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当’一声打开。
“有件事,我有必要告诉你,”凌将军口吻平静,话语里的威严却无人敢质疑,“你的雌兽已经选出来了。”
凌晔陡然张开眼,咬住下唇:“什么时候?”
“刚刚……”
“谁?”他要把他撕掉。
“凰影。”
“不认识……”凌晔摆明不认账。
“小时候不是还玩得很好,怎么,长大了就不认识?”将军大人蹲下身:按上凌晔头顶,漫不经心地抚摸他头发,“其实你装作不认识也没关系,反正他必须是你第一夫人。”
“如果我没记错,他只是初步觉醒。”
按族里规矩,每一代武力最强者为少主。
少主的第一夫人可男可女,但要在兽性完全觉醒后方能雌伏,这样可以保证下一代基因的绝对优良。
“没关系……快了……等他完成兽化,我就安排你们交配。”
“我拒绝!”凌晔甩开父亲的手,“我做不到。”
将军大人站起来,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头顶:“做不到也得做。”
“我要和族长对话。”
“族长说,如果你执意要钟情于一个人类,少主的位置……换个人来坐也没什么。”
凌晔冷笑:“我倒要看看,我们这一代,谁有本事咬赢我?”
族里的小孩出生时都会进行基因比对,这一代,没有任何人的基因优于凌晔,而事实也证明,兽性完全觉醒的凌晔,无人可挡。
不过——事情总有例外。
比如,那个从小就被凌将军扔在黑街的孩子。
凌将军上过的男人女人多不胜数,用兽型上的却寥寥无几,一旦用兽型,代表着给雌伏者打上雌兽标记,而且雌兽很可能因此怀孕。
尽管一直谨慎,凌将军还是马前失蹄,野鸡就是狂乱后的凌将军给野鸡母亲留下的种。
将军不是族长,不需要遵守孩子只能由第一夫人出的规矩,更何况野鸡这个人兽杂交的品种发生了基因突变,突变后的基因比之凌晔犹胜一筹。野鸡出生后,将军当即想把他接回凌家。然而,作为将军的原配雌兽,凌夫人提出了她的要求:那个孩子,不能在凌家长大。
就这样,一心以为自己最为优等的凌晔并不知道在黑街阴暗的角落里,他有个弟弟默默地成长着,很有可能,在今后的某一天偷偷咬断他的脖子。
凌将军笑得意味深长:“凌晔,不要太狂傲。”
“父亲……什么意思?”
将军大人没有回答,他转身走出笼子,只留了个背影给凌晔。
他想,他这个儿子只是缺少打击,等他明明白白地尝到屈辱的滋味,就会清楚,这个世界并非围着他转。
长老们可以选他做少主,也可以剥夺他少主的权利。
到时他倒要看看,凌晔是接受凰影还是把自己中意的雌兽像个贡品一样献给别人。
被凌将军寄予厚望的野鸡此时正像只大型犬一样耸拉着脑袋。
“宝贝,我错了……我不应该抢你的盒子……”
昨晚喝下不少酒的野鸡倒头就睡,在他看来,宴会上那事也就芝麻大点,最多被人笑笑,压根没想到冷子琰会因此受罚。
早上起来正要吃早饭,竟然听到一群佣人在那说少爷又被打了,血流得到处都是。
野鸡惊得糕点哽在喉咙,心急火燎地推开冷子琰的门。
冷子琰趴在床上,没有得到治疗的背部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来人,妈的,快来人!’
冷家的医生终于在得到家主的首肯后飞速把少爷带进医疗室。
当时冷子琰已经发起高烧,整个人神志不清,模模糊糊看到野鸡的影子在面前乱晃,忍不住一巴掌挥他脸上:‘你……滚。’
‘大哥,我们先治伤,治完我滚给你看。’
两个小时,候在门外,度日如年。
‘都怪你,全是你的错。’
路过的佣人见二少爷一个劲扇自己脸,忍不住暗暗心痛,那么漂亮的脸扇得又红又肿,多可惜啊。
好不容易等几位医生帮冷子琰处理完伤口,野鸡守在床边死活不肯走。
女佣送饭来他也不吃:‘大哥这样,我还怎么吞的下去。’
‘二少爷,你对少爷真好。’女佣们感动得一塌糊涂。
挥挥手把好心的女佣赶出去,野鸡又开始反反复复念叨:
“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盒子会掉?”冷子琰咬牙切齿。
“宝贝~你醒了?”野鸡在冷子琰额头上摸了摸,发现还是很烫,宝贝额头上肯定被砸过,一大片血痕……那个冷承风也下得了手!
“盒子怎么会掉?”沙哑的声音,语调冰冷。
“我……”
“说!”
“冷少牧用手肘撞我。”
冷子琰不信:“我抢都抢不走,他一撞就掉?”
