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5- 第47部分

　　「哈哈哈哈，你也有被吓到的一天吗？」借狗人撑着腰狂笑，「看吧，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事都会按你所想进行！」

　　「伊夫，好久不见咯！」力河向他友好的挥手。

　　「咚！」还没等老鼠反应过来，紫苑已将他扑到在地，狠狠对着他的脖子咬。

　　「嘶……」老鼠痛得倒抽一口气，「满意了吗？」

　　「你竟然丢下我！」紫苑抓起老鼠的领子，嘴唇上满是他的血。

　　「这里很危险……」老鼠下意识地躲开紫苑的目光。

　　「骗子！你这个大骗子！」紫苑忽然俯身抱紧老鼠，身体止不住得颤抖，「知道当我看不见你时我有多么害怕吗？你已经离开过一次了，我无法接受第二次，这足以将我击垮……老鼠，我很害怕，一个人生活在那个地下室很寂寞……」

　　他就是这样，毫不掩饰地说着告白的话，告诉对方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知道什么话语最能打动人心，控制着他人思想、情绪、意识……

　　老鼠有点喘不过气，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伸出手、不可以拥抱他，而事实上，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老鼠，我想在这里迎接夏天。」

　　想要在被几千本书掩埋的这间屋子里，过日子。

　　想要流汗，想要感受刺痛肌肤的炙热太阳。

　　想待在你身边。

　　「不会了。」老鼠搂紧他，在他耳边低语，「紫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多么笨拙、幼稚到让人受不了！

　　自己说的承诺自顾自地履行着，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

　　人的记忆力真是奇妙得可怕，紫苑说过得那么多天真的蠢话里，就这句记得无比清晰。

　　「你们两个啊，看看情况再腻歪好不好？」借狗人抓着头发，身边的狗儿们开始焦躁不安。

　　先头一批丧尸已经踏入庭院，寻觅着可以吞噬的食物。

　　「我、我有点失控了……」紫苑从老鼠身上下来，「没弄伤你吧？」

　　「我还没那么脆弱，轮不到你为我操心。」老鼠扫了一圈，「先去地下车库！」

　　车库十分黑暗阴冷，刚踏入就有股凉意自后背悄然而上。

　　「大家小心。」老鼠靠着墙壁，派了晓出先去探路。

　　「太黑了……」力河抱怨道，「这该怎么走啊！」

　　「大叔，你闭嘴，摸着狗，它们会带路！」借狗人轻轻吹了记口哨，狗儿们跑到众人触手可及的地方，为他们领路。

　　「谢谢。」紫苑顺着狗毛，感激地说。

　　「嘭！」耳边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接着一股腥臭。

　　「老鼠，怎么了？」紫苑能感觉到那是属于老鼠的气息。

　　「嘘——」老鼠压着声音，「这里有东西。」

　　他刚才击倒了一具丧尸，视野里还有三具……

　　为什么它们会出现在地下车库？有人从这座囚笼里逃了出来吗？

　　老鼠想到少女曾经说过，她父亲那天是来这里参加拍卖会，然后回家……

　　即使幸运逃出来，也躲不过命运吗？

　　老鼠悄然无息地潜到另一具尸体身边，小刀凌空一挥，割断了它的喉咙。

　　这里的丧尸比外面的那些似乎……嗯……不怎么灵活的样子？

　　「咚！」一旁的一个人踢到了什么，绊倒在地。

　　老鼠来不及提醒，边上的丧尸注意到声音立刻扑了上去。

　　「啊！——」撕心裂肺的呼声回响在空旷的地下室。

　　「砰砰！」借狗人对准丧尸的脑袋开了两枪，血瞬间炸开来。

　　「你没事吧？」古原连忙上前检查同伴的伤势。

　　「救我！我不想变丧尸！求求你！」他紧紧抓着古原的手臂，恐惧充斥着他的瞳孔。

　　四周陷入一片沉默。这种事他们遇见多了，甚至已经习惯了……没人能逃过的……

　　「按着他！」紫苑从包里拿出一只针管，「我为他注射疫苗！」

　　「你成功了？」老鼠不自觉地微笑着。

　　「嗯，虽然只是初期。」紫苑用酒精棉花消毒后扎入伤者的肌肉，「会很疼，你要有心里准备……」

　　「真的可以救我？」他仍然不敢相信。

　　「嗯。」紫苑抽出针管，对其他招手道，「快按住他，嘴里塞好布防止他咬舌，快！」

　　附近的原住民七手八脚地按紫苑的吩咐按住他，在嘴里塞好东西。

　　「会发生什么？」老鼠低声问。

　　「孵化。」紫苑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或许会从这里爬出来……和我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话音刚落，被注射了抗体的原住民便奋力挣扎起来，他的眼球突兀，全身肌肉紧绷、抽搐，表情万分痛苦。

