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衣看向他,因为阖府上下的热情招待让他对苏徵印象不坏,点了点头。
苏徵顿时装出一副万分欣喜的模样,对他道:“好极了,我也爱琴。”
清衣闻言又看着他,此时眼神已经柔和了许多,说:“我知道,清然说过。”
这一言倒是出乎了苏徵的意料,挑眉看了眼清然,眸中含着笑意接着问清衣道:“他是怎么说的?”
清然清咳了一声,瞧了瞧清衣。
却不料清衣对他的眼神视若无睹,回苏徵道:“喜穿白衣,爱琴,有君子之风,但是也很狡猾。”
苏徵眉眼弯弯,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道:“清然,我还从不知道我在你心中还能称得上是君子呢。”恩,他是不是也太君子了呢?
不过某些不怎么君子的举动,他也不敢对他做啊,那人可是飞花摘叶皆可伤人,杀伤力之强估计还强于杨排风的那队诸葛神弩齐射……
清然被他在众人面前戏谑,觉得颜面有失,哼了一声起身而去。
苏徵见状更是心情大好,对正犹豫要不要跟过去的清衣道:“不必管他,你师兄的性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又对赵宁道:“去将我的琴拿来给三爷看看。”又对清衣道:“你那张琴我也见了,我那张玊玉虽比不上,但是你想弹琴的时候拨弄几下也可解解烦闷。”
清衣一听立即欣喜起来,看苏徵更为顺眼,“如此那就多谢了!”
苏徵微微一笑,心中微微得意,更觉得自己所想没错,这位小师弟要比他家清然师弟要好对付多了。
这世间人只要有爱好那便可以投其所好,如此便不难取得一个人的好感,难就难在那人没什么喜好啊。
他家师弟要是知道他用自己的琴来讨好清衣,会不会恼火呢?哈哈。
王爷,你不厚道!
王爷,你不厚道!
苏徵陪着清衣说了一个时辰的琴之后,就假借有要事要处理的借口赶紧溜之大吉。
有很多时候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过的好,要是真惹恼了清然,估计他今晚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正当他踱着步子要回房间的时候,突然见展昭急行而来,走到苏徵身边到:“王爷,不好了,包大人被人行刺了……”
苏徵闻言神情一凛,忙问道:“情况如很,包大人无事吧?”
展昭一脸沮丧地摇摇头:“还在医馆医治,皇上派了御医……”
苏徵听到这儿才稍稍安下了心,又拍拍展昭的肩膀道:“别担心了,想那么多也没用处,来,仔细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说是要问展昭过程,可此时苏徵心里已经有了数儿,那人终究是狗急跳墙了。
也对,熬死了老子,再熬死了兄弟,眼看都要六十了,怎么可能不急?
他心里这样想着,耳中听展昭将情况一一说明。
等听完了,他拍拍展昭的肩膀,说:“一计不成对方一定会还会想别的办法,你先回开封府看着包大人吧,我身边有清然和清衣,不会有事的。”
见展昭垂头不语,知道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揽着他的肩膀边走边道:“你本来就是包大人身边的人,虽说他是让你现在负责我的安全没错,可皇上不是还赐给了我一队御林军?不说清衣,清然也指点过你的武功,他的身手如何你心里还没数?
我这儿多你一个不多,但是包大人那儿却少不了你,去吧。”
展昭点点头,小声道:“王爷,您也小心。”
苏徵放开自己揽住他肩膀的手笑了笑,突然好似忆起什么一样,对他道:“我差点忘了一件事,你要回开封府不如将五鼠也带去吧,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将功折过的机会,但是要如何跟他们去说,这可就是你的事儿了,我可不负责。”
说完他哈哈笑了两声,心情愉悦的看着展昭脸颊微红。
“五鼠重义,你要开口他们一定不会为难的,去吧。”
展昭点点头,弯腰拱手施了一礼后才转身离开。
苏徵见他蓝色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心中琢磨着自己手中的牌。
再回头时却发现清然不知何时飘然而至,他眨眨眼,笑着迎上去,却见清然冷着脸将头一扭,不看苏徵。
哎呀呀,显然还真生气了呢。
苏徵心里觉得十分有趣味,但却不敢再做出什么火上浇油的举动,于是厚着脸皮贴上去与清然并肩,手攥住清然依旧泛着凉意的手。
“师弟,你来接我?”
这便是没话找话了,清然怎会不知道?也不看他,但也没将他的手甩开。
苏徵将他的手攥的更紧了一些,此时的太阳虽然没有午时的炙热,攥着这凉丝丝的小手让他的心情也莫名的满足。
突然想到记忆中的那个一直守护在自己身后的人,他眨眨眼睛,将眼睛里的雾气敛去。已经不可挽回的事情,后悔又何用?
