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5- 第49部分

　　凭什么是你！你比谁都善良，为什么偏偏要你亲眼去接受那些丑陋的现实！

　　你不明白我不让你去剧场看我表演的理由，那些客人都是野兽，和这间屋子里的尸体一样！

　　我不希望你明白，我想你永远远离这一切，真是奇怪呢，明明把所有现实都摊在你面前的我，竟然会害怕你去接受它……

　　「很痛苦吧？」老鼠抚摸着紫苑的头发，轻轻吻了上去，「没关系，我会抓着你……」

　　「我是科学家，可能说这些话会很奇怪，但是……」紫苑望着老鼠，「我相信命运，它把一切送到我的眼前、我的身边、我的手中，一定有它的理由。老鼠，你说过啊，这是命运，它不是那么廉价的东西。」

　　听到了，来自远方的悲伤之歌……是阿莉埃蒂的声音，亲切、慈祥、如同悲痛中的母亲。

　　老鼠，我很高兴呢，现在、这一刻你在我身边，紧紧抓着我，告诉我撑下去！

　　我也很庆幸，看见这一切的是我，而不是你。

　　因为我痛苦的时候，你会对我伸出手，而你痛苦的时候，却不会接受我的手。

　　「那么陛下，请您告诉小的，现在命运的方向在哪里？」老鼠几乎要笑出来，他从没觉得自己的演技会有这么差的一天。

　　「在楼顶。」紫苑眼前浮现巫子最后一刻的笑容：这些日子有劳你照顾我的姐姐，谢谢。

　　已经失去了一个，绝不能失去另一个。

　　岚芷，你在痛苦吗？你在挣扎吗？其实你也听见了吧，她的哀叹、她的劝导，她在为你担心。

　　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你记得，我们是你的同伴，永远站在你的身边……

　　请你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着我们！一定不要放弃反抗、不要屈服于现实！

　　巨型剧院的另一边，借狗人和力河几乎翻遍了所有的资料，都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为什么这个时候没有电源呢！」借狗人踹了桌子一脚，「所有资料应该都在这台机器里，却取不出来！」

　　「别抱怨啦，再找找看，一定有备份纸质文件的。NO。5为了预防黑客一定会用其他方式留下那些资料！」

　　力河边说着，又将一份文件丢到地方。

　　「呜呜、呜呜！」狗儿们从各个房间回来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看来都没啥发现。

　　「可恶，到底藏哪里了！」借狗人一拳砸在书架上，上面的书哗啦啦地掉下来。

　　「哎哟，臭小子你！」力河被砸了一头包，恨恨地望着他，「弑父罪判很重知道不！」

　　「大叔……你身后……」借狗人颤颤地指着，愣在那里。

　　「啊！你别吓我！不会是那东西吧！啊啊啊啊！！」力河抱住自己猛地蹲了下来，「求求你啊，我还不想死啊，不要咬我，那边去、那边去啊……」

　　「说什么呐！」借狗人无力地吐出一口气，「你好好看看后面啊！」

　　力河畏畏缩缩地转过头，书架第二格的边缘印着一个老鹰的标志。

　　「汪汪！」狗儿们冲着书架吠叫。

　　「找到了……」力河移开所有的书，在边口找到一个凹槽。

　　他们将整块木板移开后，出现了一个小型的保险箱。

　　「大叔，你别动，让我来！」借狗人拉了一张凳子，站上去，双目凝视着密码锁。

　　典型的机关锁，一旦输入错误，里面的文件都会化成灰烬。

　　他从腰包中拿出一包白色粉末，轻轻吹到那些按键上面。

　　「真不知道是我们走运，还是NO。5的人太自大了……」借狗人发现所有的按键留有指纹的，就只有中间那个数字5。

　　「现在该怎么办？」力河干着急。

　　「一下一下按咯，等到正确的位数，它就会自动打开。」借狗人慢慢地摁下。

　　一直到第五下，保险锁的门弹开了。

　　「我们成功了？」力河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

　　借狗人拿出一叠文件，抽出时落下了一个物件，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好险，这是什么？」

　　「啊啊，资料存盘！」力河握住借狗人的手大笑道，「今天真是良辰吉日，臭小子，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是呢，真是走运到了极点！

　　借狗人也露出了笑容。老鼠，我们按照你的指示完成了一半的任务，剩下的一半……

　　你和紫苑一定会平安跟我们汇合吧！我还没有好好揍你一拳，千万不要轻易地死去了呢。

　　「嗷——」下方突然惨烈的嘶鸣。

　　「大叔你叫了吗？」借狗人疑惑地回望。

　　「我才不会叫！我怎么可能是我发出的声音！」力河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嗷！嗷！」一声接着一声，如同合唱一般。

