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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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翅膀-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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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众忙点头受教,连连说是,坐下后冲吃烤肉串的林杰说:“笨啊你,怎么都吃鼻子上了,怎么吃的,用鼻子吃啊!”说着,拿一叠餐巾纸狠狠地掰过林杰的脑袋来给他擦。林杰扎着两只手,笑嘻嘻的看着他。何牧看曹众的手劲不小,林杰的鼻头都被擦红了,却还是笑眯眯的看着曹众。
  
  “哎……”关洛握着马扎边儿蹭蹭几下靠近何牧,抬起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胳膊拐了拐何牧的肋骨,歪头冲何牧小声含糊地说:“哎,别那么小气啦,我挨了我老爸好几棍子全当他给你出气了还不行?就知道那天在莲姐那儿你是故意的。”
  
  他嘴里一股酒味还带着年轻身体的一股热气一阵阵扑过来,何牧不好意思再挪马扎,已经在墙根儿了,再挪就到墙里头了,把身体贴在冰凉的墙上说:“师叔祖,您老人家功夫那么厉害还能挨上棍子啊。”
  
  关洛觉得只要他一笑,那轮廓硬朗的脸上就带着温柔的样子,尤其是嘴角,甜甜的,混合成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关洛迷了眼。
  
  “切……”关洛切了一声,喝光了一杯啤酒说,“老爸的棍子得挨啊,如果躲开了,他会觉得他老了,得让他有存在感啊。”说完看着何牧嘻嘻笑。何牧不是很明白。
  
  天蒙蒙泛亮的时候,烧烤摊要收了,关洛抢着付了帐,曹众也喝多了,关洛说要送他,林杰说不用,关洛和何牧站在马路边儿上看着矮一点儿的林杰架着脚步有点儿趔趄的曹众走了,曹众时不时地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揉弄林杰的脑袋。
  
  关洛扶起自己在路边儿的自行车说:“咱们也走吧。”
  
  “哦,再见。”何牧说了声,转身就走。
  
  “哎……”一只手搭上了何牧的肩膀,关洛那张嬉笑的脸又冒了出来,“你一个人住吧。”何牧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让我去睡几个钟头吧,我这个点儿回去我爸闻见我一身酒味,肯定少不了一顿揍得,嘻嘻。”关洛腆着脸说,不知道何牧会不会同意,可是不想就这么和他分开了。见何牧皱着眉头一张嘴,关洛马上说:“哎,别跟我说你不方便啊,都是男人怕什么呀,走吧,大家也算朋友了,认认门,以后没事儿叫你出来玩儿。”
  
  也许是关洛锲而不舍的态度,也许是“朋友”这个词太有诱惑力,反正何牧和关洛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了。
  
  等何牧洗了把脸出来,关洛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撅着嘴,四叉八仰得,胳膊圈着自己的那个枕头,轻微的鼾声。怎么能睡得那么快呢?何牧蹲在床前盯着关洛看,自己每次都要躺很久也许几个小时才能迷迷糊糊睡着,如果是在凌川身边,那脑子更清醒地像洗冰水澡一样,能清楚地听见凌川从浅睡到熟睡的过程,无论自己之前被做了多少次。
  
  关洛的睫毛很长也很翘,何牧知道自己的睫毛很长,可是不翘,垂下眼睛的时候,睫毛能藏起眼睛里所有的情绪。眼神再往下的时候,何牧自己收住了,歪在那个塌了一边儿扶手的单人沙发上,睡不着乱想,想着过几天去买个新的暖水瓶,再买个大点儿的碗吃面,屋里太热得买个小电风扇……
  
  床咯吱一动,听见关洛下了床,何牧就醒了,可还是闭着眼,听到他从床边儿走到自己身前,半晌,呼吸声低下来,就在自己脸前不远。好久,那呼吸声还是不动,何牧觉得眼皮开始痒起来了,正绷不住要挠的时候,呼吸声起来了,关洛的脚步在屋里头溜达了一圈儿,何牧听见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好象……缺了点儿什么。”门被轻轻带上了,关洛走了。何牧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气,两步跳到床上,舒服的翻了个身,把枕头抱在怀里。眨眨眼睛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一伸手,枕头扔到了地上,何牧翻了个身冲墙。不一会儿又跳下床把枕头捡起来抱在怀里搂紧了。
  
  第二天下了晚班,何牧躺在床上睡觉,脚步声走到门外,何牧在床上睁开眼睛支起耳朵来,什么东西在门边儿放下了,脚步声又离开了。何牧打开门,门边放着两盆绿色植物,仿青瓷的花盆,一盆吊兰,另一盆何牧不认识。
  
  “砰”何牧把门关上,又躺回床上睡觉了。
  
  过了没几天,天气预报说夜间有大雨,果然,何牧下班的时候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小眼张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两把折了骨的破伞递给了何牧一把,大刀刘不屑地说这点儿雨怕什么,冲入了茫茫大雨中。
  
  何牧小跑回家,开门的时候一低头看见那两盆植物被大雨打得乱点头。何牧一直没搭理那两盆花。
  
  一口气喝光了凉水杯里的水,脱下淋湿的衣服,用毛巾把头擦干了,坐在床边发了半天呆,何牧拉开门把两盆植物抱进了屋,摆在那张小饭桌上。
  
  “吊兰嘛,不是都垂的那么长吗?你怎么这么小呢?”何牧用干净的毛巾把吊兰叶子上脏兮兮的水渍擦干净,一边儿小声说。另一盆更小,在花盆中央,细细的梗,毛茸茸椭圆的叶子,何牧小心翼翼的凑近了擦,一股清凉的味道从叶子上传来。咦?!把鼻子凑近了仔细闻了闻。何牧仔细想了想自言自语地说:“嗯~~什么味儿?!”
  
