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回到宿舍,沮丧地躲在床上。马辉说:“洪哥,你说干点事儿怎么那么难?我这个想法不好吗?既方便了孩子们开始第二课堂,又可以让好多贫困生自食其力,为什么就办不下去呢?”我说:“小辉,你先别着气,也不要灰心。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有希望,咱们就得坚持下去!除非实在不行,那咱也不后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马辉说:“唉,如果这事办不成,那回家可要说我老爸笑死喽。他一直说我没出息,只知道乱花钱。本来,我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做一把让他看看,也能解决好多同学的燃眉之急,可是不想这么难。平时我总觉得爸爸挣钱容易,花着也不心疼,现在想来,开个头就这么难,那他这些年也肯定是难上加难了。谁的钱也来之不易呀!”我说:“你这回才明白了?要不人家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又怎么能体会到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那种无奈呢?就像上次在大富豪,你一顿饭就花了我两个月的生活费,你不觉得什么,可我都替你心疼。钱多是好事,谁都希望自己有多得花不完的钱,可是钱再多也不能浪费。”马辉不服气的说:“不过就是一顿饭嘛。我爸爸还总去那里吃呢!他一顿比我花得多多了!”我说:“你爸爸去可能是有应酬,他在那儿吃一顿,就能挣出更多的利润来。你呢?你在那吃一顿能得到什么呢?再说了,那儿也就是装潢好一些,饭菜不也就一般吗?我们还是学生,不管有钱没钱都要学着勤俭节约,不能这么浪费!”马辉点点头说:“洪哥,你说得对,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挣钱是多么的不容易。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不像现在这样浪费了。我要学那葛朗台,一分钱也得分成两半儿花!”我笑笑说:“我说小辉,你也太夸张了吧,不能从这个极端又跳到那个极端那!”马辉笑着说:“我和你开玩笑呢!”
其实我和马辉说这些话是有意图的。我知道他平时大手大脚惯了,所以怕如果这个中心办起来后他管不住自己,做什么都讲排场,那估计中心就是赢利也坚持不了多久,今天正好他提起来,我也就借着这个话题先给他打个预防针。看来,我是多虑了,这个马辉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特细。和这样的人合作,感觉还真是不错。要不人们都说:“宁和聪明人打一架,不和糊涂人说句话”呢!和聪明人合作,省心省力。
眼镜老大他们看到我俩这个样子,都帮我们出主意。小胡说:“阿洪,现在这个情形你们不能急燥。事情得一件一件得解决。我想,办手续这件事你们用不上劲,只能让马辉的爸爸多费费心,务必办下来。而场地这事儿咱们可以想想办法。”我说:“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呢?我们连人家人都找不到。”小胡说:“你俩找不到,可不是别人也找不到呀,我给你说一个人,肯定能把这个人给找出来。”我和马辉全跳了起来,拉住小胡的手险些给他来个“二马分尸”,他跳到一边叫道:“你们去找飞哥吧,不是说他很厉害吗?找个人应该是没问题的,只要把人找到,其它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把飞哥给忘了,以飞哥的能力,找这么一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我看看马辉。他可没有我这样兴奋,而是迟疑地说:“找飞哥不一定行的。要是原来,飞哥要在这片儿找人,不出一天就能把这个人找出来,可是现在,你知道飞哥已经和他们不来往了,再让他去找可能会有困难。”我也冷静下来。马辉说得对,飞哥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他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人,我们不应该去麻烦他。况且,现在飞哥自己身上还有麻烦呢,一想到有人要报负他,我的心就悬在半空中。我点点头说:“小辉,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去麻烦飞哥,这事儿还得靠我们自己!”小胡叹了气说:“那我可就没招喽!”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忽然,小胖一拍手说:“阿洪,咱们去找人家,肯定是费劲儿找不到,可是如果让他来找咱们呢?”我说:“我还不知道让他来找我们呀,可是人家现在明摆着是不见我们,怎么可能来找我们呢?”小胖狡猾地一笑说:“他不想见我们,我们可以逼着他见那!你们过来,我告诉你们,如此这般。”马辉听完,叫到:“胖哥,你这办法也太阴影了吧!”小胖说:“反正招我已经给你们出了,用不用你们自己瞧着办吧。”马辉回过头来,看看我,我坚定地点点头。马辉一脸无奈地说:“好吧,就按胖哥说的办!”
