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衣冠楚楚,仪表堂堂,中等年岁。他点点头。“你可以明天早晨到饭店来找我。我下午回拉斯维加斯。”
达·芬奇说道:“我会跟你联系的。”这一群人继续向他们桌子走去。达·芬奇没有把我们介绍给他的朋友,这使我感到很奇怪。
金说:“那个黑姑娘是赛姆,眼下在榜上排行第一。我听说她的男朋友是拉斯维加斯的匪徒。”
达·芬奇笑了笑,继续吃他的色拉。
棕榈饭店的服务确属一流。我们的主菜很快就送来了。晚上9点钟我们吃完晚餐,侍者递上账单。达·芬奇伸手接账单。我举起手来。“不行,”我说道,“这是我的家乡。”于是我付了账。
我们走到饭店外边。达·芬奇让侍者为他叫一辆出租汽车。
“别费事了,”我说道,“我送你回去。你住在哪儿?”
“我在贝弗利·罗迪奥饭店。”他说道。
“进来吧。”侍者为金打开车门时,我招呼道。
我把达·芬奇送到贝弗利·罗迪奥饭店。当他跨出汽车时,他的上衣敞开了。
“我们明天再联系。”达·芬奇说道。
“好的。”我回答道,目送着他走进饭店的门廊。然后我把汽车从路边开到汽车道上。
我看着金。“他挎着一只带枪的皮套。”
“你怎么知道的?”她问道。
“他下车时我看到的。我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搞计算机的银行工作人员需要枪呢?”我摇摇头。“毫无意义。”
“你疲倦了,”金说道,“我们回你的包房去吧。你可以休息放松一下。也许,你需要在去苦疾浴缸里洗个澡,今天真难受。”
我点点头。我仍然没有告诉她罗科伯父将离开美国。
“首先,我需要和阿尔玛谈一谈,”我说道,“给她住的旅馆去个电话,告诉她,我马上去找她谈。”
金拿起车内的电话,拨了阿尔玛住的旅馆的号码。她要他们接贾维斯夫人。
服务台的侍者接的电话。金挂断电话,望着我。“她结完账离开了。”
“好吧,”我说道,“我想,我没什么事可做了。回家吧。”
晚上11点半钟,我和金坐在去苦疾浴缸里。我躺在冒着泡的水中。
金看着我。“我决定了,杰德。我打算离职。”
“这到底为什么?”我问她,“你的差使够棒的。”
“我不需要什么工作,”她气愤地说道,“我需要的是牢固的关系。我原以为我们有这种关系,可是实际上只不过是不时地做爱罢了。”
“我有许多麻烦。”我回答道。
“我们刚开始干这一行时,你的麻烦要多得多,”她说道,“然而,你还是有时间和我在一起。”
“我们还会有时间的,”我说道,“我只是需要有更多的时间来完成所有这一切。”
“我不知道,”她说道,“明年我就30岁了。我的母亲老是说,你33岁时再不结婚,就是一个老处女啦。”
“噢,老天爷,”我说道,“你还是个孩子呢。”
“你也不那么年轻了。”她说道,“我们最好决定一下,我们的将来是什么样的?”
“我知道我们的将来是什么样,”我说道,“像其他人一样,我们结婚。”
“你真是这个意思?”
“我说话当然算数,”我说道,“但是,不要催我。”
她跨出了浴缸。
“你上哪儿去?”我问道。
“我想让自己变得年轻些。”她说道。
“唷,胡说八道。”我说道,“我们上床吧。”
电话铃响了。她抓起电话,听了一会,然后转向我,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旅馆前面有一辆轿车,”她说道,“你的侄女安杰拉等着上来。”
金急急忙忙套上紧身连衫裤,我换上牛仔裤和T恤衫。门铃响了,我开了门。安杰拉站在那里,她的身后站着一名手提旅行袋的旅馆侍者。
“杰德叔叔。”她小声喊道。
“嗳,小宝贝。”
“我母亲叫我和你一起住几天。”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我。“行吗?”显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受欢迎。
“进来,宝贝儿,”我握住她的手,说道,“你母亲在哪儿?”
“外出办事去了。”
“上哪儿?”我问道。
安杰拉注视着我。“我想她去了法国。”她转过身子看着金。“她是你的妻子吗?”
