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解答上述问题，《生活》杂志和北伊利诺斯大学公众舆论研究室挑选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选民进行了一次民意测验。美国人一致认为，总统应该是国家的道德象征，他的生活应该是大家关注的问题。71％的人认为，他应该被看作是比一般美国人具有更高尚的道德品质。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道德包括哪些内容，选民们竟众说纷纭。近一半人觉得，夫妻不忠与一个人是否有资格当选总统是两码事。未婚中61％的人认为，这两者毫无关系；而已婚和离婚中仅有40％的人认为有关系。“我不管总统做什么，”一位参加民意测验的人说，“只要他考虑问题周到就行。如果只是做做表面工作，那他是在自找麻烦。”1／3的人认为，私通是不可饶恕的，他不能担任总统职务。按照这部分选民的观点，肯尼迪和约翰逊都不该当总统。
选民们认为最重要的是诚实。“人们反对哈特并不是因为他同女人有暧昧关系，而是因为他的欺骗行为。”雷蒙特·斯特罗瑟说，“假如他立刻坦率地承认说，‘我错了，我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我已求得我妻子的宽恕，我很抱歉。’那么，我认为他还有可能入选。美国的离婚率高得惊人，占婚姻总数的一半，许多人都有婚外关系。”曾为泰德·肯尼迪、吉米·卡特和杰尔丁·费拉罗等人竞选总统进行民意测验的罗蒂·林奇指出：“竞选者们认为，选民对政治家在家庭标准方面的要求异常苛刻，导致他们陷入困境之中。竞选者一旦力图美化并非真实的形象，这种困境就会产生。”卡特夫人说：“在政治上，你必须知道，你的所作所为都不会逃过人民的眼睛。”1884年，克罗夫·克利夫兰由于坦率诚实而得到了选民们的宽恕。当时，克利夫兰在赢得民主党提名后的第10天，报纸揭露说，9年前他曾抚养过一名私生子。对此，克利夫兰不仅坦率承认了，而且还电告他在布法罗市的朋友们说：“如实说出真情。”朋友们如此做后，克利夫兰便当上了总统。
而泰德·肯尼迪的不诚实打破了美国人民的幻想。要是问他犯的最严重的错误是什么，15％的人说他不该同玛丽·乔·科佩钦混在一起（玛丽在乘坐他的车时因坠入桥下溺水身亡）；33％的人对他拖了很久才报告发生事故一事进批评；46％的人对他撤谎极为不满。
当年，富兰克林·罗斯福的私人火车只要在新泽西州拉马奇的岔道上停顿，罗斯福就要去拜访他的情人罗茜·默塞尔。对这类事的报道，过去常有一个“君子协定”。斯特罗瑟说：“可如今，这种协定不见了。女作家们现在迫使竞选者们要具有一个校高的行为标准。这些女作家对私生活问题十分挑剔。”
参加1984年副总统竞选的前纽约州女议员杰拉尔丁·费拉罗就私生活、政治和隐私等问题发表意见认为：“我们都该关心每个人的道德。但它不是判断一个人能否妥善处理国家大事的真正决定性的因素。我对谁有女朋友不感兴趣，但如果要选一个单身汉当总统，那将糟糕透了。美国历届总统中只有一位是单身汉，即詹姆斯·布坎南（1857…1861）。今天，98％的选民都不愿选单身汉当总统。
“富兰克林·罗斯福对国家做出了很大贡献帮助我们度过了大萧条和战争年代，健全了社会福利。但如果因为他同妻子的社交秘书罗茜·默塞尔有30年之久的关系，长期与她心心相印，你就能对我说，罗斯福不是一位正直诚实的总统吗？我对艾森豪威尔也同样这么认为。他俩都为我们国家做出了无人能做出的贡献。我并不把对待私生活不严肃同缺乏正直诚实等而视之。
“作为一位选民，我关注的是总统将如何处理诸如环境、贸易赤字、预算赤字给后代将留下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等问题。我最讨厌的是看到竞选被琐碎化。倘若要找一个完人，我们是无法找到的。一旦触及到私生活问题，就令人难以满意了。而且，你永远会被这些问题纠缠着。你解答得越多，陷入的麻烦就越大。一个人遇到种种压力怎么能竞选呢？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满足人们的好奇心。其实，这是在蹂躏人的隐私权。”
托马斯·杰佛逊曾经说过：“一个男人要想赢得人民的信任，他应该把自己看作是人民的财产。”在1802年他在竞选总统时，报界谴责他曾企图诱奸一名已婚妇并占有一个奴隶情妇。面对这一谴责，杰佛逊奋力抗辩，并获得了胜利。
