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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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俦-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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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不是说过我可以照顾自己?”她得意的抬头斜睨着他。
                  遏止不住的怒气在一瞬间爆发,与其说是气她的倔强,不如说是气她的不爱惜自己。
                  他冷冷的瞄了她一眼,拉过马背上的缰绳,朝她丢下几句话,“既然你可以照顾自己,就用不着我在这里多事,在下就此告辞。”说完,他牵着马,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祁霎霎当场呆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倔强的咬住下唇,就是不愿开口叫他留下,但,这股坚持倔不了多久——
                  “杜擎。”小小的声音悄悄地从她口中逸了出来,“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哒哒”声完全掩盖住她的声音。
                  “杜擎。”心慌意乱,她加大声音朝他背影叫道,但他却置若罔闻,愈行愈远。
                  “不要——”脚步像有自我意识般的朝他移动追去,可虚弱的身子却不愿配合,才跑了两步,她整个人已扑跌倒地。
                  “不要……”离开她,杜擎,不要!“呜呜……”她不要他离开她呀……
                  “这样你还能说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吗?”
                  无奈又隐含心疼的声音自她头顶上响起,她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来,只见他不知何时又折回她身边。
                  他弯腰,一把将哭得像个泪人儿的她抱起。
                  她下意识的伸出双手紧紧的揽住他颈项,害怕他再度将她抛下。
                  “对不起。”她哑声说,而他无语。
                  “我不是故意……我只是……”她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知道。”他安抚她道。
                  “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
                  “嗯。”他抱紧她,同时在心里发誓,一辈子都不会。
                  + + +
                  虽然对杜擎与祁霎霎两人而言,在心里早已有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决心,但依礼法,两人在寄宿客栈之时,依然得分房睡。
                  晚膳过后,杜擎一如往常的运功,为祁霎霎将体内的阴毒凝聚压抑在体内某一处,不让其有机会扩散,然后待她熟睡,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和衣躺在床上,他思索着待他们到了雪峰之巅后,该如何安置祁霎霎,以及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烈焰草。
                  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一阵困意,不由自主的连打了数个哈欠。
                  突然之间,一道惊光划过他困倦的脑袋。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自从他的病痊愈又练武后,除非是他自己想入睡,否则即使是要他三天三夜不合眼,他亦不可能会打起哈欠的。
                  不由自主的又打了个哈欠,他狐疑的将目光转向桌面的烛光,只见烛火之上不见惯有焦烟,却冉冉的飘着略带淡黄色的熏烟。
                  该死,是迷香!
                  反射性的由怀里掏出一枚铜钱朝烛火射去,准确无误的削去烛心,房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确定自己到底吸入了多少迷香,以及迷香是否有毒,他小心翼翼的暗运几口真气,试探身体是否有任何不适。还好,除了有些困倦想睡之外,他感受不到任何的不适。
                  既已确定迷香无毒,他迅速地运功,让真气随体内经脉运行一周后,将迷香尽数驱出体外。接着他迅速来到祁霎霎的厢房,以同样的方式为她驱尽体内的迷香。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祁霎霎不解的问。
                  杜擎也不解,他从未到过这个岩石小镇,在来的一路上,亦仔细的留意有无跟踪者,怎会到这儿来反而有迷香等着他们?
                  正当他们俩百思不得其解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两人随即噤声,仔细倾听。
                  “睡着了吗?”
                  “香都散尽了,应该睡着了。”
                  “要不要进去确定一下,以防万一?”
                  “应该不用才对,瞧他一副文弱书生样,即使突然醒过来,以咱们几个人的力量,随便也压制得住他。”
                  “唉,我真不想这样做。”
                  “不做又能如何呢?难不成真要将孙大娘的女儿送出去吗?”
                  “可是那姑娘又何其无辜?”
