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 [美]杜安.弗兰克里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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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客 [美]杜安.弗兰克里特-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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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磁盘在第二天准备就绪,最终的使用人次达一万八千三百余人,这些人怒不可遏,有人威胁说要付诸法律,但西姆公司继续竭尽全力地保证能同他们取得联系并给予他们帮助。最终的统计表明,西姆公司通过种种方法,使得逾四十万的人在七月二十五日引导机器前获悉了有关信息。
  另一座大楼里则在处理一个相对缓和的、在很大程度上是非公开的事务。比尔·邓恩已经将有关伪造磁盘驱动程序的事宜通知了西姆公司。二十名保安协会雇员打电话给数百家大公司的网络管理员。他们发现西姆公司的客户清单上那些大公司联系人的名下都收到了一个磁盘邮件。邮件内容是一模一样的,每个里面都包括那个马丁·米尔斯德设计的特洛伊木马病毒磁盘驱动程序。
  保安协会工作人员在遇到某些情况时,如:语音邮件、秘书来接电话、有关网络管理人员因病告假或由于度假外出等,则努力想出其它的方法。要么是让客户清单上列出的联系人来接电话。要么就必须是能证明收到过西姆公司的磁盘邮件,并了解是否使用过该磁盘的人来接电话。
  保安协会的雇员直言不讳。那个磁盘驱动程序的损害性极强。如果已经装入这个程序,就必须立即将其找到并卸载。他们要求每一家公司必须即刻就动手将其卸载。并且,西姆公司还以快件专递的方式向各用户公司发出了一个有关电话通知的补充说明。
  比尔和他的手下查遍了西姆公司的客户清单中的每一个联系人。
  发现有四十二家公司装入了那个伪造的驱动程序。这四十二家公司现在都已进入戒备状态。
  午夜前两小时,精疲力竭的白瑞·谢帕德看着遍布公司的办公桌、电话,和笼罩着公司的混乱局面,意识到他再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了,于是就在一张转椅上坐了下来,拧开了一个水瓶的盖。
  白瑞坐在椅子里,听着不断传来的电话声和说话声,这时托马斯·派克迈着悠闲的步子回到技术部办公室。他发现白瑞在看他,就朝一间会议室指了指。
  派克又高又瘦,总是拿着个鼓鼓囊囊的软面公文包。一进门他就随手将门关上,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们已经这样碰过两次头了,每次派克离开时,白瑞都说,“你知道在哪儿能找到我。”目前,每隔几个小时,派克就找他一次。他拉出一把椅子,转了过来,好面对着白瑞坐下。
  “你雇的侦探里查德·格林打过电话,”派克说,“他给了我一些他汇集的有关赛德勒财务方面的信息。”
  “那好。我要求他移交一切可能证明有用的东西。还告诉他,我想不需要继续雇他了。”他的话音变得越来越小,好像是在质疑。可没人响应。
  然后派克说,“我到医院与威廉·邓恩和他的儿子谈了谈。看来他们好像挺支持你的,至少就我理解是这样。明天一早我们会派一名懂技术的人去和邓恩再谈。那人也会来同你谈的。”派克在空中摆动着手指,“你们这些人说的是行话。你们可以坐下来谈谈细节。”
  “我谈的次数已经足够多了,”白瑞说,“大概对此我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派克目光锐利地看了他一眼,“他有我们以前谈话的磁带,但我肯定他还会有其它的问题要问你。”
  “似乎这不是什么好方法,”白瑞说,“我早厌倦了。”
  白瑞知道这个调查员在尽力而为,但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邓恩曾说去找当局会毫无意义。目前,白瑞已经被几个不同的人传来传去,可没有一个人显得能胜任这个案子,连同派克在内。派克是称职的──他显得对法律充满信心,坚信法律的力量是无穷的──但是显然他对白瑞所谈论内容的理解还不足一半。
  “我自己还有几个问题要问,”说着,派克打开公文包,抽出一个拍纸簿,“我同你的助理谈过了。”
  “葛雯。”
  “没错。我们回到几天前。她回忆起在星期六的早晨──很早,她记得是似乎十点钟──你突然飞奔着冲出办公室。”他又看了一下记录,接着说,“根据她的回忆,你是一个或两个小时后返回的。”
  这算什么?谁介意他在星期六的上午干些什么?听起来越来越像正在被调查中的人是他。也许他就是被调查的对象。白瑞端详着托马斯·派克那张瘦削的脸庞,“我能否问问为什么星期六上午十点我在干什么很重要?”