我对她微笑着。“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回答道,“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安杰拉很聪明。“她是一位漂亮的太太。”她说道。
我把她们互相作了介绍。金对安杰拉笑笑。“你吃过晚饭没有?”她问道。
“我吃得不多。”她回答道。
“来吧。”金说道,她们一起走进厨房。
我打电话给皮奇特里时,金带着安杰拉夫了客厅。时近午夜,我对他表示歉意,这么晚还给他去电话。
“我要了解一些情况。”我说道,“我记得你曾陪同赛姆参加布雷德利家的晚会。”
“不错。”皮奇特里回答道。
“我还在什么地方听说,她的男朋友是拉斯维加斯的黑手党匪徒。”
“是的。”但尼耳回答道,“不过我不能肯定‘男朋友’这个称呼是否对头——他更像她的保护者。他的名字叫吉米·佩莱吉,过去是萨姆·贾恩科纳在拉斯维加斯的代理人。”
“他仍然和赌场打交道吗?”我问道。
“我不这样认为,”但尼耳说道。“因为,赌场委员会不允许所有的黑手党参与赌场业务。”
“那你认为他在拉斯维加斯干什么?”我问道。
“我听说他经营毒品和开妓院。他粗暴野蛮得很,”但尼耳补充道,“他的眼睛像冰一样地蓝,所以他们叫他蓝眼睛吉米。”
“那他与赛姆关系怎么样?”
但尼耳大笑。“他紧跟贾恩科拉。总之,贾恩科拉庇护这么一位歌星已经有相当长时间了。”
“你对一个叫列奥纳多·达·芬奇的家伙了解吗?”
“那位艺术家?”
“不,”我说道,“他是欧洲银行的工作人员。我知道,他了解吉米·佩莱吉。”
“我对此一无所知。”但尼耳回答道。
我谢过但尼耳便放下电话。我第一次为联系不上罗科伯父而感到灰心丧气。一个非同寻常的计划正在执行中。现在我知道了蓝眼睛吉米在做毒品交易。我记得阿尔玛也在做毒品交易。我还知道达·芬奇与他们俩有联系。某件事情正在进行,然而我不知结果如何。
金走进起居室。“安杰拉睡觉了。”
“太好了,”我说道,“我想我们也应该睡了。这一天多么漫长。”
金看着我。“你认为阿尔玛为什么急急忙忙飞往法国?”
“我不知道,”我说道,“我有一种感觉,这与罗科伯父有关。他也是今晚飞往法国,他也许真的遇上麻烦了。”
8
我和金喝着咖啡、吃着丹麦式点心当早餐。
金说道:“我们上班时,得找个人照顾安杰拉。我们不能单独把她留下。”
“我倒没想到这个。你看谁能照顾她?”我问道。
“我姐姐有3个孩子。她知道有谁能帮助我们。”
“和她联系一下,”我说道,“我们马上得有人才行。”
电话铃响了。金去接电话。“是达·芬奇来电话。”她把电话递给我。
“早上好。”我问候道。
“早上好,”他答道,“你听到阿尔玛的消息吗?”
“什么也没听到。”我回答道。
“噢,我有消息了,”他说道:“我听说,她把她的孩子留给了你。”
“我感到意外,”我解释道,“我们吃完饭回到家后她来了。”
“她有没有讲她母亲去哪儿?”他问道。
“没有,她只说她妈妈叫她和我在一起住上几天。”我回答道。
达·芬奇的声音听上去很恼火。“阿尔玛有两只旅行包在我这里,我应该交给她。现在我不知道如何处理。”
“里面装的是什么?”我问道。
“我不知道。它们属于阿尔玛的。她从未提起里面装的是什么。”他犹豫了一会儿。“我把它们交给你,她回来后,你可以交给她,行不行?”
“我想没什么不行的,”我回答道,“我终究要把孩子交还给她的。”
“我把旅行包送到你的公寓来,”达·芬奇说道,“我今天必须回到列支敦士登。”
“好吧。”我放下电话,对金说道:“达·芬奇那儿有两只阿尔玛的旅行包。我告诉他,可以把这两只包放在这里。”
她拿起话筒,给她的姐姐去了个电话。她对她姐姐说了几分钟。“我姐姐认识一个姑娘,可以照顾安杰拉。她马上送她过来。”
“感谢上帝。”我说道。
安杰拉走进餐厅,“早上好。”她问候道。
“晚上睡得好吗?”我问她。
安杰拉点点头。“的确不错。”
金问道:“早饭你喜欢吃什么?”
