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2005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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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5年第5期-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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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侧过身子,准备继续睡觉,那奇怪的声音又响起了。这次我听真切了,声音就在屋子里,是毗邻的苏琳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我蓦地坐起来,莫非进来了小偷,或者?我打了一个冷颤,心里充满了恐惧。我拉开灯,光明给我壮了胆,我下床顺手操起一条木凳,这是屋子里唯一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我蹑手蹑脚走出自己的房门,紧张四顾,发现客厅里没有被人翻动的痕迹,而苏琳的房门,则像往常一样紧闭着。我悄悄过去,耳朵贴着她的房门,听里面的动静,然而什么也没有。 
  站在客厅里,我感到一阵茫然,不知道是应该叫醒她还是应该退回去。犹豫一会,我去卫生间撒了一泡尿。那是一些黄黄的液体,说明我心焦气躁(另外最近我发现自己舌苔很厚,还不时头痛)。我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望着里面的那个人,忽然笑了。如果不是自己在做梦,又会是什么呢?看来,工作的重压不仅使我身心疲惫,而且还影响了我的睡眠。 
  熄了卫生间的灯,又熄了客厅的灯,我正要回房间,一阵尖锐而凄厉的叫声,再次从苏琳的房间里传出。这次容不得我再犹豫了,我立马过去,“嘭嘭嘭”敲门,苏琳,苏琳,出了什么事?我的声音显然无法盖过里面的声音,苏琳仍在大呼小叫,并且伴着一种类似格斗和撕打的声音。肯定发生了什么,而且非常严重。我一拧门把,门却一下子洞开了,原来她并没有扣上门闩。 
  我冲进去,打开灯,看见她眼睛紧闭,大汗淋漓在床上扭来扭去,一脸痛苦的表情。除了床上一片凌乱,房间里并没有其他异常情况,这多少让我放了一些心。我用力摇了摇她,说,苏琳,你醒醒!她身子缩成一团,仍不肯睁开眼睛,别过来,别过来!我说,别怕,我是周洲,你做噩梦了! 
  好久,她才怯怯地睁开了双眼,但眼睛里的那种恐慌和绝望却挥之不去。我说,梦见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了?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要努力从梦境中醒过来。我想伸手搂搂她的肩膀,发现她只穿了一件小小的背心,几乎半裸着,手伸到半途还是收回来了。她说,好多人在追我,我在森林里跑呀跑呀,一直跑到了悬崖边。他们从四周围过来,我向后一退,结果掉进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山洞……我说,没事了没事了,刚才不过是一场梦。 
  是啊,不过是一场梦,苏琳如释重负,喃喃自语。我说,要不要我给你倒一杯水。她拂了拂垂到眼前滴着汗水的长发,说,谢谢。我从客厅里给她端过来一杯热茶,她喝了几口,渐渐恢复了常态。 
  我说,你好像常常做梦,而且是噩梦。 
  她一怔,我肯定在大叫大喊,你都听到了什么? 
  我说,是呀,有几次我准备过来叫醒你,走到你房门口,你又安静了。 
  她说,我也搞不清为什么,这些日子总是噩梦缠身。 
  我说,梦是反的,你放心好了,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点了点头,又凄凉一笑,她说,陪我说说话吧,我有点害怕。 
  我说,当然可以,我们本来就应该相互关照的。 
  我在她的床沿边坐下来。已经是深秋了,风摇晃着外面的树叶,沙沙作响。见我只穿着薄薄的睡衣,她说,外面好冷,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坐到我的被子里来。她向里挪了挪,在床上腾出了一块空地。我一笑,只要你不介意,我哪会介意呢?我钻进她的被子里,里面有她的体温,甚至还散发出一种女孩莫名的芳香。我忽然不知说什么了,她也沉默着,像是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我说,你不是说男朋友要回桑城一趟吗,怎么还没有来? 
  经过片刻的迟疑,苏琳说,今天上午他来过电话了,说那边的事情多,可能要过些日子才能过来。 
  我说,他们公司也太不通人情了,活生生地把你们拆开。 
  她说,我已经习惯了,毕业后我们就很少有时间在一起。 
  我说,相见不如思念,这样更加浪漫。 
  她笑笑,未予置评。过了一阵,说,你呢,好像还没见你带女孩子回来过。 
  我说,我在为爱情疗伤,这需要时间。 
  她侧身看我一眼,一脸关切,还在想着你的小扣? 
