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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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饶恕-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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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催促道,“我等你的电话,记住,出事儿了响三下,平安就多响几下。”

“奶奶的,我这是在招待一帮流窜犯啊,”五子边走边嘟囔,“算我倒霉……”

小杰,莫非你真的又遇到了什么麻烦?看着五子匆匆而去的背影,我的心就像一片树叶被河中的激流裹挟着,一会儿冲上波峰,一会儿又

沉入河底,一刻也不停息。我担心极了,我万分害怕小杰被警察抓了,因为我断定小杰和常青保护着广元,跟孙朝阳的人发生过激战。广元死

后,小杰让常青去别处躲着,他要替广元复仇,于是深夜潜入医院杀了强子。他所做的这一切,不会逃过警察的眼睛,警察正在到处抓他……

可是警察为什么不来调查我呢?按说警察一旦怀疑小杰干了什么事情,第一个应该来调查我的,这里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担心,说穿了,

我在担心小杰的同时,也在担心我自己,尽管我没有杀人,可是我实在是经不住调查,因为打从我出了监狱,几乎没有停止过涉黑活动。四周

华灯齐放,人流熙攘,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像是有无数的人在唧唧喳喳地说话。

我就近找了一家饭店,没有要单间,和天顺找了一个靠墙的角落坐下了。

天顺似乎是在家憋草鸡了,看什么都新鲜,脑袋像按了弹簧,到处乱转。

我随便点了几个菜,看着天顺喝酒,自己一滴也没敢喝,保护受伤的肝是一方面,更害怕乱了脑子。

天顺醉得很快,不住地埋怨我给他的枪不猛,响起来像放屁。

我不敢让他絮叨了,再这么絮叨下去非让人当流窜犯抓了不可,拉着他走出了饭店。

一出饭店,天顺就哭了,问我广元到底死没死?我说没死,那天你杰哥给我打过电话,让他和常青去了缅甸,一来是为了躲事儿,二来是

去买几条顺手的家伙,将来咱们不是还得“造”更大的事情嘛。天顺不相信,抽抽搭搭地说,别骗人了,前天他做梦了,梦见广元满身是血,

站在他的床前,说他被人杀了,让天顺给他报仇。

没法跟他说了!人喝醉了就变成“膘子”了,要不老辈人就说,酒是“膘子水”呢。

天顺哭着哭着竟然唱了起来:“天上布满星,月亮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受苦人把冤伸……”

他唱得如泣如诉,十分投入,我孤单地站在一旁哭笑不得。

无论小杰怎么样了,我应该尽快回去,我想我爹和我弟弟了,我更担心金高的伤势。

金高到底伤到了什么程度?刚想打个电话问问,大哥大就响了,三声,挂了。

第五十八章警匪大战

天顺还在唱:“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仇,千仇万恨,千仇万恨涌上了我心头……”

我轻轻捏了他的肩膀一下:“别唱了,咱们走。”

天顺不动弹,仰着脸傻笑:“嘿嘿嘿,广元唱这首歌比我强多了,人家会抒情,啊,啊啊……”

这小子真神经了,我正想煽他一巴掌,大哥大又响了,这次响的次数多,一下接一下。

我舒了一口气,妈的,五子这小子又他妈开玩笑!按开电话“喂”了一声。

五子在那边气喘吁吁地说:“杰哥不见了!这里到处都是警察……你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回去!”

天顺好象听见了电话里在说什么,忽地站了起来:“出事儿了?”

我按下了他:“没事儿,”我怕他一冲动把枪拿出来,坐在他身边轻声说,“一会儿他俩就回来。”

“我就说嘛,杰哥是干什么的?比狐狸还狡猾呢。”天顺又开始唱上了,“天上布满星……”

“天顺,”我推推他的胳膊,“你们‘黑’孙朝阳那天,你跟强子照没照面?”

“我想想……”天顺停止唱歌,搓着头皮想了一阵,“没有吧?很快,我拿了钱就跑。”

“常青和广元在后边?”

“是啊,我听到枪响的时候已经跑到楼道里了,光看见常青打了强子一枪,然后就架着广元跑了,”天顺咽了一口唾沫,仿佛沉浸在那天


的激烈场面之中,“天顺可真是条汉子,满身是血还拿着枪要往后打,被常青直接扛了起来……”我打断他:“你确定强子他们没看清楚你吗?”天顺嘬了一下嘴巴:“应该没有。你想想,我们拿到钱的时候,强子他们根本还没过来,我跑了,常青他们锁车门的时候,强子他们才冲

过来的,那时候我已经离得老远了。”

既然这样,孙朝阳应该不知道天顺也参与了那天的事情,这就好办了。目前广元死了,大牙他们不知下落,警察找不着常青,只要小杰还

没被抓,暂时就没什么大毛病。听五子的口气,小杰已经跑了,那就没有问题。

我继续想,目前已经跟孙朝阳闹翻了,我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孙朝阳没有那个胆量敢去警察那里说因为他贩毒被我玩了“黑吃黑”,他