　　「快按住他的头！」古原发现他不停地撞着地板，后脑勺已经红了一片。

　　「我来！」借狗人赶忙蹲下，两手夹住他的耳朵。

　　「想、死……想、死……啊啊啊！！」他支支吾吾地说着，声音已经沙哑了，短短几秒钟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

　　「咔嚓、咔嚓。」清脆的声音从他的身体里发出，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到发出声音的那个地方。

　　「哇！」借狗人收回手向后退，一只白蚁正从他的耳朵里爬出来……

　　「啪！」紫苑一脚将它消灭，「可以了。」

　　「这就是……」古原呆呆地看着白蚁的尸体。

　　「阿莉埃蒂亚斯的后代。」紫苑咬着唇，并不想说的。

　　「抗体是从岚芷身上找的？」老鼠话语间带着几分肯定的语气。

　　「嗯……」紫苑沉默地点头。

　　「原来如此。」老鼠这下想明白了，为什么她敢冲入那堆丧尸群。

　　「她……」紫苑想说什么被老鼠一个眼神打断。

　　「我不会伤害她。」老鼠知道紫苑在想什么，「这个城市的未来和我没有关系，我说过，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阿莉埃蒂。」

　　「你早知道岚芷想要母体了吗？」紫苑忽然明白了老鼠丢下他的原因。

　　老鼠没有说话。他听见了长老们之前的对话，联系后来他们说的，很容易就能推得出结果。

　　岚芷的出现、她的举动，所有的一切都太理所当然了。

　　人类很容易被情理之中的发展蒙蔽眼睛，以为这就是真相。

　　她从进入这个城市，或者在更早，就已经知道巫子死了，母体在他的身体里。

　　为了找到他、为了找到母体，她不得不跟他们一起行动，或者说这样才更理所当然……

　　「老鼠，你太小看我了。」紫苑的声音很微弱，但是老鼠听见了。

　　「哟，我的小红帽，可爱、天真无邪的小红帽，不懂怀疑也不懂警惕，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不会看错人，不会信错人。」紫苑异常坚定地说，「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在想NO。5的老鼠应该是什么样的呢，今天碰巧~遇见了=v=~好幸运！

　　谢谢这位不知名的画手~TAT。

　　4…2

　　「眼睛……你的眼睛现在看见了什么？」老鼠轻笑，指着地上白蚁的尸体，「自信过了头就是狂妄，你以为一脚就可以踩死的生物它却没死。眼睛不会骗人，但它看见的东西往往却都是骗局。」

　　借狗人连忙打开装在枪头的小型探照灯，果真，那只扁了的白蚁又慢慢恢复了原状，咔嚓咔嚓啃噬着水泥地板。

　　「紫苑，那个女人的眼睛里有恨，那种恨你很熟悉，不是吗？」

　　老鼠自嘲地勾起嘴角，他是了解岚芷的。

　　NO。6也好，NO。5也好，他们所谓的永远，到底牺牲了多少个人的瞬间……

　　一旦背负了这种仇恨，只有不断地破坏，唯有如此才能活下去。

　　岚芷恨的不止是NO。5，连同这里的人、风景、回忆……

　　「我想去试试。」紫苑看着地上不断啃噬着的白蚁，「我们与她的相遇，是不是真的没有价值，试过才知道！」

　　他抬起头与老鼠对视，迎上他火辣尖锐的目光，毫不畏缩。

　　并不是没有价值的。

　　紫苑知道，在岚芷的心中有无法磨灭的恨。

　　但是，那个微笑着对他说谢谢的人，她比谁都珍惜来之不易的羁绊。

　　「来打赌吧。」老鼠抬起紫苑的下巴，「你赢了我就听你的，跟你回蔷薇。」

　　「看来你得赶快收拾好行李。」

　　「啧啧，可真是自信，都不问输了怎么办吗？」老鼠在紫苑耳边低笑。

　　输了。

　　紫苑咬住下唇，输了你就会再次离开吗？

　　「露出这种表情是后悔了吗？」老鼠的手移到了他的脸颊，「害怕会输？」

　　「害怕。」紫苑丝毫没有犹豫，「光是想就够我难受了，所以我更不能输，我不会输的。」

　　「舞台就在那里，去迎接结局吧！」老鼠让开身，探照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移去，印入眼帘的是一扇特制金属门。