“宝贝……你抢的时候我严阵以待,他撞的时候……”野鸡干笑道,“我见你走了,就一直偷偷瞄你,要不怎么会被他乘虚而入?”
冷子琰嘴角一阵抽搐。
“宝贝,你原谅我吧。”
“宝贝~宝贝~宝贝~~~”
眼看冷子琰要去抓床边的花瓶,野鸡赶紧抓住他手:“宝贝,伤,伤……”
还没说完,后背的绷带立刻染出血来,冷子琰嘴唇颤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
想他身形如此高大,被一个比他小的家伙叫宝贝……这不是恶心人吗?
黝黑的眼瞬间冷如冰石:“再乱叫,我割掉你舌头,说到做到!”
野鸡心里颤了下。
妈的,一家子都喜欢威胁人。
老的要把他肢解,小的这个要割他舌头。
要不是宝贝太对胃口,他至于委屈自己吗?
“不答应?”
“答应,答应,”野鸡一脸悲壮,“我以后都叫大哥。”
冷子琰淡淡看他一眼:“滚给我看。”
“啊?”
“你不是说要滚给我看吗?”
“宝……”冷冽的目光刀子一样射来,野鸡赶紧改口,“大哥……你不能这样对我。”
冷子琰垂下眼不吭声。
“哎呦,我滚我滚,大哥想看,我就滚给大哥看。”
野鸡可怜巴巴地蹲地上,抱着脑袋,酷似劳改犯:“大哥……几圈?”
冷子琰哼了声,慢条斯理道:“满意为止。”
“诶诶,我看看我看看……”女佣们挤在医疗室门口,“二少爷这是在做什么?”
“逗少爷开心吧。”
漂亮的女佣双手做桃心状:“要是我有那么好的弟弟就好了。”
“嘿嘿,是想有这样的情人吧?”旁边立刻有人打趣。
女佣红着脸:“那么风趣幽默又贴心懂事的情人,谁不想要?”
“其实少爷也不错……”
女佣们忽然静默了,少爷是不错,可是……谁敢凑上去啊?
呜……会冻死的。
62。
“大哥,几十圈了,头滚得好痛,”野鸡可怜巴巴地道。
“过来……”冷子琰招了招手。
野鸡立刻眉开眼笑,狗腿地凑到冷子琰面前,扳开头发:“呐,这里,肿了……哎哟……宝……大哥,轻点,轻点……”
“哪有肿?”恶狠狠地在红肿的头皮上抠了几下,冷子琰面无表情地趴回去,“继续。”
“大哥……”野鸡苦着脸,“外面有人看着。”
“我知道。”
“她们会笑话我。”
冷子琰懒洋洋道:“反正你脸皮厚,也没什么形象可言,被笑笑有什么?”
直到管家推着餐车进来,野鸡才迎来了解放。
“少爷,该用餐了。”
冷子琰放下手里的书,淡淡看了眼,餐车里准备的都是些上乘补品,看来他父亲的气消了不少:“谢叔,父亲怎么说?”
谢管家垂下目:“先生说……再有下次,就不是打几鞭那么简单。”
“那还有什么?”在一边的野鸡可不依,当即跳起来,义愤填膺,“动不动就打儿子,有他这样当父亲的吗?大哥背后那么多鞭伤,可不是拿来好看的。”
“我家里的事,不需要你插嘴。”
冷子琰不痛不痒来了这么一句,野鸡嘴角微微抽动,脸色立刻变得不怎么好看,轻轻哼了声,别过头:“是你们家要把我找回来,可不是我非赖这里不可。”
“二少爷,”谢管家见气氛不对,当即打圆场,“少爷就这脾气,你可别放心上。”
“谢叔……”冷子琰皱起眉,对谢叔这说法颇有些不满。
“呵,我知道,我不会跟大哥一般见识,”冷子琰吃瘪,野鸡倒是乐了,弯起眼盛了一碗饭,挑出几样菜搭上面,喜滋滋侧坐在床边,“大哥,我喂你吧。”
“我有手。”
野鸡用筷子在碗上敲了敲:“你伤那么重,万一又裂开怎么办?”
“与你无关。”
“可我会心痛。”
“……”冷子琰眉毛一挑,嘴角微微上扬,却不是在笑,“谢叔,你先去忙你的吧,吃完饭我叫你。”
谢管家伺候冷氏父子多年,如何不懂自家少爷的心思。少爷性子冷淡,可若真是喜欢了一个人,那必然是掏心掏肺掏心的对他好,要不也不会为了凌晔送的一个盒子惹得家主大动肝火。
眼下看来这野鸡对少爷是有那么一点意思,不说出来还好,要是说出来,那就是撞少爷枪口上,少爷不把他折腾死才是怪事。
谁叫少爷最烦别人不知好歹地缠着他呢。
谢叔前脚一走,冷子琰强硬地抢过碗,慢悠悠扒了口饭:“你在谢叔面前乱说什么?”
