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天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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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天下 上-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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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细心地将血吸了又吐出来,再撕了衣服布条替我包上,心中忽然有些感动。 
  不是替自己感动。 
  是因为他们而感动,宇凰和轩凤。 
  看样子他们是真的相爱。 
  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呢…… 
   
  包扎好了以后,他抬头看看我:“不是你的身体,你也要懂得爱惜……” 
  说到这,脸色徒然变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眨了眨眼:“我的脸红么?” 
  他用手背在我头上试探了一下,惊道:“你、你发烧了。” 
  我说:“我试过,没有。” 
   
  他握住了我的手,手心一片冰凉。 
  “你用自己的手去试探当然没有,怎么会这样……” 
  “可能是受冻了吧,没事。” 
  他支支吾吾道:“那个人……没有替你清理?” 
  我茫然地看着他。 
  “还是……你根本不是自愿的?” 
  我笑了笑:“是不是自愿的那又怎样,你凰弟的身体也被我弄脏了。” 
   
  我正准备从新回到床上去躺着,林轩凤却猛然将我抱住。 


第十章 韩淡衣 
  被林轩凤这么一抱,心中更是酸涩。 
  随时都想大哭一场。 
  林轩凤就这么紧紧搂了我好一会才放开。 
  理好被子,将我扶在床上。 
   
  我正想说谢谢,可是出口的却是剧烈的咳嗽声。 
  他伸手捂住了我的嘴,轻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拍了拍他的手:“没事,早点睡吧,我也睡了。” 
  林轩凤坐在了床头,将被子拉来替我盖好,又伸手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头:“我陪你,闭上眼睛。我们等你调养几天再走。” 
   
  我笑着点点头,蜷缩了身子,抓住他的手,很快就又感到疲惫了。 
  等我闭上眼以后,林轩凤很快就离开了房间。 
  我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长叹了一口气。 
  正打算再睡,房门却又一次被打开了。 
  悄悄将眼睛打开一条缝。 
  林轩凤提着一个木桶和茶壶进来了。 
   
  走到我的身边,他将茶壶放在桌子上,木桶放下,立刻有些水泼了出来。 
  他用袖子擦了擦汗,又出去了。 
  我都不敢睡了。 
  他……不会是想在这里洗澡吧? 
   
  隔了会,又拿了一个盆和一壶开水。 
  对了温水,忙得呼哧呼哧直喘气。 
  小轩凤,你也是练武的吧,有这么累吗。 
  他蹲下身,扯了搭在肩上的帕子丢在水中,拧了几把,又摊开来抖了抖。 
  走到床旁,将我整个人都翻了过来。 
   
  我一时呆了,又不敢动。 
  然后他开始脱我那条已经残破不堪的裤子。 
  ………… 
  他居然在擦我的…… 
  让我死了吧。 
  虽然不是我的身体,可是给人家当个奶娃娃照顾,还是很丢人。 
   
  替我清理了半晌,我是睡意全无,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 
  耳边突然传来了水流声。 
  然后我的颈项被他抬了起来。 
  微热的茶杯靠在了我的唇边。 
  但是茶水却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替我擦了流出的水。 
  我心里直喊痛苦,渴死了。 
  就这么没了,早知道不装睡了。 
  我正在心中默默叹息,两片唇忽然贴了过来。 
  心脏一下跳停了。 
   
  他轻轻捏住了我的腮帮子,我不由自主张开了嘴。 
  他口中暖暖的茶水就流入了我的嘴里,还用舌头推了进来。 
  虽然紧张,却突然觉得不怎么排斥他了。 
  与其被那种人强暴,还不如让他用嘴喂我喝茶,我还不用动手。 
  ……我这算是自暴自弃了么。 
   
  他一连喂了我好几口,才将东西放好。 
  站在我的身边许久都没有离开。 
  最后,他靠过来,又轻吻了我一下才离开。 
   
  等他出去了,我才倏地坐起身子。 
  如果说刚才那些是他想喂我,那最后一次是因为什么。 
  我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不不,他一定是把我当成他的“凰弟”了。 
   
  那一夜更奇怪的是,我竟然梦到有人来抚摸我的额头,还是个男的。 
  只是长什么样,没有看清。 
  不过是梦,无所谓了。 
   
  隔了两日,我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走路也没多大问题,除了偶尔走路会头昏眼花以外,基本上算是康复了。 
  那两人似乎不怎么急,就我赶时间。 
  在我百般催促下,决定雇马车前往京师。 
  收拾好了行李包裹,付了客栈银子,准备离开登封。 
   