　　「你的视力真是太惊悚了！」借狗人握着枪的手有点发抖。

　　「紫苑，改天把你的哈姆雷特也借他看看，遣词能力竟比你还差！」老鼠不满地皱眉。

　　「哈姆雷特？」借狗人想到什么，「就是那本你一直抱着睡的书？」

　　「啊！」紫苑去捂借狗人的嘴已经晚了……

　　「抱着睡？」

　　「不、不是的！」紫苑不敢看老鼠的眼睛，「只是放在枕头底下而已，没有抱！真的没有抱！李尔王可以证明！」

　　老鼠瞥了它一眼，小老鼠赶紧躲到麦克白和晓出的中间，埋起头表示它什么都不知道。

　　「你也会紧张啊。」老鼠故意拉长尾音。

　　「因为……」紫苑的声音很微弱，「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书。」

　　无可救药的笨蛋！

　　老鼠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逐渐冷静下来。

　　「你们可以跟上来吗？」他将视线转移到古原那边。

　　「他恐怕得回去，派一个保护他……」古原指着那个受伤的同伴，「你们谁愿意和他回去？」

　　「我！」很多声音同时出现。

　　「哼。」轻蔑的笑声，不知是老鼠还是借狗人的。

　　「就你吧！」古原朝着某人点了下头，怒火冲冲地扫视了一圈，「其他人都跟进去！」

　　「好啦不要这么生气！」力河拍拍古原的肩膀，「年轻人嘛，难免对生死执着。」

　　「老酒鬼！你可没资格说别人！」借狗人推了力河一把，又将门卡递给他，「快向前走，开门！」

　　「这这这……万一门开了，有东西扑向我怎么办！」力河不敢接那张门卡，连退几步。

　　「哈哈，刚才是谁那么大口气？」借狗人拍着腿大笑。

　　「借狗人，给我吧。」紫苑从他手里抽出门卡。

　　「喂喂，紫苑你不是开玩笑吧？」借狗人试着抢回来，「你不能去！」

　　「不用担心，我不去。」紫苑蹲□子，将门卡递到三只小老鼠的身前，「你们能帮忙吗？」

　　「还可以这样！」借狗人完全没想到，对于一只小鼠来说，门卡的重量可能过于负担，但这里有三只……

　　「吱吱吱！」像是宣誓定不辱使命，李尔王、麦克白还有晓出抱着爪子奋力点头。

　　真不得不佩服他呢！老鼠扬起淡淡的微笑，真的很羡慕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保持着冷静，想到别人无法想到的突破点，坚定地站在这个地方。

　　「借狗人，准备好了！」老鼠低吼一声，紧接着传来电子确认的声音，门打开了……

　　「哒哒哒！」机枪扫射，先头扑过来的几具丧尸动都不动地躺在地上。

　　比起前门的状况，地下车库的出口好太多，古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了？」他出声问。

　　大门空空地敞开着，除了地上的那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走吧。」老鼠握着刀柄率先走进去。

　　门的内侧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两边装饰着高贵的名画，脚下的红地毯柔软舒适。

　　「大叔，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借狗人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不是说过别问了嘛！」力河不想回答，「而且对于只在有求于我才肯用尊称的小屁孩，力河大人即便知道也不告诉他！」

　　「我只是闻到好浓的血腥味才问你！」借狗人抓住力河的肩膀，「给我好好回答！」

　　他不喜欢这个地方，如果是新鲜的血气味也就罢了，空气中弥漫的是陈腐的血臭，会勾起他心底的恐惧，每踏出一步都好像走在血泊之中，双脚发抖。

　　力河看着紫苑，话在口边却仍旧说不出。

　　「拍卖场。」老鼠回头对着借狗人说，「这里应该就是NO。5传说中的拍卖市场。」

　　「不对，这里到处都是腐臭的血味！」借狗人皱了皱鼻子，一掌拍在墙壁上，「这里面散发出来的，绝对不会错！」

　　「因为拍卖的是人，男孩、女孩、少年、少女、男人、女人……」老鼠对着力河说，「事到如今也不必隐瞒了吧大叔？外面的那群人急着想让NO。5消失，怕的就是这些丑事泄露后，会动摇到他们的权力和地位吧！丧尸病毒？这才是真正的幌子啊！」

　　「你都知道了？」力河无奈地叹气，「也对，这在NO。5算是最高机密，可在其他城市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几乎每个高官都知道——NO。5有一座销魂金窟，只要有钱，能满足所提出的任何欲望。」

　　「你真恶心！」借狗人一跳离力河八丈远。

　　「喂喂，我只是因为社交不得不来到这里，那么贵的消费我可不舍得！」力河以前就是专门为NO。6的高官推荐女人，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付那么多钱去玩变态游戏，除非他疯了！

　　「也对。」借狗人想了想，爱财如命的老酒鬼确实在这方面没啥恶嗜好。

　　「巫子被带到这里进行拍卖了？」古原停下脚步，声音冷得坠入冰窟。

　　他们纯洁高贵的巫子……他们的信仰！

　　所有原住民在这一刻都睁大的眼睛，呼吸仿佛停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