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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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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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素也深有同感  这种具有超抗破坏能力的人体,若是在研究室中生产成功,对
整个人类的影响之大,可想而知。
    这自然可以有极好的影响,但若是掌握在别有用心的少数人手中,也可以变成可怕
之极的坏影响。
    不幸的是,那个独裁者,不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不是一个会对人类有利的人。从
人的“二分法”来说,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一想到这一点,我毕竟为那五十九号研究室,也在爆炸之中彻底被毁灭面庆幸。
    我的思绪,很是紊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白素的假设,给了我极大的启示,真相
究竟如何,我决定要弄一个水落石出。
    在戈壁沙漠的报告未到之前,我也有事可做,那就是,搜集有关那只手的详细资料

    我向白素提出了这一点,白素道:“好,立即要良辰美景把资料送来。”
    我进一步道:“要他们把那只手送来更好。”
    自素扬眉:“若他们有心隐瞒,会给你一只别的手。不然,资料也足够了。”
    我听从了白素的意见,等到一大批资料送到,已是离见到良辰美景的第四天了,附
带交来的,还有戈壁沙漠的初步报告:“我们正在尽力发掘保安上的破绽,但迄今未有
找到。”
    我早已联络好了几个人体学的专家,其中有两个,是著名的法医,两人都有凭一根
骨头,就拼描出一个人的外形的本领。他们都曾说过:不必一只手,有一只手指,就够
了。
    他们这种本领,并不是甚么秘传,尤其是如今电脑的功用大增,借助电脑来达到这
一目的,更是容易不过。
    事实上,在送来的资料之中,研究所方面,也早已作了这一项工作  根据那只手
而还原成的人,看来甚高身材,样子普通。
    由于只是手掌,所以脸容未能十分确定云云。
    我把事先约定的几个专家,召集在陈长青的大屋中相聚  温宝裕把蓝丝也请了来
,只不过她未能及时出现。温宝裕的理由是:全世界的人体学家加起来对人体的知识,
也不及一个降头师,蓝丝是降头师之王,她的人体知识,绝对有用。
    温宝裕的这种说法,我并不反对,只是蓝丝还没有来,我们一面闲谈,一面等她。
    这时,由于蓝丝还没有出现,显得神情焦急的,有两个人。
    其中之一,自然是温宝裕,他和蓝丝两位一体,感情极深,蓝丝过了约定的时间,
还没有出现,他自然不免心中焦急,形于辞色。
    至于另外一个人,为甚么也曾在形色之间,大是焦急,我就莫名其妙了。
    说起这“另外一个人”,若不是他这时有异常的表现,我根本连提都不想提他,因
为这个人,实在太讨厌古怪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一次见到他时,带了良辰美景的录音带,身怀原振侠医生
的介绍信,那个“沉默寡言”之人。
    他怎么又来了呢?对了,有关那“第五只手”的资料,就是他送来的。
    我不知道他在研究所中担任甚么角色,但他必然是所长的亲信,或者,是那独裁者
的亲信,不然,不会两次都派他来。
    他来了之后,照样一言不发,只是交出了资料,可是却又不离去,赶也不走,请他
自便,他只是摇头,反应古怪之至。
    所以,我在初步看那些资料时,他一直在我的住处  这个人,非但沉默寡言,而
且耐性极好,可以坐著,一动不动。
    期间,红绫由神鹰开道,大呼小叫的冲了进来,声势之猛烈,何异千军万马。可是
,这个人仍然端坐在椅子上,只是冷冷地望著,不但不出声,连眼神之中,也没有半丝
好奇之色。
    至于他脸上的肌肉,更是纹丝不动。
    红绫见了他,陡然一怔,站定了身子。和他对望,望了半晌,见他一动不动,就渐
渐走近,更是好奇,问道:“你是谁?”
    她的问题,当然得不到回答,我这时正在楼上,一听到红绫的问话,就知道发生了
甚么事,所以我就大声道:“红绫,这位客人不爱讲话,由得他去。”
    红绫大奇:“爸,他是真人?”
    我不知那人的深浅,只想到其人的行为如此,又有原振侠医生的荐言,应该是非常
人物,所以大声喝:“孩子不得无礼!”
    我一面呼喝,一面俯身向下看去,只见红绫伸手在那人的面前,摇来摇去,满脸滑
稽之色。那人却连眼也不眨一下,就像甚么事都没有发生,眼前根本没有红绫这个人。
    红绫后退了一步,抬头向上:“爸,这个人是个甚么人?”
