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acup的女人 作者:张小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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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acup的女人 作者:张小娴-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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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又有什么关系?”
  “你等一个男人的时候,会不会和另外一些男人上床?”
  “这样就不算是等待了。”徐玉插口。
  “但男人不可能一直等下去而不跟其他女人上床。”陈定粱又拿出手帕擤鼻涕。
  “你不能代表所有男人。”我说。
十五
  “对。但我是男人,所以比你更有代表性,我并没有代表女人说话。”
  “男人真的可以一边等一个女人,一边跟其他女人发生关系吗?”徐玉问陈定粱。
  “甚至结婚也可以,这两件事本身是没有冲突的。”
  “没有冲突?”我冷笑。
  “当然没有冲突,所以男人可以爱两个女人。”
  我一时语塞,或许陈定粱说得对,他是男人,他比我了解男人,因此可以解释森为什么跟一个女人一起生活,而又爱着另一个女人,原来男人觉得这两者之间并无冲突。
  “如果象你这样说,就没有男人会永远等待一个女人了。”徐玉说。
  “那又不是。”陈定粱用手帕抹眼泪。
  “有男人会永远等待一个女人。”陈定粱说。
  “是吗?”我奇怪他为何忽然推翻自己的伟论。
  “因为他找不到别的女人。”他气定神闲地说。
  “如果所有男人都象你,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徐玉说。
  “你相信有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吗?”陈定粱问徐玉。
  徐玉点头。
  “所以你是女人。”陈定粱失笑。
  徐玉还想跟他争论。
  “我肚子饿了,吃东西好吗?”我说。
  “我想吃肉酱意大利粉。”徐玉说。
  “你呢?”我问陈定粱。
  “我不妨碍你们吗?”
  我摇头。
  “我要一杯柠檬蜜糖。”他说。
  “你要吃什么?”
  “不吃了。”
  陈定粱喝过第二杯柠檬蜜糖之后,在椅上睡着了。也许由于鼻塞的缘故,他的鼻孔陆陆续续发出一些微弱的鼻鼾声,嘴巴微微张开,身体向徐玉那边倾斜。
  “要不要叫醒他?”徐玉问我。
  “不要,他好象病得很厉害,让他睡一会吧。你和宇无过是不是和好如初了?”
  “我离开的那个晚上,他一直没有睡过。”
  “那些小说稿怎么办?”
  “他重新写一遍。”徐玉从皮包里拿出一本书,“这是宇无过的新书。”
  “这么快?”
  “这是上一辑连载小说的结集。”徐玉说。
  “又是这间出版社?你不是说这间出版社不好的吗?”我翻看宇无过的书,封面毫不吸引,印刷也很粗劣。
  “没办法,那些大出版社只会找大作家,不会发掘有潜质的新人,这是他们的损失。不过,只要作品好,一定会有人欣赏的。”徐玉充满信心。
  “好的,我回去看看。”
  “这个故事很吸引的,我看了几次。”
十六
  我和徐玉谈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陈定粱仍然睡得很甜,鼻鼾声越来越大,我真害怕他会窒息。
  我用力拍拍他的肩膀,他微微张开眼睛。
  “你睡醒了没有?”我问他。
  “噢,对不起。”他醒来,掏出皮包准备付账。
  “我已经付了。”我说。
  “谢谢你。我送你回家。”
  “徐玉住在西环,可以顺道送她一程吗?”
  “当然可以。”
  “你家里不会有女人等你吧?”徐玉故意讽刺他。
  “女人的报复心真强!”陈定粱摇头。
  陈定粱驾着他的吉甫车送我们过海。他看到我手上的书。
  “宇无过?我看过他的书。”
  “真的吗?”徐玉兴奋地问他。
  “写得不错。”
  “宇无过是徐玉的男朋友。”我说。
  “是吗?这本书可以借给我看吗?”陈定粱问我。
  “可以,让你先看吧!”我跟陈定粱说。
  “你为什么会看宇无过的书?”徐玉问陈定粱。
  陈定粱驾车直驶西环。
  “你不是应该先在中环放下我吗?”我说。
  “噢!我忘了。”
  “不要紧,先送徐玉回去吧。”
  “你问我为什么会看宇无过的书?”陈定粱跟徐玉说,“最初是被宇无过这个名字吸引的。”
  我笑。
  “你笑什么?”陈定粱问我。
  “宇无过这个名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周蕊!”徐玉用手指戳了我一下。
  “是宇宙没有错。”徐玉说。
  “乳罩没有错?”陈定粱失笑。
  徐玉气结:“宇无过第一个小说是写人类侵略弱小的星球,宇宙没有错,错的是人类,所以那时他用了这个笔名。”
  “相信我,这个笔名很好,会走红的。”我笑着说。
  “这个我知道。”徐玉得意洋洋。
  “不过这个封面的设计很差劲。”陈定粱说。
十七
  “我也知道,没办法啦。他们根本付不起钱找人设计。”徐玉说。
  “下一本书我替你设计。”陈定粱说。
  “真的?”徐玉兴奋得抓着陈定粱的胳膊。
  “他收费很贵的。”我说。
  “放心,是免费的。”陈定粱说。
  “你真好,我刚才误会了你。”徐玉说。
  陈定粱先送徐玉回家,再送我回家。我回到家里,立即接到徐玉的电话。
  “陈定粱是不是喜欢你?”徐玉问我。
  “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他故意走错路,等到最后才送你,很明显是想跟你单独相处吧?我今天晚上才认识他,他竟愿意为宇无过免费设计封面,不可能是为了我吧?”