  可是,放哪儿呢?屋子里一张床,床头一个小柜子放着几本书,一个单人沙发,一个塑料带拉链的简易衣橱,一张小饭桌放着暖水瓶和杯子,还有吃饭的餐具。
  
  何牧把小盆的摆在床头小柜子上,那吊兰呢?开门冲了出去,房东在平台一角还搭了个杂物间,平常也不锁。大雨哗啦啦的下,何牧蹲在那儿翻。记得应该有啊,何牧眼前一亮,看到工具箱里的锤子和钉子,又从角落里翻出块儿木板和两块三角铁来,抱在怀里从大雨中冲进屋里。
  
  咚咚咚……咚咚咚……,何牧拍拍手上的灰,把木板架在钉好的三角铁上,将那盆吊兰摆在上头,整理了整理了叶子,把小饭桌拖了拖放在吊兰下面。何牧看看吊兰看看那小叶子的,笑了笑,上床睡觉。
  
  下了一夜大雨,第二天中午一开门,艳阳高照,刺的睁不开眼,天好像更热了。
  
  刚走过坡中间。“哎,何牧!”一回头,关洛跑下来,何牧看了一眼,他还是从那个门洞里出来的。“干嘛去?”关洛笑嘻嘻地问。
  
  “哦,去商店买个电风扇。”
  
  “去商店干嘛,走,跟我走,有不花钱的。”
  
  “不用。”何牧一看他凑过来就闪。
  
  “跟我客气什么呀。”关洛说着胳膊圈在何牧的肩头,很亲热地勾肩搭背拖着何牧往前走。
  “你屋里太冷清,我给你放了两盆花看见了吗?”关洛瞅着何牧问。
  
  “哦。”何牧低头看脚下的路。
  
  “专家说屋里养吊兰和薄荷特别好。”关洛好像从来不在意身边的人是不是态度冰冷,自己眉飞色舞地说。
  
  “哦,一股高露洁牙膏的味道。”何牧说,确实,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微微闻到那股味儿,第二天刷牙的时候才想起来是薄荷的味道。
  
  “嘻嘻,多好,提神啊。”关洛没心没肺地说。
  
  路上关洛买了一只烤鸡,拌了两个凉菜,何牧也没问。两人走到一家摩托车修理行,旁边架着两辆拆了零件的摩托车,曹众正带着线手套蹲在马路边儿抽烟。“师叔祖。”曹众亲热地扑上来,和何牧也打了个招呼。
  
  “行了。林杰呢?”关洛示意何牧跟着,径直往里走。林杰正在煤气灶上炒蛋炒饭,旁边炒好了两个菜。
  
  “师~~叔祖。”林杰赶紧叫了一声说:“没~~吃午~~饭,一~~起。”
  
  “我和何牧不白蹭,自己带菜来的。”关洛摸了摸林杰的头说,“小杰还真是贤惠啊,嘿嘿,乖乖的啊。”林杰腼腆地笑笑。
  
  曹众跟进来说:“现在的女孩子都刁得很,他又不能甜言蜜语的哄人家开心,饭菜做的可口也有好处的,是不是林杰,我这可不是欺负你,是为了你的幸福未来着想啊,呵呵。”曹杰开着玩笑,何牧发现林杰的眼神一黯。
  
  关洛跟着笑看见何牧忙又转头问林杰:“哎,上回你爸倒腾闲置物资不是有好多电风扇嘛,我记得拿这里好几个的,还有多的吗?给我一个,何牧正要去买呢,我跟他说花那钱干嘛。”
  
  嗯。林杰点头,刚要张嘴,曹众问他:“你是不是放后头零件库里啦?”林杰点头,曹众对何牧说,“等着,我给你拿去,好几个呢,闲着也是闲着,一个够吗?给你俩?”
  
  何牧有些不好思笑说:“一个都不好意思了,我就一个人,一个就够。”
  
  关洛帮林杰把菜摆上,洗了手把烤鸡撕了撕,三个人落座,曹众提了个盒子出来放在一边儿,摘了脏兮兮的手套伸手奔烤鸡就抓来。
  
  “洗~~手。”林杰两只手伸开罩在烤鸡的盘子上方。
  
  “切!”曹众撇撇嘴去洗手。
  
  年轻人吃饭都唏哩呼噜的,何牧看他们吃饭吃的真香,一旁的关洛看了他一眼说:“饱了?怎么吃那么少?”
  
