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
谢利很快拿来了一瓶加拿大俱乐部牌酒,放在吉特林法官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又离开了办公室。
布雷德利一声不吭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对杰德说道:“我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你的介入那么离奇。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的?”
“我昨天晚上参加了你的晚会。”杰德回答道。
“参加晚会的几乎有500位客人。但是没有一个带来8500万美元。”
“还有一件事我感到很奇怪,”吉特林法官说,“这笔款子恰恰是我们为了使布雷德利继续留在公司里所需要的数目,你是怎么知道的?”
杰德微微笑着。“你有朋友。我有朋友。朋友间谈到这件事。而我是一个赌徒。”
“那会冒很大风险。”法官说道。
“小赌注赢不了大钱。”杰德回答道。
“你指望得到什么好处?”布雷德利问道。
“我还不清楚,”杰德回答道,“那正是我们要商讨的事儿。”
“即使有这8500万美元给我撑腰,当时要和贾维斯较量还是十分棘手的。你带钱来的时候,他还没出事呢,”布雷德利说道,“我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杰德仍然微微笑着。“也许是因为我喜欢你的作风。你举办了一个了不起的晚会。”
法官又斟满了酒杯。“你是个年轻人,”他说道,“你哪儿来那儿多钱?”
“在我开办的公司中我占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公司名叫通用航空租赁公司,资产60亿。”杰德看着他们,“因此,先生们,你们可以相信,我有能力玩这个游戏。现在,你们放宽心,我不会向你们索取任何东西。也许我们运气不坏,一起能赚一大笔钱。”
布雷德利转身对着法官。“你有什么看法?”
“你没有别的选择,”老人说道,“而且这使我想起你的举动,你们俩都是疯子。”
“贾维斯在公司里占有百分之四十的股,因此他在公司中的权利还是使我担心。我们知道,他们会采取什么行动?”
法官用冷淡的语气毫不留情地说:“那是你自讨苦吃。解铃还得系铃人嘛。”
杰德向法官转过身去。“布雷德利能摆脱困境,”他说道,“我信得过。”
“谢谢你,”布雷德利说道,“不过。等我们掌握更好的情况后,我们需要进一步商议。”
“我们可以再商议,”杰德说道,“眼下我得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他站起身来,把几张名片放在布雷德利面前的办公桌上。“你给我打电话,或者我给你打电话。我们再适当地安排几次会面。加上律师,会计师,文件。”
布雷德利抬起头来望着他。“但是,眼下你不想要我写一张8500万美元的收据吗?”
杰德盯着他的双眼。“你有钱支付吗?”
“没钱。”布雷德利回答道。
“那么,写不写又有什么区别呢?”杰德笑着说道,“我们以后再算这笔账。”他和布雷德利握了下手,然后又和法官握握手。“先生们,再见。”他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吉特林法官呆呆地望着关上的房门。他回过头来对着布雷德利。“我们最好打听一下这小伙子的情况。在我看来,他的举动过分随便。再说,对于不喝酒的人,你很难信得过。”
布雷德利摇摇头。他又在对讲机里叫唤谢利。“给我接花旗银行的麦克马纳斯。”他对法官点点头。“你在董事会会议上见过麦克马纳斯。自从我参加电影公司以来,他一直是董事会成员。他会帮助我们打听出杰德的底细的。”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法官问道,“别忘了,我是个老人啊,我需要休息一下。”
布雷德利笑了。“那么我让查克取消你的正餐约会。”
“正餐约会?”法官惊奇地叫了起来。“和谁?”
“莎·莎·加博,”布雷德利回答道,“她喜欢上年纪的人嘛。”
“我可不想改变查克的计划,”法官赶忙说道,“去吃饭没问题。”
杰德转身来到那10层绿色玻璃大楼的停车库。大楼位于世纪大道上,正对着洛杉矶机场的空运区。他把雪佛兰车留给了停车场的服务员,便朝电梯走去。他揿了下到7层的按钮——他的办公室就在那儿。
楚楚动人的公司公关部副主任金·拉蒂默和看上去老是心事重重的公司副经理兼财务部主任吉姆·汉德利总是在电梯门口等着。这种情况虽然很荒唐,但是每次他进办公室时还得有这一位或那一位在电梯门口等着。他确信,他们已给停车场的服务员付了钱。
“你忙了一整天。”金说道。
“不错。”他一边回答一边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你把8500万美元花在哪儿啦?”吉姆问道,“我们支付波音公司的款子都不够了。”
“没问题,”杰德说道,“可以用租赁备用金来支付。”
他们跟随他进了办公室。他看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信件,摇摇头,罗科伯父总是这样,他从来不留下任何信件。
汉德利看着他。“贾维斯怎么啦?”
