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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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红颜-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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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时代中,女人因遭遇情感巨变而导致颓废沉迷,甚至精神崩溃的也大有人在,真正能够拾理心情、投入新生也确是不易。 

当下,江洛儿只有在心中感叹:自古多情空余恨! 

迎上青衣少女频频投来的焦虑目光,江洛儿只有连连苦笑,默默摇头,心知这时如何规劝也是无用,倒不如任她发泄一番。 

良久,上官妍终是止住了泪痕,复又换上一副冰冷面孔道:“无论如何,我上官妍早已对天发过誓,今生定要报仇雪恨,决不放过那恶贼!” 

江洛儿忍不住道:“爱之深则恨之切,你至今还对他如此地耿耿于怀,怕是仍深爱着他吧!” 

话音刚落,一道绿影瞬间贴近,手袖高扬,只听“啪”地一声,江洛儿站立不稳,倒退几步,跌坐在了地上,两只小手紧紧捂住一侧脸颊,只觉滚烫发热,疼痛难忍。 

一旁的青衣少女突见师傅出手,心知不妙,无暇顾及师傅责骂,忙上前察看江洛儿伤势,只见小女童粉嫩的左颊已是红肿鼓起,一道血迹正顺着嘴角流出,一双乌溜溜的凤眼满含了泪水,正在强行忍住,甚是可怜。 

少女叫道:“师傅,你怎下手这般地重!” 

上官妍却是嘶声狂笑起来,半响止住笑声,狠声说道:“我要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可冒犯我!你们谁都不可以!”见自己的徒弟正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药粉敷在江洛儿面颊上,又接着说道:“你是我怀胎十月从身上掉下来的肉,却时时心向那恶贼,我便是今日取了你的性命也无不可!你给我听清楚了,从今往后,你必须服从于我,若敢再惹我生气,我随时都可取你小命!” 

江洛儿强忍泪水,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妇人,突觉荒唐之极,自己无论置身哪里,都受尽亲人呵呼,从未被人打过耳光,而且下手又是如此之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竟因自己一语道中心事便恼羞成怒,下了狠手,言语间更是豪无怜惜之情,口口声声视自己为私物,手握生杀去留之权,尽管心知她是极度伤心导致心性扭曲,但现在却也无论如何没法同情原谅她啦!转念又想到自己一向颇为不喜习武,才导致了暗夜遇刺和今日受欺,当下便痛下决心,从今日起定要发愤练功,再也不容许任何人伤到自己! 

却听上官妍继续狠声说道:“今后你仍旧留在那恶贼身边,依我吩咐行事!” 

江洛儿狠狠盯了她一眼,心道:“你想要我帮你害人,休想!” 

上官妍见江洛儿虽不言语,但以目光回敬自己,心中更气,怒气冲冲地指着江洛儿道:“你若敢不听话,我决不饶你!” 

此时,江洛儿已被青衣少女拉起,脸上敷上药粉之处冰凉一片,疼痛渐消,心知这药粉定是疗伤佳品,不由感激地望了那少女一眼,才用手背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咽下一口血水,不屑地盯了上官妍一眼,冷笑道:“即便你是洛儿生母,却也无法令洛儿听你摆布!” 

上官妍见小小的江洛儿挨了打,却不似其他小孩儿一般哭闹,反而露出一副成人才会有的冷峻神情,不由心中吃了一惊,盯着江洛儿冷冷的目光,反觉心虚。 

房中静了片刻,上官妍平复了心情,语气稍稍缓和道:“我来问你,你日日在那恶贼身边,可曾见过一副白描山水画?” 

江洛儿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径直侧过头去,干脆对她不予理睬。 

这下又惹怒了上官妍,她双目中凶光闪闪,正欲再出手教训江洛儿,一旁的青衣少女却是急忙上前挡住,大声道:“师傅,您不能再动手啦,若留下伤痕,魔教的人会发觉的!” 

上官妍闻言一楞,心知有理,只好强收不满,接着说道:“你若没有见到,日后也要多加留意,一看到了,就要设法告知我。” 

江洛儿心中纳闷,这凶妇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字画来了呢?当下抬头问身边的青衣少女道:“什么画,很重要吗?” 

上官妍见江洛儿如此,知她定是恨上了自己,竟不肯再与自己对话,心中不免黯然,也知道自己刚刚是在气头上有些过分,但却无论如何不肯认错,只没好气道:“你气我也没用,我终究还是你母亲。那副山水关系重大,蕴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当年我与那恶贼一起取了来,至今却仍是被他独占,我一定要取回来!” 

江洛儿听了,心中不住叹息,想起确是在江平远书房内见过一副山水画,事实上,那房内也只挂着那一副画,自己腻在书房时,常常见江平远望画出神,当时曾十分奇怪,只觉那画线条粗俗悔涩,并不见高明,怎会令江平远如此着迷,问过他,他只说这画是江洛儿的母亲留下的唯一物品,想来是睹物思人了。却没想到,今日看来,江平远心中所爱的女人非但恨他入骨,还借此物如此中伤于他,看来古话说得没错,女人心海底针,女人一旦伤透了心,怕真是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啦! 
 
