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人群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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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人群的生活方式-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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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大惑不解。要给李国庭留个空子吗?这么有人情味?李国庭的司机出现了。半年多不见李国庭,也不见他的这个司机,如今司机出现了。司机出现之后,紧接着出现的不就是李国庭了吗?大家激动起来。    
  
  
  
  “中国烟王”的命运沉浮第三章(6)
  
  李国庭的司机一直在外面避难,不敢回家。快过年了,他想跟家人团聚,但专案组就在张家口住着,他家的门前总有便衣警察在晃。他也不敢往家里打电话,怕电话被监听。难道自己就这么重要吗?不就是一个李国庭的司机嘛!他不相信为了逮他,专案组的人连年都不过了。他就在外面耗着,观察着,等待着。果然专案组吃不住劲儿了,撤走了,回家过年去了。他就偷偷地回了家。可是还没有进家门,就被公安局拘留了。他以为公安局跟专案组不是一码事,所以态度很硬,但一问李国庭的事,他傻眼了,专案组没有撤啊!    
  焦世谦能那么简单吗?感情一激动就撤了专案组,让犯罪嫌疑人安全回家过年?回家过年是可以的,跟亲人团聚是应该的,但是必须先到专案组报个到,公私兼顾,双方有利。所以焦世谦只是把专案组撤到了离张家口很近的宣化县,一有情况马上就杀了一个回马枪。感情是感情,办案是办案,尽管焦世谦内心世界很复杂或很丰富,但办案必须按照逻辑和推理行事,兵行诡道,这个原则要遵守。看来李国庭是不会回家过年了。对其司机有些    
  操之过急,如果等一等再动他就好了,没准李国庭也露面了。    
  其实这又是一个过于天真的设想,李国庭根本就没有打算回家过年,这倒不是他不可能办出这种冒险的事情,而是他已经乐不思蜀了,他又有了新的女人,他正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欢欢喜喜地过年呢。    
  大家把希望寄托在司机身上。张司机说,开始他给李国庭开过一段车,北京、石家庄都跑过,没有固定的地方,后来就不让他开车了,但也不让他回家,得在外面躲着,按月给他开工资。给他开工资的那个人叫李民,是某单位的一个在外面跑业务的干部。他只知道这一点,并不知道李民把李国庭安排在哪里。因为他给开车的时候,每次都不让他开到李国庭住的地方,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就让你把车停下来,李民给李国庭打上的,二人继续走,他从来    
  没敢跟踪过,怎么能知道李国庭住在哪里?石家庄地方太大了,让他停车的地点也不固定,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专案组立刻寻找李民。 一个女人被他征服了。    
  在石家庄李民的办事处里,李国庭住到了秋天。一直是“灯下黑”,追捕最紧张的时候,李国庭还化了妆在检察院门前走了一圈儿,没事儿。但他懂得物极必反的道理,总没事儿,就可能突然有事儿,追捕的探照灯总往远处照,远处没有,就可能也往近处照照,一照,“灯下黑”就变成了“灯下亮”,他就插翅难逃了。他到检察院门前转了一圈儿,就是为了看看火候。他觉得火候到了,必须离开石家庄了。他对李民说,我想到别的地方再住一段时间,石家庄目标太大。李民立刻答应给他找一个清静的地方。    
  他在李民面前一直保持低调,但又不能太低,既得使对方感到现在他很依靠对方,又得使对方感到总有一天李国庭会翻过来,什么事也没有,还是一个能够呼风唤雨的人物,给“保驾”有功之臣论功行赏。李国庭时刻盼着这一天的到来,那种玩弄世事于掌股之中的强烈欲望是无法遏制的。    
  李民屈指算来,李厂长已在他的办事处住了4个月。年初李国庭就来到石家庄,先是住河北宾馆,后又住阳光大厦,最后住进了他的办事处,档次不断降低。一般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如果凭关系住河北宾馆,那这关系很可能就是省级的,住阳光大厦可能是厅级的,住办事处那就是他李民这一级的了。虽然从住处上看,他的关系在降格,过去的关系正在失去,但从实际上看,李国庭的关系绝对不会只剩下了他李民这一级,过去的关系肯定还在暗中保持着,还在起作用。他从阳光大厦转移到办事处的时间是4月份,正是省纪委开始调查李国庭问题的时候。李国庭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适时地转入了地下,不是关系在起作用办得到吗?    
  李国庭凭着他的高智商在动用着、维系着、发展着、创造着从上到下的每一个可以利用的关系或因素。对这种行为笼统地称之为建立“关系网”当然也不错,但更确切的概念,不如说这是他进行生存竞争的一种战术。他乐此不疲,永不绝望,直到案件后期,他还一直在制订着各种可行的战术,以解决一个已经无法拒绝的凶险的问题:生,还是死?    
  李民给他找到了某城市的秋月。秋月是一个中年寡妇,听说要住个男人,开始表示不同    
