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独属于男性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他的胸膛,贴近了她的背,顾心骆呆住了,背部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那醇厚的男性气息,从她的耳边划过,引起阵阵酥麻,顾心骆的脸,“唰——”的一下,全红了!
他们是夫妻,那么就应该做过最亲密的事了才对,为什么他一靠近,她的心会跳得这么快?她不是不爱这个丈夫的吗?
心骆像只受惊的兔子,飞一般地跳下了车,路虎的车身要比一般的车子要高出许多,落地的时候,脚跛了一下,好窘,顾心骆羞得抬不起头,但愿那个人没注意到。
邢泽鹰哪会漏掉她的反应,两个人从相识到结婚,他给她的印象一直不好,她连正眼都不瞧他一眼,这么长时间来,他只能靠观察她细小的反应,了解她的一切,她现在虽然失忆了,但是那些小动作和以前一模一样。
邢泽鹰停好车,从她身边走过,故意忽视她扭到的脚,率先进屋,被丢在院子里的顾心骆,看见他进屋了,连忙惊慌失措地跟上。
佣人们看见二少爷回来,面露微笑,但是看到邢泽鹰身后怯怯的顾心骆时,脸上的笑便僵住了……
“少爷好,少……夫人好。”
顾心骆胆颤地看着眼前这些佣人,他们脸上虽然依然带着笑,但是她依然可以感觉到他们看她的眼神中,透露着厌恶!
就像医院里那些人一样,他们讨厌她!
顾心骆心颤了一下,更加往邢泽鹰身后躲,抓住他的衣服不放,虽然他对她很冷淡,有时还很凶,可是这种时候,只有待在他的身后,她才感觉到安全一点。
“泽鹰,你回来了。”一个高亢的声音,从二楼楼梯口传来,听到这个声音,佣人们连忙转身,向姚恩珍问好。
顾心骆认得她,她是她的婆婆,一个不喜欢她的婆婆。
“妈,你怎么在这?”邢泽鹰皱了皱眉,自从他结婚后,就从老家的大宅子搬出来了,姚恩珍虽然是他的母亲,但是他对她并不是很亲近,刑家的阔太太们都很重视保养,生完孩子后,一般都是交给保姆喂奶,因为她们怕丰满的胸部下垂。
这位姚太太也不例外,从小到大,她对他的事情毫不关心,而他也对这个母亲,除了必要的尊重外,没有任何的感情。
004 休了你
“怎么,这是我儿子的家,难道我这个做妈的就不能来吗!”姚恩珍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越看越得意,刑家总共有三个儿子,邢泽鹰排行老二,也是最有出息的一个,姚恩珍不是原配,她本是刑老爷子在外的情妇,后来由于正妻病死,她又正好怀上了,所以才得以娶进门。
总得来说,她能拥有现在这种荣华富贵,完全是托了这个儿子的福。只是贪心的人永远都不会满足,现在最困扰她的便是刑家的整个产业最后花落谁家了,刑老爷子的前妻,共留下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刑乔裕是个顽固不化的赌徒,这几年做的荒唐事不少,因此无须忌惮,最让她放不下心的就是小儿子刑乔恩,他和邢泽鹰年纪相差不大,两人又是从小一块长大,感情一直很好。乔恩的聪慧她是见识过了,绝对不在刑泽鹰之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刑乔恩是原配所生,董事会的那些人精,绝对会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的,更何况,最近又传出了那件事……
“泽鹰,下午妈约了徐伯伯家的海蓝一起去吃饭,你也……啊!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
姚恩珍尖锐的眼神,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躲在邢泽鹰身后的心骆,失声尖叫了出来。顾心骆显然是被吓到了,颤了一下。
“妈,小点声。”邢泽鹰语气很不善。
“泽鹰,你怎么又把她带回来了!”
“她现在还是我妻子。”
“妻子!”姚恩珍冷笑,“她也配?你要知道,就因为这个女人,乔恩还在那儿躺着!”
“……”
就算是啥子,也能感受的到屋子里的剑拔弩张,姚恩珍的眼神是那么的凌烈,全是针对她的,令她快要无法承受。
乔恩……
又是这个名字,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每个人提到他,脸色都那么难看!
胸口聚集着一股气,上不来,下不去,顾心骆快要窒息了,她抬头无助地扯了扯丈夫的袖子,可是邢泽鹰正阴着脸,没有注意到她,她又看了看姚恩珍,婆婆那张粉底浓厚的脸上,全是对她的厌恶!