“他炸上了天。”杰德带着挖苦的口吻说道。
“这不是好玩的事,”财务部主任说道,“对我们有没有影响?”
“我看不会,”杰德说道,“我在和布雷德利打交道。”
“我们怎么调节?”吉姆问道。
杰德耸耸肩。“我还没拿定主意,我用私人的钱支付。明天我用自己的存款偿还公司的钱。”
“好吧,”吉姆说道,“我只希望能保护住你和我们。”
“我们不会有麻烦的,”杰德说道,“谢谢。”
吉姆离开办公室。金站在办公桌前。“你没事吧?”她问道。
“没事,”他回答道。他一下瘫到椅子上。“这一天真难熬,我累坏了。”
她绕过桌子走到他身后。“我来给你按摩一下脖子和肩膀,让它放松一下。”
“好,”他说道。金的手柔软而温暖。他回过头去。“这简直是神了,确实舒服多了。”
“你的罗科伯父从我的私人线路给我来了个电话。”金说道。
他立即回过身去。“你刚才干吗不告诉我?”
她摇摇头。“不能当着吉姆的面说。”
“他说些什么?”
“他说,他半夜往你家去电话,时间照旧。”她说道。
“他还说些什么?”
“‘里科,’”她回答道,“他们无法在纽约逮住他,现在他们正在组织一个大陪审团,设法在新泽西把他拿住。”她望着他。“他要你检查一下电话上有没有窃听装置,把整个套间也清查一下。”
“把安全部的约翰·斯坎伦叫来,让他去办这件事。”
“你惹什么麻烦了吗?”她关切地问道。
“不是我,”他回答道,“不过我为伯父担心。”他看着金叫唤安全人员,然后又看着桌上的信件,只有一封信至关紧要。他抓起另一架电话的话筒。“我要和供应部的鲁迪·迈耶通话,”他对办公室外间的一名秘书说道。
鲁迪接了电话。“是我,老板。”
“空中客车公司打算拿什么样的A300型飞机跟我们做交易?”
“他们的新型号。A300——200型。机身加宽,载客400名。要是你定10架,放在美国航空公司的航线上,他们会给你百分之二十的折扣,20年付清。”
“他们有没有向你透露价格?”
“没有,”鲁迪说道,“你不对他们说你对此感兴趣,他们是不会告诉你价格的。”
“国内航空公司对外国飞机通常持小心谨慎的态度。不过这些飞机有市场。现在是旅游旺季,佛罗里达,墨西哥,那儿航班紧张。”
“你要我怎么对他们说?”
“告诉他们,我很感兴趣。我要和东部航空公司,美国航空公司,西部航空公司,还有墨西哥航空公司谈这件事。”杰德说道。
“墨西哥航空公司不是美国公司,”鲁迪说道,“也许他们会向它直接销售。”
杰德笑了。“墨西哥人没钱。我可以向空中客车公司作经济担保。”
“行,老板,”鲁迪说道,“我来办理。只是有一个问题,要是你减少购买波音727…200型机,惹恼了波音公司,那怎么办。”
“这一切归根结底是个‘钱’字,”杰德解释道。“A300运载量大,燃料比波音727省百分之三十。也许,波音公司现在该认识到了,他们并非世界上唯一的飞机制造公司。”
他放下电话,抬起头来望着金。
金点点头。“斯坎伦说,他马上就办。”
“好。”他对金微微笑着。“回家去吧。我要洗个澡,换下衣服,然后带你出去吃饭。”
“一切都按你的安排,”她说道,“只是有一件事例外。”
“什么事?”杰德问道。
“我可不坐那辆运货车。”
“好吧。我们坐罗尔斯车去。”
“好极了。”她拿起了电话。
“给谁去电话?”杰德问道。
“嘉森饭店,”她回答说,“坐着罗尔斯车你还能去哪儿呢?”