罗萨琳·卡特认为，隐私一旦被揭开，进军白宫就无望了。
“如果总统对自己的妻子都不忠，”一位妇女说，“那他就不可能忠于他的国家。”当询问前9届总统谁工作最出色时，选民们认为，罗斯福最出色，其次是肯尼迪。杜鲁门、艾森豪威尔、里根、福特、卡特、约翰逊，尼克松；然而，问到9位总统的道德品质时，选民们认为最好的是杜鲁门，其次是卡特、罗斯福、福特、里根，艾森豪威尔、约翰逊、尼克松、肯尼迪。这两条的顺序关系几乎完全颠倒了。男人和女人的观点也不一致。其中男人认为，自罗斯福以来，最好的总统是杜鲁门，而女人则认为是肯尼迪。从杜鲁门身上，人们相信了道德和能力是能集于某人一身的，但从尼克松身上，人们则看不出这一点。
美国的离婚率虽然高得惊人，但近200年来，美国人民才遇上一位离过婚的总统。今天，只有4％的人声称他们反对离过婚的候选人；不过离两次婚在20％的人心中就显得太多了。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一位候选人过去只要有过一次众所周知的暧昧关系，那他就失去比上述多得多的选民。36％选民说，对于那些最近传闻曾偶尔有过一次性放纵行为的候选人，他们是不会投他票的。候选人要是同性恋者，失去的选民会多达54％。
因此，道德问题仍是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总统应具备什么品质呢？竞选者顾问和选民们一致认为是：诚实和交流的能力。其它依次是：智慧、同情心、以前在政府工作的经历、刚强、幽默感、同子女的良好关系（这一点被认为比同妻子的良好关系还重要）、笃信宗教、相貌英俊、具有性的魅力。
当询问候选人长相漂亮是否会起重要作用时，竟有81％的人一致认为无关紧要。这简直令人难以相信。然而，3％的人承认说，他们不会支持秃头候选人；10％的人不会拥护坐在轮椅里的人（罗斯福所有的照片里都没有坐椅的影子）。最为不利的缺陷是肥胖，有27％的人表示不支持这种人。正如人们所说的，对候选人来说，肥胖是一大灾难。大学毕业生们更不喜欢这些有缺陷的人。至于高个候选人，9％的选民勉强说会投票。
造成这种局面，是因为美国人历来敬仰那些身强力壮，话语不多、独立自主的人。
关于想貌是否越漂亮越好呢？“我认为，长相太漂亮的男人很难赢得女选民的选票，因为他看上去不像一个令人信赖的人。”鲍伯·斯奎尔说，“如果候选人长得太漂亮，他很难进入白宫。人们说，肯尼迪漂亮得令人难以置信，但他不是一位‘英俊’的男人，他的感觉有些迟钝。”
Number：1595
Title：格拉斯哥之捕
作者：赵平
出处《读者》：总第90期
Provenance：科技日报
Date：1988。9。2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一
她为这飞机所困惑。
空旷的停机坪上，一架印有“中国民航”字样的三叉戟飞机正静静地伫立着，它的下腹处已被打开，露出一片密密麻麻、奇形怪状的金属零件，活像一个躺在手术台上被开了腹的病人。
她叫薛其珠，50来岁，50年代毕业于北京航空学院，搞了近30年的发动机维修，现在是中国民航北京维修基地的一位发动机主任工程师。此刻，她皱着眉一动不动地站着，执拗地盯着那架飞机。
70年代初，中国民航从英国一家大公司购进一批三叉戟飞机。并同时购回配套使用的100多台斯贝发动机。但最近一个时期，这批发动机突然故障频频，故障部位大多集中在高压压气机的第4、5、6、7级叶片上。叶片是飞机发动机的重要部件，仅高压压气机内就有12级，每级100多片，因此人们也常把喷气式飞机称为叶片机。
一个季度之内，己有13台发动机因叶片打断而送来检修。根据经验，她断定损坏是由发动机喘振引起的。喘振是一种常见的故障现象，它可以使发动机内气动特性恶化，从而产生巨大剪切力并将叶片切断。可是，是什么原因引起诸多发动机都产生喘振？
她仍旧执拗地盯着飞机。她从那架飞机上明明白白地看到了航班取消后乘客脸上的焦虑，看到了飞机空中出故障时驾驶员心中的惊惧，看到了影响中国民航信誉的一个危险因素。
这是1983年的深秋。
二
1984年4月。春寒料峭。一台斯贝发动机正在大修。
一位故障检修工程师急匆匆地来找薛其珠，说仓库领出的更换零件与发动机拆下的零件件号不符。
她到现场看了一下，确实不符。那家英国公司发来的零件都是新件号，而发动机拆下的则是旧件号。
她立即检查了斯贝发动机的全部履历本。