虽然这个女人让她很不安,但总归是她的婆婆,出于礼貌,她是不是应该问个好?
顾心骆小小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走上前,对姚恩珍礼貌的唤了一声:“妈……妈……”
她的一声“妈妈”,让客厅里的人全都一惊,佣人们都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就连邢泽鹰也错愣了。
她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气氛变得更僵了?
“滚!谁准许你这么叫我的!”姚恩珍反应过来,脸色很不好,伸出手,对着心骆狠狠就是一推——
“啊——”
幸好,她失去平衡的身子,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接住。
男人的掌心,略微粗糙,滚烫的温度,扣在心骆的腰围上,一霎那,顾心骆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燃烧了……
“妈,你刚才不是说有约会?”邢泽鹰将心骆牢牢护在怀里,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姚恩珍这才记起来,都被顾心骆这个女人气的忘了,她狠狠地瞪了她一下:“你给我等着,过不了多久,我就让你泽鹰休了你!”说完,这才头也不回的走了。
休了她……
听到这句话,顾心骆委屈的想哭,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事,她才不要被休……
她真的不爱这个男人吗?为什么三番五次他让她感受的到心动的感觉?她自己的身体很诚实,绝对不会欺骗她的,他的触碰,她不仅不讨厌还很喜欢。
正当心骆的小脑袋瓜子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她的身子失去了平衡,被一双大手拖住摇身和双腿,给凌空抱了起来。
“啊——”顾心骆惊魂未定的失声尖叫,连忙环住邢泽鹰的脖子,不让自己掉下去,他想干什么啊,为什么突然抱她?
邢泽鹰把她放在沙发上,然后弯腰准备去脱她的鞋子。
“你要干什么?!”心骆惊慌的大叫,连忙想去护住自己的脚,哪知她一动,脚踝处就传来一阵锥心的痛!
“啊!”心骆倒抽了口气。
“别动……”邢泽鹰皱了皱眉,小心的褪下她的鞋袜,当看到那只白嫩的右脚已经肿得像只猪蹄时,他还是倒抽了口气。
她的脚骨长得不正,所以很容易扭伤!
“忍着点。”邢泽鹰开口嘱咐了声,不等心骆反应过来,他握住她脚踝的双手就一用力,那错位的骨头就被硬生生接上了……
005 不是处女
痛!
心骆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她真的很怕他,怕他一生气又不理她了。
“痛就叫出来,别忍着,以前的你可不是这种懦弱的可怜样。”接完骨,邢泽鹰站起身来,一边交代一旁的佣人去拿药膏,一边淡漠地对她说道。
“……”心骆死死地抓住垂在两旁的衣角,委屈的想哭又不敢哭,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邢泽鹰注视着沙发上不敢吭声的顾心骆,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失忆后的她,性格变化很大,以往的她,在他面前绝对不会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的。
明明是这个女人背叛他的,明明是她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伤他伤得这么重,他早已决定不再爱她了,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到现在还在为她跳动……
邢泽鹰真的有些痛恨这样的自己!
“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你自己吃完早点休息吧,你的房间就在……”邢泽鹰顿了一下,又转身对身后的佣人说,“刘婶,你去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他实在没有办法让这样的她,走进他们的新房!
要她睡客房……
对他来说,她现在只能算是这个家的客人了吗?
心很闷,很痛,顾心骆红着眼睛,嘴唇已经被咬的渗出了血,全身都被一股无力包围了。
瘦小的身子,快要坐不住,直到邢泽鹰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她这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那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坏女人,和陌生的男人在做……
梦里的她,如同一只轻巧的蝶,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脱去,她笑着把手伸向那个陌生的男人,对他说:“乔恩,抱我。”
而那个陌生的男人,也如同中了魔似的,慢慢地走近她,手伸向了她的胸部……
“啊——”梦到这里结束,心骆尖叫着从床上坐起,她慌张地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都在!
她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她怎么可以这么主动,她居然会去勾引别的男人!
她叫那个男人“乔恩。”
又是这个名字,乔恩到底是谁,她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心骆,只能靠胡思乱想来弥补自己大脑的空白,她努力按压下自己不稳定的情绪,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
她悄悄地下了床,打开门,穿过阴冷的走廊,下了楼。
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午夜十二点,佣人们早已睡下,那么他回来了吗?