所能干的也就是想方设法从我这里把他的钱再拿回去,,我还得给你呀。你现在已经像只没头苍蝇一样了,我怕你个屁。我决定回去以后,

让天顺去码头,那一块就交给天顺了,然后我倒出时间继续扩展势力。听胡四说,郊区的小公共很混乱,有几个乌合之众在那里耍赖皮,乘客

只要不上他们的车,他们就拿棍子打人,搅得别的业主怨声载道,这正是一个机会。让胡四先借给我一辆车,我让老七带几个人去把他们打跑

了,占据郊区的小公共市场,以后再慢慢发展,老七干这个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物尽其用嘛,再说,不懂的事情可以请教胡四。

估计五子应该回来了,我让天顺坐着别动,自己去了大观园的门口。

刚站下,五子就急火火地跑了过来:“远哥,快走,去我那里。”

我让他别慌,直接问:“你没见着小杰?”

五子说:“他开枪了,打伤了一个警察,人跑了,警察正在设卡堵他……”

我不让他说了,转身去把天顺叫了过来。

“五子,就你自己回来的?杰哥呢?”天顺像只出洞的老鼠,四处踅摸。

“出事儿啦,”五子踢了他的屁股一脚,“因为逛窑子让警察抓了,在局子连你也供出来了,等着受吧。”

“去,”天顺恼了,“杰哥不是那样的人,说,他怎么了?”

“没事儿,”五子摸了天顺的脸一把,“跟警察来了个警匪大战,正‘练’着呢。”

天顺还想罗嗦,我一把将他拽了个趔趄:“走吧。”

五子用我的大哥大打了一个电话,一会儿来了一位朋友,五子跟他耳语了几句,那朋友把车放下走了。

五子上车调了一个头,招呼我说:“远哥,上车,我拉你去个好地方。”

我站在车下问:“兄弟,听我一句,我来了济南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五子拉开了车门:“我知道,去我店里,我刚开了一家歌厅,没外人。”

在车上,天顺不住地问五子,小杰发生了什么,五子跟他打哈哈,乱说一通。我没有心思听他们斗嘴,把脑袋歪到车窗上,漫无目的地看

外面。济南的街道可真整齐啊,路全是平的,不像我们那里,不是上坡就是下坡。街上的人也多,很悠闲的样子,不像我们那里,街上的行人

无一例外的行色匆匆。初春的风还带有一丝寒气,透过车窗的缝隙钻进来,在我的鼻子底下游来游去,让我感觉像是流了不少鼻涕,我不禁想

起了金高他妈火化那天的情景。那天我也流了不少搀着泪水的鼻涕,因为小杰不哭,我就把鼻涕给他抹在了脸上……小杰现在会不会哭呢?他

一定孤单极了,一个人像一只落单的鸟儿,一阵风都可以把他吹向某个不知名的所在。他应该不会哭,是啊,他哭什么呢?他的心里满是仇恨

,仇恨会让他变得心硬如铁,心硬如铁的人没有眼泪。他妈的,你也太“独”了吧……狼啊。

我想让五子停车,我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声骂小杰两句,你他妈的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你这样让我没着没落的,安的什么心?就算是你怕

连累我,可你大小也应该告诉我,你都干了些什么呀!我的胸口闷得厉害,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恶毒地想,你他妈死了拉倒,死了我就没有心

事了。心里这样想,可是我的眼睛在发烫,感觉要流泪了。

下车的时候,五子指着一个霓虹闪烁的门头说:“怎么样?这是兄弟我的。”

我没看清楚这是什么,眼前一片模糊,迈着机械的步伐进了里面。

五子大呼小叫地嚷嚷几个坐在前厅的小弟过来拜见远方来的大哥,我连头都没抬。

进了一间灯光暧昧的屋子,我一把关了咿呀作响的电视机,颓然坐到了一个角落。

五子站在门口让一个服务生上啤酒,我摆了摆手:“我不喝酒,戒了。”

五子不同意,一脚踢关了门:“啊,不喝酒那叫山东人?喝,不喝我捏着鼻子灌你。”

我想对他说我的肝受了伤,一想太掉价,就笑了笑:“呵呵,先说事儿,后喝酒。”

“那就先说,”五子丢给我一盒烟,“我去了历城,下车以后我找了个小孩,让他去小杰那个房子看看小杰在没在那里,小孩很快就回来

了,他说,那个房子周围全是警察。我懵了,连辛苦费都忘了给他,直接跑进了村子。我看见整个村子全是警察,有人在说,刚才这里发生了

枪战,一个人把警察打伤了,抢了一辆摩托车跑了。我问一个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头说,一开始是两个警察在村里找人,接着就听见