  何牧笑笑说:“我下晚班吃了点儿这会儿不饿,你们多吃吧。”
  
  关洛夹了一大块儿鸡肉放进了何牧眼前的盘子里:“再吃点儿吧,都吃出来,省得让他们下顿吃剩的。”何牧只好把那块鸡又啃了。
  
  “师叔祖,我师傅说过俩月要比赛了,我几个师兄都报名了,你参加吗?”曹众嘴里吃着东西问。关洛点点头。“真的?!”曹众瞪大眼睛把鸡骨头吐出来说,“你参加,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儿啊?”
  
  关洛哈哈一笑说:“我去不是比赛,做表演嘉宾的。我哪能跟他们争啊,我什么辈分。”然后冲何牧一扬下巴说,“是吧,长辈得有个长辈的样子。”
  
  何牧看他年轻的脸上故作老气横秋,好玩儿得很,就咧嘴笑,又看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瞪了关洛一眼。关洛忙问他:“你下午干什么呀?”
  
  “没什么事儿,干嘛。”
  
  “帮我个忙行吗?”何牧挺奇怪,不知道关洛会让自己做什么,拿眼看他。“吃饱了跟我走就行。”关洛说。
  
  何牧站在那个大门洞,关洛回身叫他,快点儿呀。上了四楼,关洛敲了敲门大声说:“是我,关洛。”
  
  门吱呀一声开了。“快进来吧,这孩子,说了不用你再跑来了,我打电话让房屋管理的来就行。”何牧进了屋发现开门的是一个老头儿,眼睛看不见,门边儿的鞋柜旁支着一根红白相间的盲杖。收拾得很干净,阳台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好几格子的花花草草,有花开了,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地上摆了大大小小好几个盆子,叮咚作响,天花板上渗出大片大片的水渍,漏雨了。
  
  “嗨,等他们?那得猴年马月啊,老这么放盆子接,你再磕着怎么办,我不说去找帮手嘛,两个人就搞定啦。”关洛说着,从客厅角落里抱了一堆东西出来,对何牧说:“愣着干什么,干活儿吧,你以为电风扇白给你啊,快来。”
  
  两个人爬上天台,何牧跟着关洛忙活,听他的指挥给他递东西打下手。“你老来这儿,是帮那老大爷吗?”何牧问他。
  
  “也不是老来,隔三差五得过来看看,老头儿还挺倔,不喜欢老麻烦别人,我上次看他引路的拐棍儿断了,给他弄了一根盲杖,他见天儿惦记着,每次我来都嘟囔,我这不就问他要了两盆花给你嘛,他才安心了。”关洛指着防雨布,何牧抱起来甩给他。关洛接茬说:“那天马路上遇见你,我不是拿着盲杖嘛,就是给他的,哪成想就碰上你这么个热心的小青年儿呢,嘿嘿。”关洛挤眉弄眼地笑,看何牧看着自己就说:“我还在想,这除了我这个乐于助人、侠肝义胆、古道热肠的好心人之外,哪还有第二个呢?”
  
  何牧看他笑得没心没肺就有点儿恼:“还笑,耍我好玩儿啊。”
  
  “没,没。哎,把锤子递给我。”……“哎吆……你怎么往我脑袋上扔啊,这要是抡上了,好家伙。”关洛叽里呱啦地说。
  
  何牧瞅着他心想,自己熟悉的人,从孟川到陈童,加上孟川身边的几个人,都是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的,能用眼神表达就绝不开口的人。他怎么就那么多话呢
第四章、夜叉
  何牧跟着关洛一直干到下午三点多,大毒日头挂在天空,平台上被晒透了,连个荫凉地儿都没有,热的烘人,只听见外头树上知了嘶哑的叫。何牧眼睁睁得看着地面冒出一缕缕热气,不远处忙得热火朝天的关洛就在自己眼前,嘴里哼着歌儿:“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哎,等着你回来,把那花儿采……”。白色短袖T恤后背、腋下都被汗浸透了,连那条短裤一起紧贴在身上,汗水不停从鼻尖上一滴滴地掉下来,他时不时的撩起下摆擦脸,露出腰间均匀的八块腹肌。
  
  “靠,晒出油来了。”关洛又撂起衣服擦了擦脸,起身跑过来,跑过何牧身边的时候拍了一下何牧的脑袋顶,“等着啊。”何牧转头看他,已经消失在平台口那儿了。
  
  何牧把手里的刷子在防雨油漆的桶里沾了沾,继续涂抹眼前的地方,手里的刷子上下舞动,眼前的地上慢慢地出现了一个字“川”。“啪”得一声,刷子掉了,何牧捡起来,厚淋淋的沾满了油漆,鬼画符一样涂掉了,发狠得来回地涂。
  
  身后传来响声的时候,关洛的声音也出现了。“哎,接着。”破空的风声,何牧没回头寻声一伸手抓住了,一个激灵,一瓶冰冻的矿泉水,瓶子里头已经冻得有了几个小冰块。何牧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的灌了大半瓶,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流到胸膛上,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哈。”何牧舒口气,胸口顿时清凉了,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一抬眼瞥见关洛蹲在身前不远瞅着自己看,就低下头继续刷油漆,再抬眼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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