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涵含很快找了吹风机帮路总吹头发。路总享受著宠物久违的贴心服侍,心里乐滋滋别提有多惬意,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因为憨憨肯来看他太过兴奋,才洗澡换衣服挂摩斯地一通瞎折腾,怎样都不满意,最後刚把自己洗成干干净净的落水狗就听见门铃响了。又犹豫了半天该用什麽姿态面对憨憨才能正中红心把他一举拿下,这才姗姗来迟地开门。还别说,他的决策果然英明,憨憨面对可怜兮兮的他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乐涵含越来越担心了。路总好像老是在偷笑,问他笑什麽却说不出来,只扶著脑门虚弱地嚷嚷头好痛,过一阵不留意又在偷笑了,简直神神叨叨,不会……不会真的撞坏脑子了吧?那可怎麽办,要是真撞坏脑子,小游肯定更不待见他,路总岂不是很可怜……要是那样,总算还有自己,他会好好照顾他的。
乐涵含的手随著吹风机的热风梳理著路总的发,发丝因为带著水汽而格外柔软,正如他格外柔软微微惆怅的心情。
吹完头发将吹风机放在床头柜上,乐涵含像是下了决心,转身时张开双臂想要搂住男人,恰好路总也侧过身想要抱他,这就成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路总含著笑意的沈沈嗓音就在耳畔:“憨憨,谢谢你。我好想你。”
乐涵含埋头在路总的肩窝,蹭掉眼里冒出的水汽。他终於意识到,这个男人已经在他心里住了太久,他赶不走,也放不下,只有继续把他捧在心尖,尽心呵护爱恋。他害怕,怕此刻就算对方要他放弃尊严背叛弟弟做他见不得人的小三,自己搞不好也会头脑发热地答应。
心里甚至有个小恶魔的声音在说:弟弟根本不疼他不珍惜他,喜欢他就把他抢过来啊!
乐涵含深吸了一口气,像要用氧气把小恶魔逼退,於是剩下扇著白色小翅膀的理智在对他说:不可以。
至少,不是现在。他不会在对方跟自己弟弟不清不楚的时候去插足,这样的傻事做一次就够了。他若要他,一定会光明正大(明媒正娶?)!
乐涵含侧过头,避开路总亲吻的意图,佯怒地拍了下对方的肩:“都半死不活了还在瞎想什麽,躺下睡觉。”那语调软软的带著些爱娇,惹得路总心头荡漾,不由乖乖地任他牵引,在床上睡下,但下一刻又忍不住在心里咆哮:“什麽叫半死不活?你来摸摸就知道我有多精神了!”
不过看著憨憨一脸沈静的温柔,那种破坏气氛的咆哮也就压在心底了。
乐涵含帮他掖好被子,自己又去拿了床被褥在他床边打地铺。某人又忍不住伸出头来:“憨憨,跟我一起睡吧,你看我都半死不活了,不会对你怎麽样的。”
乐涵含毫无威慑力地白了他一眼,背过身去不理他。心里却说:我不是怕你怎麽样,是怕我自己……
看来该尽快找弟弟谈一谈了。乐涵含睡著之前这麽想著,脑中漂浮著淡淡忧虑,心底却有暖洋洋安定的力量。
路总把自己挪到最靠近憨憨的床边上,看著宠物的背影入睡,睡梦中都忍不住勾起嘴角。
☆、15。就这样在一起吧 end
乐涵含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手下意识在围裙上擦了擦,终於稍稍松了口气。心情却没能轻松起来。
那晚在路总家里下了决心要跟弟弟摊牌,可真要付诸行动还是觉得顾虑重重。心中一遍遍地排演措辞:弟弟啊,我喜欢上你男朋友了,反正你对他意见挺大不如把他让给我吧?──换汤不换药都是这意思,不管怎麽说都显得蹩脚。
琢磨来犹豫去,就这麽拖拖拉拉,心事重重地过了好几天,就连接听路总每晚的爱心电话都意兴阑珊。乐涵含是个有原则的人,说白了就是死心眼。既然决定了要正大光明名正言顺,就没兴致做哪些偷偷摸摸的勾当。不是自己的鞋,穿著就是哪里不对感觉怪怪的!(路总:……)
他这种心不在焉的调情态度自然引起了路总极大的不满。对方强烈要求上门服务,说明示暗示解释都不如演示,要让事实代替雄辩。末了还在电话里可怜兮兮地埋怨:憨憨我每天晚上想你想得睡不著啊,你现在要在我怀里就好了,我就可以抱你亲你,摸你这里那里,把我的XX操进你的OO做得你再也不想离开我……前头几句还好,後面越说越不像话。乐涵含默默黑线之余终於意识到这样下去不科学,别说路总欲求不满,他自己都快因为有口难言憋成变态了。
