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朝阳好象知道我不会说话,突然把脸一变:“好了,我说完了,谈交易吧。”
“谈什么交易?如果你真的那么以为,杀了我好了。”我干脆来他个装糊涂,沉声说。
“哈哈,你有种,”孙朝阳慢慢踱过来,把脑袋抵在我的胸口上,反眼看着我,“我会那么傻吗兄弟?”
“我不是你的兄弟。”我闪开他,想过去拿我的大哥大,我的脑子里只有刀片。
“别走啊兄弟,”孙朝阳横着胳膊挡住了我,“想拿你的电话是不是?小迪,把电话拿来。”
杜志迪顺手抄起了我的大哥大,想递给我,孙朝阳把一根手指横在嘴上,嘘了一声:“NO,NONO,”说着,接过大哥大,一把撕开了皮套
,刀片“噗”地掉在了地上,“哎呀呀,这是什么?我很害怕这个东西哟。蝴蝶,这是你的吗?你带这个来干什么?想给我刮刮胡子吗?”沙
沙地摸了两下胡子茬,“不需要吧?早晨刚刮的呢,哈哈哈。”
我彻底被他镇住了,怎么办……什么怎么办!豁出去了!我昂然一笑:“来吧,杀了我。”
孙朝阳用脚捻着刀片,忽然换了一种柔和的语气:“别这样啊,朝阳哥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能放弃,我必须做最后的挣扎!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朝阳哥,你冤枉我了。”
“是吗?”孙朝阳冷笑道,“那我就继续冤枉你吧,因为被我冤枉是一种荣幸。听好了啊,从今天开始,你,马上从这座城市消失,因为
你不懂规矩,你触犯了所有道儿上人的利益。这也是你最好的选择,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本来我想把你收拢到我的身边帮我做事,可是你很
不识抬举,三番五次的朝我下手。不承认是吧?我不想跟你罗嗦这些事情。说实话,前一阵我不是不想收拾你,是因为我怕麻烦,我不愿意树
敌太多,是你一步一步的逼我这么干的。知道吗?我为什么把阎八抓来?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你很聪明,没上我的套,既然这样,我
只好跟你动粗的了。好了,现在的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把所有的地盘交出来,乖乖滚蛋,二,继续跟我顽抗。哪条路好走一些呢?你自
己酌量着来。想好了就跟在座的各位大哥表个态,没想好就继续想,我准备养着你,直到你想好了为止。”
你妈,我选择的是第二条路,我要干死你!只要你让我走出这道门。
我装做受了委屈的样子,不停地摇头:“现在说什么你也不相信我了,我只有死在这里了……”
我正在念叨着,门就被推开了,一个服务生冲孙朝阳使眼色。
孙朝阳走过去,服务生趴在他的耳朵上说了几句什么,孙朝阳咧着大嘴笑了:“让他进来。”
门一开,我顿时楞住了,金高?!
他怎么来了?事情刚刚有了转机,你来搀和什么。
第五十三章义薄云天
是谁的嘴这么快?我的心像被火烤着一般难受,快走啊金高……你会越搞越乱的。
金高看都没看我一眼,冷冷地冲孙朝阳说:“让蝴蝶走,我来跟你解释。”
“这不是大金兄弟嘛,呵呵,”孙朝阳上前几步,拉着金高的手说,“你想跟我解释什么呢?”
“先让蝴蝶走,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告诉你。”金高漠然地瞪着他说。
“啊呀呀,又是一条好汉!”孙朝阳转回头冲我一伸大拇指,“兄弟你行,比我会为人。”
“朝阳,他是谁?”杜志迪站起来指着金高问。
“大金呀,”孙朝阳轻蔑地扫了杜志迪一眼,“你真他妈农民,连金哥都不认识?名流啊。大金兄弟,你是怎么知道蝴蝶到了我这里的?”见金高不说话,孙朝阳自嘲地煽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多嘴多嘴,亲兄弟有心灵感应嘛。”
心针扎般的难受,我颓丧地坐下了,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这不是添乱嘛……不是添乱,是送死。
金高还是不看我,一字一顿地对孙朝阳说:“放他走,他不走我不能说,我的脾气你知道。”
孙朝阳把脸转到一边,斜眼瞄着金高说:“这里你说了算吗?”
金高抬了抬下巴,语气很冷淡:“谁肚子里有货谁说了算,你不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吗?”
