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市场上的畅销货。
陈果夫对文化教育新闻出版系统的控制,最初是从反共的目的出发,经营包含
经济原因,因此,比之其他人,陈氏兄弟控制文化系统是不遗余力的,这就使他们
最终独占文化新闻事业。
二陈掌管的“党营”文化事业单位有:中央广播公司。农业教育电影公司、中
国新闻事业公司、中国文化服务社。正中书局、大东书局、《金融日报》、《商报》、
《民力报》。《大刚报》、《东南日报》、《中央日报》、《东方日报》等。
后来,陈果夫还通过银行投资,成立了一些新的文化企业,如自由论坛报公司、
中国文物公司、《中美日报》等。
二陈的这些所谓党营事业,由于有行政权力的支持和强大的金融优势,他们垄
断原材料,垄断商品市场,欺行霸市,投机倒把,大发横财。
他们利用金融优势,大搞垄断,不仅垄断原材料,而且垄断原材料的收购,并
囤积居奇,获取暴利。如所谓的中国农业机械公司竟利用农行投资和借款,囤积生
铁及粮食等,从中渔利。又如中国农业供销公司,他们专门收购以棉花为主的农产
品,以前都是由私人棉商在各地收购,在主要产棉区,都有一些棉花私人收购公司,
但陈果夫的农业供销公司成立后,转以大量国家资金加入竞争,殊使棉业人员为之
心灰意冷。当时有人评论,其后果将引起百千万棉业从业人员之失业,及其原有资
金不获正当出路,势将趋于投机囤积之一途。由此不难看出,陈果夫的农业供销公
司运转发财的后面,是无数私人企业和棉商亏本破产业的辛酸血泪。
陈果夫挤垮私人企业,实行垄断的另一优势就是行政权力了。由于他们以党办
企业,打出的招牌自然是“党”和“国家”,所以,这是其他私人企业及商人望而
生畏,莫敢与之争锋。如陈果夫的中和盐业公司,经当时国民政府盐务总局同意,
由其公司及下属盐号经营,几乎独占了食盐运销业务,并在天津、汉口、长沙、南
昌、广州等地大量增设分公司,在大中城市及乡镇设立零售业,其势力遍及国统区
各大中小城镇。
这样,在政府的撑腰下,陈果夫的中和盐业公司不仅挤垮了大部分私人盐号,
而且在官僚资本盐业企业中首屈一指。
除垄断外,二陈的党营企业还大搞营私舞弊,投机倒把。如他们经营的大同盐
号在售盐时,均在盐内加15%的泥沙,再如他们直接管理的宏丰公司以官价向炼油
厂购买汽油15000加仑,到手后,以黑市价格出售,仅此一项获利1000万元。
对于土地的深深眷恋,来自对陈果夫幼时的传统教育。在众多的古书中,他记
得最熟的是《大学》中“有土斯有财”的一句。对这句话,他深信无疑,屡试不爽。
抗战胜利后,陈果夫料到,八年抗战,土地荒芜,战后将出现无主荒地。充分
有效地利用战争造成的特殊机遇,可发一批战后财。为此,他上书国民政府,草拟
“实行移垦政策刍议”和“全国实施垦殖计划”,强调战后垦植事业的重要性,指
出,大量荒地,必须收归国有,或采取德国实施的移民法,或采取苏俄之大规模国
营农场及集体农场制度,以尽快恢复生产。
对于陈果夫的意见,蒋介石极为重视。抗战刚刚结束,内战又起,蒋介石企图
以经济手段辅助其反共反人民的内战,于是,向农民银行亲下手今,要陈果夫设法
开发全国荒地,以增加生产。
陈果夫拿这支令箭,立即商诸农林部、地政部,这两部虽为国家主管土地的最
高机关,但也奈何银行不得,只有唯命是从。
这样,中国农民银行、农林部、地政部联合组成了土地开发公司,“公推”陈
果夫为董事长。党营事业终于集合了工农商文各界,陈果夫这位中央财务委员会的
主任委员,借助“筹措党费”的名义,果然八面来风,财运亨通。
陈氏家族从农民银行起步,由金融事业起家,然后在工、农、商、文各界插手,
进而发展党营事业、私营事业。合作事业,陈氏家族终于出人头地,跻身于蒋、宋、
孔之列,使中国出现了四大家族。
在中国人眼里,四是一个圆满的数字,天有四时,地有四象,国有四维,礼有
四德,甚至从西天传来的佛教中,也有四谛。陈氏家族登峰造极的出现,妙就妙在
终于使官僚资本功德圆满了。
二陈很聪明,与宋子文、孔祥熙相比,他们与蒋介石少了姻亲这条天然纽带,
于是,他们牢固建立稳固的根基,先抓党权,而后集聚资财,重要的是,在抓党权
的过程中,陈氏兄弟聚集了各路“英雄好汉”,二陈的这些CC人物,都对陈氏家族