“清然?”他唤着此时与他并肩之人的名字。
清然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气消了,“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的手真凉。”
清然闻言顿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没话找话说的家伙。
于是他道:“包拯出事了?”
苏徵想到这事儿心里就有些难过,点点头。
清然俊美轻轻挑起,又道:“那下一个你猜到会是谁有麻烦吗?”
苏徵听出他话中之意,心中烦闷又加了数层,但还是回道:“如果不出我的意料,是庞籍。”
“你不担心?”清然问着。
“包拯还有一干衙役还有一个展昭可以护他周全,可是庞籍却是谁也没有,你想怎么办?”清然继续咄咄逼问。
苏徵苦笑,对他道:“不怎么办,派秦弦和柳城去照应一下吧,总不能看他就那么死了。”
脑海中闪过少年庞籍与赵元俨两人把酒言欢的记忆,他又叹了一声。
清然冷笑一声,他怎么会猜不出他的如意算盘,本想不说,可又不忍见他真的心忧,冷哼一声道:“让他们两个去?谁不在他们是你的人?你难道不觉得庞籍会误会吗?”
苏徵心中笑了一声,可脸上却一副正经人的模样,叹道:“哎,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总不能看到他出事儿就对了。要是没什么原由就向皇上上折子说有人想要害他,估计别人首先会想到是我想害他呢,毕竟我们两个人可是出了名的不对付……”
哼!
清然心中冷哼一声,就是不应声。
这个家伙绕老绕去,不就是想的让他去保护庞籍几日?
让他去保护情敌,这家伙也真会想!
苏徵的手从他的手背上渐渐往上挪,改为握住他的手腕,带着笑意唤着他:“师弟?师弟?你说好不好?”
清然有些气恼的甩开他的手,怒视他道:“你就给我绕圈子吧!”
苏徵无辜的眨眨眼,“我没啊,只是我想什么你明明知道还不说,非让我说出来,可我又怎么好意思说出让你去保护他的话来,咦,我居然不小心说漏嘴了……”
清然直接懒得瞪他了,反正这家伙的脸皮厚的很,自己就是再怎么瞪着他,他也不会反省,何必费那功夫?
“懒得理你,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清然说完就看到苏徵眼里唇上都带上了笑意,又气恼起来自己的心软,又觉得不给他点教训也显得自己太好说话了,索性将手从他手里挣出来,然后伸臂一勾,双手一配合就将苏徵抱了满怀。
苏徵顿时大惊,在他怀里道:“师弟,你这是想做啥……”
他好像现在没病吧,这还是大白天,他居然……
清然口出一口白牙,说:“本座说你病了你就是病了,本座想抱就抱,怎样?”
苏徵突然举得自己在清然的清俊小脸皮上看到了另外一个家伙的脸,这口气,这架势——他家师弟怎么突然有点那个骆痞子的风范了……
于是,大白天的,无数府中的丫头侍卫小厮长随都看到清然大大方方的将苏徵抱回了房。
等清然一将苏徵抱回房,房中的侍女都惊讶道:“二爷,王爷难道又病了不成?”
清然轻轻颔首,竟然难得的回了一句——“看上去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昨日练气的时候不小心走了火,不许让他出门。”
众侍女齐点头,接着有条不紊的去给他家被放到软榻上懒洋洋的躺着的王爷收拾东西去了。
参茶端上来,赵宁被喊来,房门紧闭放上冰盆。
赵宁苦着脸对请然道:“二爷,王爷这又怎么了?刚刚用膳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清然悠然的翻着琴谱道:“无大碍,练气走火,让他在家歇几天就是了。”
赵宁又看了看苏徵,犹豫道:“王爷,这样好吗?”他已经听到了包拯被人行刺的消息……
苏徵懒洋洋的睁开眼——他现在还真困了,吃过午饭他一般都会小憩一会儿,结果今天却陪着清衣说了一个多时辰的琴艺指法什么的,现在一窝在软榻上就觉得上下眼皮总打架。
他懒洋洋的对赵宁道:“不上朝就不上朝吧,左右不过两天的事儿,何况还有二爷呢。”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他上次一封书信将庞籍拉下水,总不能袖手旁观他殒命而不管,假若他真是这种薄情自私之人,估计清然就会先给他一掌直接拍死他。
赵宁只得苦着脸下。
※※※
苏徵听着清然的话安安分分的在家躺了两天,期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丁谓下放到了琉球,据说是刘太后的意思。
又据说刘太后身子好多了,昨天还去了一趟御花园赏花。
当然还有他赵元俨再度重病,卧榻不起,小命将休的消息。
不过这些据说里面还有一个真有一个被苏徵确认为真实的消息——八贤王赵元俨圈养一黑衣男宠,两人言行亲昵……
他十分兴奋的将这消息告诉了清然,后者只是皱着眉头看了他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的含意用两个字足以形容——无聊!
