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贵看重的不是那纸证书,他激动的是他终于找到了组织,组织终于承认了他,以后他就是有家可归的人了。
那次领导征求他的意见,想让他下山,给他找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么多年,他在山上已经习惯了,他离不开他的战友,也离不开山下躺着的儿子。
现在地方上的领导每逢年节,都会到山上来看望他,带来一些慰问,还有补助金。每次有地方上的领导来,他都用敬礼的方式迎接这些领导,走的时候他用敬礼相送。他不会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他骄傲自己的身份,他现在有权利敬礼,因为人们承认他是一名军人,是一个士兵。
晚年
在以前,没有人相信他是个老兵,甚至怀疑他是个逃兵时,只有小兰一个人坚信他。当他站在墓地上向战友们敬礼时,小兰站在他身后瘪着嘴说:谁说你不是老兵,你是最后一个老兵。
这么多年了,小兰一直让他感动,她和他一同在坚守着阵地。
大雨突然的离去,似乎伤了两个人的元气,尤其是小兰,她的身体和精气神儿真的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她恍恍惚惚地总觉得大雨还活着,每天起床时她都要喊一声:大雨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喽。
然后就坐在那里发呆。他们的儿子就埋在山下,大雨走了,小兰的魂儿也走了,她整个人如同梦游似地穿梭在山下和山上。
王青贵更多的时间里,停留在墓地里,这揪一把草,那铲一锹土,嘴里不停地叨叨着:看看吧,小潘,你屋前都长草了,我来帮你拔掉,这回敞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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