“大哥受伤,我这个做弟弟的心痛有什么不对?”野鸡脸上没什么表情,唇却紧紧抿了起来,“更何况这祸本就是我闯的,要受罚也该我来受,大哥这样说……可真是让人伤心。”
“你的语气有问题。”
野鸡痞痞一笑:“怎么有问题?”
骨节分明的手在瓷碗上轻轻摩挲,冷子琰抬起眼:“你嘴里一幅兄友弟恭,心里却没这样想。”
“有钱人说话就是不利索,说半句留半句,”野鸡摇摇头,似笑非笑,眼底一片深沉的浓郁,他俯下身,唇齿刮过对方耳际,“大哥不如说……你觉得……我想操你……”
最后一个字音拖得有些长,冷子琰用筷子将野鸡的头戳开:“作为冷家二少爷,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女人都可以。”
“我只想要大哥。”
“呵,”冷子琰轻轻笑了下,语气嘲讽,“凭你?”
“若不是为了大哥,我根本不会进你们冷家!”野鸡眯了眯眼,低声说,“从那晚起,我就忘不掉大哥……脑子里……全是大哥的身影……”
冷子琰很不明白野鸡的想法。
他们就见过几次面,做爱也就一次,身体再契合,感情那块也是苍白如纸。
有什么好值得念念不忘的?
冷冷望过去,正巧对上一双含情脉脉、丹凤斜飞的狭长双眸。
黑街那夜他就注意到,这个野鸡头男人脏乱是脏乱,眼睛却极为清澈,深邃幽深,漂亮若璀璨夜空。
“我一点都不好,”冷子琰难得那么诚恳,还补充一句,“真的,随便一个人都比我好。”
“他们没大哥淫荡。”
“你——!”刚刚对自身品行进行了深刻反思的冷子琰一口饭含在嘴里,半天咽不下去,“外面这种人多的是。”
“把大哥压在身下最有感觉。”野鸡笑眯了眼,鼻子都皱在一起,他容颜本就俊美,三分可爱三分痞气,还有骨子里天生的傲气诡异地融合在一起,致命地吸引人。
可惜在冷子琰眼中,君痕是最好看的,其他男人的好看需要在君痕的基础上乘以一个百分数。
至于这个野鸡头的男人……估摸着只需要乘以百分之八十……如果他不要用看着他就像野兽看着一大盘肉的眼神,这个分数还可以打得更高。
那种深情而又饱含着浓烈欲望的目光,让冷子琰觉得野鸡随时随地都在琢磨着怎么撕了他衣服。
他心里轻轻哼了声,暗想果然野兽就是野兽,无时无刻不在发情,跟凌晔那个家伙一路货色。
“我有喜欢的人了,他讨厌我与其他男人有瓜葛。”冷子琰毫不留情开口。
野鸡愣了愣,半天不说话,半响后,方问:“那个送盒子的?”
冷子琰点点头,碗里的饭扒到底,递给野鸡,示意对方再给他盛一碗。
野鸡转身时,听到背后传来声音:“我想和他过一辈子。”
盛饭的动作微微停顿。
一辈子有多长,野鸡从来没想过。
在黑街的生活,每天都是打打杀杀,每天都有很多人死亡。
血腥、暴力、性爱,这就是他的一切。
直到这个人闯进来……
他高傲、强壮,笑起来眼角微挑,眼底却没多少笑意,即便有,也是带着淡淡的嘲讽。
结实的胸膛,挺翘的臀部,修长笔直的双腿……比他上过的任何男人女人都要性感。他从来没有那么激烈地渴求一个人,想要压倒他,把自己的巨龙操进他淫荡的肉穴。
野鸡不知道什么是恋爱,他只知道,他爱上了这个人的身体。
‘大兴帮’里的老大有一个情人,老大对这个情人百依百顺宠得不得了,此情人在‘大兴帮’兴风作浪,无法无天。
野鸡作为二把手早就看不下去,旁敲侧击地提醒老大,可别为了一株草放弃整片森林。
老大说,他自个乐意。
野鸡恨铁不成钢:老大,你那个情人脾气也太臭了。
结果老大眉毛一挑,慢悠悠说:我喜欢,谁敢有意见?
是啊,他喜欢,谁敢有意见?
他乐意为了冷子琰把自己卖给冷家,乐意为了冷子琰任那些研究人员抽他的血研究他的身体,乐意为了冷子琰一改痞子性格,学习那些枯燥死人的贵族礼节。
甚至被这个人冷嘲热讽地挖苦,他也甘之如饴。
他喜欢,谁敢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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