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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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饶恕-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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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五层楼房,上面好象是一家单位的办公室,下面就是茶楼了,门头装修得很考究,类似一些韩国料理的风格。门口站了两位穿民族服装的小姐,几个体格壮实的汉子三三两两地在旁边扎堆闲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里面的人,类似看场子的,估计这个茶楼的生意不错,兴许里边还有不正当的勾当。我没进去,远远地瞄了一眼落地门。门里面很安静,红色的地毯一直铺到了对面一个宽敞的楼梯。我想象着,这时候孙朝阳正沿着楼梯下来,我冲上去,一枪把他打倒了,空气里弥漫着鲜艳的红色……我嘿嘿笑了,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哥儿俩,我走不动啦。”

第一百一十五章涛哥的态度


涛哥的酒楼生意很不错,我们去的时候没有单间了,我不想在大厅里坐,对五子说,要不别在这里了,咱们另找地方喝去。五子没说话,直接带我们去了涛哥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几个看上去像是保安的人见五子进来,一齐站起来打招呼,五子让他们出去,对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说,涛哥的一个战友从外地来了,吩咐厨房整几个好菜我在这里陪陪这位大哥。那几个人一走,五子就摸出了大哥大,冲我一笑:“远哥,涛哥其实没走远,就在这里‘窝’着。”


“涛哥吗?我是五子,杨远来了,你不上来见见他?哦……那行,我等你。”挂了电话,五子冲我摊摊手,歉意地一笑,“涛哥很仔细,让咱们先喝着,一会儿他再上来。”走到门口,把头伸出去看了一下,关紧门,把我推到沙发上,小声说,“涛哥神通广大,没事儿了,他现在怕的是那帮人狗急跳墙,冒充客人再来‘摸’他呢……呵,正在观察。他那脾气我知道,呆不住,不信你看着表,不出十分钟他就上来了。他也急呀,想让你帮他抓人呢……”

“我怎么帮他抓?”他们的事情我还真不愿意搀和,“难道那帮人还有跑到我们那里的?”

“怎么没有?”五子说,“我打听过了,开枪的那个小子现在就跑到了你们那里,在一个叫什么凯的家里。”

“关凯?”我一怔,“那可是孙朝阳的人,涛哥应该去找孙朝阳帮他。”

“没脑子了吧?”五子不屑地哼了一声,“目前孙朝阳混得跟泡屎似的,这种的事情怎么可以去找他?”

“我操,涛哥也太现实了点儿,”我敷衍道,“涛哥来了再说吧,我的能力也有限啊。”

上了几个菜,我对五子说:“最好把经理叫上来,我问问他海鲜这块儿怎么样,顺便跟他对对帐。”

五子边跟我碰杯边说:“缺钱了?不至于吧?对帐这活儿不应该你干,老老实实喝你的酒吧。”

我想了想,他说的也是,再缺钱也不差这几个:“呵呵,五子发展的不错,说话都像个大款。”

五子干了一杯,摸着嘴巴说:“别误会,我是怕让外人知道你来了济南不好,人多嘴杂啊。”


我的心一凉,蓦地有一种悲哀的感觉,别人也是这样活的吗?走到哪里都被阴影包围着……看着雨后窗外那片明镜般的天空,心里悲哀的感觉竟然变成了一股难言的酸楚,仿佛一棵青草孤单地在天空上的风中摇曳,阳光投在窗台上,把那里照得一片灿烂。我举起杯猛喝了一口酒,站起来冲窗外高唱了一声“党给我智慧给我胆,千难万险只等闲”,声音嘹亮极了,像是撞在天空的镜面上反弹回来的样子,又像是从很远的云层里飘出来的,把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我操,我的嗓音条件不错呀,有机会一定去参加个卡拉OK大赛什么的,没准儿能获个奖,成了歌星呢。

“哈哈哈哈!蝴蝶好雅兴啊!”门被推开了,涛哥的胳膊上缠着绷带,一步闯了进来。

“涛哥,跟哥们儿拿架子啊,”我走过去抱了抱他,“我都快要喝醉了你才来,不够意思啊。”

“这叫什么话?”涛哥怕我碰着他受伤的胳膊,往旁边闪了闪,“五子没告诉你?我差点儿见了阎王。”

“我知道了,哈哈,你比我强,外伤,”我坐回了座位,“我他妈还是内伤呢……”


涛哥走回门口,冲外面低声说:“看好了,谁也不许进来。”随手把门别上,苦笑着走到我的对面坐下了,“老虎被猫欺负了,他妈的,要不人家古语就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我这不是把鞋湿了?操,比湿鞋厉害,这叫‘失身’……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在世上跑哪能不挨刀,人在世上混哪能不挨棍,人在世上闯哪能不挨枪,人在……”

“人在床上睡,哪能不喝醉,”涛哥的话匣子一打开我就受不了,连忙打岔,“喝酒喝酒。”

“喝不进去,我已经半个月不沾酒了……”涛哥摸了摸酒杯,“妈的,我喝!别让你笑话我招待不周。”

“不想喝就别强迫自己,”我按住了他的手,“喝多了伤口发痒,这我知道。”

“那也得喝,命我都不想要了,还在乎伤口痒痒?”涛哥不由分说干了一杯,“五子,添酒。”


瞧这架势他是想连我也灌醉了,我可不能上你的当,我呵呵笑了两声:“涛哥,趁你没喝醉,我得问你点事儿,”涛哥连连摆手,你说你说,我干脆明说了,“涛哥,我这次来不是单纯来玩儿的,是为了孙朝阳,我听说他找过你?”