  

  
第一部 家事篇
第十九章 离别临安



上官妍遣走了江洛儿与自己的徒弟,疲惫不堪地返身回到卧房,倚在烛光下闭目沉思,回想刚刚与女儿相会的一幕,泪水又不知不觉间溢了出来,缓缓流入嘴角,苦涩的感觉从她心底深处重重袭来。 

她突然不可抑制地大笑出声,良久才一边流泪一边哽咽地自语道:“师傅啊,师傅,您老人家当年为什么要极力阻止我?为什么我今天还要面对这个孩子?您可知道我一看到她的那双眼睛,哎,她的那双眼睛像极了……,我真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没有办法令自己不想起当年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 

青衣少女腋下夹着江洛儿仍是顺原路返回,一路上两人都在各自想着心事。江洛儿心烦意乱,再加上被打的半边脸颊仍阵阵酸痛,一时间情绪低落至了极点。回想离开前上官妍曾警告她不准将此事告之江平远,江洛儿就更加地头疼,她深知江平远一直在苦苦思念着曾经的爱人,此时哪怕只透露给他得知她尚在人世的消息,说不定便已能令江平远欣喜若狂,但谁能想到上官妍如今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呢?不但对江平远恨之入骨,不容解释,而且已经着手处心积虑地对付他,不肯罢休,如果这些让江平远知道了,自己那个多情的爹爹会是怎样地伤心呢? 

江洛儿反复掂量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保守这个秘密,不为别的,只为了能让江平远对往昔爱人保留一份美好的印象,但这样一来她本人又势必要夹在他们二人中间,可想而知未来的日子将有多麻烦啦! 

返回了来时的那条小巷,青衣少女将江洛儿放下,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伸手从怀中掏出那个药瓶递给江洛儿,低声道:“这药粉由天山雪莲制成,你今晚再多敷几次,明日应当不明显啦。”顿了顿,她又犹豫地开口道:“你别怪师傅,她心里很苦……” 

江洛儿挥手止住了她接下去的话,黯然道:“你走吧,我今天实在是太累啦。” 

那少女无奈,只好用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紧盯了江洛儿几眼,点点头,刚要转身离开,又似想起了什么,俯下身来凑到江洛儿耳边,低语道:“我叫青青,我还会来找你的。” 

江洛儿静静地凝视着少女远去的身影,摇头苦笑,想到自今日起就要守着这样的秘密,未来的烦恼也将接踵而至,只觉一个头两个大,真想抛开所有的顾虑,对江平远和盘托出,一切交给他这个当爹的去伤脑筋,但一想到原本就有些郁郁寡欢的江平远,想到他对自己种种的好处,又深觉不忍。 

第二日,江洛儿脸上的红肿果然好了许多,但仍可看出些许的痕迹,江洛儿只好推说左侧牙痛,勉强骗过众人,再加上昨夜没有睡好,干脆就躲在了房内补眠。再过一天,精神好了很多,却突闻武当岳掌门一行人即将离开,忙让辛三娘为自己收拾了一番,赶去拜别。 

走近前厅,正闻见岳青峰在询问自己的情况,不由心下颇喜,看来这义兄倒是真心关心自己。忙休整心情,换上一副笑颜,咯咯笑着跨进厅内,欢喜道:“多谢青峰哥哥挂念,不过洛儿已经没有大碍了,你看我这不是又活蹦乱跳的了吗!” 

厅内众人原本见她这两天来总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来,或多或少都有些担心,此时见江洛儿似已恢复如常,都松了口气。岳掌门高兴道:“我与青峰这些天来都在闭门疗伤,倒真是有些想你这小丫头,今日一出来,就听说你又遇袭又生病的,害得我们都担心了一场,我就说吗,你这鬼灵精怎会出什么事!” 

江平远笑着接道:“不错,洛儿这段时日到真是应了‘逢凶化吉’四字,有刺客盟的杀手追杀,也能遇到贵人相救,只是可惜至今未查到那人是谁。” 

江洛儿心中有鬼,忙转移话题道:“我听说义父和青峰哥哥要回武当山啦,怎么这么快就走呢?” 

岳掌门笑道:“这半月期限已过,不见有贼人出现,想是他们已知计谋无法得逞,知难而退了,我们自然也无需在此相侯,再说你青峰哥哥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啦,当然要尽快回山。何况我还要亲自将心经石还回少林,更加不容耽搁。” 

江洛儿听了,揉揉小脑袋,吃惊道:“我倒忘了这一回事,怎么转眼间半个月就过去了呢?”心中感慨同时却暗自埋怨上官妍使出这嫁祸于人的毒计,好在并无大碍,否则这些人哪还能坐在这里亲热交谈,怕早就斗作一团啦! 