这么大的屋子,没有他,她会感到不安。
心骆没有开灯,从客厅摸索到厨房,再从厨房摸索到储藏室,什么都是那么的陌生,一点都没有印象,她真的在这里生活了14年吗?
院子里,传来车子的引擎声,她一喜,连忙打开门,往门口跑去。
他回来了!
沉沉的黑夜,被黑色路虎的车灯所划破,心骆躲在门口大柱后面,看着邢泽鹰泊好车,然后从驾驶座上下来。
他好像喝酒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喝了酒,怎么还可以开车,如果出事了怎么办?啊!他要摔倒了——
心骆在心底尖叫一声,连忙想要跑过去扶住他,但是刚跑几步,她的脚便迈不动了。
因为她看到一个女人,从副驾驶座上下来,赶在她之前,扶住了他……
心骆,瞬间呆住了,他带女人回来……
那颗原本欣喜若狂的心,瞬间冷了,她望着黑暗中那对相互纠缠住的身影,眼睛有些微微的刺痛——
她讨厌他的身边,站着别的女人!
顾心骆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尖叫出来,她想走,可是两只脚像是生了根一样迈不动……
终于,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有了动静,好像是他率先推开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死心,又缠了上去,他又推开,她又再缠……
这样反反复复来回好几次,直到邢泽鹰的视线,不经意间瞄到了躲在大柱子后面的她,这才不再推开那个纠缠不休的女人,被动变成主动,用拥抱过她的双手,抱住了那个女人,然后低头狠狠地吻上了女人的唇……
顾心骆看不下去了,她抱着脑袋,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夜间的风,很凉,只穿着单薄睡衣的她,像只无措的小兽,眼泪掉了下来,
拜托,不要在她面前这样子好不好……
006 坏男人
凉风,吹过她的身体,同时也带来了暧昧淫靡的声音……
“鹰,我们去房间!”季海蓝,在邢泽鹰的热吻中,快要燃烧,她扯了扯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
邢泽鹰这才猛地一怔,被酒精迷乱的眼睛也随之变得清明了,他望了顾心骆那个方向一眼,沉默了很久之后,一个“好“字从他的口中轻轻飘了出来。
他的一个“好“,让季海蓝瞬间心花怒放,同时也让顾心骆,心碎!
躲在暗处的顾心骆,看着他们相携走进屋子,然后看着那扇冰冷的大门,缓缓从她的眼前关上。她突然想抓狂,想尖叫,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把那个女人揪出来——
黑暗中的她,缩成一团,一只拳头,塞进自己的嘴巴里,无声的哭,眼泪一滴一滴的掉……
他说她从来没有爱过他,他说她和他结婚后,跟别的男人偷情,他说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坏女人……
乱说乱说!他才是那个不爱她,跟别的女人偷情,没心没肺的坏男人呢!
坏男人……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拥抱在一起翻云覆雨?他们在哪个房间,是不是在那个连她都不能进的婚房……
不能再想了,再想顾心骆就要发疯了,她冻得全身发抖,也不愿意进屋,她怕听到那种奇怪的声音,听到那个男人对别的女人意乱情迷不能自拔的声音……
头痛的快要裂开,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冲,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可是脑海里邢泽鹰和女人相互缠绵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她仿佛可以看到每个清晰的动作!
心骆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等到再次睁开的时候,画面上的那个女人突然变成了自己!
“你为什么不是处女,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和谁上过床!!”
她听见他声嘶力竭,近乎绝望的低吼,他将她压制在那张精心布置的婚床上,画面上的她,咬着嘴唇,死也不愿意开口说一句话!
她的沉默,终于彻底惹怒了他,心骆看到他发狂地吼出声来!
“啊——”可以想象那种痛苦,随着顾心骆尖锐的惨叫声,脑海中的画面也随之消失了,她害怕的全身发抖,那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吗,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他质问她为什么不是处女,他和她上床,没有一点的温柔,而在他身下的自己,也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婚姻,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顾心骆把脑袋埋在双腿间,低低地开始哭……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在外面?
今晚风很大,在外面待久了,肯定要出事,她的身子才刚刚好,还经不起折腾……
她看见他跟别的女人亲热,会难受,会痛苦吗?还是像过去一样,冷漠的连眼睛都不抬一下……
夜深,邢泽鹰披着宽大的睡袍,端着酒杯,将自己扔进咖啡色的沙发里。
对面的大床上,季海蓝早已入睡,丝质的床单,盖在那副雪白的身体上,微微露出的肌肤,幽幽散发着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