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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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是谁-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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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艳等我放手机又一阵打;〃好大胆;敢在大家面前讲这种话;一点不害骚。〃我们一路闹惯了;大舅他们也见惯不怪。
  李启明路熟;车也开得不错;一百五十公里的路;一小时十分就到。我原先叫他多陪他父母几天;他说不愿在家看两个哥剥削父母;帕蒂也想出来走走。
  岳母所在的镇比我们镇好多了;到处是排列整齐的别墅式小楼。在镇口停下参观;帕蒂说:〃这是小镇吗?不是特意做来宣传的吧?〃我刚在想西方人见了这地方;有什么感想?她倒给了我一个答案。
  〃这算什么?〃我笑道;〃我还见过比这还好的海滨别墅;拿来养猪呢!”
  〃吹牛!〃帕蒂也笑;这两个字讲得非常标准。
  大舅疑惑地和岳母说:〃镇上真有这么好吗?要是这样;谁还愿去城里?这里绿化又好;水也清;空气也是新鲜的。昨天我看黄浦江;水是黑的。〃岳母说:〃我住的地方可没这么好。不过;这种房确实是私人的。以前这里是个村;艳艳那时还小;也不好过。这十几年办厂了;有不少人富起来。上车吧!还没到家呢!”
  岳母是个病退的老师;在镇中学有套住房;这就是我们要来的〃老家〃了。她去跟我们后;已经丢空。大舅进门就跪在他母亲的遗像前大哭;我也去烧了一把香。
  打扫完屋子里的灰尘;岳母和大舅一家讲起艳艳外婆生前的往事。我拉阿胜要去镇上逛逛;李启明和帕蒂自然跟来;艳艳只好作陪;阿珊和多多想去又不敢来。
  小镇不大;五脏俱全。城里有的大多可见到;就是美容院也为数不少。唯独让我奇怪的是;没看见哪里象工厂。
  〃阿艳;回来了;侬姆妈好吧!这是侬爱人;蛮精神;有空到家耍耍。〃艳艳和街坊关系不错;此类问候不绝于耳。他们讲的是吴语;听起来和唱歌差不多。那些在我们镇上常见的飞仔、飞妹;这里没碰上;游手好闲的人也很少;我们中间由于有个金发碧眼的帕蒂;成了镇上的最引人注目的一伙。
  走累了;坐进一家小茶馆;茶馆里的摆设让帕蒂赞叹不已;全是清一色的木雕桌椅;门窗也是雕龙刻凤的。出来时;我注意到艳艳给老板十块;老板竟还找她五块。我说:〃我老婆面子够大的;两壶茶只收五块;我在酒店上厕所打赏的还多点。〃李启明说:〃好象不是嫂子面子大;我看隔壁桌的也是一人一块。这里是休养的好地方;看来样样都便宜。”
  〃才怪呢!〃艳艳说;〃本地人是一块一个;外地人是十块一个;我要不跟来;你们几个还带个外佬;街上的人非把你们宰个够。”