　　「那这是什么声音……」借狗人不安地望着窗外。

　　他们在二十层，足够高的地方，从这里俯瞰几乎能将整座城市尽收眼底。

　　「天要亮了……」

　　漆黑的天空终于从东方蒙蒙放出一丝光亮。

　　这个夜晚真的好长，好像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嘶吼声连绵不断地从下方传来，勾起心中最恐怖的画面，让人移不开脚步。

　　「好像地狱一般。」力河同样望着窗外。

　　原本安静猎食的丧尸如同协商好、达成了共同协议，全部暴露在宽广的街道上，晃着身子，仰天长啸。

　　「我们还能逃出去吗？」借狗人攥紧拳头，屏住呼吸。

　　从这堆密集的怪物群里逃出去……

　　「不逃出去大家都得死了。」力河握着资料盘，手里还捧着一堆文件，「走吧，冲出亡者的国度，为了能够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v=

　　4…4

　　「嘭嘭！」连续的枪声回荡在走廊。

　　「它们……不会攻击人了吗？」借狗人望着如同靶子一般的丧尸疑问道。

　　「谁知道……快走吧！」力河退了他一把，冲向楼梯。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他们跑到大厅时，所有原本站着嘶叫的丧尸都倒在了地上，不时地从他们身体里传出奇怪的声音。

　　「有东西要从它们身体里出来了……」借狗人头皮发麻。

　　「趁它们还没出来我们快走吧！」力河暗叹了句，「能从正门出去真是谢天谢地！」

　　那些东西会吞噬一切，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毁灭。

　　「紫苑他们怎么办？」借狗人走了两步，又不动了。

　　那个天然的家伙一定又会做出危险的事，叫人怎么放心得下？

　　还有岚芷……都是自己不好，太过轻易的就相信了她……如果坚持不带她一起来，就不会发生这么危险的事了吧？

　　可恶呢，什么做不好，什么都……

　　「你做的很好，真的，我知道你做的很好！看，我们都拿到外面那些家伙挤破头都拿不到的东西了，剩下的，就该交给紫苑和伊夫那小子。」力河拍了拍借狗人的肩膀，「会有奇迹的，你要相信他们。一直以来，你也是这么做的，不是吗？」

　　虽然别人看不见，可我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的努力。

　　西区的那个冷漠的孩子已经消失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既热情又努力的少年。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臭小子，千万别太责怪自己了，作为监护人的我可是会心疼唷！

　　「大叔，他们会活着回来的对吧？穿过地狱之门，彼此搀扶着走到我们面前。」

　　「那是当然的！哎，多希望就紫苑一个人回来，那样我的世界就充满光明了。」力河无奈般耸了耸肩，指着大门的方向，「快，趁它们都不能动的时候逃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去完成，走吧！」

　　「嗯！」借狗人吹了一记长哨，所有狗儿们都聚集在他身边。

　　出发了，去完成我们剩余的任务！

　　所有丧尸仿佛都失去了感知力，仍他们擦身而过。

　　尖锐的咆哮声还在继续，大地震动着，像是什么就要孕育而出……

　　「你们！」跑到庭院时，力河跟借狗人发现了古原他们。

　　「等会儿再解释！现在快离开这里！」古原挥着手，催促后面的同伴跟上，「快！」

　　借狗人拉着气喘吁吁的力河向前跑：「他们呢？发生什么事了？」

　　「歌者让我们启动备用电源后迅速离开，紫苑说……」古原顿了顿，神情严肃，「一旦孵化后，这个城市就会崩塌……我们要回医院，带着同伴一起离开。」

　　「这个时候回医院？」借狗人几乎是用吼的，「你们绝对会死！」

　　「如果这就是我们的命运，也就只有接受了。」古原望着借狗人和力河，「谢谢你们为了这个城市这么努力，还有紫苑……」

　　「古原大人！」跟在后面的原住民唤了声，指着远方的天空。

　　白茫茫的一片，振翅声如同飞机的轰鸣回荡在暗黑的天际。

　　「外面的已经开始了……」古原催促着所有人，「快！我们回去！医院里的……」

　　医院里还有他们化成丧尸的同伴，如果寄生在这些身体里的蛊虫也开始孵化……

　　我们真的做错了许多事，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重复着错误，那些悲剧不断、不断地上演。