喘振并不是新问题。在中国购买这批发动机之前，喘振问题就曾骚扰过那家英国公司的技术人员。为此，1968年该公司对斯贝发动机做过一次技术改装，把高压压气机中的第4、5、6、7级的四级共400多片叶片全部做了加厚处理，把型面厚度增加了0。07毫米。显然，这不足半根头发丝的厚度不是为了改善强度，大约是为了改变叶片的谐振频率。英国公司把这一改装称为2848改装。在中国购买的发动机履历本上，每一台都确切无疑地写着“2848改装已做”。
然而，拆下的零件却是打着改装前的旧件号！
她坐不住了。中国买的是改装后的发动机，怎么会装有旧零件？这和发动机频频损坏有关系吗？她找到英国公司驻北京基地服务代表，请他尽快向公司发电报查询。
三
1984年8月底，薛其珠和民航局的一位女工程师廖家慧一道踏上了大英帝国的国土。她们来英国的任务，是监修两台斯贝发动机。
她们来到英国公司的翻修基地，这里远离伦敦，是在苏格兰的格拉斯哥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没有人注意她们，英国人甚至不给她们办公的地方，一任她们满车间转悠。
英国人也不知道，薛其珠来时还带着一个谜。
临来前，英国公司驻北京基地服务代表告诉薛其珠，公司复电说，中国民航的100多台发动机都没有做过2848改装。为什么？代表回答：“无可奉告”。
隐隐地，她觉得中国吃亏了，受了窝囊气还说不出来。她咽不下这口气，找到英国翻修基地的总检验师，她需要证实两个问题。
“当飞机在巡航状态飞行，飞机自动驾驶系统起作用时，为什么还会出现空中喘振？”她问。
“这一般是叶片频率设计有问题。”总检验师的回答毫不含糊，她的猜想被证实了。
“那么，”她还有第二个问题，“喘振在斯贝发动机上怎样表现出来？”
总检验师说，公司曾遇到过这一问题，因叶片设计频率与斯贝发动机某个状态的工作频率相同，因此叶片产生共振，常常提前达到疲劳极限而折断。这种现象在使用期较短的新发动机上不常出现，但到了一定时期就会像流行病一样大量发生。可以说，这是一种设计缺陷，而公司已通过改装解决了这一缺陷。
设计缺陷！薛其珠被提醒了。
她了解到，在中国购买这批发动机之前，英国民航也向这家公司购买过80台同型号发动机。她向英航发了一份电报。几天之后英航复电说，英航的发动机全部做过2848改装，十几年中因喘振而使叶片折断的故障只发生过1台次。英航三叉戟飞机这时已飞行4万小时，中国民航却只有1万小时。飞行时间比英航少3／4，故障比例却是十几年1台次比1季度13台次。
她了解到，此次送修，英方提出要将中国民航斯贝发动机的第5级叶片做加厚处理。如果把105台发动机第5级叶片全部加厚，中国还要付这家公司150多万美元的器材费。
她还了解到，2848改装是将4、5、6、7四级叶片加厚，而英国人目前提出的是只加厚其中的第5级。早在十几年前就收过中国民航改装费的这家英国公司，竟然丝毫不觉得他们再次伸手要钱有什么理亏之处。
她心里愤愤不平起来。一个念头固执地在她头脑中盘桓不去，而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她想了好几天，终于，她把这个念头告诉了廖家慧。
“我们要代表中国民航提出索赔！”
四
索赔？这句话不啻在寥家慧耳边炸了一个响雷。她惊愕地望着薛其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要求赔偿。他们欠了我们十几年的债，必须要还，一定要还，十几年的损失一块清算。”薛其珠自己好象也被这句话吓住了，她的声音低得像在喃喃自语。她们静静地坐着，谁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索赔岂是说说而已？远离祖国，没有得到指示，提出索赔合适吗？怎样才能让英国人同意索赔？她们会遇到什么困难？万一打不赢这场官司，事情怎么收场？回去怎么交待？要知道，两个女人面对着的是一个号称世界第三大航空发动机制造公司！
可是，十几年来，中国民航已为此承受了巨大的损失。飞机屡屡因发动机故障无法起飞，大批发动机不得不年年送回英国修理，每年耗费国家巨额外汇！为什么再次要中国民航付改装费？为什么蒙受了十几年巨大损失的中国民航就不能追究责任？
终于，薛其珠站起来，她带着一种即将走向沙场的悲壮感说：“顾不得那么多了，豁出去了。万一我们输了，回去受处分也认，倒霉也认。”
这不仅仅是金钱，不是。这是为了维护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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