不用惊慌,本宫见今日十五月满为华,用夜光杯饮酒最为适合,便让人予皇上和妹妹摆上。”
  位尊为后不用,她一个小小的熹妃又岂敢用!慧珠心里冷笑,面色却不变,忙从位上起身道:“酒泉夜光杯宫里只有一对,自是帝后当用,臣妾实为惶恐,当不得用。”武氏眼波微微一闪,状似无意道:“既然皇后娘娘特意准备了,熹妃娘娘领了心意就是。这酒杯您已用了,再说当不当的也没多大意思了。总不能让宫人撤了洗过,再予皇后娘娘,可是?”
  慧珠闻言脸色一变,忙解释道:“皇后娘娘,臣妾未有那个意思,怎会让您用臣妾所用之物。”乌喇那拉氏不在意的摆手笑道:“熹妃妹妹为人最是实诚,本宫知道,你快坐下好了。”慧珠不好驳了话,依言坐下。
  乌喇那拉氏面上浮起一丝可亲的笑容,眼光一一掠过众人,约片刻后,目光凝向胤禛,摇
  头轻笑道:“臣妾本就要将这酒泉夜光杯作为贺礼送与熹妃妹妹,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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