  帕蒂突然用英语说:〃这可是个人权问题!和以前南非的黑人一个价白人一个价有什么两样?怪不得美国说你们人权有问题。一个小镇就这样;别说全国。〃她说得极其认真。艳艳一下找不到词来反驳。我帮她说:〃那你还不赶快去写篇论文;这是个大发现呀!说不定联合国或者美国;委任你当人权大使。〃艳艳挽着我的手咯咯笑。
  从街上回来;还没进学校;就看见那位讨人厌的岳父;一家三口坐在大门的花圃边向我们招手。我对艳艳说:〃但愿大舅别和他打起来。〃艳艳说:〃都怪你多事;昨天你问我见不见他们;我才打电话和他说我们回来的;讲好过几天再去看他。这下好了;他找上门来了;都是你。〃她总是能找到理由骂我;我怕了她。
  〃大哥哥。〃艳艳的小弟向我跑来;拉我的手说:〃你说好来上海看我的;怎么不去?我等你带我吃大虾子呢!〃说起这事我有点过意不去;上回为骗岳父走;连累他吃了一顿打。我说:〃一定去;我们拉勾。”
  岳父大人还是风度翩翩;艳艳没好气地问他干麻来了?他却转头和我说:〃我等不急要看孙子孙女了。小文;一路顺利吧?怎么上面那么多人的;那个高个男人是谁?是不是…”
  〃你瞎猜什么呀?〃艳艳不让他说完;〃那是我大舅;才从印尼回来的;你怕啦;怎么不进去?〃岳父尴尬地笑笑:〃孩子话;什么怕不怕的;原来是你大舅回来了;我是预防误会;是吧?小文;乖女儿;快去把我孙子孙女带下来;我抱一抱就回去;你看;出租车还等着呢!〃我们对望一眼;还是照办。
  吃过午饭;大舅迫不及待地要去给他母亲上坟;我们也跟去;艳艳却说有事;没去。岳父一家真的在楼下看过小人们就走;我们也不挽留。老外婆的墓地依山傍水;可惜我对堪舆之类的的东西一窍不通;要不一定能够吹上几句。
  久居城里;站在空旷的田野中;着实耳目一新。在老家也住乡镇;可我们镇四周是山;与城里的高楼没什么两样;视野都不宽。眼前的景色并不美;还有点萧杀。长江边的初春;我来的城市冬天也没这么冷;风还是很刺骨;夹杂着大舅和岳母的哭声;很是凄凉。
  烧达香;我有意远远走开;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不让自己过分留恋死者;包括把我从小带大的奶奶;我甚至记不清最后一次给她扫墓是几时。可能向东是我最牵挂的一个;但也只是偶尔才念到。对于死亡;我抱一种回避的态度;或者说是因为害怕才回避。尤其有家有小后;我可以说是胆小如鼠。又有谁不怕死呢?小时怕鬼;如今却不怕;反而希望有鬼;那样的话;人死后还有一条生存的路。我怀疑各种宗教全是因为人怕死才产生的;不管什么宗教讲来讲去大多是生与死;我不求上天堂;也不怕下地狱;只愿我死后还能有地方呆。
  〃爸!我不回印尼了;你要强迫我;我就跑。你最好也别回去了;和姐夫借点钱做生意;不是好好的吗?〃阿珊郑重其事地和大家宣布她的决定。舅母和别的孩子都看大舅;这个问题;从回来起就不知提了多少遍;大舅还在犹豫。我无心再去多嘴劝说;虽然他生在国内;但在他心里;他的家是在印尼;毕竟生活了四十几年地方;要他舍弃;谁也劝不了的;只有他自己下决心。
  我自个喝酒不说话;由于岳母家太小;只有大人们才能坐桌边吃饭;阿珊这个不大不小的也要靠边。岳母说:〃不用急的;多住段时间再决定。阿珊不想走;留在这里读书;你爸也会同意的;什么跑不跑?吃饭!”