    我知道红绫这一问的意思,是问这个人是不是“气体人”还是甚么的。我道:“不
知道。”
    红绫退了一步,仍是目不转晴地打量那人。这时,温宝裕也一阵风似地进了来。
    温宝裕是为了告诉我,他邀请了蓝丝而来的。他一进来,看到了那人,就“嘿”地
一声:“又是你。”
    那人也不出声,红绫忙问:“小宝,这是甚么人?”
    温宝裕的回答,和我一样:“不知道。”
    由于我已把白素的大胆假设告诉了他,所以他才决定请蓝丝的,他叫道:“蓝丝快
来了,我想她有本事从一只断手判断出那手的主人来。”
    红绫一听,先喜得拍起手来:“可曾请她替我带点酒来?”
    苗疆的酒,香洌无比,红绫甚么都不想,就想到了酒。
    这时,我也正走下楼来,在楼梯口,我呆了一呆,我看到那个人陡然站了起来,望
著温宝裕,欲语又止,神情很是焦切。
    然而,温宝裕却并无所觉,向我望来,大声问:“你以为如何?”
    我随口应道:“自然,她是降头师,对人体有独特的了解,也应听她的意见。”
    这时,那人的嘴角,发出了一阵怪异的声响,引得温宝裕向他望去,讶道:“你有
话要对我说?”
    一问之下,只见那人脸上肌肉一阵抽搐,五官齐动,厥状极怪,看起来,他像是要
开金口说话了。
六、救命
    我也就没有再说甚么  当时,我确然只是随口说的。可是,等来到了陈长青的大
屋之后。蓝丝逾时未到,温宝裕著急,那人也大有焦急的神色,这就令人起疑了。
    我装著不经意地接近他,他也没有在意,只是搓著手,我突然在他身边道:“你在
等蓝丝?”
    我这句话,声音并不大,但是我已预期他会有反应。可是却也未曾料到,他的反应
,居然如此强烈!
    他如同突然之间触了电一样,整个人直跳了起来,同时,也发出了一下难听之极的
声音  这一下声音,竟不像是从他口中发出来,而像是从他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之中
呼啸而出一般,连我也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这一来,所有人的视线,自然而然,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只见他双手乱摇,身子弹跳著,样子可怕之极。我从来也未曾见过一个人,慌乱惊
恐,到了这一地步的。
    温宝裕最先问:“朋友,你怎么了?”
    那人陡然之间,又发出了一声怪叫,身子弹起,向门外激射而出。
    他的动作快捷无比,当他弹起来时,我已料到他要离去,所以我也有了行动,身影
闪动,想把他拦下来,但还是慢了一步,一阵劲风,在我身边掠过,那人已经闯了出去

    也许由于他要闪避我的拦截,所以身子侧了一例,以致在向门外掠出去时,撞中了
半掩著的门,“哗啦”一声巨响,竟将那一扇木门,撞得四分五裂,而他连停一停都没
有,一溜烟一般,闪了一闪,便看不见了。
    这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发生,看得人目定口呆,足足过了两分钟之久,才有
人发出了惊呼声。当场就有两个专家告退,理由同样:“对不起,我们对于人体所知太
少了,不足以提供任何帮助。”
    其他的人,也望著被撞碎了的门发呆  包括我在内。因为陈长青的巨宅,建筑材
料,考究之极,门户全用上佳的木材制造,坚硬扎实,就算加以斧砍刀斩,也难以在一
时之间,加以破坏。可是那人的血肉之躯,猛力一撞,竟然将之撞碎,这实是惊人之至

    自然,我知道,若是一个人在中国传统武术上,有极高的造诣,是可以做到这一点
的。问题是,这人我见过多时,却一点也看不出他是武学高手来,其深藏不露的程度,
也足以令人吃惊了。
    这时,温宝裕叫了起来,指著我:“天,你对他说了些甚么?”
    我吸了一口气,先向他使了一个眼色,表示此际不宜讨论这个问题。温宝裕的神情
,充满了疑惑,但也没有再问下去。
    此际,我在心中,也问了自己千百遍:这个人何以对蓝丝如此敏感?
    这个问题自然没有答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这个人和蓝丝之间,必然有
异常的轇轕,不然,不会有那样异常的反应。
    这时,走的走,告辞的告辞,除了我和温宝裕之外,还有三个人留著,他们都显得
有点不耐烦,一致催促:“卫斯理,有甚么事,快揭盅吧。”
    我望向温宝裕,只见他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我就道:“好,请各位来,是想借助
各位的专业知识  ”
    接著,我就把在猛烈的爆炸之中,有一只手保持完整的情形,说了一遍。
    我并没有说爆炸是在甚么地方发生,也没有提到剩下来的那只手,是“第五只手”

    等我说完,那三位专家都有被戏弄了的神情,互相交换著眼色,一个道:“你对我
们说这个有甚么用意?这种情形太普通了!”