捡日不如撞日,乐涵含决定就在今晚找弟弟谈一谈。没想到快下班的时候弟弟来电话要他多做几个菜,说晚上会带朋友过来。乐涵含随口问了句朋友是谁,心里残念著晚上可能又摊不成牌了,却听弟弟说了句“是我喜欢的人”就把电话挂了,极轻极快的语调透露出少见的羞涩。乐涵含半天才回过味来,又发了会儿愣,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
尽心尽力做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看著满满当当的桌子,好像心里也能踏实些,多一点点勇气。
听到门铃响的时候,乐涵含对自己说该来的躲不掉,深吸一口气,倒也不再忐忑。可是打开门的一刹那,他还是懵了──门口站著的是他弟弟乐悠游没错,可他身边的人并不是路总,而是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子。
乐涵含觉得脑子有些卡壳,弟弟把他介绍给那女孩的时候只顾得上僵硬干笑,心中问号乱飞。
吃饭的时候也浑浑噩噩,像在看一场断断续续虚实交错的皮影戏。弟弟态度倒很自然,一边笑嘻嘻地跟那女孩儿互相吐槽拌嘴,一边不时给她夹菜。乐涵含震惊之下实在没有心力仔细观察那女孩,浮光掠影中只觉她单纯俏皮,和弟弟的互动也很可爱,两个年轻人在自己眼前组成了十分和谐的画面。
吃完晚饭的时候,乐涵含终於有些缓过劲来,进入了一个亲切得体的家长的角色。弟弟和那女孩在客厅里看球赛的时候,微笑著给他们端上一盘水果。自己回到厨房洗碗,听著两个年轻人在客厅有说有笑,伴随著洗碗的水声,忽然觉得很温馨。
收拾完出去两个孩子在打游戏,配合默契十足。难得的是他们打著游戏还顾得上跟乐涵含聊天。弟弟在心上人的面前妙语连珠,风趣又讨喜,那女孩子也率真开朗,活泼又大方。乐涵含跟他们相处,自然而然就觉得愉悦,时间也过得特别快。九点多的时候女孩要回家了,弟弟出门送她。门关上屋子里安静下来,乐涵含还惯性地微笑著,恍然如梦的感觉这才有机会慢慢从心底浮现出来。
似乎已经不言自明,一直纠结著的问题化解於无形。乐涵含惴惴欣喜,端著一颗心等弟弟回来。
乐悠游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哥哥这一副想开心又不敢太开心的迷蒙样子。
“小游,你女朋友,唔……挺可爱的。”乐涵含这麽说著,温和中透著闪亮的眼神却明明在期望著什麽。
乐悠游心中了然,抿嘴笑叹。“是啊,我眼光不错吧。”
“你们怎麽认识的?”心里的话呼之欲出,嘴上却还是迂回著。大概是放了心,反倒不急了。
“之前你住院,我去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碰上的。我们小学一个班的,那时候她暗恋我,直到毕业才让我知道,之後就搬家去A市了。再见面的时候我就想,这回可不能就这麽算了。”
看著弟弟发自内心的笑容,乐涵含忽然福至心灵:“臭小子,你决定留在国内是因为她吧?亏我内疚这麽久。”
乐悠游愣了一愣,随即凑上来搂住乐涵含的腰:“咳呦哥~~我当然是为了你才留下的,你不知道我最爱的人一直是你吗?”
乐涵含被他撒娇搞怪的样子逗笑,嘴上却“茄”了一声。
“不过遇到她让我更快下了决心,本来嘛,大概要犹豫个三五七年的。”
“就知道,”乐涵含佯怒地打了弟弟屁股一下,“你个见色忘义的小混球。”
弟弟像只黏人的宠物猫在他怀里蹭了蹭。“哥~其实你也可以时不时见色忘义一下的。”语调沈静中带著些温柔,真不像从弟弟嘴里说出来的,乐涵含几乎以为自己幻听。分开一些对上弟弟的视线,才确认他是认真的。
“我……你……”
“我知道,你喜欢路毅成,他嘛,看上去也很喜欢你。不过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麽?”到最後大摊牌还是被弟弟抢先了,“我跟他没什麽的,以前不算真的在一起过,现在更不是那种关系。”
听著预期之中又出乎意料的解释,乐涵含的脸不可自控开始发烫,大概是第一次在弟弟面前无所遁形,说不出的难为情。一颗小心脏凌乱跳动著,下意识问:“你原来喜欢女生哦,那怎麽会……?”
“喜欢女生是没错,可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男生啊。那家夥长得帅又主动,还老是一副拽拽欠调教的样子,我就跟他试一试呗,顺便斗个法。谁知道他一把年纪这麽幼稚,恋爱谈得我无聊死了!”