“巧克力小面包和咖啡。”
金笑了。“首先,我们没有巧克力小面包;其次,你太小,不能喝咖啡。”
安杰拉皱起了眉头。“我妈妈总是让我喝咖啡的。”
“瞧,”金说道,“这儿是美国。在美国,孩子喝牛奶,不喝咖啡。我买不到巧克力小面包,但是我能买到巧克力炸面饼圈。不管怎么说,我认为你应该吃得丰盛些,”金说道,听起来就像慈母一般。“火腿和鸡蛋或者薄煎饼和香肠,怎么样?”
“薄煎饼和香肠听起来不错,”安杰拉高兴地说道,“但是我如果不喝一杯咖啡的话,一整天都会昏昏欲睡。”
金大笑起来。“好,不过是非常淡的咖啡。”
“太好了,”安杰拉说道,“我要一杯牛奶咖啡。”
“行,那很好。”金说着,便打电话叫服务员。
安杰拉看着我,“我们今天干什么呢?”她问道。
“我找了一个人到这里来陪你。我和金得去工作。”我回答道。
“你们俩说起话来就和我妈妈一模一样。”她叹息道。
我到办公室时,吉姆·汉德利正在等我。
“我从空中客车公司得到的消息。”他说道。
“什么消息?”我问道。他看上去忧心忡忡。
“情况看起来不太妙。德国佬愿意向他们付高价。”
“这简直是发疯。空中客车公司已主动表示要和我们做这笔交易嘛。”
“我能说什么?他们就是这么对我说的。”
“我认为我们能采取的唯一做法就是给他们现款。”我估量了一下形势便说道。
汉德利注视着我。“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和其它航空公司谈过。你怎么知道这样做有多大的把握?支付百分之二十的现金购买这么多飞机至少要花去2亿5000万美元,”他说道,“可我们还没有这笔款子呢。”
“我们受骗了,”我说道,“有人了解到了我们的现金状况。这就是德国公司加码的原因。”
“那我们怎么办?”汉德利问道。
“我们来作弄一下德国公司,”我说道,“我们把它们买下来。”
“但是他们想买下你的。”汉德利说道。
“他们想买下我们的,我们想买下他们的,”我说道,“所以他们打算花30亿美元买下我们公司,而我开价50亿美元买他们的公司。”
“你到哪里弄这笔钱?”汉德利问道。
我没有告诉他罗科伯父希望我负责一家大的公司,这公司也许是世界上最大的投资公司之一。如果我按罗科伯父的愿望去做,我便可以拿到钱。相反,我告诉他,如果这样做不行的话,我们总是可以进行兼并,或者让米尔肯为我们出售废股票来赚钱。
“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米伦纽姆电影公司?欧洲空中广播公司已经预付给你5亿9500万美元。我们如何从中得到一些款子?”
我靠在椅子上。“他们已经把所有的钱预先支付给我,然而电影公司依然是我的。”
“那我们怎样偿还这些预付款?”汉德利又问道。
我笑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注视柯克奥里恩一次又一次出售米高梅电影公司和联合航空公司的股票。最终他还是操纵着公司,他出售的只是部分。”
“是吗?”汉德利说道。
“这非常简单。我把国外发行权卖给影片资料馆。那仍然是1500部故事片,再加上其它影片的存货。”我说道。
汉德利注视着。“我还以为你不想呆在电影行业里呢。”
“这没关系,”我说道,“我们不是议论过,他们的不动产差不多能卖4亿美元。这不赖。”
汉德利还是不太明白,但流露出敬佩的目光。“杰德,你越来越神了。”
一个半小时后,金走进我的办公室。“姐姐把保姆送来了,我安排她带安杰拉去迪斯尼乐园。”她说道。
“很好。”我说。
“她们去迪斯尼乐园后,我正准备来上班,这时,达·芬奇来到我们的公寓,把两只旅行包留给了我们,要我们在阿尔玛回来后还给她。”
“好,”我说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只说今天下午飞往欧洲。”
“噢,”我说道,“我想,他这样做与这两只旅行包有关。”
电话铃响了。我的秘书对着内部通话器说着。“一位佩莱吉先生来的电话。”
我拿起电话,“是我,先生。”
“我们昨晚并没有会面,”佩莱吉说道,“但是我看到你和达·芬奇在一起,我想知道,你是否有他的电话号码。”
“很抱歉,”我说道,“就我所知,他已经在回欧洲的途中。”
“该死,”佩莱吉说道,“你有贾维斯夫人的消息吗?”他询问道。
“没有,”我回答道。
他犹豫了一会儿。“我是你伯父的朋友,我们相识许多年了。”
“我很高兴,”我说道,“我非常喜欢罗科伯父。”
“我也是迪·斯蒂芬诺公司的投资人之一。”他说道。
“是吗?”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