　　「车在那里！」借狗人已经看见了他们停车的地方，之前来的时候和他们打招呼的少女正在那里等候着。

　　「发生了什么事……到处都是昆虫飞舞的声音……」少女将车门全部打开，迎接他们，「紫苑呢？老大也没回来？岚芷姐去了哪里？」

　　「别问那么多啦，你跟我和大叔一起出城吧！他们要回医院！」借狗人拽着少女望力河的车上拖。

　　「唉唉？」少女被动地上了车。

　　「坐好了哟！」力河启动车子，踩下油门。

　　嗡嗡嗡嗡、嗡嗡。声音越来越近，好像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吞噬掉……房屋倒塌的声音隆隆不断，地面震动得越来越厉害了。

　　借狗人紧紧抱着文件，他将资料盘交给少女：「这东西，你看该怎么用吧！毕竟你才是NO。5的人……」

　　「它是什么？」少女摊开手掌接过，比想象中的要重……

　　「很快你就知道了。」借狗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望着前方。

　　两辆车分别转向不同的方向。

　　借狗人为少女说着残忍的真相，观察着她的表情。如果她不能坚定地做出选择，他们的城市依然会消失，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能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原来我的父亲……」去的是那样的地方……少女握着资料盘，心脏好似绞割一般痛苦。

　　「你会去战斗吗？」借狗人认真地问，「知道了真相后，如此痛苦不堪的你，还会去战斗吗？」

　　想活下去就必须战斗。你们已经不能像跳蚤和虱子一般依附你们的都市活下去，今后的道路必须由你们自己用双手去开拓。

　　少女的眼神变了，她握着资料盘的手收紧又松开，反复做了几次。

　　借狗人知道她在思考，她还需要一些勇气。

　　「你有想保护的人吧？你从这场战斗中毫发无伤地活了下来，你一定保护了很多人吧？」

　　少女点了点头，当然有，她必须要去保护，必须挥起斧子，但……

　　「你现在选择放弃那么之前的那些努力都会白费。在哪里摔倒了，就该在哪里站起来。」借狗人将怀里的资料递到少女面前，「这些东西是毁灭的种子，但也是你们战斗的武器，你们希望的种子。」

　　不择手段地活下去，让他们看看顽强的你们，无所畏惧的你们！

　　「我做得到吗？」少女捂住胸口，「我只不过是个17岁的女孩，在三个月前，我……」

　　「那都过去了。」借狗人要她面对事实，「不管怎么被打到、被击败，你还会选择战斗吗？像卑微的蝼蚁一样，匍匐在地上战斗下去，你会吗？你能做到吗？」

　　毁灭还是生存？你得选择，你必须选择。

　　「做得到！我一定要做到啊！」少女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哭了出来，「三个月前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孩，享受着父母的关爱，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一天！从天堂到地狱只用了一天！我必须拿起武器保护我的母亲，我必须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我的双手染满鲜血，每次闭上眼睛都看见那些被我杀死的人向我索命……」

　　活着比死了还痛苦。可是……依然还想活下去……想活下去！

　　「反正我已经污黑肮脏了，不如就由我来背负这一切的罪孽！我做得到，一定不让他们按下那个发射键！」

　　借狗人揉了揉僵硬的嘴角，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但唯有这样才可以让老鼠和紫苑的计划顺利完成。那些狡猾的野兽们疑心极强，如果蔷薇的人插手，弄不好就让他们以为两个城市准备联手对付他们，鱼死网破的结局可不那么理想呢！所以，站出来的必须是NO。5的人。

　　「我无法给予你帮助的承诺，希望你谅解。」借狗人将所有的资料都交给她。

　　「这是我们自己的战斗。」少女收下所有的资料，「非常感谢你们。」

　　「不用。」借狗人的笑容很僵硬，但是他逼迫自己去笑，一定要露出微笑。

　　「喂，你们坐好了！」力河突然出声。

　　嗡嗡、嗡嗡嗡嗡……车子前方一片白色，与晨曦前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妙啊，它们会不会把这车子也一起吃了啊！哈哈哈哈，真是这样那一瞬间我们都得完蛋！」力河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大叔……冲得过去吗？我们能冲过去吗？」借狗人抓着前座，感觉到地面晃得更厉害了。

　　「不知道啊，你别问我啊！」力河铆足全力踩油门，「冲不过去我们就死一起了！然后他们也会死！」

　　是呢，活下去的本钱在少女的怀中。

　　「给我冲过去！可不要在这个地方死掉！」借狗人高喝，车里的狗儿也跟着吠叫。

　　「来了！」随着力河的声音，他们瞬间掉落到一片白茫之中。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