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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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外传-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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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音律,誉响天下。那呼延丫鬟跟的李清照日子久了,也受了熏染,略通了平仄,浅识了丹青。却见四方闲人,慕了李小姐芳名,自远道一拨拨飘来,以求一观花颜,不知踏破了多少门槛。那李小姐自小不受父母约束,娇纵得惯了。到大了来,更是管教不住。每次见有人来,也不顾男女之别,抛头露面,与人强赋诗词强说愁。逢人索字,也不吝啬,进退之间便赋了多少好词,为人吟唱。那小姐每次出阁,总带了那丫鬟跟去。天长日久了,不单教人知了有李清照,也知了那贴身丫鬟呼延茱萸。
  故事合当离奇。却说一日,那高俅与一拨书生来觅芳踪,见那些书生围了李清照说长论短,自己有些插不上嘴,便躲了角落,与那丫鬟攀谈起来。说话不出三句,竟似遇了知音,心下有些相互惺惜了,依依不舍中别去。自此逢了高俅有闲,便来会那呼延丫鬟。日久便如胶似漆了,竟难分难解。不觉就过了一年。到了元宵节,那高俅一伙约了李清照主仆二人去赴灯会。一行人一路又赋起诗词来。那高俅与呼延二人觉了闷,便看了空隙,别了众人来玩。玩的忘情,竟忘了李清照的去从,不觉到了夜深。到觉悟时,已不见了小姐的身影。当下两人便大街小巷找了一遍,依旧不见。又找一遍,还是不见,便望府回去了。不料到了府前,因夜深却进不了门去。两人没了主意,便回了高俅家去。趁家人不觉,两人上了阁楼去,又同衾共枕睡了。到了半夜,不觉身子燥热起来,两人抵挡不住,便行了苟且之事。清晨看天朦朦亮,又回李府去了。不觉半年过去,那丫鬟便显了身孕,包裹不住,给赶出李府来,无计之下便找高俅来了。却不料高俅已搬走多日,到那端王府里做了贴身奴才,是故未能遇着。那丫鬟茫茫不知何向,便拣了乡间小路,看人稀少处去了。走疲惫了,便停下来,问人借了老屋,生下婴儿来。那婴儿便是高布。
  却说高俅觑得空闲,出得端王府,来找呼延丫鬟时,却已不知所终了。那高俅找了两年,见没有音讯,便与一个泼妇结了婚。那泼妇却鲜少涵养,遇不开怀处,便操了大家伙,望高俅身上招呼,图个自家痛快,那里理会高俅生死?有一次,泼妇火起,一脚踢中高俅下阴,绝了高家子孙来。
  却说那呼延丫鬟生了高布,无亲无故,好不凄惨。每天摸早贪黑的把那高布养大。到了高布十一岁,便告诉他生父姓名年纪模样,不久便辞了人世。剩了那高布孤苦一人,生活没了着落,思想也没了顾忌,便学人投上牛头山,做起强人来。
  时光匆匆,不觉一晃十几年。那高俅做的官大了,声名进了高布耳内。那高布便来到京都来找生父,不日消停工夫便找到了高俅。那高俅见了高布,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骨肉团聚。忧的是怕人发觉,于声名不好。当下便在外县要了一座院落,供高布住落。时日久了,觉得不稳,便差那高布投梁山去,借机剿灭宋江等人,好赚了功绩,父子升官。当下便差人围了牛尾山,便了高布找个投梁山的根由,瞒过宋江等人。