孙朝阳坐回了他的座位:“我想知道不假,可是我想通过另一种方式知道。小迪,该你了。”
我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金高就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下,袖口里的一把蒙古刀跌出去,“砰”地摔在墙角。孙朝阳走到刀子旁边,伸脚将
它勾起来,拿在手里掂着说,呵呵,猛,还玩儿冷兵器啊。杜志迪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劈头盖脸地往金高身上抡,金高蜷成一团,一声不吭。
热血冲击着我的大脑,拼了吧,这也许是一条最后的生路!我猛地向孙朝阳扑了过去,刚一抡胳膊,就感觉腹部突然一麻,一阵钻心的疼痛让
我大声地喊起来:“啊”我感觉自己的刀口裂开了,肝全破了,我似乎能够看见我的肝在肚子里轰然爆炸,支离破碎……剧烈的疼痛让我
昏了过去。
“别打了,他不是刚做完手术吗?”依稀是凤三的声音。
“小迪,别打了,”是孙朝阳的声音,“再打他就死了,我还想留着他给我卖命呢。”
“就是,你不是说这是一种手段,最终目的是让他跟着你吗?”凤三的声音清晰起来。
因为凤三的这句话,我几乎记了他一辈子,后来发生的一切事情我都在保护着他。杜志迪的脚步声在我的耳边响动,我听见他说,朝阳,
你还是不够狠,按我说直接送他上西天完事儿了,留着早晚是一条祸根。孙朝阳说,要杀他还用得着我亲自动手吗?你不懂,这个人对我很有
用处,他可以顶十个强子。我有数了,孙朝阳暂时还没有置我于死地的想法。我起了起身,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好象身体不是我自己的了。我
决定继续装昏迷,我想听听他们到底有什么想法。停了一会儿,孙朝阳好象怕我听清楚,压低嗓子继续说,蝴蝶也他妈的太扯淡了,明目张胆
的跟我斗,这不是找死吗?不知道是谁在说,现在关键是找到小杰,一天找不到他,你一天也过不安宁啊。孙朝阳说,我怕他个鸡巴,我已经
撒出人去了,他只要还活在这个地球上,我就能把他找出来,不过,最好的办法是把蝴蝶扣在这里,小杰早晚会来救他的,到时候……不知道
是谁嘘了一声,屋里顿时沉默了,我听见金高的牙齿在碰响,咯咯,咯咯。
孙朝阳叹了一口气,好象是在责备杜志迪,你下手也太狠了,赶紧送他去医院。接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我估计是有人来抬走了金高。金高,你伤在哪里?我断定伤势肯定不轻,因为当初强子把齐老道的两条腿都打断了,孙朝阳也没这么说过。孙朝阳,只要你让我走出这间
屋子,我就会回来杀了你,因为你不但欺负了我,你还欺负了我的兄弟。谁的大哥大响了,孙朝阳在接电话:“你是谁……谁?我不认识你吧?李俊海?”孙朝阳好象捂住了话筒,问旁边的人,“谁叫李俊海?”旁边的人可能没有知道的,孙朝阳接着问,“有事儿吗?,你是谁呀
,怎么这么横?”
我的脑子更乱了,李俊海怎么会给孙朝阳打电话?他怎么会知道孙朝阳的号码?
正想分析一下,孙朝阳就蹲在了我的头顶:“蝴蝶兄弟,你醒醒,有人找你。”
我知道孙朝阳这是慌了,他的嗓子明显在发抖,我不装了,坐起来睁开了眼,原来这是我的电话。
“喂,谁找我?”
“我是你哥,李俊海。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哈哈。”
“俊海,你在哪里?”
“我在孙朝阳的家里,好了,把电话给姓孙的,音量开大点儿,你在旁边听着。”
我的心里一阵轻松,真他妈有你的,你掏了朝阳哥的老窝啦!我微笑着把电话递给了孙朝阳。孙朝阳的脸都黄了,手哆嗦得如同筛糠:李
兄弟,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千万别动我老婆。李俊海的声音很沉着,孙朝阳,听着,第一,半小时之内不许安排你的手下回你的家来骚扰我,
我跟你老婆正在听音乐,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很文明的事儿,他们回来一打扰,你老婆容易害怕,一害怕就死了,记住了?好,第二呢,你
马上把蝴蝶放了,十分钟以后我希望在市场里见到他,当然,我是不会去的,我手下的兄弟会看见的,这个也记住了?那好,开始行动吧,我
跟嫂子继续听音乐。一阵悠扬的乐曲声响了起来。孙朝阳甩着满头大汗,低三下四地哀求道:“李兄弟,让我老婆听个电话好吗?”
“朝阳,别怕,这位大哥挺好的,我们真的在听音乐。”一个战战兢兢的女声在说。
“芬儿,赶紧给大哥下壶好茶叶……”孙朝阳的眼球像条死鱼一样无光,“让大哥接电话。”
“孙朝阳,放心了吧?我们弟兄不像你,咱很文明的,快放人吧?”
“三哥,麻烦你把蝴蝶兄弟送到市场里去,快呀,”孙朝阳的表情像一条狗,“兄弟,好了。”
我慢腾腾地站起来,摸了跪在地下的孙朝阳的脑袋一把:“换个电话吧,这个电话是我的。”
孙朝阳连忙请示:“李兄弟,蝴蝶要走了,咱们换个电话再谈怎么样?”
李俊海咳了一声:“不用换了,你大声喊,李俊海,你是我爷爷,把电话挂了就可以了。”
孙朝阳苦笑着瞅了我一眼:“你兄弟真幽默……李兄弟,我这里很多人,给我留点儿面子行不?”