  没有,我们的事情早已结束了。我坚决地摇了摇头,又说,前几天,她忽然来了一个电话。苏琳说,她开始后悔了?我说,不是,她干吗后悔呢,当初她是多么地敢作敢为。她说,女孩子容易昏头,常常干一些连自己都意料不到的事情。我说,我知道她现在很困惑,对方不肯为她离婚。她说,那她更惨了,那是个自私的男人,一手捏着婚姻,一手捏着爱情。我说,女孩子与已婚男人之间的游戏,能有什么结果呢?她说,你应该帮帮她。我说,怎么帮?我一出面,事情会更加复杂。她说,你就没有试着让她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我一笑,内心却十分苍凉,我说,我们曾经山盟海誓过,要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美丽的诺言。 
  我和苏琳拥衾而坐,就这样交谈着,直到她哈欠连连。我说,如果你困了就睡吧,我看一会书。 
  她说,那我睡了,我睡眠不好,难得有点睡意。 
  我说,好的,别让睡意跑了。 
  她笑笑,一缩身子,钻进被子倒头就睡了。 
  我开始在她的床头柜上找书。我发现她看的书很杂,五花八门,内容涉及文化、时装、美容、科技、法律等等,其中以法律书和有关法律的杂志居多。这是我始料不及的,女孩子一般不喜欢这些枯燥而沉重的东西。我随手拿了一本《读者》,《读者》里的文章清新、隽永,很适合在这样的环境里阅读。她大约是真的困了,很快发出轻轻的鼾声,又像是一种娇喘。一低头,睡梦中的她就进入了我的视线。她的面颊绯红,表情安详,甚至有点憨态可掬。长发云绕在枕边和嘴角边,一缕一缕的,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她的手伸在被子外面,那是一双丰美修长的手,线条流畅,细嫩滑腻,长指甲上涂着一层蔻丹色的指甲油。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凝视她。其实我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第一次看见她,我就被她的美貌打动了。但是,当我渐渐有了非分之想,并且时常不显山露水地表现出来时,她却总是用一种玩笑或者客气的神情让我望而却步。我没有轻举妄动,我不想因为自己的鲁莽,失去这样一位美丽的同居伙伴。 
  想着心事,倦意乘虚而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晨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已经射到阳台上了。我伸伸懒腰,发现身边这个人比我醒得更早,眼睛就悬在我的面前。她的眼睛很大,清澈如水,黑白分明,里面闪动着泪珠。我一惊,挣扎着坐起来。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头不小心蹭着了她身体柔软而富有弹性的部位,我知道那是她的双乳。意外的接触使我的心怦怦直跳,我想问她为什么哭泣,但沉重的呼吸让我无法开口。我正不知所措,她的头冷不防忽然倒进了我的怀里。事情是一瞬间发生的,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允许我作任何的思考和捕捉。我搂住了她,脸在她光洁的背部上轻轻滑动,就像绸缎拂面。好久,她转过身来,紧紧拥抱着我。 
  我们终于相拥在一起了,在这期间,我们抚摸、接吻,但没有进一步地深入。事实上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想过要和她做爱,我战栗不止,只是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这时候,她忽然拭拭眼泪,朝我一笑。她的笑是羞涩的,却激活了我身上欲望的成分。我的手向她的身后挪去,那是要去解她乳罩的姿势,她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上半身向上翘着,使我轻易得手。她的乳房就这样呈现在我的眼前,饱满而挺拔,乳头有着让人目眩的红晕。我已经管不住那双刚刚解下她乳罩的手了,它贪婪地向下滑去…… 
  一切就这样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她并非初出茅庐,相反,她那扭动着的身体和大声的喘息告诉我,她是一个有着丰富性爱经验的女孩。我忽然想到了小扣,我们也有过一段让人难忘的缠绵时光。我闭着眼睛,暗想心事,这时,一些热热的东西,掉在我的脸上了。我睁眼一看,发现苏琳又泪水滂沱了。这使我羞愧难当,我开始道歉,嘴张着,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捂住了我的嘴,任泪水顺着她的脸不停地往下淌,她说,你不用道歉,我应该感谢你。 
  我更加难堪了,我说,你别这样说,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是我不好。 
  她摇着头,不,我要谢谢你,真的…… 
  她反复说着这句话。 
  我的心一颤,再次把她搂在怀里,你真傻苏琳,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傻女孩呢? 