江平远沉声道:“只是恐怕人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竟雇佣刺客盟来对付我们。” 

岳青峰在一旁忧心道:“江教主,我这一年里在江湖上行走,少说也听到了五六起刺客盟夺命追杀的传闻,其中不乏成名人物,但最终都是逃不过杀手连番的追杀,丧命九泉,现在他们盯上了洛儿妹妹,恐怕……” 

不待他说完,脾气一向火暴的穆长老开口嚷道:“什么刺客盟,要有人敢动洛儿一根毫毛,我老穆第一个就不答应,非把他们连老巢一起连根斩除不可!” 

众人闻听都暗自摇头,想那刺客盟也立足江湖多年,只不过在现任盟主的带领下,这几年声势劲猛,但这个组织异常地诡密,至今也无人能够知晓它的总部位于何处,即便是它的盟主乃何许人也毫无头绪。 

岳掌门叹息道:“这些年来战火不断,武林中又冒出这些邪门歪道作乱,这天下却要何时才能太平啊!” 

江洛儿心想:等几十年后,忽必烈挥师南下,元朝建立后才可能暂时太平几年!但她也只敢在心中念叨,底下头默不出声。 

岳掌门感叹了一番后,忽地语调一转,冷哼道:“国家大事,我们这些舞刀弄棒的恐怕出力有限,但要是容忍这些邪道肆意骑在我们头上,却是绝对说不过去的,洛儿既是江教主亲女,又是我岳某人的义女,谁要敢对洛儿下手,便是明目张胆地挑战我们两派,我到要看看他们不自量力到何种程度,真是不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吗?”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这股势力来,江洛儿因为所知甚少,只有干听的份儿,但却是听得极为认真,毕竟关系到自身安全,实是不容马虎,只是一边听一边不住琢磨,既然近期针对魔教的诡计都是上官妍的手笔,那么出钱买自己命的幕后人也就另有其人啦,那又会是谁呢? 

送走了岳掌门一行人,江平远觉得临安的大事已告一段落,那神秘的幕后势力也没了动静,再滞留于此没有多大意义,再加上顾及江洛儿的安危,便决定动身返回总坛。只是临行前仍仔细叮嘱刘总管等人继续调查,密切关注异常情况,及时传报。 

江洛儿回首凝望临安城楼,想到这短短半月间,在这座城内自己身边发生的诸多事件,心中感慨万千,忆起再过不久朝中便会换代,赵贵诚终要取代那正统的皇太子登上帝位,自此又会引发朝野动荡,内乱不可避免,转而又想到上官妍如今性情大变,残暴异常,日后对江平远的报复势必变本加厉,最是棘手,还有那恼人的刺客盟杀手,是否真会对自己追杀不休…… 

江洛儿终是收回了目光,心事重重地闭目冥思,在马车的颠晃中随着众人离别了临安城。 
 
  

  
第一部 家事篇
第二十章 巧遇故人



因为不急着赶路,众人沿着官道行进,一路上较之来时自然热闹了许多,然而江洛儿心情颇差,大多数时间都躲在车内,其他人奇怪同时也难免担心,辛三娘更是不敢离开江洛儿半步,生恐大小姐出什么意外。 

两日过后,江平远见女儿仍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真正担心起来,趁着众人选了一处清静树林歇脚之时,特意将江洛儿单独招至自己面前,奇怪地问道:“洛儿,你这几日来似乎颇不开心,可是心中有事?” 

江洛儿勉强笑笑,推脱道:“可能是前些日子被杀手追杀受了点惊吓。” 

江平远摇头道:“你一向心细胆大,要说别的孩子受惊吓,为父一定相信,可是你异于常人,怎会如此不堪?何况为父又在你身边,我江平远怎会允许再有人动我女儿分毫!” 

江洛儿听了,心中一热,鼻头发酸,想想自己莫名流落到这个陌生的空间,至今遇到的人里面,称得上真正无私关心爱护自己的人是寥寥无几,除了峨眉山的婆婆和少林普世大师那种本就无欲无求、面慈心善的长者外,其他人或是源于自己的身份或是敬畏自己的异能或是喜爱自己的聪慧,只有江平远完全是单纯地出于对女儿的爱护,自始至终地对自己呵护宠爱,竟似不逊于自己在另外那个空间的亲生父母。 

想到这里,江洛儿更加坚定了暂时保守上官妍的秘密、不令江平远伤心的决心,不过她心中一直以来存有的疑虑倒正是可以趁此时机一吐为快。当下,小心翼翼地问江平远道:“爹爹,你对洛儿这般地好,却怎么似乎不太喜欢莺莺妹妹呢?” 

江平远闻言一楞,忽地苦笑道:“我知你一向心地善良,对莺莺很是怜惜,不错,我颇为不喜欢那个孩子,也不愿掩饰,教中人尽皆知,我倒来问问你,你觉得原因会是什么呢?” 

江洛儿沉思片刻,不愿直接点破,试探道:“可是因为莺莺母亲不为你所爱?” 

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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