  “为什么你不先回答问题呢?我们以后再来讨论这些为什么。”
  派克说话时,白瑞已开始回想。他准确地记得星期六上午他一直在做什么。就在那个早晨邓恩出事了。他去了凯伦·威廉斯的住所,然后他见了里查德·格林。等他到西姆公司,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直奔吉姆的办公室。之后,他便接到克罗迪娅的电话。
  “是这样,”白瑞说,“我接到我妻子克罗迪娅的一个电话,说我女儿不在房间里。我冲出办公室驱车回家。我们曾受到过恫吓,所以这样做也许显得太滑稽。我们害怕了。”
  “我想一定是一场虚惊?”
  “没错,是一场虚惊。我女儿,卡罗琳,跑到了一个邻居家,藏在他家的树上小屋里。”白瑞还想说点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派克俯身向前,用手撑着膝盖,“邻居叫什么?”
  “弗兰克·克莱恩。和我家隔四栋房子。卡罗琳以前也到那儿玩过。当时我们没想到那儿。我们吓懵了。”
  “这期间克莱恩先生一直在家吗?他看见你回家了吗?与你在电话上交谈过吗?”
  “我们给所有邻居都打了电话,询问卡罗琳的情况。结果是他曾看见我女儿进了他家的后院。我和妻子一起到的他家。”白瑞眯起了眼睛,“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找他对质。”
  派克做了记录,并在记录下画了条线,然后套上笔帽。把这一切都处理停当,他抬起了头,脸上毫无表情,“我问的原因是,我们已经查验了电汇受益人的账户,结果是星期六上午十点半在南方银行开的户。接着我又听说你在星期六上午跑了出去,这不能不说是个令人好奇的巧合。”
  “也许我跑到南方银行?”白瑞说,“容我打断一下,账户上是谁的名字?”
  派克摇了摇头,“没人那么蠢。那是个以麦克罗物资供应公司的名义开的公司账户。由签名找不到任何线索。”
  会议室的一堵墙被一块白板占满了。有人在上面用绿色的白板笔潦草地写了一系列的配置和西姆公司提供的部件数量。白瑞朝那个方向木然地凝视着,“让我把这事搞清楚。这个人是在星期六到银行开的户,对吗?”
  “对。根据我们的推理,这并不是一个起先打算得到钱的账户。
  一直要等到星期六上午这个最后时刻才亲自去开户呢?没有理由冒那个险。我们估计这大概与停车库死了的那个男人有关。由于计划的一部分不能实施才在最后一刻去银行开户。”
  白瑞在想着别的事情。“我们使用南方银行,”他说,“不是我们所有的账户在那儿,只是我们要从那里电汇那笔钱。这点吉姆知道。”
  托马斯·派克用一只大拇指擦了擦嘴角,没有表示出同意他的意思。这对白瑞来说既令人恼火,又习以为常。这位调查员不愿意提及也不愿意承认对吉姆·赛德勒的直接怀疑。“毫无疑问,他们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中南方银行的。”派克说,“这样从西姆公司转一千万到麦克罗物资供应公司不会引起任何怀疑。再者这是个银行内部转账,款可以直接划入。”他整了整裤腿,“当然,麦克罗物资供应公司的账户上的余额现在是一万四千美元三十二美分。”
  白瑞把那瓶水留在原来的那间屋子了,这会儿他感到口里粘乎乎、干巴巴的,“一万四千?”
  “我们还无法确定其余的钱在哪儿,如果已经到了国外,西姆公司大概是不能抱什么希望了。”
  “你说什么人走进银行开立了账户?”白瑞朝前倚了倚,“银行职员也许能认出他。如果这人是吉姆──”
  “我们是要让他们辨认照片。还要在银行的表格上查验指纹。此类等等。”派克说,尽管口气里带着不屑。接着,他俯身在包中摸着,待他直起身时,手里拿着一盒看起来极普通的VHS录像带,“银行里有监控摄像机。这是我们的人几小时前拿来的复制带。”他朝会议室里的一台电视录像一体化的设备走去。西姆公司的每间会议室里都配有这种设备,“咱们看看?”
  他们在机子前坐下,插进录像带。屏幕上显示的是个分行办事处的黑白图像。图像上有些条纹和糙点,但可勉强看清。前景是银行的出纳员,摄像机的角度可使你的视线越过中间人的肩上看过去。一些顾客在排队等着到柜台前,他们的左侧有个供填单子的地方,右侧有个出纳台坐着一名开户员和一名顾客。
  “就是那个人。”派克说。
  白瑞伸出一只手指,几乎点到了屏幕上,“他?”他不大赞成的哼了一声。
  “我该提一句,星期六上午十点二十一分吉姆·赛德勒在他的办公室里同加利福尼亚的一名供应商打电话。你们有极好的电话系统,上面留有吉姆分机上的所有通话的详细记录。我们通过远程通话记录码反复查对,那次通话持续了二十七分钟。紧接着是一个打到达拉斯的电话,通话持续到十一点十六分。那为吉姆提供了很好的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说明他当时不在银行。”
  白瑞把脸凑到离屏幕六英寸的距离。那位银行职员坐在一个终端前敲击着键盘。那个客户则显得悠然自得,不紧不慢。他的黑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长长地垂到了领子上。他双腿交叉,侧对着摄像机坐着,上身着一件卡其布的浅色西服,打着领带。
  派克的目光从屏幕移到了白瑞的身上,“你见过这个人吗?”