    我道:“爆炸极其猛烈,连铜铁都为之损毁。”
    三人齐声道:“抱歉,我们并非爆炸专家。”
    我道:“我只是想知道,何以人体能在这样的情形下保持完整?”
    一个道:“你在开玩笑,只剩下一只手,怎能称之为保持完整?”
    我知道刚才的说法有语病,忙道:“我的意思是,何以那一只手可以保持完整?”
    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像是我的问题太幼稚了,他们的态度,令我感到十分失望。
    其中一个和我较熟的,笑著问道:“你古怪的想法多,照你的看法,何以会有这样
的情形呢?”
    我本来想把我和白素的设想,告诉他们的,可是一转念之间,想到这些人一点想像
力也没有,告诉了他们,只有招来嘲笑,所以我摊开双手,道:“我就是不知道,才向
各位请教的。”
    那三人“呵呵”笑著,显然一点兴趣也没有,不久也告辞了。
    我和温宝裕独对,温宝裕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叫人看了心烦。我大声道:“小宝
,蓝丝是降头女神,她受诸神呵护,不会有甚么事的,你别再团团乱转了。”
    温宝裕叹了一声:“不知怎地,我总觉有点心神不宁,不是好兆头。”
    我“呸”了一声:“去你的。”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道:“刚才那个怪人,对蓝丝的名字,好像有异常的反应
。”
    我把经过的情形说了一遍,温宝裕“啊”地一声,更焦急了:“会不曾蓝丝迟到,
正和这人有关?”
    我斥道:“你胡说甚么,蓝丝怎知有这个人在。”
    温宝裕道:“你别忘了,她是降头师,或许有先见之明。”
    我对蓝丝大具信心:“你放心,不管如何,只有别人倒霉,不会有她吃亏的。”
    温宝裕深深吸了一口气  本来,我以为他和蓝丝之间,通过了降头术,可以做到
心灵相通甚么的,现在看来,显然未到此一境界。
    我见没有甚么结果,不能再这样等下去,就道:“我也走了,蓝丝一来,你带她来
见我。”
    温宝裕心不在焉地答应著,我离开了巨宅,他也没有送出来。我上了自己的车子,
才一坐下,就觉得不对劲  好久未曾有过这种感觉了,但是感觉还在,我发觉有人藏
在我的事中。
    我立时闷哼了一声:“报上名来。”
    车子后座传来了一下呻吟声,我倏然转头,看到一个人,双手抱头,蜷缩在车厢后
座上。
    这人就是那个“怪人”,不久之前,才发出可怕的嘶叫声,夺门而出的那个。真想
不到他会躲进了我的车子之中  要私自进入我的车子,并不是容易的事,因为我的车
子有许多装置是为安全而设的,其中有些更是戈壁沙漠的精心杰作。这人居然能“如人
无人之境”,也就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了。
    不过,如今这位仁兄的情形,却不像是甚么奇才异能之人,只因为他不但身子缩成
了一团,而且看得出,他正在微微发抖,一个人若不是心中有十二分的恐惧,不会有这
样的情状。
    我沉声问:“你怎么啦?”
    连问了三遍,才见他一面发著抖,一面抬起头来。
    他抬起头来之后,并不用语言回答我的问题,却向我一阵挤眉弄眼又努嘴。
    如果我和他稔熟,当然可以知道他这些表情是甚么意思,可是我和他根本不熟,自
然也就不知道他在闹些甚么玄虚。
    我耐心地道:“有话请说。”
    可是,这个人真怪得可以,他是真的“沉默寡言”,看他这时的情形,分明像是已
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可是他还是努力想以表情来替代语言。
    我看他几乎把脸上的肌肉全部扭曲了,样子既滑稽又可怜,我忽不住大喝一声:“
你再不开口说话,没有人帮得了你!”
    一喝之下,那人才张大了口,自他的口中,吐出了两个字来。
    他可能是许久未曾开口说话了,所以发出的声音,生硬无比,不过总算可以听得出
,他说的两个字是:救命!
    以他的情形来看,他叫出这两个字,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又问:“谁要害你?
你遭到了甚么危险?”
    那人现出害怕之极的神情,只见他身子发抖,摇著头,虽然张大了口,却只有如同
蛙鸣也似的“咯咯”声,并没有话句吐出。
    我看出,他这时不说话,绝不是因为“沉默寡言”,而是由于过度的恐惧。
    我叹了一声:“你既然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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