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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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是谁-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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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电瓶车开到阳伞边;车上的白人又是认识的;帕蒂的酒店老总洋民。
  我起身去和他握手说:〃我快破产了;几时都有空。”
  洋民旁若无人地和我吹起钓鱼经;孙副市长和盘新华也不在意;不时还插上几句。王一州看我的眼神很异样;我一停口;他就打眼色叫我到一边去。
  〃你交际够广的;连我的对手也认识。〃王一州冷笑道。我也意外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唯一认识的一个官和一个洋人全碰上了。〃他不相信地看我;〃你们该不是结伙来蒙我吧?”
  我差点跳起来;粗话破口而出:〃你他妈你吃错药了?我当初劝你去给他们送钱就早没事了;用费劲蒙你?和他们作对谁出的主意?不说了!算老子犯贱;多管闲事;压根就不该来。〃他抱住我嬉笑道:〃完事给你鞠三个躬;行了吧?”
  我想了一下;又跟他坐回去;毕竟还关系到我的早一轩。
  〃美方代表也来了〃孙副市长恢复他出现在电视上时的严肃表情;〃有什么问题商量商量都好解决;最好是今天大家都能得到想得到的。你说是不是;王先生?我们市政府压力大呀;希望你和洋民先生能够体凉我的苦衷。”
  〃市长的心情我理解;就看洋民先生有什么想法?〃王一州拿出雪茄点燃;有意思的是洋民也点上支雪茄。
  孙市长接着说:〃照王先生生的意思;我刚才和洋民先生谈过;他同意我们另给他找块地;这块地可以说已属于王先生了。不过;洋民先生有个条件;就是要一定的补偿;具体多少你们自己商量;我们先回避。〃他和盘新华要离开。
  〃市长请留步!〃王一州叫道;〃我想知道那块地的价钱现在是多少;如果是拍卖价我还是买不起;也没必要商量了。〃这家伙的神情象个无赖。
  孙副市长也不恼;微笑道:〃这个问题提得不好。唉!我很为难;但只剩你一家买主;我给你说个大概吧!嗯。你以前不是出过一个价吗?大约;我是说大约;不超过你出价的百分之三十。〃王一州吹了声口哨。
  我也走开去打球;心里有些乱;挥了几次杆;球没打着;草皮倒掀起几块。
  〃你的水平进步可不大。〃盘新华来到我旁边。我懒得看他;把球放到到球座上说:〃在全市卖粉行业来讲;我水平起码是数一数二的。”
  盘新华不理会我的幽默;站到我身前说:〃你几时成王一州的跟班了;以前没听你提过。〃我把球杆撂到地上;〃报告局长;我不是他的跟班;他去粉店吃粉就认识的。”
  〃你烦不烦呀?〃他叫道;〃整天把粉店挂嘴上;哦!怕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好吧;今天这事无论什么结果我都帮你把粉店开张。不过你以后少管闲事;这种玩笑开不得;害得孙市长要去和省长解释;有时是祸从口出。”
  刚才给王一州一番质问;火还没消;这又来一个火上浇油的。我冷笑道:〃谢了;听你这么说;我开不开张都无所谓了;爱管闲事的毛病我是改不了的。”
  老子是两头不讨好。检起球杆专心打球;不再理他;他气鼓鼓地瞪我一眼才走。
  王一州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操他奶奶的;白让美国佬赚了一把。”
  〃签字啦?〃我挥了一杆停下问。他躺成一个大字说:〃等下签。
  唉!终于搞掂了;多亏你。就是给美国佬这笔钱不舒服。〃我讪笑道:〃你象是急着买地下葬老娘一样;现在人家肯定在骂你是白痴;害人家发财。”
  〃你看我象白痴?〃王一州蹦了起来。
  〃我没说象;我说是;给人诈了一大笔还沾沾自喜的人;不是白痴你说是什么?〃我望他;他也望我;〃你铁了心跟我和他们对着干了?不怕你的粉店永远开不了张?我现在就去和他们反悔;白痴也知道你是主谋。”