  晚饭后;和大舅他们拉了一下家常;李启明问:〃文哥;我们是不是回上海住?伯母这里怕住不下。〃我竟忘了这事。岳母说:〃不用回上海的;跑来跑去;住得又贵;在镇上找旅馆住算了;有家旅馆老板是我的学生;他那里挺干净的;等下我带你们去。”
  〃我今天在家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安心吹牛吧!〃艳艳笑得有点怪。帕蒂靠在李启明肩上;象已睡着。今天走的地方多;我也有些累;就说:〃现在就走吧!再等下;别说回上海。出门就睡几个。”
  艳艳带我们到一幢来时见过的那种小别墅;大家又精神焕发。庭院、花圃、车库都看了一遍;才进去。三层的小楼;房间就有十几个;装修得相当豪华。各种家电;家具;床上用品;连厨房器具也样样齐全;而且看上去还象是新的。
  我不禁感慨道:〃看来现在城里人比乡下人差多了;好笑的是;居然还有人拼命往城里挤;我们干脆都来这里做农民算了。〃帕蒂又来了;她说:〃艳艳;是不是你们镇领导见有我这个外国人;特意安排的。”
  艳艳还没回答;李启明大叫道:〃你烦不烦呀?你不过是从苏格兰乡下来中国的打工妹;谁拿你当回事?真无聊!好象人人都该住我家那种房才是真的;还好意思讲什么人权;你自己老以为高人一等;那才不公平呢!〃这小子发起横来;帕蒂也怕;拉他的手赔笑脸。
  艳艳给大伙分完房;阿珊拍手叫道:〃太好了耶!我自己有房间啦;不用和多多这个小坏蛋一起了。”
  艳艳和我自然住在主人的大卧室;比家里的大得多;卫生间也比家里的大两倍以上。在冲浪式浴缸泡完洗;钻进温暖的新被褥;有种神仙的感觉。
  艳艳看小人们回来;往床上一躺:〃累死我啦;累死我啦;快来给我按摩!〃我自然遵命。她说:〃要给你个惊喜吗?〃我说:〃先别吓我;我正想审问你;这幢楼是谁的?不是旧情人;起码也开始暗恋你了;看你那得意劲。”
  艳艳用一种试探的表情望我说:〃何止是旧情人;他昨晚还和我同床共寝呢!就不知道他是否还暗恋我?〃我停手跳下床;忘了只穿内裤;可又发作不起。她说:〃高兴吧;算不算惊喜?〃我只惊不喜;背着我搞这么大手笔;我竟一无所知;怒气油然而生。
  〃早知你不高兴;我才懒得费这么大劲呢!〃艳艳察觉到我的不快;〃你今天一部车;明天一部车;几时又和我说了?一顿饭还吃几万块;颠三倒四的;迟早会破产?我是为你留条后路!〃我良久才说:〃样样都好;我是恼你忘了买个酒柜。〃她哭起来;〃想让他高兴;还这样…〃我上床把她搂在怀里。
  艳艳睡后;我悄悄起来;里外上下又看了一遍。
  〃艳艳你真胡闹。〃岳母说;〃在这里买房也不和我说一声;你们就那么有钱么?太奢侈了;可别去做什么违法的事。〃看样子岳母也是一无所知;我还以为是因为大舅回来;她母女俩商量过的。艳艳说:〃我怕你不同意;偷偷叫同学帮忙的。春节前装修好;我昨天才把东西买全。〃我服了她;我这老婆的魄力也不比欧阳梅差。
  小镇里的生活既枯燥又清闲;女人们不厌其烦地要去野外烧烤;或在家里打牌;帕蒂还硬要艳艳带她去村里农民家做客;大概是想证明她的人权立场。我和阿胜、李启明没事可干;自己动手做了个不伦不类的小酒吧;也还算开心。
  我常抱小人去串门;小人们已懂人性;还会耍小脾气;这或许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人权吧。我喜欢逗他们;一吓他们就扁嘴;我爱看他们扁嘴的模样;那一瞬间甚是让人怜爱。没事干我就对他们吼;而且是乐此不疲;直到艳艳发现我这个爱好后;又打又骂;我才有所收敛。但她不在时;我还是偶尔为之。
  艳艳不时给我上床的暗示;从不放过任何机会;好在她的胴体随时能提起我的欲望。有次;她问一个让我心跳加速的问题;〃我生小人儿这一年多;你真的守身如玉?〃我说:〃男人有一种解决方法叫做'打手枪';你不知道么?〃她好象信了说:〃难怪整天去上那种乱七八糟的网站。”
  转眼间十天过去;中间我和艳艳带小人去了趟上海;见岳父倒是次要;请小弟吃大虾子;是不能食言的。元宵节前我要赶回去;因为歌星的第一场演唱会要开始;我也住得有点烦。
  第十八章
