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吧,千万别开枪啊。
“我就走过去,挨个脑袋上给了他们一枪托,大笑着走了,哈哈,这帮土鳖……”
“你没告诉他们你是我的人,让他们有点儿数?”
“告诉了,走到门口我回头对土鳖们说,就他妈你们这些逼样儿还想跟蝴蝶约仗?”
“然后就走了?”我觉得这样很好,再多了就画蛇添足了。
“走了,不走我怕警察闻着味儿来了,”常青还在笑,“你猜他们在后面说什么?”
“说什么?”我也轻松地笑了,“他们说感谢青大侠不杀之恩呗。”
“哈哈,说出来你都不敢相信,那帮土鳖说,青哥,让长法结帐啊,我们都没带钱,哈哈哈!”
,一群标准的街头“污烂”!我不禁皱紧了眉头,这帮乌合之众我是坚决不可能让他们深入到我的圈子里面来的,将来利用他们去吓唬
类似老许这样的想跟我玩儿“离格楞”的人,倒是很对他们的路子。老许这小子早就应该给他点颜色看了,以前他曾经这样涮过我一把,因为
那时候我对冷藏行业一窍不通,不敢得罪他,就忍了,可是这小子觉得我好说话,经常这样糊弄我,这不,又他妈来了,正好,这个任务就交
给这帮土鳖去办吧,折腾完了他,还让他给我送货,价格就不一定是原来的那个价格了。还有老钱这个土财主,整天在我面前哭穷,欠我三万
多了……嘿嘿,你们都等着吧,不把你们折腾出尿来,我杨远是你们的孙子。常青见我冷冷地笑,也跟着笑了:“远哥,我这么办还可以吧?
歪打正着啊,这样反倒利索了,一会儿单等着你跟金哥舌战他就行了,论脑子,他不是你们的对手。他现在这种状况很不好受,有个成语叫什
么来着?骑虎难下?不是这个意思,反正就是那什么……他得装,我了解这种‘污烂’的心理,心里害怕得要命,面子上还得装,想起来了,
这个成语叫色厉内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字,装,哈哈。”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个不用你说,我有办法掂对他,你下楼以后呢?”
常青哧了一下鼻子:“那就简单了,他几乎尿了裤子,还在装呢,他说,常青,你这么干没什么意思吧?”
话音刚落,我就听见里面砰地响了一下,好象是酒瓶子砸在脑袋上的声音。
我拉开常青,一把推开了门,金高坐在那里,用一个酒瓶子茬指着长法:“再他妈跟我装?”
我带上了门:“常青,继续说。”
常青接着说:“我没理他,出门打了一个车就把他塞了进去,在车上,他问我这是要去哪里?我说你不是说要跟蝴蝶在后海火拼吗?这就
拉你去后海。长法说,我说的是明天晚上啊,现在去是不是早点儿了?天顺抽了他一巴掌,天顺说,你他妈脑子进尿了?你看看这像是拉你去
火拼的吗?长法还在装,他说,我不怕,你们人再多我也不怕,大不了一死。我说,这就是要让你去死呀,我要把你的身上绑上石头,沉到海
里。司机吓得车都不会开了,这小子还在嘴硬,他说,那就死吧,人的命天注定……他娘的,二十好几的人,白他妈活了,这种动物连我都
没大见着呢。”
“进屋坐着你少说话,我知道应该怎么对付他了。”我拍了拍常青的胳膊。
“我有数,大哥在场,怎么当小弟我懂,哈哈。”常青随手推开了门。
“蝴蝶,我改主意了,”金高忽地站了起来,把手里的瓶子茬啪地摔在地下,“不跟他叨叨了,直接杀了他!”
“哪能呢?”我知道金高是在“演花”,冲他一挤眼,“江湖上友情为重啊,呵呵。”
天顺插了一句话:“我赞成金哥的意见,这种杂碎应该直接杀了他,反正来的时候又没人看见。”
长法横着脖子冷眼看着墙角,一言不发。我站在他身后摸着他的肩膀说:“法哥,怎么不说话?”
长法一歪肩膀,滑开我的手,闷声道:“你猛,你敢杀人了,佩服,佩服。”
我绕过他,坐回自己的座位,对天顺说:“你真是没有礼貌,法哥比我年纪都大,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这小子太放肆了,”天顺猛地煽了长法的脖颈一下,“你问他,他刚才说什么了?”
“说什么你也不能杀人啊,”我瞪了天顺一眼,语气暧昧地嘟囔道,“人生是美好的,哪能说死就死呢?”
“顺子,给你远哥倒上酒,”金高说,“蝴蝶,你不想知道这个混蛋刚才说过什么?”