第二节 人海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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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马辉不是很开心,我问:“小辉,怎么,你觉得这么做不好吗?”马辉说:“是的。我觉得这么做不是很好。”我接着说:“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嘛,那个人不肯见我们,而我们又势单力薄,不这么做不行呀!”马辉说:“我倒不是觉得对那个家伙有什么不好,他这样顽固,整整他也好。我已经打听清楚,这个家伙早就想把粮站出手,原来是没有人买他的。现在看到我们主动去找他,他又觉得奇货可居,想要拖拖我们,以便买个高价钱。现在他对我们避而不见,就是在耍花样。这样的奸商,不整他整谁呢?可是还有别人呢,白白受了欺骗,对我们以后的名誉也不好。你们不知道,一个好的声誉可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呢!”小胖笑着说:“谁说我们要欺骗群众呢?到时候看我的吧!”我对马辉说:“小辉,如果觉得不行,要先讲出来,如果决定去做,以后可不能后悔了。”马辉说:“洪哥,我相信你,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吧!”我说:“行,那咱们就照小胖说的开始行动!”宿舍里传出一阵阴险的笑声。
第二天一早,在粮站附近的大街小巷里,在我曾经常去的那个劳动力市场里,都出现了这样的一张启示:
招工启示
本粮站现招收保安四名,司炉工一名。要求如下:
保安:
1、品行端正。
2、男性。三十岁以下,身体强壮,身高一米七五以上。
3、初中以上学历。
司炉工:
1、持有《司炉证》
2、男性。五十岁以下,身体健康。
3、有责任心。
待遇:
1、工资保安每月六百元,司炉工每月六百元。
2、保安需全天候上班。司炉工每日上半天。
3、节假日不休息,但可累积,可选择在工作日期间休息。
以上待遇均为初始待遇,如单位效益好,奖金另加。
以上各条款如有变动,恕不另行通知。
有意者请找本粮站负责人XXX联系。地址:XXX粮站。
XXX粮站
X年X月X日
不用说,这启示是我们贴出去的。至于负责人的名字我们可是早就打听好的。这可是小胖计划的第一步。小胖胸有成竹地说:“他不出来,我们就逼他出来。怎么逼?当然是借助群众的力量。只要咱们这个启示往外面这么一贴,自然就会不断有人去找那个人喽!到时看他怎么办,告诉人家这不是他贴的?别说人家不信,就算是有人信,那我也有办法让人们再次回去找他!你们等着瞧吧。”
我和马辉在粮站不远处看着,看见有不少人在粮站大门口围着。确实也是,当时的六百块钱,已经是很高的工资标准了,更何况还有奖金。我对马辉说:“这么好的条件,连我都心动了,要是别人贴出这样的启示,我第一个就去应征。”马辉笑着说:“洪哥,你这都马上要当老板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呀!”我摇摇头说:“我不是老板,你才是老板,我就是给你打工。我这个样子都习惯了,一时间还真改不过来。”
我们说笑着,看着那边的人群。人们左等不来,右等没人,自然沉不住气了,已经开始有人推搡粮站的大门。马辉说:“洪哥,我们进行下一步吗?”我说:“再等一等,等人再多一些。”人总是好奇心很重,看到这边围了这么多人,都过来看个究竟。人越来越多,我看差不多了,和马辉点点头,马辉跑到旁边的一个IC卡电话厅,拔打派出所电话:“喂,派出所吗?我是XXX粮站呀,警察同志,你们快来看看吧,我们这儿围了好多人,还有人硬闯我们的大门,门都快被他们给推倒了!”不一会儿,一辆警车开过了,人们一看警察来了,也都四散而去,只剩下那些等着招工的。警察来后一问情况,都气愤得说:“这叫什么事儿,招工却没有人,还有脸报警!等我们回去把这个人找出来,一定给大家一个交待!大家先散了吧。”
等人们都走了,我和马辉也回到学校,开始我们第三步计划。第三天,同样的招工启示又出现了,只不过这次招的人数变了,只招收两个。再看粮站门前,人们愤怒得恨不得冲进去砸个希巴烂。我和马辉这次也混在人群里,听人们的谈话。一个人说:“招工招工,又找不到人。既然贴了启示,却又悄悄地招人,这叫什么事儿!”另一个人说:“可不是,我这两天一大早就来这里等着,没想到连招工人的影子也看不到,人家却暗地里招了三个人。这不是耍我们嘛!”这时旁边一个人说:“刚才听说有人知道这个粮站的负责人住在哪儿,咱们一起去找他问个究竟吧!”大家哄然答应。我和马辉心里乐开了花,终于要把这个家伙揪出来了,看你还能躲到什么时候!
