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他:“狼就咬过一回?”
他就不说狼,而说一些别的:又是那年他给人家当过喂马的……又是我爷爷怎么把
他领到家里来的……又是什么五月里樱桃开花啦……又是:“你二伯前些年也想给你娶
个二大娘……”
我知道他又是从前那一套,我冲开了门站在院心去了。被烟所伤痛的眼睛什么也不
能看了,只是流着泪……
但有二伯摊在火堆旁边,幽幽的起着哭声……
我走向上房去了,太阳晒着我,还有别的白色的闪光,它们都来包围了我;或是在
前面迎接着,或是从后面迫赶着我站在台阶上,向四面看看,那么多纯白而闪光的房顶!
那么多闪光的树枝!它们好象白石雕成的珊瑚树似的站在一些房子中间。
有二伯的哭声更高了的时候,我就对着这眼前的一切更爱:它们多么接近,比方雪
地是踏在我的脚下,那些房顶和树枝就是我的邻家,太阳虽然远一点,然而也来照在我
的头上。
春天,我进了附近的小学校。
有二伯从此也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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