  白瑞没有吱声。他的回答悬在了半空。他有生以来从未见过这个人。磁带还在放。忽然,那人将脸正对着摄像机,他转头看了一眼一个正走进银行的女人。这很短的一刻能看见他脸的正面。他不年轻,已不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从他的发式看上去或许应该是年轻人,但你知道他并不年轻了。
  “你猜他有多大年纪了?”白瑞问。“有三十五岁?”
  托马斯·派克耸耸肩,白瑞厌恶地双臂交叉放在胸前,“我希望能告诉你我见过他,但事实是,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派克点点头,突然去按了快进键,“大概都一样了。当他站起身离开时,你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屏幕上有几秒钟的雪花点之后,派克的手指从按键上移开了,“现在接到外面停车场的那个摄像机。那个摄像机是转动的,所以有时能摄得到有时摄不到。”
  这是个广角镜,画面较大。摄像机慢慢地转向右边,停车场上有一排排的车辆在等着通过银行的免下车服务口。当摄像机转到最大位限时,开始转向左边。
  “他在那儿,”派克说,“你能相信他竟没把车停在车场吗?他是从别的什么地方步行过来的,这个狡猾的家伙。”那人一进入镜头,白瑞就找到了他。他已经穿过了停车场的一半,很难分辨,看来像是中等身材。银行坐落在交叉路口,那男人朝拐弯处走去,步态显得有些蹒跚。他离开了银行的停车场,穿过了一小块带状草坪,然后走到远些的街上。接着他朝一些店铺走去,越走越远了。
  摄像机移开了,他就要从镜头中消失了。白瑞的视线从那个人移到街对面的另一个方向。那里有更多的商店,还停放着不少车辆,还有一个女人牵着条狗。有什么东西使白瑞的视线又移了回来。
  那是另一个车场的一部车。实际上更像个旅行车,前面的挡泥板破了。从银行里出来的那个男人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坦白瑞认识那辆车,那是辆黑色的福特公司生产的“探险者”。他伸出手去按倒带键,心怦怦在跳。派克注视着白瑞的一举一动,揣测着他的反应,一直没说什么。
  白瑞又将那部分看了一遍。然后再将磁带倒回到那个男人在一个妇女走进银行时转头朝向摄像机的那一幕。白瑞按了一下放像键,看着。一个熟悉的动作。
  一旦你看见它──一旦你知道你要看的东西──那一切就像三维幻影一样出现在你的眼前。那个男人腰部的转动方式,直挺的肩膀。
  曾经有多少次白瑞在公司的会议上见到吉姆·赛德勒做这个动作呢?
  当那人转过头,面朝摄像机时白瑞按下了静像键。装扮的效果真是够惊人的,只是在适当地方这儿点一下,那儿勾一下,你就可以看到完全不同的一个人。年轻多了,成了另一个人。但在那张脸上,还是能看出赛德勒的部分痕迹。白瑞曾耐着性子听完赛德勒无数次的讲话,甚至在银行这儿,尽管他的脸经过了精心掩盖,却仍掩盖不住那种举止,这举止好像在说,我一张口你就得听。
  托马斯·派克仍旧没有说话。只是在他的嘴角隐隐地流露出一丝笑容,像是有人在他的耳边小声讲了个有点儿滑稽的笑话。
  “我不知道他是怎样打的电话,”白瑞终于说话了,“也许他是用一部电脑自动拨号。他可以用自动传真发出去,发五十页的传真给加利福尼亚的供应商。那大概需要花二十分钟。我们可以算出来。”
  白瑞又转向屏幕,终止了静像。他用指关节轻轻地点了点屏幕,静静地看着一个鬼迷心窍的怪物──一个千万富翁的谋划者,一个白瑞甚至不认识的时装模特──在申请开立账户。
   
  第三十二章
  随后的几天局势有所缓和。拨打西姆公司帮助热线的电话数量开始减少;联邦及州立当局在保安协会以及西姆公司有关人员的协同和支持下继续进行调查;七月二十八日,星期五,吉姆·赛德勒被正式指控,保释金定为两千万美元。
  当天晚上,白瑞步出楼门,朝自己的车走去,开始慢慢地、悠闲地驱车回家。他驶离西姆公司的停车场时,保安亭里的警卫立正给他行了个非正规的敬礼。白瑞的脸上绽开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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