枪响,一个大个子提着一杆猎枪跑上了街头,抢了一辆摩托车就一溜烟地往南边跑了。后来就来了不少警察,把村子都围起来了。我问老头,

人抓住了没有?老头说,抓什么抓?围上村子的时候,人家大个子都跑了将近一个钟头了。我有数了,就回来了……就这样。”

“警察死了没有?”我的心一直在揪着,小杰,你也太没有数了。

“没死,听说那一枪是打在腿上的,老头说,那个大个子像个军人,枪法准着呢,专打腿。”

“,军人个鸡巴,劳改犯。”天顺嘿嘿了两声,“猛啊老杰,我就不敢打警察。”

“你他妈就敢打我……”五子自嘲地笑了,“下手跟他妈杀猪似的,一会儿我就报仇。”

我想了想,抬头对五子说:“兄弟,我不能在这里呆了,我得回去。”

五子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是条好汉呢,这就吓着了?小杰没事儿,那是个幽灵,谁也抓不到他。”

我知道暂时小杰逃脱了,可是我真的坐不住:“五子,谢谢你,我确实得走,家里很多事情。”

五子按下了刚站起来的我:“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跟涛哥解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个快嘴,告诉涛哥我来了?”

五子憨笑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涛哥想跟你联手做买卖,他一会儿就到了。”

第五十九章与涛哥斗智

涛哥进来的时候,我被五子逼着喝了一瓶啤酒,肝那里痒痒的,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

五子笑得像个奸计得逞的汉奸:“嘿嘿,远哥绝对好汉,舍命陪我这个破兄弟啊。”

听这意思他是知道了我受伤的事情,脸不禁红了,怎么能不红呢?我被一个小痞子给干了。

脸一红就想喝点儿酒掩饰,五子把酒藏了起来,死活不让我喝了。

天顺很纳闷,躲在黑影里不停地瞄我,满眼都是疑惑。

我这里正尴尬着,涛哥就进来了,他好象也喝酒了:“蝴蝶呢?我兄弟蝴蝶呢?”

我站起来跟他打了一声招呼,顺手把他拉到了我的旁边:“涛哥,好久不见你了。”

涛哥用双手捧着我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好,好,还是那样儿,玉什么临风嘛。”

我拿开他的手,讪笑道:“涛哥才玉树临风呢,我都成丧家之犬了,呵呵。”

涛哥转头问五子:“没给你哥安排个酒局什么的?”

五子咳了一声:“,还酒局呢,这家伙坐不住,我不说你要来,人家立马要走人呢。”

涛哥憨实地咧了咧嘴,收起笑容站了起来:“走,找个好地方咱哥儿俩喝点……”

我坐着没动,我心里有数,再喝我真的走不出济南了:“涛哥,别挪地方了,有事儿就在这里商量。”

涛哥低着头想了想,对五子说:“你去我店里把那瓶XO和那个‘货’拿来。”

看来不喝是不行了,我没拦五子,冲他一点头:“那就听涛哥的,客随主便。”

五子起身按了按我的肩膀:“好好跟涛哥说,我先出去了。”

我感觉他这话里有话,什么叫好好说?难道我是被你们抓来的?我瞥他一眼,没有放声。

见涛哥来了,天顺有些紧张,不停地喝酒,我跟涛哥介绍了一下天顺,涛哥爽朗地笑了:“哈!我知道,去年来济南抓五子的就有这位兄

弟嘛,”冲天顺偏了一下脑袋,转头对我说,“蝴蝶,你小子也够可以的,到我的地盘来抓人,也不跟我通个气?我很伤心啊,呵呵。不过话

又说回来了,五子这小子也没数,欺负远来的朋友根本就不对嘛。”

他这些话不阴不阳,我听了很不好受,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笑笑说:“涛哥大度啊。”

涛哥把手在眼前摆了两下:“没什么,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要不也不可能让五子把钱给你,无所谓。”

他这么说还真让我的心里闪过一丝内疚,感觉自己去年办的事情有些唐突。

“涛哥,听说你想开一家海鲜酒楼?”我转话道。

“是啊,正需要你的帮助呢。”涛哥宛尔一笑,“在这方面,你是我的大哥。”

“涛哥可千万别这样说,大哥在什么地方都应该是大哥,大哥吩咐的事情我尽力办就是了。”

“兄弟,咱们就别这么客气了,”涛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正色道,“从去年在朝阳那里一见你,我就认准了你是我的好兄弟。朝阳也

没少在我的面前夸你,他说你是你们那里最有前途的兄弟……算了,不说他了,”我能感觉到涛哥说话的语气很是不满,“唉,我也不知道你

们到底弄了些什么事情,按说你们之间不应该搞成这样……”

“哈哈,涛哥的消息真灵通啊,”我打断他道,“不过你的消息还真不怎么准确,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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