李俊海毫不退让:“别跟我讲条件,你不喊我声爷爷,我不是白折腾你了吗?喊。”
“李俊海你是我爷爷!李俊海,你是我爷爷!可以了吧?”孙朝阳把脑袋几乎钻进了裤裆。
“哦,孙子,还可以,就是声音不太响亮,再来一声,要像军人喊那样。”
“李俊海你是我爷爷!”这一嗓子声若驴鸣,把庄子杰和周天明吓得一齐扑到了窗口。
我拽过大哥大,做深情状拉起了孙朝阳:“朝阳哥,我会记住你的,谢谢你今天饶了我。”
很奇怪,我以为像孙朝阳这种人不会脸红,可是我分明看到他的脸红成了猪肝。
凤三想来搀扶我,我让开了他,大步向楼下走去。
走廊上几个穿黑西装的人想过来拦我,我横指一扫他们,大吼一声:“滚开!”
那几个人疑惑地对望了一下,纷纷往孙朝阳的房间里跑,孙朝阳站在门口学我:“滚开!”
第五十四章妈了个逼的
我和凤三并肩走到楼下,凤三侧身抱抱我的肩膀,抱歉地冲我一笑:“兄弟,委屈你了。”
我往旁边让了让,反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哥,没你什么事儿,回去吧。”
凤三的表情很奇怪,好象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嘴巴咧得很难看:“我送送你。”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老家伙在跟我玩惺惺相惜呢,我摆摆手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走上对面的马路,正在招手打车,凤三开着他的车停在了我的身边:“兄弟,上车。”
凤三的车很气派,是一辆银灰色的蓝鸟,亮得晃眼,我犹豫了片刻,拉开车门上了车。
凤三边开车边给我点了一根烟,眼睛瞪着前方说:“朝阳这也是没有办法,让乱七八糟的事情搞晕了。”
我猛吸了一口烟,笑笑说:“我理解他,谁摊上好兄弟死了都这样。”
“那也不一定,”凤三开始和稀泥了,“强子跟他也不是什么好兄弟,互相利用罢了……”
“三哥你可不能这么说,强子一直跟着朝阳哥混,谈不上什么互相利用。”
“难受那是肯定的了,”凤三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然他也不会跟你这么冲动,他一直很有城府。”
“呵呵,这不叫冲动,”我很讨厌凤三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你摊上这样的事情也这样。”
“还是嘛,”凤三偷瞟我一眼,瓮声瓮气地说,“你的意思是朝阳找对人了?我不相信。”
“那就对了,”我的脑子还在乱着,不想跟他动脑子了,“三哥,送我去医院。”
“你那个姓李的兄弟也太‘毛楞’了,哪有这么干的?”凤三好象没听见我说什么,继续说他的。
“三哥,拐弯,送我去医院。”我不接茬,又说了一遍。
“在外面混的,有了牵挂就是不行啊,你看把朝阳吓得,那根本不是他了嘛……”
“停车,我要下车!”我上火了,用力拍了两下车门。
“对对,你要去医院……去医院干什么?你不是已经出院了吗?”
“走吧,我想去看看金高……”
“他受了点儿皮外伤,没什么的,你还是先回市场吧,要不你兄弟找不着你又要乱折腾了。”
对呀,李俊海还在孙朝阳家里,没有我回来的消息,还不一定干出什么来呢,他的脾气我知道。
我让凤三停下车,摸出大哥大拨通了李俊海的电话:“俊海,你回来吧,我没事儿了。”
李俊海的口气很坚决:“在没亲眼见着你之前,我谁的也不听,你先回市场。”
这小子是个人物,他这是不放心孙朝阳呢,我只好挂了电话,让凤三把车往市场开。
凤三在车上不住地唉声叹气,好象是在感慨人生的艰难,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不就是想先铺垫一下,然后开始引逗我对这件事情怀恨在心
吗?三哥,别费事了,我比你明白,孙朝阳我是永远也不会放过他的。我的想法能让你随便知道吗?你们这帮老家伙忽散忽聚的,谁敢相信你
们?你这些招数跟黄胡子他们使,说不定管用,我是谁?少他妈跟我来这套,咱玩儿现的,想利用谁,我是不会让他提前看出来的。我在心里
冷笑了一声,三哥,你的确是老了,这套把戏连孩子们都不玩儿了,你还在抱着不撒手,要不孙朝阳就瞧不起你呢,等着吧,有哥们儿利用你
的时候。凤三念叨了一阵,见我不做声,索性直截了当地问:“蝴蝶,看样子孙朝阳打算跟你过不去啊,你打谱怎么办呢?”
我无声地笑了笑:“没那么严重吧,朝阳哥那是一时糊涂,现在这不是好了嘛。”
凤三哧了一下鼻子:“他有那么大度?不讲是你,齐老道跟了他十几年,该报复他照样报复。”
看看,他果然开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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