乐涵含脑子里满是“欠调教欠调教欠调教……”这三个字循环播放,嘴里嘟囔:“跟他谈恋爱哪会无聊……”
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麽,满脸充血不说,还被弟弟摇著手大喊:“吼,哥,让你见色忘义重色轻弟你就真的肉麻给我看哦!受不了了,你看我的鸡皮疙瘩~~”
乐涵含窘得不敢看弟弟,低著头任凭推搡,弯起的嘴角却怎麽也掩不住笑。
终於,等到了正大光明名正言顺的这一天。
终於,两个人牵著手到了床上。
路总把乐涵含仰面推倒在床,自己煽情地一颗颗解开衣扣,慢镜头一般掀起衣角……
随著他的动作乐涵含慢慢睁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路总腹部的那个伤疤,曾经被他说过像猫咪嘴巴的那条“w”形大蚯蚓,现在真的成了一只猫──肥嘟嘟的加菲猫,疤痕是猫嘴巴。
乐涵含大脑CPU完全冻结,傻呆呆地盯著那处原本狰狞,现在却很卡哇伊的地方。猫咪头下面还横贴著一个印有卡通图案的创可贴。
“憨憨,这是给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吗?”像魔术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路总把卡通创可贴慢慢揭开,底下是字体更加可爱、圆圆肥肥的四个单字──“I ? H H”。
路总双手奉上花了好一番心思策划的表白,被表白的人却只瞪大了眼睛像要把他腹部那处看穿,一副饱受惊吓的样子。路总有点郁闷──难道被雷到了?可爱路线果然不给力麽?
不敢大动作惊扰到已经石化的宠物,又难掩沮丧和尴尬。路毅成憋了半天,不知该说什麽,最後无计可施地学小猫轻轻“喵呜”了一声,又“喵呜”一声,对方终於看向他,却还是呆愣著,於是第三声猫叫就成了委委屈屈的“mew~”。
乐涵含终於噗一声笑出来,路总正要得意,却发现他的宝贝宠物泪如雨下,衣衫不整的身体仓惶地扑了上来。
路总赶紧张开臂膀抱了个满怀,“这是怎麽了憨憨,我想逗你开心呢,怎麽哭这麽惨。哦哦,不哭不哭,都是我不好,瞎搞什麽花样,你不喜欢,我明天就去纹身店洗掉。”
“呜哇……”没想到乐涵含越哄哭越欢,越哭越大声,“为,为什麽洗掉,你後悔了?呜……”
“怎麽会?不洗不洗,都听你的。”一向温顺的宠物愿意在自己怀里任性,做主人的心里不由生出些沾沾自喜的满足,怎麽纵容怎麽来。
“可、可是,这像什麽样子,好好一个,大男人,呜……以後怎麽见人……怎麽去,泳池,海滩……”
这小孩,亏他哭成这样还顾得上替他考虑如此实际的问题。
路总被他哭闹得心头发软,满怀著宠溺:“那就不让别人看,只让你一个人看。你喜欢吗,嗯,憨憨?”
怀里的人像被噎了一下,哭声顿时弱了许多。抬起头,只见哭得稀里哗啦的脸上,迷蒙蒙的两只大眼里透出些迷人炫目的光亮。
“是那个意思吗?这些字……”
I ? H H。我爱憨憨。
宠物温热的手指抚过腹部那处,引得路总腹肌一阵发紧。久违的感觉实在太美好。
“就是那个意思,我爱做,和你做。”
“?”不顾对方在耳边煽情地吹著气,乐涵含猛地推开路总,几乎恼羞成怒:“这这这,是‘我爱H’的意思吗?”
早知道这男人满心恶趣味,这都能会错意自己是有多SB啊!
“你以为呢,憨憨?”路毅成坏坏地低笑,“当然是……‘我爱憨憨’的意思。”
“你……”宠物的脸白了又红,颜色嫣然。
“我爱你,憨憨。”
这一次,深情而郑重,是不容错判的承诺。
“你呢憨憨?”
一颗心像融化的蜜糖,又甜又暖。浓情蜜意冲散了羞赧,只想将魂授身予。
还在等著爱的表白的路总被宠物热情地拥住,推倒在床上连连扑吻。
衣衫扯落,被褥搅乱,枕头踢飞。
不觉间,扑头盖脸的啄吻变成了舍不得喘气的深吻,热烈如初。
“做我一辈子的主人。”
俗到家的三个字,不说也罢。路总闻言低笑,拉下身上的人亲得更用力。
“I love you。”
不管多俗,从对的人嘴里说出来,就成了最动人的情话。
路毅成脊椎一热,一个翻身将宠物压在身下,哑声说:“憨憨,你欠我一个情人,要用一辈子来还。”
乐涵含想起与这男人从相识到如今,或乌龙或甜蜜或忧郁的一路,灿然一笑:“我唯一的情人,你也欠我的,一辈子。”
两个人,谁都不许赖账~
作家的话:
这文到此就算结束了。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也蛮好。
拜谢各位读者大人,你们对俺龟速填土的包容俺真是感激涕零(ㄒoㄒ)
对这种小腻腻的文风其实有些厌倦了,等把手头的坑填完,俺要写点给力的!
其实早已经有计划了,嘿嘿
不管怎样平坑都是喜事一桩,撒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