“找过,五子没跟你说?”涛哥把我的酒杯往我跟前一推,“先干了。五子,你跟蝴蝶说。”

“我都跟他说了,不就是孙朝阳来济南拉人想跟蝴蝶玩儿野的吗?都说了。”五子说。

“就这些?”我把酒一口干了,瞪着涛哥说,“我可是急眼了啊,情报少了我赖着你。”

“搞得那么紧张干啥?”涛哥笑道,“孙朝阳现在混成个‘腚眼’了,他还能有什么高招?就这些,没别的。”


我让涛哥再说一遍孙朝阳来济南的动向,涛哥边喝酒边又说了一遍,最后红着眼睛说,蝴蝶,你就尽管放那块心,情那块好吧,在济南他反不起来。本来我跟孙朝阳关系相当不错,可是他也忒他妈掉底子了,有什么事儿跟我明“撂”啊,他可倒好,净找那些不够碟子不够碗的傻逼,你说我能向着他说话嘛,给我掉价。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没有深度,我跟他这关系到此为止了,他根本不念旧情,我还搭理他干什么?实话跟你说吧,我这么办并不是要帮你砸他,我是看不下去了,你说他都快要死的人了,赶紧“卧”起来了此残生得了,跑济南来慌慌什么嘛……你知道我以前劳改的兄弟都怎么说我吗?他们说,老涛啊,你也太顾及情面了,孙朝阳跑到你的地盘来拉人,你就那么干瞪眼?让他滚蛋呀。我操,我好意思嘛我?好了,你放心好了,既然你来了,我卖你个人情,这几天我就给他‘造’了摊子。


“哈哈,涛哥是个爽快人,”我陪他干了一杯,“你就别操心了,在这儿闹不好,我明白情况了就算是达到目的了,回去以后我就收拾他,我让这个老家伙从此来不了济南窝囊你。哈哈,他目前的这种状况根本没法跟我玩儿。”

涛哥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开口说:“这样,我再当一把和事老,饶了他吧,算是给我个面子。”

天顺插话说:“涛哥,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帮蝴蝶的嘛,这会儿怎么……”

涛哥乜了天顺一眼,看着我说:“蝴蝶,大人说话我不喜欢孩子在旁边插嘴。”

我拿起他的杯子跟我的杯子碰了一下,胡乱一笑:“涛哥见外了,这是我最好的兄弟,就跟你和五子一样。”

五子也赔笑道:“是啊是啊,涛哥别上火,顺子这伙计很不错的。”

涛哥不说话了,蔫蔫地干了一杯,转话道:“孔龙这小子还跟着你吗?挺想他的。”


我知道涛哥老是惦记着孔龙,可我真不想把孔龙让给他……我沉默了一阵,叹口气,把心一横:“涛哥,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干脆这样吧,我让他来,可是你必须把他给我用好了,不能来不来先把他弄进去,这孩子的家庭跟咱们不一样,他爸爸是个教师,他妈身体不好,整天住院,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万一出事儿了,我没法跟他爸爸交代。”

涛哥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把手挥舞得像风车:“好好好,别说了别说了,赶紧打电话,让他马上来报到!”

这阵子可不行,我正用着他呢,我拉下了涛哥舞在半空的手:“听我说,他现在抽不出身来……”

涛哥猛推了我一把:“你怎么这么罗嗦?哪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刚才答应的好好的!打电话,打电话。”


“哈哈,记着啊涛哥,我这叫忍痛割爱啊……”被逼无奈,我只好拿出了大哥大,指示灯是黑的,我一皱眉头,什么时候关了机?这不耽误事儿嘛……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边拨孔龙的传呼边发牢骚,“我他妈可真实在啊,自己刚培养出来的徒弟,没等做点儿贡献就被人家‘滚’去了,真他妈冤啊……好了,打了传呼了,一会儿就回电话了。”


涛哥举着酒瓶子咕咚咕咚喝了半瓶酒,站起来饶着房间走:“那小子可真猛,我混社会这么多年,第一次碰上这么机灵的兄弟,勇猛果断啊……二话不说,照大腿就是一枪,跟我当年一个味儿!再看看我现在身边这帮兄弟?没遇到事儿还好,一遇到事儿全他妈傻了,好不容易反过劲来,我早被人家给打死了,操……这兄弟我要定了,”走到我的跟前,咧着大嘴笑道,“刚才你说什么?怕我把他弄进去?我傻呀,这样的兄弟我会让他冲在第一线吗?嘿嘿。”

刚想再嘱咐他几句,大哥大就响了,我直接按了接听键:“是孔龙吗?”