                  “也许……咱们这样做能让那姑娘因祸得福也说不一定。”沉默了一会儿,一个牵强的声音响起。
                  “嗯,我也是这样觉得。”另一人接着道,语气里有着良心不安的感觉。“看那姑娘虚弱的样子,分明就是身染重病,也许咱们将她送进城堡里,反能帮助她,因为以城主爱美人的性格,一定会对有如仙女般的她呵护备至,说不定还能帮她治好身上的病。”
                  说完,门外沉默了好久。
                  “走吧,别再犹豫了,再犹豫下去的话,咱们可能在天亮之前赶不回来。”终于有人开口。
                  “嗯。”有人轻应一声,接着是一连串移向他们厢房的脚步声。
                  房门“咿呀”一声的被推了开来,走在最前头的是举着烛火的掌柜,接着是小二、镇上的长老与两名拿着绳索的陌生面孔汉子。五人一进房,便被好整以暇的坐在房内等着他们的杜擎和祁霎霎吓得魂不附体,绳索和烛火同时“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他们骇得像是突然被闪电击中般的抖动个不停。
                  “不知道五位半夜来访有何指教?”杜擎缓慢地开口,同时慢步走上前,拾起地上的烛火;以防发生火灾的放回桌面后,定定的看着眼前吓呆的五人。
                  没有人开口,人完全都被吓呆了。
                  怎么,你们不是说凭你们的力量,随便也能压制住我这个文弱书生吗?怎么现在都不动?“杜擎轻描淡写的再次开口问。
                  突然之间,原本呆若木鸡的五人同时朝他俩跪了下来,不断的磕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杜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既未阻止他们磕头赔罪的举动,表情上也看不出有任何愤怒的反应。
                  他不生气吗?怎么可能不!如果不是他够机警的话,他简直难以想像后果会是怎样。但是面对着这些一看就知道是一群纯朴的善良老百姓,他该如何向他们发怒?血溅岩石小镇吗?更何况听他们先前的对话,他们似乎也是逼不得已的。
                  终于,他压抑下怒气,轻叹了一口气,正想开口阻止他们连番磕头的举动,祁霎霎却先开了口。
                  “你们别再磕了,先起来吧,有什么困难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帮得上忙。”
                  五人停止了磕头的动作,无言的对看了一会儿之后,同时起身。
                  “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做?掳人是项重罪,你们应该不会不知道才是。”杜擎语气中略带不悦,但已无先前不怒而威的气势。
                  他们沉默了半晌,才由长老开口说明。
                  原来岩石小镇四周因土壤特异的关系,完全无法种植任何农作物,一向都只能靠外来食粮方能生活。由岩石小镇通往外界之路分南北两路,若往南走,要到下个有市集的村落,来回至少要花上四、五天,故他们向来皆和北边顶多花费一天便可来回的北城来往密切,偏偏……
                  “你们的意思是说,北城的城主喜怒无常,高兴时可能赠予一年份的食粮给你们,分毫不取;不高兴的时候则会故意刁难你们,而这回则是要你们送上村里最美的姑娘给他当妾?”
                  他们面色沉重的同时点头。
                  “且这已是近三年来的第六次了?”
                  五人再次点头。
                  杜擎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近三年来,那喜怒无常的城主可还曾再赠食粮给你们?”
                  答案是没有。
                  “意思就是说,他的喜都在三年前,而怒则在近三年才开始?”
                  长老用力的点头,“已经连续三年了,即使城主在三年前赠予我们再多的食粮,在这三年也全都耗尽,我们实在是逼不得已才会……才会……”
                  “才会将脑筋动到路经岩石小镇的过客?”杜擎替他将话说完。
                  五人同时惭愧得抬不起头来。
                  “之前的五次呢?你们如何解决,跟这次一样,找过路人下手?”祁霎霎好奇的问。
                  “不不不,绝对没有!”长老急忙摇头道:“前四次因为镇上还有些存粮,所以并未接受城主的刁难,至于上一次,实在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所以……所以……”说着,他的嗓音突然哽咽起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长老的女儿,怜儿姑娘为了不让长老为难,所以自愿前去。”掌柜哑声的说。
                  祁霎霎望向长老,只见他虽未出声,脸上却早已是老泪纵横。
                  “杜擎……”她侧隐之心油然而生。
                  “我知道了。”他打断她的话,点了下头。
                  “那你打算怎么做?”她一脸迫不及待的问。
                  “我陪你们到城主那儿走一趟。”杜擎在沉思了一会儿后,对长老说。
                  “就只有你?”祁霎云不满的叫道:“那我呢?”