   
  十 
   
  这天我回得很晚。其实我本可以早点回去的,只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苏琳。我担心昨晚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她一时冲动,说不定现在她就开始后悔了。 
  下班的时候,我在办公室给李天打了一个电话,当时他正和鲍小娟在郊外钓鱼。我说,晚上你回不回来?他说,回呀,有什么事吗?我说,晚上安排点活动吧。他说,怎么,舍得让你那美人独守闺房?我说,别开玩笑了,人家可是正经女孩。他说,什么活动,唱歌、喝茶还是打牌?我说,打牌吧,我已经好久没有玩过了。 
  我们约定的时间是八点,人也邀好了,宾馆的房间也开好了,但临出发时,我又改变了主意。 
  李天说,你怎么回事,丢了魂似的。 
  我无言以答。他说对了,现在我的确是丢了魂。 
  回到家,苏琳还没有吃饭。看得出来她在等我,茶几上摆着几个菜,都是我平常喜欢吃的。我冲她笑笑,失去了往日的那种从容,我说,菜都凉了,怎么不吃?她说,人家在等你,电话也不来一个。我说,对不起,刚才在办公室忙着赶稿子。她说,是不是还担心我不接电话?停了停她又说,我只是不接陌生人的电话。我说,不是,主要是我忘了。 
  瞧我,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光顾说话了,你一定饿坏了吧,我热菜去。说着,她端起茶几上的菜,径直去了厨房。望着她忙碌的背影,我心中的一块石头轰隆落地,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吃饭,聊天,看电视,她都显得若无其事。有几次,我曾准备提及或者暗示昨晚发生的一切,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我正心事重重,苏琳从沙发的那一头爬过来,忽然搂住了我。一刹那,一阵让人战栗的快乐从我周身掠过,我回拥着她,说,你知道吗,我真担心你后悔了。 
  她贴在我的耳边,柔声地说,没有,我很快乐! 
  我说,更快乐的是我哩。 
  她抬起头,眼睛痴痴的,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 
  我说,证明什么? 
  她说,证明我不后悔,证明我很快乐! 
  怎么证明?我知道她要干什么,故意说。 
  你这坏家伙,你知道的。她说。 
  我一弯腰,抱着她就进了房间…… 
  此后近半个月,我们疯狂做爱,有时是在她的房间,有时是在我的房间,每次都弄得大汗淋漓,神魂颠倒。她更是投入,动作的时候紧闭双眼,浑身痉挛,娇喘吁吁,像是进入了一种迷醉的状态。有时候,我担心她受不了,想提议休息几天,但一到床上,看到她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我又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由于睡眠严重不足,整个白天我都哈欠不断,萎靡不振。李天率先看出了问题,他说,你小子,别暴饮暴食呵,要注意身体!开始我还犹抱琵琶、吞吞吐吐,后来干脆就坦白了。我说,她也太热衷那事了。他说,是不是有一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觉?我说,哪里,我都溃不成军了。他瞪着眼睛,喉结一上一下,你太幸福了,我就喜欢这样的女人。不像我那老婆,简直是一具僵尸,一点乐趣也没有。我说,鲍小娟呢?他说,当然比我老婆强多了,这是我喜欢和她在一起的原因之一。我说,问题是现在我都纵欲过度了,有点力不从心。他说,要不要我给你拿点壮阳药来?李天总是一副侠义心肠,如果我答应,说不定明天他就真的会把伟哥金枪不倒印度神油之类的东西带过来。我说,拜托了,你莫害我,我需要休养生息。 
  两个人就大笑不止,笑着笑着,李天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说,她和她男朋友吹了? 
  我说,不知道。 
  他说,那么她在玩脚踏两边船的游戏? 
  我说,不知道。 
  他说,或者她只是拿你解解燃眉之急? 
  我说,你越说越离谱了,她不是那种女人。 
  他说,你总得说出点理由来吧。 
  我被他问懵了。我真的不晓得为什么,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许多问题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见我呆头呆脑的样子,李天拍拍我的肩膀,说,其实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她在一起了,并且快乐。现在的女孩比我们新潮,在她们的眼里,性是一码事,爱是一码事,婚姻又是另一码事,这中间没有必然联系也没有因果关系。许多女孩子的性伙伴是一些人,爱的是一些人,与之结婚生子的又是另一些人。他一套套的,像个情爱专家。 
  我说,鲍小娟把你归于哪一类? 
  李天毫不讳言,自然是性伙伴,所以我们在一起很轻松,谁也不会担心受到伤害。 
  我说,可是我有点爱上她了。 
  李天说,没有吧,这个你可不要太认真了。 
  我说,我曾经试图掩饰,可是现在已经掩饰不住了。 
  他笑道,你这伪君子,平常总是道貌岸然的,原来早就打主意了。看我一眼,又说,她爱不爱你? 
  我摇摇头,不晓得,如果晓得,我还会这样苦恼吗? 
  那天早晨一觉醒来,我看见苏琳坐在床上发呆。她的手臂和半个胸脯裸露在外面,我的心一动,伸手抚摸着她锁骨间那道迷人的沟坎。她俯下头,吻吻我,继续发呆。我爬起来,说,你有心事?她说,没有,我好好的。我的心猛然一颤,忽然扳过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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