  意,李民解释说,是一个老人,都70多岁了,秋月这才同意。当时是用电话商谈这个问题的。李民与秋月那样说着的时候,李国庭就在旁边,能够听到对方的声音。对于一个中年寡妇表面上表示不愿意接待一个男人,李国庭是很理解的。当说到这个男人已经70多岁,她表示可以接待的时候,李国庭并没有多么高兴,因为前提是自己老了,不中用了,在女人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可以不用防备的中性。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也只有伤心的份儿。谁都不愿意老到连性别也不重要的程度。其实李国庭很注意保健,大大地推迟了生理年龄,就像广告说的“60岁的年龄,30岁的心脏”,他精力充沛,看上去也就50多岁的样子。女人表示愿意接受一个70多岁的男人,只是从礼仪上考虑不会受到非议,因为70多岁的男人在大家眼里已经没有性能力,跟太监差不多了。但是,从内心深处来讲,她们肯定是非常不愿意接受的。她们愿意接受的还是中年男人,只是不好公开表示罢了。文章开头说过,李国庭对人很有研究,对女人连研究也不用研究,一眼就能看透。当时虽然在电话里只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没有看到表情,但李国庭一下子也就把那个女人猜透了。所以他就向李民要过了电话,说我亲自说两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表示了很有礼貌和风度的感谢,中气十足,声音宏亮,并且在最后从容地问道,我能知道您的电话号码吗?她说当然可以,便告之了7位数字的号码,还不忘提示区号。1998年8月,李民开车把李国庭送往秋月所在的那个城市。他见到秋月的时候非常有好感,一是她肯于接纳他,二是她风韵犹存,很有气质。在年龄相差悬殊的掩护下,他们住进了一套房子里。李国庭觉得秋月风韵犹存,秋月也吃惊李国庭一点不老,李国庭觉得秋月很有气质,秋月也觉得李国庭很有风度。但是事情并没有一蹴而就,在理智和利益的驱动下感情暂居次席,安全稳妥被放在了首位。    
  李国庭住到秋月家后,没有敢说自己是逃避审查的人,只说退休了,老伴和孩子们都在国外,国内就他一个人,没人照顾,住到这儿来是图个清静,治治病。住在秋月家,李国庭的表现非常好。早晨秋月还没起床,李国庭就把早饭做好了,还为她煮上一杯鲜牛奶。秋月上班后,他就戴上假发,化了妆,上街去买菜。李国庭懂得营养学,会烹调,午餐、晚餐总是做得非常丰盛,花样翻新。每顿饭后,李国庭还不忘给秋月榨上一杯鲜果汁。这种生活与他过去叱咤风云,指挥一切,出入高级酒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他很平静,很惬意。    
  秋月从来没有体验过一个男人对自己这么好,虽然李国庭实际年龄是不小了,但他的思    
  维举止没有一点老态,像一个强有力的中年人,她感到很幸福。从言谈中她知道了李国庭过去有过许多荣誉:党代表,省劳模,全国人大代表,于是十分地尊重。晚上二人一起看电视或聊天,谈政治,谈社会,谈经济,谈人生,谈理想,谈生活,李国庭思想敏锐,知识渊博,口才出色,只说得秋月钦佩万分,五体投地。    
  秋月过生日那天,李国庭给她买了一件高级皮大衣。秋月感动了。    
  女人最关心疼爱自己的孩子。秋月有一个上高中的儿子,视为掌上明珠。“烟王”对这个孩子十分关心喜爱,给他压岁钱,给他买书看。一天吃饭的时候,“烟王”说:“你要好好学习,考本科,考名牌大学。要学好英语,将来考托福。要学会电脑和开车。我外国有朋友,介绍你勤工俭学,读研究生、博士生。”儿子笑了。母亲笑得更灿烂。    
  秋月的单位要精简,可能会撤销。她很发愁,就向李国庭随便说了说,没指望他帮忙,顶多想让他出点主意。李国庭却当作一件大事思考了半晌,然后说:“我有人,可以帮你调动工作,调到你认为最理想的单位去。”秋月说:“那就调到工商、税务、邮电部门吧!”李国庭说:“好,可以。”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好像在思考什么。    
  秋月善解人意,以为他有困难,但又非常想给她办,弄得自己压力太大了,就笑着说:“我是说着玩呢,谁用你办啊!看愁得你。”    
  老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太要强了,又要好单位,又要当官,这多累啊!不如退下来,好好过生活。等我身体好了,将来我有条件了,咱们可以买台微机,白手起家,炒股赚钱。”    
  话说到这里老李就有了很多想法,岂止是买台微机炒股的问题,以他的实力是要大干一场的,赚他一二百万,甚至上千万都没有问题,国内国外都有朋友帮他,还愁启动资金吗?但他不想说这些,他不想用金钱去征服一个女人,他要用自己的人格和魅力。    
  他的目的达到了。    
  秋月原本因为婚姻不幸,而不想再从男人身上得到什么温暖与呵护了,她要独立撑起一片天,上班,回家,孤独地躺在床上,盼望并憧憬着上中学的儿子有出息。一个女人如果抛开了男人,那么一切就会变得十分简单,相对封闭,非常平静,适合生存。遇上了李国庭,秋月不想作寡妇了。她觉得还是男人与女人的共同世界才更有趣味一些。    
  她开始执迷不悟了,并且执迷不悟到忽视年龄,忽视婚差的程度。她觉得如果真有李国庭这样一个丈夫———像他这种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伟丈夫、奇男子,她将会是很幸福的。晚上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思考着自己与李国庭的事到底应该有一个怎样的结局?4个月过去了,两人的感情在一点一点地积累和加深,但都严格地保持着各自的尊严,没有跨越那最后的一步。对于李国庭来说,这也许只是一战术,对于秋月来说,也许是缺少一根导火索。在这种事情上,女人往往喜欢充当被动的角色,可是李国庭偏偏又不主动。有一次李国庭把秋月叫到自己屋里,显得很紧张,秋月便也紧张起来,她以为那一刻就要到来了。只见李国庭很神秘地拿出一件东西,郑重地递给她。她打开一看,原来是有关部门对李国庭当张家口烟厂厂长期间的一份审计报告。他说我就是生产和销售超产烟的错误,但我做出的贡献有多大啊!秋月并不感到吃惊,当一个厂长不容易啊,谁能没有一点失误或错误,她对李国庭深表理解和同情。李国庭放心了,知我者秋月也。但是他表面上没有任何表示,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一种互相尊重的界限,秋月想象的那一刻并没有到来。    
  