忠心耿耿,有了这些铁血人物,何愁事业不成,财富不增,这是陈氏家族有“幸”,
并成为金融巨子的重要原因。
值得注意的是,陈氏家族一跃成为金融巨子,中饱私囊,是在抗战胜利后的四
年,便在工业、农林、商贸、文化、金融各界均有染指,并领一时风骚,其经济实
力当然不在蒋、宋、孔几家之下。
4.居然还有“清白人”
二陈在几年之内,便济身于四大家族的行列,但就个人掌管的财产来讲,他们
与四大家族的名号颇不相符。
孔祥熙贪赃枉法,巧取豪夺,被称为“中国的头号富翁”,宋蔼龄被称为“中
国的钱袋”。
在重庆,人们流行这样四句话:“孔祥熙不祥,徐堪不堪,陈行不行,子良不
良。”在上海,《大美晚报》登载了1939年8月6日香港电:“上周平淮会停止援助
法币前,渝某重要部长夫人电沪等外籍经纪人,嘱购入英金4万镑之巨额外汇。”这
里所说的“某重要部长夫人”就是宋蔼龄。
1947年秋天,孔祥熙以“忽接家人自美来电,谓夫人染患恶病,情况严重”为
由,匆匆忙忙离开上海,飞往美国。
美国总统杜鲁门对其助手们说:“今天肯定有10亿美元的美国贷款在纽约,列
入中国个人的银行户头。”时隔不久,杜鲁门的助手就告诉他,这个估计太保守了,
美国银行界人士说,宋家和孔家确实有20亿美元存在曼哈顿。
美国联邦调查局首先仔细观察了关于宋家的战时档案,他们发现,宋子文“开
始担任公职的财产比较有限,到1943年1月,积累了7000多万美元,宋子文在纽约大
通国民银行或花旗银行拥有7000万美元,宋蔼龄在其中一家银行拥有8000万美元,
宋美龄在这两家银行或其中一家银行存了1.5亿美元。
美国《镜报》编辑布朗发表一篇文章,说孔祥熙与宋子文两人在美国的私人财
产达8.5亿美元之巨。
孔祥熙、宋子文是名符其实的金融巨子,靠发国难财成了中国的亿万富翁。而
二陈虽在抗战以后也插手经济,并取得了较大成效,但他们却是个人囊中羞涩。
二陈掌握的金融、企业、事业虽规模宏大,但和孔祥熙、宋子文不同的是,这
些机构中,他们的个人股份非常之少。
陈果夫担任职务虽然多,但其收入主要是薪金收入,而不是资本收益。
陈果夫出任中国农民银行董事,只收出席费,出任农行董事长,主动将薪金由
后来的1200元降为1000元,兼任交通银行董事也只拿出席费。兼任中央合作金库理
事长和中央财务委员会主任委员,合作金库只拿出席费,不支薪水,财委会则一文
不取。
按照当时的规矩,兼职兼薪,有多少个职位,领多少工资,人人如此,不以为
怪,陈果夫不仅不多拿,反而少拿。
陈果夫虽然颇能自制,但他手下的那帮喽罗们,却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阔了,
一时佳肴美酒,一掷千金,豪华淫奢,极尽排场,以至引起蒋介石的反感。
陈果夫注重抓实权,但一直自视清高,视钱财为身外之物,他自称:“我看历
史,又看到亲友中的人,只有做事业的,其事业永远留存,其它遗钱给孩子,或个
人贪污的很多的钱,颇多不久消失。而且人总是会死,一朝消逝,存钱无意义,可
惜多人不懂这个道理。”
“当我在交易所的时候,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三年中没有一个人真实赚得钱的,
做生意亏本当然不好,有盈余者亦无好结果,因为他们不懂得用钱,赚钱亦无目的,
就做什么用的目的,当然难得有好结果了。”
“我管过许多的钱,又常看到有了钱,其人常常为钱所用,为了安置这些钱,
也是很麻烦的事,故不如无钱的好。所以,在民国21年以后,我决意把我的精力完
全放在事业上,31年以后,我把我的精力完全放在写作上,有事业,有写作,那么,
我的一生,无论对国家、对人类、对祖宗,以及自己的良心,可以无愧。”
陈果夫在《我的经济生活种种》一文中说:“一般人的落伍观念,以为做官的
人一定有钱的,不贪污也贪污,民国19年,余任国府委员、中央组织部长时,就提
出这种观念是不对的。
“该年国民革命军在前线打了胜仗时,我因为到杭州开会,在”两湖饭店开上
房间,刚刚住下,即有杭州妇女会热心劝捐慰劳金的同志来找我。他们要我捐50元
至100元钱,当时我带的钱国沿路捐款,剩下不过30元。当时我在中央任组织部长,
每月薪水300元,除去所得捐等不过260余元,要顾家用。到杭州开会是自己贴钱的,