  不觉又过去几个月。高布上了梁山,摸清梁山瓜葛底细,送了好些情报给高俅,要他来剿。只见天地一番风云变色,梁山生出诸多事端来。 



第13章:吴用聆战 

  上回说到,高俅高布父子相会,道出了惊天阴谋。却说那高布原是应景的人儿,直讨得高俅一番欢心。父子聊了一漏更,从朝到野,从官到匪一概谈及了。最后听得高布道:“父帅战绩彪炳,理应修书禀告童太师。太师也好放心操事。”高俅点头道:“为父正有此意。此番出征,原是瞒了皇上,独与太师议过。为父借告病假,筹谋些时日来济州。原想待赢了宋江,平定梁山,再禀圣上,好给他一个惊喜。其中细节,还需太师支保。”高布道:“如今首战告捷,梁山损兵折将,元气已是大伤。他便不来,父帅明日也杀上山去,一气端了贼巢,班师回朝。”高俅失声一笑,道:“吾儿却想得轻松!此事为父与百晓先生已作商议。那梁山险峻,易守难攻,我等纵再上去,也是徒劳。却不如引他下来作战。看他没了倚仗,如何打仗。”高布道:“ 百晓军师高见,自然是有理的。然则宋江不来,如之奈何?”高俅道:“此层为父已有计较。倘若今晚贼寇果真不来袭营,为父便放了你与林冲。你回去时,或说劝降,或说朝廷招安。无论如何教他信了下山。真下来时,便乘机收拾了他。”当下却来回走了几步,沉吟道:“计谋虽好。为父心中却有忧虑。一来此番时间紧逼。一月之中,已去了八天,恐怕时间不足。二来怕朝中崔元景之流乘风作乱,皇上果然要招安时,却不好办。”高布道:“父帅勿忧。孩儿明儿上去,定然说那宋江来打,料不难办。却说朝廷招安,既是圣意难定,莫若物色个妥当人选,面表奉旨招安,实质破坏招安,教他办不成事。再者,那钦差到时,孩儿作些手脚,教宋江与他翻面,自此绝了圣上招安念想。”高俅道:“吾儿此策,好却是好,却不知差谁最好?”高布道:“这个却不消烦恼。太师老谋,必有深算。问太师主意最好。”高俅点头道:“所言有理。为父这便修书报捷,一并提了此事。”高布道:“父帅风行雷厉,孩儿好生敬佩。却是须要看住身子,休累垮了。”高俅哈哈一笑,道:“为父明了吾儿这份诚孝,自消去了心内多少疲倦,何尝觉累?吾儿忙碌一日,也必累了。如今天近子时,吾儿且先回去歇息,明日还有要事。”高布道:“如此,父帅也须早歇了。孩儿这便去了。却劳父帅缚了我身上绳索,免却招来疑虑。”高俅动容道:“还是吾儿心思愼密,为父险些忘了,捅出漏子来。此间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吾儿须要记得为父教诲,处处小心。”高布道:“孩儿自当谨记了。父帅保重。”说罢,跪了下去,伏在地上,良久方起了身,依依别去了。
  这里按住高俅这厢不提,且说梁山。却说那日下午,吴用邀了宋江卢俊义二人到山顶中峰凉亭处品茶论事,看受命将士按部就班,心下便平定落来。那宋江也回复常态,全身肌肉自然松弛下来。吴用见了,含笑道:“弟兄们无畏强敌,奋勇备战,委实难得。我梁山有如此男儿,是为大幸。”宋江道:“若论打仗,兄弟们个个争先恐后,怕落了空儿,确也好汉一条。却是头脑鲁钝,是为大憾!”吴用道:“世间万物,一生二,二分阴阳。是故必有长短,利弊,良莠不等了。弟兄们虽有不足,却也长处不少。哥哥须要看全了才好。”卢俊义道:“若论平素,兄弟们义勇当头,自不消说。