  
  
  “中国烟王”的命运沉浮第三章(7)
  
  1999年元旦前夕的一个晚上,秋月还是那么静静地躺在床上,回忆和思考着自李国庭到来后的一些往事,忽然李国庭住的卧室里传来一阵响动,她赶紧担心地走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这几天李国庭正在感冒发烧。推开门进屋一看,李国庭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很吃力地喘着大气,看了秋月一眼,用双手支撑着桌面说:“明天我得走了。我不能死在你家里,连累于你。”秋月说:“你出去,谁管你,谁照顾你啊!”    
  二人积蓄已久的感情就在此刻爆发了,尽管李国庭一点也没有主动,反而是采取了一种退却的姿态,但二人却水到渠成地拥抱在一起,从此过起了同居生活。 闻风而动在中纪委和监察部的帮助下,王炳森找到李民所在的单位,单位领导答应呼李民回来开会。王炳森要求单位领导通知李民时千万不能引起他的怀疑,以防半路上向李国庭通风报信。单位的二把手说,这不要紧,我跟他是老乡,我先去正定县看我母亲,然后到石家庄约他一起回来。王炳森说好,用不用我们跟个人去?二把手说,那不更容易露馅儿吗?难道王局长还不相信我们。王炳森赶忙说,相信!相信!就这么办吧,谢谢!    
  原来李民把李国庭交给秋月后,还一直与他们保持着联系,当单位二把手给他打电话,说我在正定呢,明天一起坐坐,没敢透露一起回单位开会的消息,怕他起疑心。但李民很敏感,也可以说是做贼心虚,马上意识到问题是不是暴露了,便赶紧给秋月打了一个电话,说我不去你那儿了,单位领导要来看我,可能有新的工作任务,请你们多保重。然后又说让李厂长听电话,我再向他汇报几句。当时李国庭就在秋月旁边,连连打手势,示意不要暴露自己。秋月就说,老李出去了,不在。第二天李民就同二把手一同回单位了,说是回去开会,路上二人形影不离,他也没有办法再跟秋月联系。不过有昨天的通话,也就足够了。认为自己做得很隐蔽,也很有分寸,既客观地通报了信息,又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和通知李国庭逃跑,将来官方追究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会想到官方的追究呢?难道这次通知他不是真的开会,而是一个阴谋和陷阱吗?    
  果然,单位领导告诉他,有一些问题需要他向从河北省来的办案人员谈一下。他知道为李国庭提供住处的问题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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