  〃你要不敢去反悔就别拿我做原因;我不领情的。〃我扛起球杆走开。他大笑;〃你这家伙真他妈的古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意挑拨离间;或许是报复心在作怪;可我到底在报复谁;就为盘新华刚才那几句话?还是孙市长不准我开张?王一州很快就回来;拍我的肩说:〃明天我叫人准备个办公室给你!孙副市长和你的两个朋友;此时一定在商量是把你全烤呢还是拆零来吃。”
  〃让他们吃了强过给你们小日本吃好。〃我正想这样做的最坏后果。他不屑地说:〃何苦如此固执?我也是中国人;你帮我…〃我的手机响声大作;他说:〃来了来了!你是导演你来收场;我打球。〃他抢过我手中的球杆。
  〃你到底想干什么?〃盘新华的声音很剌耳;可能他审犯人就是这样。〃我拼命帮说好话;你却来这手;弄得孙市长都生我的气了;劝你你不听;告诉过你做事要想后果的!你自己是开心了;你想过艳艳吗?想过你的亲朋好友吗?你不是很有骨气吗?怎么去给日本人当狗头军师?冤枉我对你象兄弟一样;在你心里还不及一个刚认识的汉奸。〃我一直沉默;心里确实舒畅。
  〃你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话。眼下最要紧的是这事;你听着;我已经劝洋民放弃一半补偿;你叫姓王的马上签字;今天就付款。再这样乱搞;哪天我也给你累死。”
  我突然找到和他们作对的理由了;很简单;只是想不被别人小看而已。
  在高尔夫球场精巧的小餐厅里;王一州也不问我对方下了多少价;很快就签完字。餐桌旁;他在我耳边低声说:〃让你骂句白痴;省了一百万美元;欢迎常骂!〃我半晌才说:〃你还欠我三鞠躬呢!〃他又大笑;弄得孙市长等莫明其妙。
  庆贺时我拿酒杯的手还在抖;〃一百万美元〃塞住了我的耳朵;孙副市长的官方贺词一句也没听进。
  〃今天能喝这杯酒;文老弟居功至伟。〃孙市长提起我来;还亲热地把我称〃老弟〃;我方回过神听。〃老盘;你有个这么能干的朋友;早该介绍我认识了;人材难得呵!让王总抢了先手。”
  〃他这种人不用介绍的;迟早会露出水面;只是被王总抢先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盘新华的脸色不大好看。
  〃冤枉呵!〃王一州大声叫;〃他还是闲云野鹤;我的庙他嫌小;不进就罢了;还口口声声骂我汉奸。〃他做出个滑稽的表情;引得在座的人也都发笑。
  我叹息道:〃我哪里称得上闲云野鹤;顶多是个长舌头的孤魂野鬼;去到哪都怕把人吓着;所以一处也不敢去;可是自己做点小本生意;又给勒令关门;看来只好呆在家让老婆养了。〃盘、孙二人只是淡淡一笑;不表态;王一州也不帮腔;故意去找洋民聊天。
  女演员要和我干杯;媚笑着说:〃你结婚太早;我愿养你可惜没机会。〃另一个女的则说:〃你快离婚吧!我都等不急要嫁你了。〃我笑道:〃离婚就不必了;市长大人点个头;我全要。”
  没人听我诉苦我干脆和她们大讲风话。
  〃文老弟是学什么出身的?〃孙市长突然正色问我。我只好停下和两个女人玩的猜单双游戏;答道:〃说来你不信;我学了四年政治。”
  〃信!〃他点头说:〃我信;王总不是和政治人物差不多了吗?你四年政治没白学。”
  我可能是酒昏头;也可能是受宠若惊不知道说什么好。孙副市长又说:〃政府也招聘人材;有兴趣可以去试试。〃原来老子还是个人材呢!盘新华用一种关切的目光望着我;我连连咳嗽说:〃年青十岁;我肯定去;现在不行了;我是醒时短;醉时长。在政府里闹笑话太丢人;三十岁了;再丢人显眼;哪天连老婆都跑掉。〃我也不理会他们有什么反应;继续和两个女的猜单双喝酒。
  分手时;盘新华和我讲了几句悄悄话;我进林肯车就躺下去。王一州追问道:〃他和你讲什么?〃我说:〃他叫我后天开业;孙副市长也去。〃王一州长叹一声;又拍腿叫道:〃好哇!后天我也去。”
  艳艳把我叫醒吃饭;我说我吃过了;她说:〃醉成这样;你吃的是早饭。”
  头晕得利害;这一天居然还没过?上林肯车前还好好的;上车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起身进卫生间;自言自语地说:〃这俩女人真利害;把老子灌醉了。”
  艳艳在门外叫:〃好哇!和俩女人喝酒?〃她揪我的耳朵从卫生间里拉出来;〃说什么打高尔夫;还做什么坏事?”