却是招安一事,舌长嘴短的,教人生烦。” 吴用道:“兄弟们自有兄弟们的念头。若因招安失了兄弟,孰值?孰不值?”见宋江卢俊义二人不则声,又接着道:“世途如天堑,已无我等容身之地。唯独梁山,凭借天险,留了我等一条生路。一夕弃之,便如虎出深山,落难平阳,焉知是福非祸。”宋江听了便一声长叹,道:“缘来时聚,缘尽时分,乃人生最为伤感之事。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设若真个招安,有愿随我者,宋江自然高兴,悉数弃我而去,也无不欢。人生安得事圆满?”那吴用听了,不禁涌出泪来,心里不甚受用,便扯开了话题,道:“哥哥戎马一生,今日遇了恶战,心中感觉快活?宋江便道:“宋江原也有一腔热血,看兄弟们张备着,自己也想杀下山去。却怕绝了后路。”卢俊义听了,便哑然失笑,却点了点头,道:“正是。”吴用道:“金戈铁马终有日,也不在乎一时。”那宋江听得发出笑声来,当下便道:“贤弟到懂愚兄心事。”停顿了片刻,便话题一转,道:“鲁智深被捉拿多日,愚兄心下着急。意欲遣戴宗前去探明究竟?那花和尚平素虽然不受羁束,真去了时,我心却难受。”那吴用道:“哥哥爱惜兄弟,谁人不知?如今双方交战,料高俅断不会怎么处置。待分了胜负,再作打算不迟。现如今戴宗横竖闲着,教他去看看,也无不可。”卢俊义道:“正是如此。”当下三人叙了一柱香工夫说话,自下山寨去了。
  当晚相安无事。却说翌日一早,天未全亮时,那阮小五便吃了败仗,慌忙报上山来。那宋江一宿难眠,此刻刚合上眼,朦胧之中听得猛烈敲门声音,便惊醒过来。急忙穿好衣袜,也不戴头巾搭膊,冲出门来。见了报,便命人响锣,召集众兄弟上殿来。那时林冲已遇高俅,正与小将杨广交手。那宋江见一拨兄弟齐聚,便差那吴用署战。当下听得吴用说道:“诸位弟兄,那高俅竟用下三流手段,在水里落毒,致我三千军士一身疾苦,不能战斗,方才过了水泊。”顿了一顿,又扬声道:“想来老贼此刻已望山上走来。我等已在下山门两旁伏兵千万,加之地势险恶,料那老贼上攻不来。兄弟们勿用担忧。然却为稳当见,今差杨志率兵五千,候战中山门。其余将士,留守寨内,等候命令。”且说那大刀杨志等吴用说完,已自去了。其余众人却坐了聚义厅,议论纷纷,不敢离座来去。不一刻,便见山下谷口处燃起烽烟来。那吴用喃喃低语道:“好生奇怪!来敌竟能入来!想必是用奇兽阵法,否则安能杀破我埋伏,进得山门来?”果然,又见山下探子来报林冲败阵,敌人攻进点兵谷来了。那宋江听了,心中一惊,便要领兵下山厮杀。却听得吴用道:“不可!如今敌势正盛,又据了点兵谷,兄长下去必难取胜。”宋江听了,厉着目,神色有些森严,看了看吴用,大声道:“兄弟,下去不行,却奈之何!”言下有些气恼。那吴用听了,便收了目,再不看着宋江,婉言道:“哥哥休要气恼。敌军正与高布对阵。那高布兄弟武艺高强,又富计谋,高俅必难讨好。”宋江听了,便静将下气来,道:“点兵谷形如葫芦,一人当关,万夫莫开。高布有二千人马,料他必能御敌。”吴用道:“那点兵谷四周石山,溪水涓细,高俅水火难攻,唯有力拼,又兼长途跋涉。我军以逸待劳,断无不胜之理。”便拉宋江坐了落来。见下首弟兄叫嚷嘶吵,也不劝止,双目微合半闭,只手里轻轻摇着羽扇。宋江见了,道:“兄弟好生逍遥。强敌当前,若无其事。”吴用失声笑道:“哥哥平日何尝不如此。却是此番战斗,兄长手脚失措。是何缘故?”宋江道:“某也不明。昔日大名城之战,祝家庄之役,我等何等英雄自在,今日却象失了魂儿。”吴用笑道:“兄长不知,吴用却知。此谓无欲则刚。一语蔽之曰,怕失了招安的路儿。”宋江笑道:“果然如此。”吴用道:“横竖已经开打,再不容哥哥他想。唯有胜战,方能打开招安路。”宋江道:“正是。敢问兄弟,此役胜算若何?”吴用道:“胜券稳操。教他有来无去。”宋江听了,心下大悦,一脸儿罩着光芒来。