  雇好马车,正准备上车。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旁边轻轻响起:“车夫,请问还有空么,我和公子也打算去京师。” 
  只见一个穿着粉蓝色短衫的童子站在马车外,抬头看着我们。 
  他身后站了一个男子,头带黑色斗笠和面纱。 
  看不清脸,可身材颀长,就这么看去都颇具风采,让人难以挪开视线,想来定是位高官子弟吧。 
   
  车夫道:“还有一个。” 
  说完转过头来问我们:“诸位愿意多载人么。” 
  花遗剑道:“多个人也没什么。” 
  林轩凤道:“可以的。” 
  我说:“要看是什么人了。” 
   
  那童子道:“我们愿意出双倍价钱,请让我也跟着去吧。” 
  车夫道:“可惜只有一个位子,做事要分先来后到。” 
  那童子身后的那个男子轻拉了他一下,摆摆手。 
  童子道:“公子是想自己去么?” 
  那男子点点头,黑色的轻纱跟着轻轻晃动。 
  童子道:“可是……” 
  那男子又摆了摆手,他便不说话了。 
  童子转过头,对我们说:“我们公子叫做韩淡衣,各位在路上请多照顾照顾他,他身体不大好。” 
  我有些不愉快了,探出头道:“你们公子不知道自己说么。” 
  最恨寄生虫。 
   
  童子正待说什么,韩淡衣又一次摆手。 
  童子道:“那,那公子,我回去了,你要小心身体。” 
  韩淡衣点点头。 
  童子担心地看他一眼,又离开了。 
  我更不开心了:“喂,喂,韩什么的,我们有说要带你么。我说要看人的!连说话都要童子帮忙,你这么吃不了苦头,怎么和我们走。” 
  韩淡衣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摆了摆手。 
  我疑惑道:“什么意思?你是哑巴么?” 
  他点点头。 
  “呃,啊,对不起,我不知道。” 
   
  虽隔着面纱,但是总觉得他是在笑。 
  直觉告诉我这个韩淡衣一定是个相当俊美的翩翩公子。 
  我指了指他的斗笠道:“你要一直这么带着这玩意?” 
  他指了指车。 
  “哦,你先上来。” 
  他动作极是优雅地坐了上来,坐在了我的身边,取下了斗笠。 
   
  ……… 
   
  花遗剑不知在我身边重复了多少次:“喂,宇凰,你怎么了。发什么呆,走了啊。” 
  我这才回过身来看着他,晃晃脑袋:“我……我,好,走。” 
  车夫嚯地一挥鞭,马车疾驰而去。 
  我知道这样盯着别人很无礼,可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 
  林轩凤也盯着韩淡衣看了许久,但是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我身上。 
  我的视线却又一次转移到了韩淡衣身上。 
   
  我这辈子真的不相信一个人可以美到这种程度。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而望幸焉。 
  都说重莲是冠世美人,可他除了多几分霸气,完全没法和这个名叫韩淡衣的公子相提并论。 


第十一章 牡丹节 
  乘了一日马车,全身筋骨都跟散了似的。 
  三人便商榷在洛阳先住上一晚。 
  问了韩淡衣打算住在何处,他指指我们,大抵意思就是与我们一同住在客栈。 
  林轩凤和花遗剑对他似乎多少有些戒备之心,我也没与他多说话。 
   
  洛阳的夜晚有如无数火折在燃烧,整个城里呈现出一派万家灯火的景象。 
  洛河上的画舫一支支鳞次栉比排列着,岸边一片绚烂明红。 
  炳炳焕焕如凤琶,灼灼夭夭尽光华。 
   
  整个城市歌舞升平,喜气连连。 
  千道流霞染醉漫天星斗,万家灯火摇醒沉寂夜空。 
  彩灯繁花如诗如画,流光溢彩。 
  踏入洛阳城甚至辨不清是蹑足于仙境还是人间。 
   
  牡丹花雍容华贵,艳而不俗,柔而不媚,被誉为“国色天香”。 
  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 
  牡丹花节正是清明谷雨之时举办。 
   
  景物芳菲,花红柳绿。 
  道旁牡丹花簇锦攒,艺妓吹弹歌舞。 
  人群中传来一阵阵人欢马叫之声。 
  闻声望去,不远处的擂台旁边围了一大群人,欢欣踊跃,掌声雷动。 
   
  走过去一看,才发现那里正摆了擂台。 
  擂台上站着一名黑衣男子。 
  虽无惊骇世俗之绝世容貌,却也是生得威仪凛凛,颇具气势。 
   
  花遗剑道:“这样的比武活动多了去了,回去罢。” 
  我赖皮道:“花大哥你看得多了我看得少,让我看看吧。” 
  说完看了看林轩凤。 
  林轩凤道:“花大侠和韩公子若是累了,先回客栈歇息,我陪他一会儿。” 
  我冲林轩凤谄媚一笑。 
  韩淡衣摆摆手,微笑着指了指那擂台。 
  我又冲韩淡衣谄媚一笑。 
   