那边大口地喘了一阵气,急促地说:“是我,远哥,你关机干什么……咳!金哥开枪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炸了:“打了谁?!”

第一百一十六章与涛哥的交易


孔龙在电话那头气喘吁吁地说:“早晨我来你家,金哥让我在家里等着,他去了冷库。回来以后就让我走,说是让我去找松井,通过松井打听黄三最近干了什么,我不想走,我怕老爷子出什么事儿,就跟二子在他那屋下棋磨蹭。金哥以为我走了,就搬着椅子跟老爷子在院子里聊天……中午的时候嫂子来了,正在厨房里炒菜,我就听见胡同里响了一下枪声,我丢下二子就冲了出去,金哥笑呵呵地从门外回来了,这次没撵我走,让我和他一起陪老爷子说话。老爷子问金哥,刚才外面是什么声音?金哥说,一个破汽车开得快了在胡同里放了一个屁。我估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趁金哥上厕所的时候问他,金哥让我赶紧给你打电话报告情况。他说,刚才有个人从门缝里往里看,金哥出去问他找谁,那个人撒腿就跑,金哥追到胡同里追不上,就开了一枪,好象没打着……金哥说,看这个人的穿戴像是外地人,有可能是老钱家那个傻逼找的杀手,让你在外面有点儿数……远哥,刚才金哥说,你就不必回来了,家里有他呢。”

“你在哪里打的电话?”

“在胡同里,用金哥的大哥大。”

“让你金哥出来接电话……注意别让你大爷觉察出什么来。”

“你还活着啊?我操,”金高很快就接了电话,“你他妈关着个鸡巴机干什么?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才死了呢,”我没跟他罗嗦,“事情我知道了,你确定是老钱家那个傻逼干的?”


金高说:“基本可以确定,那个被我打了一枪的傻逼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迷汉,那声‘哎哟’像是沂蒙山一带的口音,我听得很清楚,我估计是老钱家那个傻逼从当地找的混子,他不可能认识道儿上真正的杀手,他也雇不起那样的人,我分析得绝对错不了……”我问他,你那一枪打没打着他,开枪的时候旁边有没有人看见?金高嘿嘿地笑,“让人看见我那是‘作死’?打没打着他我不敢肯定,那小子翻墙进了樱花小区,我没敢过去看,那儿的人太多。”

“那好,暂时我还不想回去,我想在这里‘摸’了孙朝阳,你把家给我看好了,完事儿我就回家。”

“操,你‘膘’了?就你跟天顺两个,怎么‘摸’人家孙朝阳?要不我让孔龙去帮你?”

“我正是这么想的,我就不跟他说了,你跟他说让他马上来济南,到了给我打电话。”

“好,带不带‘设备’?”

“不用带,路上很麻烦的,这儿有。好了,回去好好陪着我爹,别让他看出来。”


挂了电话,我呆楞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像是塞满了木屑。涛哥隔着桌子把手在我的眼前摆了摆,呵,眼球还会转,怎么你晕了?这么不抗折腾?不就是你伙计开枪打了一个民工吗?坐下,继续喝酒。我装得无所谓的样子冲他一晃酒杯,刚喝了一口就想吐,感觉心脏堵在嗓子眼那里就要浮上来的样子。涛哥乜我一眼,撇着嘴巴说,就这“抻头”还混江湖呢,顶不住事儿啊。我强忍着恶心,把那杯酒喝了,点上烟喷了他一口:“少他妈跟我装大个儿的,你知道我摊上的是什么事情?说出来你也害怕,操,就跟你见过什么风浪似的。”涛哥见我不乐意了,哼哼两声道:“蝴蝶,也就是你,换了任何人跟我这样说话他都得付出代价……我操,呸呸,瞧我这话说的……蝴蝶,不许不高兴啊,涛哥是个粗人,咳,我这是怎么搞的,五子,给你远哥添酒!你他妈的瞪着俩鸡巴眼光知道傻笑,再笑叉出你去。”


我根本没在听他说话,脑子一直闪现着我爹和我弟弟的身影,我看见他们坐在我家宽敞的院子里跟金高聊天。我爹说,今天这天气真好啊,天上连云彩都没有。金高说,是啊,天气真好。我弟弟说,你答应给我讲故事的,你倒是讲啊。金高正在犯愁,刘梅从屋里端着饭菜出来了,二子别闹,我给你讲,这次给你讲个青蛙它爸爸吹牛的故事。

“蝴蝶,孙朝阳这面咱们暂时先放下了,该我求你办事儿了,公平交易嘛。”沉默了一会儿,涛哥说。

“你说,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把开枪打你的那个人抓回来?”我回过神来,哈哈一笑。

“五子你他妈可真多嘴啊,”涛哥推了五子的脑袋一把,“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罗嗦了,帮忙吧?”

“他叫什么名字?”我决定帮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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