  〃什么?今天的机票没有了?〃坐在岳父家的客厅里;我对着手机大喊大叫。李启明声音有些抖;〃我…我已经订了明天早上的;春节期间;南方的机票不好买。〃我不想听他解释;挂了电话。
  一人先走;艳艳要等过完寒假;我只好由她。岳父说:〃既然走不了;干脆叫艳艳带孩子出来;我还没好好和他们玩一会呢!〃这我可不敢做主。我说:〃两个小人有点感冒;今早上我出门艳艳还发脾气;改天吧!在这边有家了;以后也常回来。”
  和小弟玩了一下电脑游戏;又听他弹了一曲巴哈的什么调钢琴曲;李启明和阿胜回来了。
  〃文哥;我…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吧!〃李启明的表情象做错什么事。小弟从钢琴凳跳下;坐到我腿上说:〃大哥哥今晚和我睡。”
  岳父说:〃是呵!又不是住不下;不要到外面去;该节约要节约的。〃我只好点头。李启明说:〃那…那我拿车子去还;欧阳小姐刚才打电话来;象是催还车;她没明说。〃借人家的车快半月;是该还了。
  我说:〃我和你一起出去;看看上海的广告牌也好。”
  从外滩看到陆家嘴;没什么好看的;也想不出上海还有什么值得我去看。在衡山路一间酒巴喝了两杯酒;聊上一个英语比我还好的女人;又不敢得寸进尺。李启明说:〃要不去欧阳小姐的分公司看看;这女人真有本事;公司开到上海来了。”
  欧阳梅的分公司所在的路名很怪;是用一家外国公司的名为路名。这个分公司和她的总公司大不相同;厂房虽新却一片寂静;没有总公司隆隆的机器声;可以说是死气沉沉。要不是看见厂房里有人影;还以为是丢空的。一个秘书模样的小姐把我们带进经理办公室;经理很年轻;显得比李启明还小。
  〃我姓马;马佳君;别误会成那个中长跑队了;佳人的佳;君子的君。〃经理自我介绍;没有起身。和他握过手;他又说:〃欧阳总经理和我提过文经理的;她对文经理是五体投地。〃我说:〃马经理不用说客套话;贵公司是我的衣食父母;这次又借你们的车;专程来感谢的;见你们这里象点保密单位;我这人好奇;不知道是否方便参观?”
  〃你也看出来了;”
  马佳君面露难色;〃我们是有点保密;老实讲我也做不了主;要和总经理请示;你稍等。〃他拔通欧阳梅的电话;轻声说了几句就挂断。
  〃走吧!文经理;总经理说你是贵客。〃马佳君从办公桌后出来让我和李启明吃了一惊;他坐着轮椅!我不敢多看;秘书小姐过去推轮椅。
  〃不是病;是车祸;七岁那年的事;我已经习惯;甚至觉得别人的两条腿是多余的。〃马佳君边走边说。我在后面瞄了一眼;两腿齐膝而断。
  我们没有往厂房走;来到一个和会议室差不多的地方。马佳君说:〃文经理不要介意;我们从不接待人参观的;我在这里向你们展示一下的新产品。〃他在电脑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叫秘书在我衣领别上一个麦克风:〃文经理随便说几句。”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说:〃不是你们的新型卡拉OK吧!这玩意现在可不好销;只有农民才爱。〃李启明盯着显示器叫道:〃文哥你看!你说的话全写在上面了。〃电脑上真的把我的话一字不漏的写出来;连标点符号都有。
  我惊愕得说不出话;马佳君又叫秘书拿来个和随身听差不多的东西;接上电脑说:〃文经理;你再讲几句。〃我盯着电脑显示屏;念了一首唐诗。显示器上不但写出字符;那个随身听模样的东西还发出声音;是这首唐诗的英文翻译;是我所见过的这首诗最好的翻译。我明白是什么回事了;用中英文各说几句日常用语;翻译得准确无误。
  电脑翻译软件我见不少了;大多是翻译得乱七八糟。这个小玩意象是解决了这个毛病;而且不但能同声译;还小型化成一种电器。
  马佳君面露得色;说:〃这是一整套系统;刚才只是其中之一的两种功能;这小东西只能翻译些日常用语;象刚才的唐诗;不接上电脑它办不到的;只要接上电脑;想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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