8
“干吗还不上床?”金问道,“几乎凌晨两点钟了。你最好睡一会儿。”
“罗科伯父说过要来电话,因此他一定会来的。”杰德回答说。
“东部现在是清晨5点钟,”金说道,“他不是年轻人啦,也许已经上床了。他会在早上给你挂电话的。”
“你对我们家的情况一无所知,”杰德说道,“罗科伯父会来电话的。人们称他首领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好吧,”金说道,“也许他被什么事情缠住了身。”
电话铃响了。杰德吃惊地看着电话机。这不是他的私人电话——这是公寓中的公用电话,他慢慢地拿起话筒。“我是史蒂文斯。”
服务台的侍者带着歉意地说道:“你伯父在这儿要见你,史蒂文斯先生。他不愿报名字。”
“我伯父不需要报名字。他就是我伯父,”杰德笑着说道,“他一个人吗?”
“不,史蒂文斯先生。有两位先生和他在一起。”
“请一名侍者把他们带到我的屋里来。”杰德放下话筒,看着金。“罗科伯父来了。”
“我最好穿上衣服。”金说道。
“你别着急,”杰德说道,“我和他们在起居室见面。我伯父不是单独一人,”他补充了一句,“他和秘书以及保镖在一起。”
“罗科伯父一定很了不起。”金说道。
“他是个老派人物,”杰德说道,“教父出门总是带着他的班子。”
“要是他是个老派人物,他会怎样看我呢?”金一面套上便裤,一面问道。
“他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杰德问道。
“是的,”金戴上胸罩,一面回答说,“他要和你谈话。”
“要是他对你信不过,他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了。”杰德笑了起来。门铃响了。“我来开门。”杰德说道。
他穿过门厅,把门打开。他在侍者手里塞了5美元钞票,然后领着伯父进了屋。他们互相看了一会儿,然后紧紧拥抱,互相亲着脸颊,罗科伯父穿着开司米的冬装。“欢迎你来加利福尼亚,罗科伯父,”杰德说道,“我来给你脱去外套。这儿暖和得很。”
罗科伯父表示同意。“我浑身冒汗。”他脱外套时说道。接着他对和他同来的随从做了个手势。“你还记得丹尼和塞缪尔吗?”
杰德点点头,和他们握了手。这时金也来到起居室。
罗科伯父对她笑笑。“你是金。杰德的女朋友。我在电话里和你交谈过好几次呢。”他握住她的手,按照旧时表示好感的方式吻了一下。
他又回头对着杰德。“她长得不错,”他说道,然后又用意大利语问道:“是西西里人吗?”
金笑着用意大利语回答道:“不,很抱歉,我的父母是苏格兰人和爱尔兰人。”
“那也不坏。”罗科伯父说道。
“你一定累坏了,”金说道,“我给你们拿些咖啡和三明治来好吗?”
“只要咖啡,别放牛奶,要浓浓的。”罗科伯父说道。
“马上拿来。”金转身去了厨房。
“你看上去气色很好,罗科伯父。”杰德说道。
“到我这个年龄,就得注意饮食。少吃通心粉、肉类,多吃鱼和蔬菜。”
“要酒吗?”杰德问道。
“也许一会儿想喝。你见我来很吃惊吧?”
“是的。”杰德回答道。
“这是家务事,”罗科伯父说道,“我们没法在电话里交谈,所以我就包了一架飞机。”
杰德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我们有单独谈话的地方吗?”伯父问道。
“书房。那儿谁也听不到我们谈话。”杰德说道。
金给他们留下两壶咖啡,然后便关上了房门。杰德斟了两杯咖啡,然后回身倚靠在椅子上。“行吗?”他问道。
“她咖啡煮得不赖。”罗科伯父说道。
杰德点点头。“你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喝咖啡。”
“不错。”他又呷了一口。“那加拿大人被干掉了。”他说道。
“我知道,”杰德说道,“我在现场。”
“他是个坏蛋。”罗科伯父说道。
“不比其他人更坏,”杰德说道,“一说到钱的事,人人都会变得贪婪。”
“这不仅仅是钱的事。”罗科说道,“他把矛头指向他的朋友。那是违反准则的。”
“我不明白。”杰德说道。
“里科,”他说道,“他去纽约告诉吉乌利亚尼,我借给他的钱是从哪儿来的。现在吉乌利亚尼让新泽西州的美国地区检察官准备再次对我起诉。他们先是试图在曼哈顿逮住我,然后又是在布鲁克林,但都没有成功。现在他们又在想方设法了。”
“那个法令对被告的双重受罚处境是怎么说的?”杰德问道。
罗科笑了。“别犯傻。每个案子都各不相同。他们正在寻找别的指控理由。最近我听小道消息说,他们企图把我和联合会以及大西洋城里的贪污受贿联系起来。”
“他们能办到吗?”杰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