  “我也是第二次跟他见面。”
  “那可能是一见钟情,你有麻烦了!”
  “他跟我是同月同日出生的。”
  “真的?”
  “我也吃了一惊。”
  “时装设计师会不会很风流?”
  “陈定粱好象对女人很有经验。”我说。
  “你不要拒绝他。”徐玉忠告我。
  “为什么?”
  “你要是拒绝他,他便会拒绝替宇无过设计封面,你不喜欢也可以敷衍他,求求你。”
  “岂有此理,你只为自己着想。”
  “其实我也为你好。”徐玉申辩,“你以为你还很年轻吗?女人始终要结婚。”
  “你怎么知道陈定粱不是有妇之夫?我不会犯同一个错误两次。”
  电话挂了线,我把陈定粱给我的歌词压在砌图下面。我说过三十岁会离开森,这个跟我同月同日出生的陈定粱在这个时候出现,难道只是巧合?到目前为止,他并不讨厌,凭女人的直觉,我知道他也不讨厌我。女人总是希望被男人喜欢,尤其是质素好的男人。我把项链脱下来,在灯光下摇晃,水晶球里的蝎子是我,水晶球是森,在这世上,不会有一个男人象他这样保护我,一个已经足够。
  这个时候电话响起,我拿起电话,对方挂了线,这种不出声的电话,我近来多次接到。
  数天之后的一个上午,我接到一个电话。
  “喂,是谁?”
  “我是唐文森太太。”一把女声说。
  我呆住。
  “那些不出声的电话全是我打来的,”她说,“你跟唐文森来往了多久?”
  “唐太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唯有否认。
  “你不会不明白的。我和唐文森拍拖十年,结婚七年。这四年来,他变了很多,我知道他天天在跟我说谎。你和他是怎样认识的?”
十八
  “我可以保留一点隐私吗?”
  “哼!隐私?”她冷笑,“我相信你们还不至于敢做越轨的事吧?”
  她真会自欺欺人。
  “他爱你吗?”她问我。
  “这个我不能代他回答。”我说。
  “他已经不爱我了。”她说得很冷静。
  她那样平静和坦白,我反而觉得内疚。
  “你可以答应我,不要将今天的事告诉他吗?”她说。
  “我答应你。”
  电话挂上,我坐在饭桌前面,拿起砌图块砌图,我以为我会哭,可是我没有,这一天终于来临了,也解开了我一直以来的疑惑,森并没有同时爱两个女人,他只爱我一个人。
  森在黄昏时打电话来,他说晚上陪我吃饭。
  我们在一间烧鸟店吃饭。森的精神很好。他刚刚替银行赚了一大笔钱。我很害怕这天晚上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不知道那个女人会做些什么。我紧紧依偎着森,把一条腿搁在他的大腿上。
  我答应了她不把这件事告诉森,虽然我没有必要遵守这个承诺,但我不希望她看不起我,以为我会拿这件事来攻击她。
  第二天早上,森没有打电话给我,我开始担心起来。到了下午,终于接到他的电话。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问我。
  是我太天真,我以为她叫我不要告诉森,她自己也会保守秘密。
  “昨天晚上,她象个发疯的人。”他说。
  “那怎么办?”
  他沉默良久。
  “是不是以后不再见我?”我问他。
  “我迟些再找你。”他说。
  我放下电话,害怕他不会再找我。
  晚上要上时装设计课。
  陈定粱让我们画设计草图。我画了一件晚装,是一袭吊带黑色长裙,吊带部分用假钻石造成,裙子是露背的,背后有一个大蝴蝶结。我心情很差,浪费了很多纸张,画出来的那一件,和我心里想的,仍然不一样。我很气愤,把纸捏成一团,丢在垃圾筒里。
  下课后,我离开课室,陈定粱追上来。
  “宇无过的书我看完了,可以还给你。”
  我看到他手上没有东西。
  “我放在车上,你要过海吗?”