回到宿舍,小胖听我们说了当时的情形,想了想说:“我估计,这个人一定知道是你们在后面捣鬼,很快他就得来找你们。到时候怎么谈,就得看你们自己了。”马辉说:“胖哥,你不是说咱不欺骗大家伙吗?可现在这么多人都被咱们骗了,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再说,咱们还没有开业,就这样,传出去哪还有人把孩子送到咱们这来呀!”小胖说:“这就是第四步了。我们并没有骗人,咱们确实需要保安和司炉工。只要你们能顺利的把粮站买过来,那就可以告诉人们,虽然粮站骗了大家,可是咱们中心愿意替他们弥补,招工人数待遇都不变!这样既没有骗人们,又树立了中心的形象,一举两得!”马辉一下子蹦了起来,叫到:“胖哥,还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想得这么周到。真是武候转世,孙子再生呀!”小胖把手乱摇道:“别别,孙子再生,那我可一下子低了两辈儿,这我可不干!”马辉一下子呆住了,“胖哥,我说得是写三十六计的那个军事家,你想到哪儿去了?”小胖笑着说:“马辉,你的普通话应该好好练练了,要不以后怎么当老师呢?”正说着,楼下有人喊:“马辉,有人找你!”
第三节 口才就是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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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辉从窗子往下一看,回过头来笑着说:“正说他呢,他就来了,我这就下去见他。”眼镜老大一把拉住他说:“你急什么,现在是他急!还用你下去见他?你等着,不超过五分钟,他就得上来见你!”马辉说:“我总觉得我们这么做有些过份,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吧?”眼镜老大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做买卖和打仗是一样的,你对对手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你不趁机打打价,难道还要奖金大奉送吗?”马辉说:“这一点我明白,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他多拿咱们一分钱的。”正说着,有人敲门。眼镜老大叫道:“请进。”那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就气急败坏地问马辉:“这招工的事儿是不是你整的?”马辉一脸无辜的说:“什么招工,和我有什么关系。张老板,你也不想想,我连场地都买不到,也开不了业,我招工做什么?我有病呀!”张老板说:“小马,明白人不说糊涂话。我知道这次的事是你们搞出来的,你们这么做不过就是想把我逼出来把粮站卖给你。现在我明白的告诉你,粮站我不卖,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就是卖也不会卖给你!”我一听,这话里有话。急忙问:“那你要卖给谁呢?”张老板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今天我来,就是给你们说一声,我已经和那些招工的人说了,启示是你们贴的,要找,就来找你们,别去找我!”马辉冷笑一声,“张老板,讲这话可是要拿出证据的。你见我们贴启示了吗?我们一群学生,招工做什么呢?你想告诉谁就告诉谁去,看看人们相信谁。你那粮站卖出去了?我就不信,现在成了这样,还有谁去买你那破地方。你以为你那儿是黄金地段,奇货可居吗?告诉你,换个地方,我们照样可以开张,至于你,就去守着那块地做你的发财梦去吧!”张老板硬挺道:“不是好地方你们还耍这样的花招?你们骗谁?我就不信我卖不出个好价钱!”呵呵,他说露了,看来他还是没有找到买主,我心里有数了。我对他说:“张老板,你先别上火,说到底,咱们还不是为了做买卖吗?既然你想卖,我们想买,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谈呢,非得整这些没用的!你就亮个底吧,你到底想要多少钱?咱们好说好商量,别弄得跟有八辈子仇似的。至于招工的事,只要咱们谈成了,我们负责替你解决,你看行吗?”马辉也说:“我们是诚心买你那粮站,所以你也不要再打马虎眼,痛快一点儿,你要多少钱?”张老板被我们软硬兼施磨得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坐下和我们开始谈价钱。至于其中如何谈,恕我不再一一详述。呵呵,并不是我不想写出来,只是因为我对商战并不是内行,怕写出来让大家笑话。再说了,这也不是我要表达的主要内容。总之,对于这些,马辉比我在行,所以后来的事情就全交给他了,我只是在旁边敲敲边鼓。其实我挺想也有马辉那样的口才的,可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本事,人家天天看父亲和别人打交道,我没有那样的机会。我只能说,在这个时候,口才的好坏完全可以用金钱来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