我还真不想听,肯定是些给自己壮胆的话,那有什么?当初我被孙朝阳控制起来的时候还不是一样?逮什么豪言壮语说什么豪言壮语,只
要能活着出去,我理解。可是眼前的这个长法跟我当初好象还不太一样,他明显的没有我当初的那种灼人的气势,没有底气还想装得大义凛然
,视死如归,一看就是在装,而且装的档次很低下。我不禁有些可怜他,这种态势还不如当年我抓到黄胡子,黄胡子的表现呢,人家黄胡子很
实在,直接求饶,免了皮肉之苦。
我冲金高摆了摆手:“不用说,法哥是条硬汉子,我想先跟他研究研究有关人生的话题,其他的先一放。”
长法疑惑地看看我,又看了看一脸怒气的金高:“二位,你们这是唱的哪出?有话直接说嘛。”
好家伙,这好汉装的,带出匪气来了。我想笑又没笑得出来,正色道:“法哥对毛泽东选集有研究吗?”
长法彻底“晕罐儿”了,脑袋在脖子上像是一只被抽了一鞭子的陀螺,嗖嗖地转:“什么意思?”
我拿起他的酒杯给他放到嘴边,用我的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毛主席的很多理论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来学习啊。”
长法似乎觉察到我在拿他取乐,猛地把酒杯敦在桌子上:“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少他妈来这套虚的!”
第八十一章软硬兼施
我挥手制止了要拿枪顶长法脑袋的天顺,把酒喝了,嘿嘿一笑:“法哥怎么说上火就上火呢?”
长法忿忿地把脖子一横,摆了个挨刀的姿势:“来吧,让你兄弟杀了我。”
我顺手摸了他的脖子一把:“哈哈,你这是何苦呢?我凭什么杀你?你跟我有仇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好了在问题没有解决之前咱们干一仗的,你来不来的就先把我抓……不是,我来不来的就跟着常青他们来见你了,”长法的脑子有些乱,话说得语无伦次,“我这么做可以了吧?咱们都在社会上闯荡,多少得遵守点儿江湖规矩吧?你答应我,说明天晚上咱
们争个高下,可是转脸就变,你说你这么办就不怕别人笑话?刚才金高说我说话不好,我说什么了?我没说错,我就是说你不是我的对手,论
单挑我不怕你,论人手我也不怕你,还论什么?论钱?我也不是没有钱!大不了咱们滚战滚战,谁怕谁?我还不是在这里跟你吹,我长法在社
会上混了这么多年,除了孙朝阳我还没怕过谁呢,说实话,连孙朝阳见了我都弟弟长弟弟短的呢,我会怕你?有胆量咱们照规矩来,你放我回
去,明天晚上咱们见分晓,”见我捏着嘴巴在控制笑,他陡然提高了声音,“你不要拿这种表情来看我,我说错了吗?你可以打听打听我长法
当年在港上是个什么人物,咱讲义气,讲江湖规矩,不像你,动不动就绑人……”
“法哥,你这话说的不对,我绑你了吗?刚才你还说是你自己愿意来的呢。”
“对,是我自己愿意来的,要不就凭常青拿条破五连发就想绑我?笑话嘛。”
“我,”金高彻底忍不住了,扭回头哗地喷了一口酒,“服了服了,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啦!”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反正我就这样了,有本事别让我出去,就在这里杀了我。”
天顺跳过来,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让他的脸仰到天上,厉声说:“你以为我不敢是吧?”
长法的两条胳膊搭拉在下面,风吹柳条似的晃悠着:“来吧,开枪吧,叫喊一声不算男人。”
天顺瞟我一眼,我摇了摇头,做了个打人的表情,起身道:“法哥,我上趟厕所,天顺,不许毛楞啊。”
长法似乎明白了接下来他将面临什么,惊恐地把脑袋转向了我:“蝴蝶……快回来啊。”
我边往外走边拍了拍他的脸:“上大便,时间会长一点儿,别怕,我兄弟很听我的话,他不会打你的。”
刚带上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嘭嘭的声音,很杂乱,好象很多人在踢球的样子。
我走到楼梯口点了一根烟,茫然地看着远方白茫茫的大海,脑子仿佛空了。海面上的风很大,风中的海鸥像纸片一样上下翻飞,海浪溅起
的水气不时将它们包围,大海好象是在涨潮,排排巨浪滚滚向前。我能看到巨浪冲击大坝蹿到半空的情景,壮观极了,可是我听不见声音,于
是这样的场景就变得很安详,好象是在一场无声电影里面。一个领班模样的服务员站在我的身边轻声说:“这位先生,能不能让你们的房间里
安静一些?别的客人提出意见来了。”
我冲他笑笑:“给你添麻烦了,都喝醉了……我这就去劝劝他们,我保证一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把烟头弹到墙角,做了一个深呼吸,轻轻推开了门,长法抱着脑袋蹲在一个角落里。
我故做惊讶地哎哟了一声:“发生了什么?怎么我刚刚出去了一会儿你们就欺负法哥了?”