  平时斯斯文文的女人;醋劲大发也象泼妇。我说:〃我裤子还没系好!你连它一块审呀!〃艳艳看我裸露的下身;大笑放手。我收好裸露部分说:〃家有如狼似虎之妻;想干坏事也要看它有没有能力。〃让她饱打一顿;清醒许多。
  吃饭到半;艳艳问:〃你几时买的皮箱这么新潮;还是名牌。”
  大门边上有只皮箱;我奇怪地说:〃我带回来的?哦!知道啦;肯定是喝多了把谁的皮箱提回来。你老公是顺手牵羊的好手;幸好没提个女人回来。”
  〃什么呀!〃艳艳嚷道;〃还胡吹;连你自己也是王一州的保镖提回来的。”
  我更是奇怪;〃他说这箱是我的?”
  〃那个胖大家伙只会傻笑;什么也没说;我还来不急看呢!〃艳艳答道。我放下碗说:〃王一州这狗汉奸;不会往我家放一炸弹吧?”
  装模作样地把耳朵贴在箱子上;艳艳已是花容失色。打开箱一看;还真象见炸弹一样;我跌坐在地。艳艳快步过来;发出声惊叫;我想找句玩笑话逗她;一句也找不到。她从箱里拿出张纸念道:〃按劳取酬;请勿嫌少。〃我定神粗略点计箱中钞票;有百万之巨!〃你老公利害吧!耍下嘴皮子就、就那个赚一百万。〃我瘫坐沙发上;声音也颤抖。艳艳靠到我身边;抚胸说:〃太夸张了吧!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钞票;你见过吗?〃我晃着脑袋拔通王一州的电话;〃你也太大方点了?〃王一州大笑:〃赚少吗?我叫人再送一箱去?〃我想说什么;又觉不如不说;搁下电话。
  〃还开什么分店呀!〃艳艳说;〃回家好好呆着;你注定是个什么也不干的人。〃我说:〃没意思;我奋斗这么多年;到头来人家给你扔一箱子说;'你回家呆着。'原来我就为这箱子跑世上来。〃我语无伦次;自己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不听你胡言乱语啦!〃艳艳说;〃我饿了;看钞票也不饱。”
  这话对;我也和她去吃饭;正食不知味地往嘴里送;门铃响。
  王一州那个胖大保镖站在门外;给我标准地鞠了一躬;结结巴巴地说:〃老板地;我地送来。〃往门里塞进一箱子;又鞠了一躬;我目瞪口呆之际;他已转身走进电梯。
  不用看就知道箱里是什么;我叼着烟走来走去。艳艳不知是吃饱了还是没胃口;也陪我发呆。
  〃太好玩啦!〃艳艳的表情一点也不象好玩;〃我打赌;你再给他打电话;保准还送箱子来。〃电话却响起来;我等响一段时间才走过去按下免提。
  〃满意吗?〃王一州的声音兴高采烈;〃其实这两只箱子本是打算送别人的;送你是最好的归宿。对啦;我还欠你三个躬。〃我不敢再说话;害怕这小子又有什么疯狂的举动。
  象做贼一样把两只箱子搬进卧室;艳艳察看了好几次窗帘;两人各怀心事;尽量讲些与钱无关的笑话;直到相拥而眠。
  一觉醒来;再也睡不着。在床上睁眼看天花板;磨到上班时间;出客厅翻电话号码簿;拔通找出的号码。
  〃我只有个要求;〃对方非常耐心地听我讲了近半小时;〃不管能建几所学校;名字都叫路向东小学。你们可以去调查;路向东是市里一个检察官;已经不在了;对!就为纪念他;我们马上就把款送过去。〃放下话筒;象千斤重担卸肩。
  〃你打算把这钱捐了?〃艳艳早已站在我身后;我点点头。〃你要想清楚;你还有贷款没还呢?〃我拉她到身边说:〃对你老公没信心?你不觉得王一州把箱子给我;象扔两块骨头给狗一样吗?再说;我也不想这么早退休;你说呢?”