  正待再说几句,却见山下烽烟又起,探子来报高布受擒。宋江听了大惊,连忙跳下座来,要领将士前去厮杀。却见左厢吴用坐在椅子发怔,一时缓不过劲儿来。宋江也不呼唤,直骑了骏马,望山下如风驰去。那李逵武松阮小五等人见了,也策了马,跟了上去。一拨人消去一席饭工夫,下山门来。中门杨志见了,也一道随尾而来。便见一路狼藉,敌人却没了影踪。那宋江停了马,望眼扫去。只见点兵谷里外,横陈了多少尸体,渍流了多少血迹。宋江见了,痛哭一声,栽下马来。后面李逵等人慌忙接住了,放下地来,见他已是昏迷过去。便打了溪水,来涤他脸,又搓揉他人中。半晌过去,宋江方苏醒过来。便又嗷一声哭,泪水簌簌,顺了脸颊流下来,片刻润了大片衣襟。那宋江见众人围将过来,露出着慌张神色,便扭动一下肩头,艰难地招招手,要武松过来。吁道:“兄弟,我没事。你等快去追官兵。”那武松听了,便刷一声站了起来,策马南去了。杨志阮小五等人怕武松有失,便领了数百喽啰跟贴在后面。一拨人顷刻到了山麓,来到滩边,便只见一片风平浪静,敌人早过岸去了。 



第14章:武松拔松 

  那武松见敌人早过岸去了,不禁一阵气恼,当下从腰间提起铁棒,望旁边树干一棒,压得胯下黑兔马一个踉跄,蹄子往旁滑了过去。武松身子一侧,抓住马鞍,稳稳坐住了。杨志在后面见了,心里暗暗喝彩。武松尚未正身,便听得呃呃声响,旁边那颗大树在打棒落处折断为二,看头上轰压下来。武松抬头一看,见面前两尺处便是黑风瘫,后面却是千尺山麓,已无闪躲处,当下也不及细想,双手按稳马背,一个跳跃落在路中央。却见坐骑发了愣,那树干正望马背压来。那武松心下一急,飞起一脚,踢开马匹,自己却腾挪在树影罩处,用力一喝,起手鼎住了当头的树枝,一个翻身,双手抱紧粗干处,沉了气,使劲一拨,一棵千年古树连根拔起了。只见武松用力一挺,那大树便离脱了胸前,望海疾飞落去,击起千丈巨浪来。杨志等人见了,心中一骇,不禁击起掌来。便靠前进来,细看那古树。便见那树干粗如铁桶,长约五六丈,正是千年古松。当下一行人全然忘了追踪高俅去向,只驻在数坑周遭,看热闹来。便见那空坑,一丈长宽,深若八尺。众人看直了眼,不知言语。却见武松手掌划出几道血丝来,渗出血滴来。那武松甩了甩手,蹴脚到山麓摘了些树叶,擦干了血水,转身上马去了。那杨志看武松要走,便策马抄过前面来,看紧武松赞道:“恁大一棵古松,教你一拽便脱,犹胜昔日花和尚大相国寺力拨绿杨。”武松淡淡道:“适才兄弟一时发愤,拨他出来。如今倘若再试,却不能够。” 杨志道:“兄弟力拔千斤,英勇难当,却好生谦逊。”武松并不打话,只策马引了一拨人上山头来,正好见了前面栈道。一拨人当下便驻在山顶望过对岸。便见远处排立了若干列白色帐篷,呈井字围住中间主帐来。武松想,这便是老贼的营帐了,心下一阵激动,便想渡过岸去,杀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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