所以,向他们直说,而他们竟不相信我的话,并且说某部长拿出100元,某某出了5
0元,他们弄不清楚我是什么部长。
“后来弄得我发起火来,他们才捐得10元而去,但是在外面还说了许多闲话。
“第二天我在浙江省党部纪念周中谈了一番,就是要杜绝贪污,要先改变社会
观念,如果不问其钱之来历,而认为捐钱多者为善人,那么,就无人可做好人,又
无异鼓励贪污了,这事在我脑海中深植印象。”
陈果夫一生经千公款不计其数,但自诩清清白白,对于他的下属发现有贪污或
其他不轨行为,只要让他发现,便抓住不放。
陈果夫在《我的经济生活种种》一文中还讲道:“中财会自33年开始开展工作,
至36年夏,即有很多事业。外间知者甚多,才引起共党之注意。说我为官僚资本家
之一,其后又有经济通讯刊物,亦认为我有官僚资本,大致说我掌握若干金融及若
干事业机构等等,这很容易引起若干谋职不到的人心理不平衡,更会引起搞政治而
不规规矩矩的人眼红,就有许多政治上的暗攻。
“因此我们财会的工作,改变为整理原有事业,不再创造新事业的方针,其时
各种事业大都已具规模,也无须多创新的。我很想为党树立经济基础,但在是非难
分的环境中,恐怕做不到。我想来不是自己要舒服的,又不是自己要沾便宜,更不
想发财与做官,只是要做事业,所以有些人说要搞些政治资本以及为将来生活资本,
我从不去想。
“就是目前要借政治和经济力量,图一时之利,亦竭力避免。因为照我这样一
个人,有如此生活,在个人觉得也算满意,假使我们的政治、经济都使个个人都能
达到我这样的生活水准,也可以说是好到极点。”
陈果夫的收入,除了工薪外,最主要的就是稿费了。
陈果夫的稿费是颇高的。
由正中书局出版的《卫生之窗》、《儿童卫生歌》稿费16298.12元;《中国教
育改革之途径》67200元;《医生漫谈》3000元。
陈果夫一般不接受别人的赠金,“1948年,陈在上海治病,因费用过高,转经
医疗费相对低些的台湾治疗。
临行时,一些CC分子去看他,问是否需用钱,被他拒绝。
中央合作金库以出房租的名义,赠他4000美金,被他拒绝。
二陈没有什么家财,这为解放后清理四大家庭资产所证实。
建国后,曾专门在四川的重庆、成都、上海、南京等地严查“四大家族”所属
官僚资本,但查出来的属于二陈个人的,几乎没有。
二陈揽的主管的各种经济结构,基本上都属于官方所有,一旦离去,即无所留。
陈果夫的秘书袁英林曾在一篇回忆录中写道:
二陈两家公馆,都各有秘书室。
陈立夫有四个秘书,都是他的同乡亲戚。
陈果夫有三个秘书,我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陈世杰,是他的外甥,还有一个
梁渊,是他外甥女婿的弟弟。
秘书的日常工作是办理来往函电,转送来往文件,接待来访客人,随从外出记
录,我还另外办理中华教育电影制版厂指导委员会的事。各家秘书室,各自办理各
家的事,互不相干,必要时也有些联系。
据我三年多时间的观察,平日两家生活,都比较俭朴,没有铺张浪费的现象,
像一个普通家庭。门前无警卫,只有一名传达。外出时,一部小汽车,一个司机,
一个随从副官。不像孔祥熙那样,每一个行动,小包车几部,随行人员一群,前呼
后拥,夸耀示众。
陈果夫患肺病几十年,不管到哪里去,衣服袋里总是装一个特制的小痰盂,讲
话时就摆在讲台上,随时吐痰,完了又装进衣袋。
我在他家生活多年,总是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每天吃饭总是一桌人,陈氏夫
妇,三个秘书,还有经常住在他家的小姨子朱畹芝,一个侄媳妇华慧君,一个外甥
俞惠芳。
陈果夫除吃一般饭菜而外,有时单独给他做碗鸡汤。这个鸡汤,别人不动,总
得两三顿才吃完。为了防止肺病传染,他们习惯地都是每人两副碗筷,一双是夹公
共菜用的,一双是自己直接吃饭用的。
每天晚饭后,陈果夫都习惯地到会客室坐一会儿,有时讲些往事和时事。听陈
果夫讲故事,这是他们家人点的节目,也是一天中最轻闲最悠闲的时间。
因为陈果夫是老肺病,延至抗战后期,肺已溃烂得厉害,并在左后背穿孔,每
天从穿孔处抽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