  她象只小猫倦缩进我怀里。
  下午;由于安排…完明天的开业仪式已经很晚了;我急着把艳艳接回来一块看新闻。艳艳却在钟校长办公室里。
  〃文先生太忙;我就直说吧!〃钟校长变了张谦恭的嘴脸;硬把我拉住。和我并排坐在他办公室的红木沙发上;给我递烟倒茶;艳艳和那位象肉贩的主任在说话。
  〃事情是这样的;〃钟校长给我点烟;〃王一州董事长的公司马上有大批的日本人来;当然很多是带家属子女一块来的;我们学校;希望是这些日本小孩的首选;所以麻…‘哈哈…文先生…”
  〃那钟校长可发财了;一个学生五万有四五十个就两三百万一年呀!我也来你们学校行吗?我能上政治和英语;先试教几天也行;不要工资的。〃我装没听懂。
  〃文先生开玩笑了。〃钟校长笑容保持得很好;〃你来不用试教的。〃艳艳插话道:〃好呵!给你上我们班的口语;反正你也不忙。〃她还当真了。
  我看呼机;没时间和他们开玩笑了;起身说:〃我们先走;钟校长的办公室好气派。上课的事有空再商量。〃钟校长笑迷迷地说:〃嘿!嘿!王董事长公司的事…”
  〃你不是和他挺熟的吗?肯定成的。〃我抢道。他支吾了半天说:〃唉!文先生给张名片如何?〃这倒省事多了;我还以为要我去卖脸。
  〃今天一早;日籍华人王一州先生;再次向希望工程捐款两百万;特别用于我市已故检察官路向东的家乡建希望小学;并以路向东为命名…”
  电视画面上出现记者追问王一州的镜头;多是关于向东的问题。
  那家伙是一问三不知;连向东的家乡在哪也无可奉告;对他刚和市里签约买地的事记者们问得却很少。我没想到向东死一年了;还有这么多人记挂他;新闻中插播了向东生前的录相和相关的简介;他的好多光荣事例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新闻还没完;王一州就来电话;〃我投降;你给我来这一招。这个路向东是什么人?居然抢我的风头;我开的是签约发布会;都变成路向东的事迹报告会了。
  也好;还以为签约后;老记们会把我们公司忘了;你又帮我一次。
  可是你这么做;太不给面子;你他妈瞧不起我?”
  〃你别神经过敏了;我是帮你修阴功;你死得早;这世上少了个好玩的汉奸;那样我会寂寞的。〃我很开心。他又大笑;〃王八蛋;拿老子寻开心。不过我告诉你;市长大人是大大不爽;你当心啦!办公室为你保留着;随时等你过来。”
  我兴奋的心情;转眼消失。新闻完了;艳艳说:〃我洗澡啦!”
  这是我们之间的暗示;我无动于衷。
  〃你聋了?〃艳艳从卧室里跑出来去开门;我没听见门铃响。
  〃盘哥;是你呀!〃艳艳的声音很欢快;〃文革;盘哥来了;你干什么呀!木头木脑的;粘在沙发上了;还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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