  “你今天的心情好象不太好。”他一边开车一边说。
  “女人的心情不好是不用任何解释的。”我说。
  车子到了大厦门口,我下车。
  “等一下,”他下车,走到车尾厢拿出两个大西瓜说,“今天我回粉岭探过我妈,她给我的。我一个人吃不下两个,送一个给你。”
  “谢谢你。”我伸出双手接住。
  “这个西瓜很重,我替你搬上去。”
  亏他想得到用这个藉口参观我家。
  陈定粱替我把西瓜放在冰箱里。
  他看到我的砌图,说:“已砌了五分之一?”
十九
  我看看腕表,是十时零五分,森也许仍然在公司里。
  “我的前妻今天结婚。”陈定粱说。
  原来陈定粱离过婚。今天对他而言,想必是个不太好的日子。我们同月同日生,想不到也在同一天心情不好。
  “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婚礼?”
  “她没有邀请我。”
  “那你怎么知道她结婚?”
  “我妈今天告诉我的,我前妻和我妈的关系比较好。”陈定粱苦笑。
  “那你们离婚一定不是因为婆媳问题。”我笑说。
  “是我的问题。”陈定粱说。
  “我真是不了解婚姻。”我说。
  “我也不了解婚姻,但我了解离婚。”
  我不太明白,只想听听他又有什么伟论。
  “离婚是一场很痛苦的角力。”
  森大概也有同感吧?离异比结合更难。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陈定粱说。
  “谢谢你的西瓜。”
  “我差点忘了,宇无过的书。”陈定粱把宇无过的书还给我。
  “好看吗?”
  “不错,不过还不是一流水准。”
  “世上有多少个一流?”我说。
  陈定粱走了,我觉得很寂寞,没想到他竟然能给我一点点温暖的感觉。我看着时钟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是凌晨三时,森会不会在家里,正在答应他太太他不再跟我见面?
  我匆匆的穿好衣服,走到森的公司的楼下,在那里徘徊。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傻事,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在公司里。
  街上只有我一个人,长夜寂寥,我为什么不肯死心,不肯相信这一段爱情早晚会灭亡?这不过是一场痛苦的角力。
  我在街上徘徊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看到有几个男人从银行出来,但看不见森,也许他今天晚上不用当值吧。
  十分钟之后,我竟然看到森从银行出来,森看到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挂念着你!”我扑在他怀里。
  “这么晚还不去睡?”
  “我睡不着,你是不是打算以后不见我?”
  “我送你回家。”
  我和森走路回家。凌晨四时,中环仍然寂寥,只有几个晨运客。我们手牵着手,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森不会离开我的。
  “我是不是吓了你一跳?”我问森。
  “幸亏我没有心脏病。”他苦笑。
  “对不起,我应该把她打电话给我的事告诉你。”我说。
  “反正她都知道了。”
  “你有没有答应她不再跟我见面?”
  “我要做的事,从来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那么,就是你自己不想离婚而不是你离不成婚,对不对?”
二十
  “一个三十七岁的女人,你叫她离婚后去哪里?”
  “哦,原来是这样,我宁愿三十七岁的是我。”
  我这一刻才明白,女人的年岁,原来也能使她成为一段婚姻之中的受保护者。
  “我们以后怎么办?”我问森。
  “你以后不要用姓周的传呼我,就用姓徐的吧。”
  “为什么我要姓徐?”我苦涩地问他。
  “只是随便想到,你的好朋友姓徐嘛。”
  “好吧!那我就姓徐,是徐先生还是徐小姐?”我冷笑。
  “随便你。但不要留下电话号码。”
  “你为什么那么怕她?”
  “我不想任何人受到伤害。”森把双手放在我的肩膊上安慰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好吧!我更改电话号码。”我投降。当他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便心软。
  “已经砌了差不多五分之一,成绩不错啊!”森看到我的砌图,砌图上已出现了半间餐厅,只是我们也许不会拥有自己的餐厅了。
  森离开之后,我躺在床上。任何一个稍为聪明的女人都应该明白这个时候应该退出,否则,当青春消逝,只能永远做一个偷偷摸摸的情人。然而,我竟然愿意为他改姓徐,有时候,我真痛恨我自己。
  森的生日越来越接近,我每天都在砌图。星期天,徐玉来我家里,埋怨我只顾着砌图。
  “有人专门替人砌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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