                  “病人就应该要有病人的样子。”
                  “不管,我也要去!”
                  “不行。”
                  “我一定要去。”
                  “别想。”
                  “我就是要想,而且你阻止不了我。”
                  “试试看。”
                  “试就试,谁怕谁?”
                  第6章
                  
                  祁霎霎的心情非常的好,这只需看始终挂在她脸上不减的娇美笑容即可得知。反观坐在她对面的杜擎却眉头深锁,一脸头痛不已的表情。
                  “小魔女……”
                  “别告诉我路都走了一半了,你还要我折回去。”她笑咪咪的说。
                  只需将城主所要的人送去,便可得到足以让岩石小镇温饱一整年的米粮,故这趟行程除了载人的马车之外,在马车后头还跟了五辆准备载运米粮的牛车,祁霎霎便是躲在其中一辆牛车上偷偷跟来的,直到入了夜的寒意,才将她逼了出来。
                  现在的她,整个人被杜擎包裹成粽子,押进最暖和的一辆马车内,他一脸不悦的坐在她正对面,等着向她兴师问罪。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你说过不会再离开我,丢下我不管的。”
                  “我并没有要丢下你不管,我只是离开一下……”
                  “我不管,反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说过的话就要算数。”她任性道。
                  杜擎完全拿她没办法。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最难以承受的就是寒冷,而你竟然不知死活的就这样躲在那堆稻草里,你可知道这里不比南方,日夜……”
                  “日夜温差很大?我知道呀,所以我才会自动走出来嘛。”她笑嘻嘻道。“你——”正想开骂却见她连打了几个喷嚏,让他连骂都骂不出口。他伸手轻触她冰冷的脸蛋,皱眉问:“还觉得很冷吗?”
                  “刚喝了碗热汤好多了。”
                  “怎么脸还是这么冰冷?”他不满意地道:“我再去端—碗来好了。”
                  “不要啦。”她伸手拉住他,“他们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把每个人的食量都算好了,现在多了我一个人,大家吃的东西已经变少了,我们怎么好意思再向他们要一碗?”
                  “你也知道人家什么都算好好的,那还偷偷跟来?”他再度找到机会训她,却不忘将她伸出轻裘外的手塞回去。
                  “那要怪你,我都已经说过我非跟不可了,是你自己不将人家算进来,所以即使真要有人没饭吃,那个人也应该是你而不是我。”她抬高下巴说得理所当然。
                  “没见过像你这么刁蛮不讲理的人。”
                  “哼,事实上所有人都说我乖巧、懂事,心地善良、人美心慈,会说我刁蛮不讲理的人就只有你!”
                  “是吗?”
                  “本来就是。”
                  “好,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哪里乖巧、懂事了?”他双手抱胸的直视着她,“是偷溜出家里不告而别,还甩掉要保护你的卫龙士,或者是假扮红燕胡闹,差点没把小命玩完。这就是你所谓的乖巧、懂事?”
                  祁霎霎顿时语塞。
                  “你……谁跟你说这些事了,这些事是……还不都是你害的!”想了半天,她干脆将责任全推到他身上去。
                  “你又想拿出那套若不是因为我丢下你一个,你又怎会做出那些事的理由?”
                  她露出一脸本来就是的模样。
                  “好,那咱们不提在堡外的事,就拿这些年我寄宿在卧龙堡养病时,你那些恶整我的行为又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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