而后继续埋首于琴谱中,眉头皱啊皱,显然对这东西十分无奈。
苏徵对此有些幸灾乐祸,首座大人,也有难倒你的事情啊?
说到琴谱,另外值得一提的事儿就是苏徵居然将清衣派去了庞籍那儿,看着清然依旧皱眉苦思的模样,苏徵不禁笑了一下,想到了清然跟清衣列举的他必须去保护庞籍的三个理由——
1,我是首座,你不是。
2,我是师兄,你不是。
3,庞籍琴艺高超。
庞籍确实琴艺不错,少年时赵元俨常和他以及崔遵度整日没事儿就外出踏青,以琴会友,琴艺确实相差无几,还曾被人合称为三琴公子。
但昔日的赵元俨换了个“芯儿”,面对清衣这种琴艺大家,他将自己贬低再贬低,崔遵度那厮如今回到了礼部,又没人要杀他,自然也要贬低贬低,最后清衣就对庞籍有了浓浓的兴趣,当夜就去了庞府。
苏徵等他走了之后对清然道:“我突然有点庆幸庞籍死了老婆了……”
清然淡淡道:“就算他老婆没死,他也会把他从被窝里拖出来让他弹琴。”
苏徵突然觉得自己不厚道了……庞籍,但愿你今晚能好眠。
王爷,请开动!
王爷,请开动!
大餐啊大餐,只要你能咬得动……
※※※
苏徵称病没去上朝,但是宫里还是将赵桢批过的折子送了过来给他过了目。昨日他忙着看奏折之余还不忘抽空写了一份关于辽使所提增加岁币一事的折子,态度之强硬,莫说辽使,满朝文臣都捏了一把汗。
打仗行啊,怎么不行,我们还求之不得呢!檀渊之盟的耻辱我们还没洗涮呢,燕云十六州还没夺回来呢。
我们家这位官家年纪尚小,可你们辽帝今年又有几岁大?大家彼此彼此吧!
苏徵如今是摄政王,垂帘的杨太妃没反驳,龙椅上的赵桢还称赞了两遍,圣意如何,不言而喻。
辽使就这么被打发了回去,来日是辽国南侵也好,还是当成什么事儿也没有也罢,都不是眼前的事儿。
东京城里大点的勾栏都有一百多个,小点的和半掩门什么的那就更是不计其数了。茶楼酒馆更是数不清,东京城的百姓们茶余饭后从来不缺少消遣。
这次的奏折在读书人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远的不说,就说东京书院的书生们就关于此奏折一天开了三个辩场,任由大家评论。
可这事儿的影响还没下去呢,第二天,又是一个惊天巨雷炸响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东京城一夜之间,都在说狸猫换太子之事……
东京城的老百姓每日下饭、下茶的八卦从不缺。
非但不缺,还什么都敢说!
上到宋太祖赵匡胤的黄袍加身啊,再到宋太祖之死的烛影斧声啊,再到宋太宗继位后的金匮之盟啊,没什么他们不敢讨论的。
大宋不以言治罪就是他们最大的依仗,苏轼这个例外的倒霉鬼估计还没出世呢。
虽然讨论归讨论,但这谣言涉及到如今的小官家,这就让不少人觉得此事只得玩味了。
先帝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真如同谣言所说并非刘太后所出,而是太监郭槐不知从何处抱来的孩子,而真正的太子则被溺死的话,这皇位谁坐?
很多人的脑海里首先蹦出来的就是三个字——八贤王!
苏徵听着柳城将一个个情报详细说了一遍,只是点了点头,反而问起了他更关心的两件事——包拯身体如何了?而另外一个么,就是听说庞籍病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关于前者,他是出于一个穿越者及赵元俨的立场,对包拯表现的关心。
而关于后者,他真的只是有点良心发现,想要问问而已,这事儿绝对和清衣脱不了关系……
苏徵心想着,瞧了瞧清然。
柳城见状赶忙退下。
苏徵负着手踱着步子走到清然的身边,清咳了一声,又难得的先在腹中打了腹稿之后才开口道:“那个,根据你对小师弟的了解,他不会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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