  花遗剑看了一眼林轩凤,道:“既然你们都要看,那我也只得奉陪了。” 
  林轩凤道:“多谢花大侠。” 
  花遗剑想了想道:“不必叫我大侠,你可以和宇凰一样。” 
  林轩凤先是愣了一下,又道:“好,花大哥。” 
   
  就在这时,台上传来那男子洪亮的嗓音:“各位大侠承让了,在下花遗剑今日有缘能够一读《莲神九式》之奥妙,实为自己能够修炼这套绝世宝典而感到三生有兴!” 
  这话把我们几个都震住了。 
  这“莲翼”不是重火境的无价之宝么?怎会流落到这样喧哗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台上那人若是花遗剑,那我们身边这人又是? 
   
  我和林轩凤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花遗剑。 
  花遗剑先是有些惊讶,随后豁达一笑,并未说话。 
  韩淡衣默默看着台上的人,就像连耳朵都聋了。 
   
  擂台上站着另一皓首苍颜的老者,一看便知绝非等闲人物。 
  他手中掂着一支金边手卷,上刻有龙纹蛟藤。 
  龙钟走到那男子跟前,他递出了那支手卷。 
  “花遗剑”慢条斯理地打开手卷,喜笑颜开地默读手卷上的文字,脸色却是乍地愀然变色:“怎么回事?这……这……” 
  那老者道:“少侠可有疑问?” 
   
  “花遗剑”念道:“‘《莲神九式》乃前朝后宫阉珰所谱,故练此神功者必先去势。若强炼则会走火入魔,神智不清乃至经脉错乱。修炼者请三思而后行……’” 
  他忽然猛然收起手卷。 
  “原来竟是阉儿宦狗所练之内功,我花遗剑怎可能是这般丧心病狂之人!” 
   
  这话又把我们都给震住了。 
  林轩凤低声道:“重莲竟是个太监?” 
  立刻又想起了那个可怖的夜晚。 
  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他怎么可能是太监。” 
  林轩凤道:“你怎么知道?” 
  我看了一眼韩淡衣,视线刚好和他碰到一块,立刻回避了耸肩道:“随便想的。” 
   
  老者却是有些愤然地说道:“那阁下的意思,我们莲宫主便是‘阉儿宦狗’了?” 
  林轩凤道:“莫非这位老者就是重火境的南宫长老?” 
  我笑:“重莲那个人渣还不知道自己给人出卖了。” 
  林轩凤疑惑道:“你为何要说他是人渣?” 
  我干咳两声:“快看台上!” 
   
  “花遗剑”便将手卷往擂台上一掷。 
  “哈哈哈!如今在下终于明白《莲翼》的秘密了!怪不得重甄宫主一生都无法练成《莲神九式》,而他那年仅十五岁号称冠世美人的儿子在两年内就修炼至第五重!只因重甄老狗纵情酒色,不肯舍弃自己的男人身份,于是阉了重莲来圆自己的梦!” 
  南宫中嵩怒道:“花少侠,请你说话客气点!” 
  “花遗剑”道:“为何重莲当年出来后边销声匿迹了?是因为他到了成亲的年纪,可他没有办法娶女人,怎么办,只有躲起来了!” 
   
  说得好。 
  那人渣要真是太监就好了。 
  旁边忽然响起了嗤笑声。 
  是韩淡衣。 
  不知是不是我看走眼了,他的笑容竟有些轻蔑自负。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闪了过来。 
  定睛一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站在擂台上。 
  “花遗剑”有些错愕地问道:“这小女娃娃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那少女举起手中的大刀指着他:“你勿要管我是哪里来的!我只想告诉你,请你收回刚才说的那些话!” 
  我就说她看去怎么如此眼熟。 
  原来就是红花院里那个蓝衣女子。 
  她叫“水镜姐姐”那个奶声奶气的调儿。 
  鸡皮疙瘩。 
   
  “花遗剑”用鄙薄的眼神瞅着她,道:“笑话!花遗剑是谁你总该听过?我又何时给人低声下气道歉过?再说,重莲那样的大魔头天下人得而诛之,他就算是阉竖又怎样?难不成你对他有意思?算了吧,那种半男半女的阴阳人,生得再好看又有何用?” 
  “你再胡说我就用刀砍了你的舌头!” 
  那蓝衣女子脸一下就因为又气又羞而变得通红。 
   
  “哎哟哟,我好怕哦!小姑娘要用粉拳把我打得遍体鳞伤了!真不知道你心爱的莲宫主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助你一臂之力呢” 
  话还未说完,那女子就一刀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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