金高哈哈大笑:“不是欺负,这叫帮助他提高思想认识,让他知道,吹牛逼也是需要照章纳税的。”
“蝴蝶,”长法的脸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估计他们是打的他的肚子,“你够狠的啊……”
“唉,又误会我了不是?”我想拉他起来,可是他直打坠,我索性放弃了,一提裤腿蹲在了他的对面。
“是吗?”长法的眼睛闪出一丝恐惧,但是口气还是那么硬,“你以为我是个膘子?”
“你怎么能是个膘子呢?”我想伸手拿开他挡着脸的手,没等碰他,他猛地抱紧了脑袋,身子也开始剧烈地颤抖,我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
股怜悯,“哈哈,法哥,你这是干什么?好象我是个野兽似的,别躲我,我不会咬你的。”
“蝴蝶,你到底想要把我怎么样呢?”长法的嗓音开始颤抖,我估计这一顿“忙活”不轻。
“法哥,你是条好汉,”看着他因为紧张又心虚而变得蜡黄的脸,我轻声说,“别闹了,谈正事儿吧。”
“有你这么谈的吗?”长法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
“别担心,”我明白他的意思,别人不会笑话我,是会笑话你的,“今天的事情没人会知道,你放心。”
长法的目光散乱,他似乎是想赶紧放弃伪装,接受我的条件:“蝴蝶,你尽管说,还是那件事情?”
我点点头:“是,还是那件事情,你打谱什么处理呢?”
长法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他似乎是用尽了最后的一把力气想要保持最后的一点尊严:“你先说。”
我站起来,对常青和天顺说:“把你法哥扶起来,我要跟他先喝上几杯再说。”
“不用了。”长法惊恐地瞥了常青和天顺一眼,使劲按着大腿吃力地站了起来,一屁股瘫在椅子上。
“法哥,在谈事之前,咱哥儿俩先喝一杯,预祝谈判成功。”我给他换了一个新杯子,倒上酒,白沫四溢。
“谈判?”金高推了长法的脑袋一把,“你他妈有资格跟我们谈判吗?谈判是需要底气的,懂吗?”
“不用谈了……”长法瞥一眼金高,长吁一口气,彻底放弃了尊严,“我不去胖子那里了。”
这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我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站起来在长法跟前来回踱步:“法哥啊,其实我很敬重你,为什么呢?因为我相信你是
个守规矩的人,刚才你不是说了吗?在江湖上行走就得守江湖上的规矩,什么是规矩,你比我清楚,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比法律还厉害,你必须
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不遵守游戏规则早晚是要吃亏的,这样的例子不少,我就不用说了。我呢,一直很守规矩,为什么今天要破一次例呢,
说白了,是哥哥你把我给逼的。刚开始,我按照规矩跟你打招呼,可是你不说正经话,要跟我比势力,这不是乱来是什么?这都什么年代了,
你还玩儿这一套?动不动就‘约仗’,那是小孩子的把戏,我不想跟着你去掉这个底子,”我知道自己的这套说教多少有些胡搅蛮缠的意思,
可是我必须这样说,要不我还真的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了呢,“你说我要是真的跟你在后海‘开’起来了,那算什么?我伤了你也好,你伤了我
也好,以后大家还见不见面了?见了面怎么办?继续拼?那有意思吗?所以啊,没有办法,我只好让我的兄弟先出手了,这你得理解……法哥
,记着我这句话,要学会跟上时代,不然会被淘汰的。”
看来长法的脑子的确是不太够用的,他竟然从眼睛里挤出了几滴浑浊的眼泪,我歪着脑袋看他的眼睛,那里面流露出来的不再是恐惧,而
是虔诚的忏悔:“蝴蝶,别说了,我他妈犯糊涂了,我根本没有这个实力跟你斗……”
“你也别这么说,”我感觉他即将成为我的人了,宛然一笑,“咱们是一样的人,无非是干的活儿不同罢了。”
“蝴蝶,不……远哥,”这小子又改了口,“蝴蝶,从今往后只要是你插手的地盘,我一律撤退。”
“别撤退,”我坐回来轻轻拍着他的手,“继续呆在那里,我做你的后盾。”
“什么?”长法没听明白,眼睛像螃蟹那样一下子支棱了起来,“蝴蝶,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继续收吴胖子的保护费,我撤出来。”
“晕了晕了,”长法猛地把身子倚上了靠背,“远……蝴蝶,你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哈哈,我不卖药,你带你的弟兄继续收吴胖子的保护费,以我的名义,我跟他谈好了,每月五千。”
长法的身上好象不疼了,身子一扭站了起来:“远哥,这是真的?”
我没有看他,从桌子上摸起了大哥大,直接给吴胖子拨了过去:“胖子,是我,杨远。”
吴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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